乌戈 躯壳——写给贝隆[转帖]

ARGENTINO

躯壳——写给贝隆 ??灯红酒绿的酒吧本来应该是我今天去的地方，可是从训练场上下来，整个人觉得疲惫不堪，头脑中一会烦乱，一会空白，只想找一张床好好的睡上一觉。曼彻斯特的环境真的不比雾都好一点，连绿茵场的上空都是灰蒙蒙的。初春的天气也还有些寒意，我的鼻翼在空气中轻轻的扇动，似乎感到一丝蒙蒙的潮湿，又要下雨了吗？ ??走到更衣室的门口，迎面正碰上笑容可拘的老爵士，他冲我微笑的点点头：“嗨，小伙子，生日快乐！” ??他竟然还记得我的生日，活见鬼！说起来这也是个好老头，又刚刚续约，心情一定好的很……可是为什么我在他的手下总是找不到那种感觉呢……哎，我怎么这么傻，他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冲他麻木的笑了一下，走了进去。 ??洗完了澡，换好衣服，向我的车走去。打开车门，就要钻进车内的一瞬，恰好看到大卫那远去的身影，他也快27了吧，真快啊，今晚，他又到哪里去找他的感觉？ ??感觉，是啊，那种久违的感觉，那是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度！好久都没有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想想看……记不起来了，似乎从去年过完生日之后世界就变的浮躁了起来，也许吧，也许就是那时侯。 ??冰冷的雨在天空中漂泊，真的下起来了，可是这一丝丝本应清澈的水流怎么总是遮挡住我的视线？马路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的人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这条路也已经走了半年多了，每一个拐弯，每一处街景都是那么的烂熟于胸，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一样可以回到家中。 ??快到了……这是一条非常僻静的胡同，迷迷糊糊的我简直是要睡着了，就那么毫不在意的任由车子慢慢的行驶着…… ??耳边响起一种奇怪的音乐，那是什么？哀怨凄婉，绵延惆怅，象我的灵魂从躯壳中飘出来在我的耳畔歌唱。定定神，却又好象什么都没有，一片寂静，怎么象是马耶莱死去后全场为他默哀时的凝滞！ ??算了，算了，胡乱想些什么，这么不吉祥，难道我真的到了这种地步了吗？还没有吧，最起码我还可以继续踢我的球！ ??使劲的把门一摔，回到了家中，空旷的大厅中回荡着门碰撞产生的鸣响，什么也不做，睡觉去。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我一直安详的躺在床上，如果你看到这时的我，一定会想到这样一个词：心如止水。可是突然，我从梦中惊醒，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躯壳就象僵尸一样冰冷，眼定定的瞧着漆黑的夜。 ??我真的是做了一个梦吗？在梦中，我似乎穿着拉齐奥的球衣在罗马享受夺冠的快乐，又似乎高举着大力神杯向世界欢呼，忽然间，不知被谁无情的在背后猛击了一拳，一失手，跌落了奖杯，而我的躯壳，也在空中无助的漂浮……飘啊飘啊，募然间，脸象碰到了一面冰冷的墙，冷的彻骨……抬头，那是谁，是上帝？是上帝！ ??我象找到了救命的稻草，着急的与上帝对话，想要让他改变我漂浮的命运，可是上帝保持他一贯的沉默，似乎从来不肯做出什么承诺。 ??我伏在上帝的脚下，只感到一阵阵的发冷，冷，冷，突然，我坐了起来，定定的瞧着漆黑的夜。 ??真的是在做梦吗？头脑中缠绞着乱七八糟的思绪，刚才的回忆到底存在不存在？连我自己都觉得怀疑，只有那颗嘭嘭跳动的心脏告诉我——曾经的过去！ ??我下了床，打开窗，哦，已是凌晨，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朦胧中看到树在移动影子，一点潮气在树梢停留。这是一颗长相奇怪的树，两个大大的分枝从树中猝然分开，虬龙般向两边伸展，茂盛的枝叶在两个分枝的末端倔强的面向天空，就象一个朝天呼号的人高举着自己的双臂，似乎也要向上帝讨个说法。 ??可是夜静静的，万籁俱寂，上帝依然保持他特有的沉默，似乎从来不肯做出什么承诺！ ??我是听邻居说过的，这棵树本来有挺拔高耸的树干，不知道哪一天被闪电拦腰劈断，人们都以为它即将死去，可是两个新枝却奇迹般的生长出来，只是这一次不知为何，长成了这样一副架势。你说它坚强么，可是毕竟它不再敢直立着生长，你说它懦弱么，然而他终归还勃勃的生存！ ??树啊，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你那怪异的躯壳中到底蕴藏的是什么样的心灵？ ??一尊大佛，在树的分叉处隐隐浮现，哦，一定是看的时间太长了，产生了幻景，回去继续睡吧，明天还要继续生活。 ??可是这尊佛向我招招手，飘飘悠悠——从他自己的躯壳中——浮出了玲珑剔透的心魂，那个飘渺的魂之影蠕动着嘴唇，想要和我说些什么，然而我听不懂东方的神的语言…… ??我只看到，他的灵魂和他的躯壳都剧烈的晃动起来，挣扎着，无助的，似乎将要死去。象在做着什么影响一生的决定，翻江倒海般痛苦不堪。 ??猛然，心魂的影子用力向下一坐，重新进入了那尊佛的躯壳，一切都安静了…… ??天亮了，不知道算不算失眠的一夜平静的度过，我起床，下意识的看看窗外，树上根本没有什么佛的影子，只有一只鸟在悠闲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那样的仔细，那样的从容不迫，仿佛这是它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这只鸟一定是喜欢曼城的，不然怎么全是蓝色的羽毛，我静静的想着。 ??开着车去训练场，车速放的很慢很慢，不时的抬头看看天空，不再想要和上帝交谈什么，因为我知道，上帝从来不做什么承诺，他已经给了我一个躯壳。 ??快到停车场了，旁边一辆车擦肩而过，大卫灿烂的冲我笑着：“早上好，伙计！” ??我也笑了笑，挥手随意的答到：“嗨，大卫，天晴了，很好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