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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迭戈》——马拉多纳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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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20 00:18:0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译者前言:马拉多纳的名字和革命、武器、毒品、女人无数次地连在一起,很多人在用很多语言和文字描述着马拉多纳的故事,因为人们渴望知道。马拉多纳无奈地面对着这一切,用加倍的疯狂及荒唐对抗那些看不见的逆流,这逆流中显然也包括他自己。 终于有一天,马拉多纳太累了,他来到了一块只制造快乐和萨尔萨音乐、不产生痛苦和悲剧的地方---古巴。 戒毒的痛楚振荡着马拉多纳思绪的甲板,媒介的喧哗断裂了马拉多纳回忆的大堤,他颤抖地写下: 献给卡斯特罗和所有古巴人民。 献给梅内姆?阿根廷前总统。 献给全世界的足球运动员。 献给那不勒斯人民。 献给博卡忠诚的球迷。 献给将我的朋友从监狱中救出来的律师。 献给迈克尔·乔丹。 …… 在写下了50个献给之后,马拉多纳面对阿根廷著名记者达涅·阿尔古西以及埃尔内斯特,讲述了他真实的上个世纪。 马拉多纳是在戒毒过程中口述这部书的,语序杂乱,为了保持它的原味、充分展现马拉多纳的本来面目,撰稿人几乎没有进行文字修饰,甚至连马拉多纳严重的阿根廷地方方言也原句照搬,这给翻译工作增添了许多困难,但马拉多纳所畅述的内心真谛实乃足球世界难得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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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18:24 | 只看该作者
第一章 我从哪里来

  我在哈瓦那最终决定讲出所有的一切并开始了这方面的工作,我想肯定有许多遗忘的地方,同时也不能保证我已经将非常重要的事情全部道出。

  哈瓦那的夜晚和古巴雪茄飘逸的清香唤起了我的回忆,思前想后得出的结论是肯定的,即无论是顺利时的美妙、挫折时的踌躇,都不足以令我后悔。回想自己是从社会的底层而来,并清楚地知道我过去是谁、今天是什么人、明天又会如何,我内心充满自豪,所有的这一切可以用两个字概括,那就是“奋斗”。

  那么,你们知道我的历史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我的一切都开始于我想踢球,但是我根本不知道踢什么位置、怎么踢、踢成什么样,一点概念都没有。首先我踢后卫,其实我最喜欢、直到今天也幻想着踢自由中卫,这个位置是那么神气,从后场纵观全局,嘭--一脚将球开到远处,嘭--又一脚,球飞到另一边,自由中卫是真正的场上首领。所有的战争都在后方,自由中卫得球最多,玩球也就最多,我多么羡慕呵,因为对于我来说,能够获得踢球的机会就是最大的安宁。可是此时此刻,医生不让我碰球,怕我的心脏承受不了。今天,如果你给我一个球,我真的会有极高的欲望玩耍它、控制好它。给我一个球吧,让我使出浑身解数,无论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有观众。观众是最重要的,他们鼓励你、使你振奋,他们尽管没有在草坪上,但他们和我是一体的,这同样发生在遥远的菲奥里托Fiorito。

  在菲奥里托,每天都在重复着这一幕,我的母亲细声对我说:“佩鲁,你要是去踢球,5点以前,太阳落山的时候一定要回来。”而我,总是不耐烦地打断妈妈的唠叨:“好了,好了,妈咪您就放心吧!”下午两点,我都会准时和我的表兄贝托,黑人哥们儿以及不认识的人集合。两点一刻,比赛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此时的太阳最毒,但我们完全忘记了那强劲的辐射,只有一个念头--进球。累了,我们会到某个人家喝一点水,继续战斗,我们踢得是这样投入和享受。今天,你们可以经常听到有人在训练前说:“喂!这个球场草坪不好,灯光不够。”简直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我是否就是人们说的在大街上踢球的人,我只知道,在菲奥里托,大人们知道到哪里去寻找我们、在哪里可以遇到我们,在那个永远转动的足球的后面,我,马拉多纳一定在那里。

  我最喜欢周末,因为我可以踢一天的球。而平常我还要上学,学校在菲奥里托火车站对面,叫雷梅迪奥,因为我够资格并且需要,所以我拥有学校补助金。

  我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他们为我买了球衣,我当时是多么激动,穿上它,我的脑子里全是加入职业足球俱乐部的幻觉。除了梦想,我开始把所做的一切都和球体联系在一切。每当我的表哥托塔命令我去找个什么东西,我肯定能找到类似球体的物品或食品,比如橙子、布团、纸做的球,有了这些玩意儿,完全可以扫除任何路途的烦躁和疲乏。我踢着球走过小桥,颠球不落地,会让人感到学校的路途不是那么遥远。我的表哥在旁边不时向我发出指令,擦肩而过的路人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我们,感到不可思议,但和我们熟悉的人则见怪不怪。我有一帮童年朋友,我们共有所有的东西,甚至是一块比萨饼。是的,我们往往三五结伴去一个叫做阿尔西纳的地方,直到今天那里还在出售世界上最好的比萨饼。我们会凑够只能买一块比萨饼的钱,然后,每人吃一口。

  我对童年有着美好的记忆,对于我来说,菲奥里托山村绝不仅仅是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也是我抗争、奋斗的地方。菲奥里托给我最深的印象是冬天特别冷,夏天又异常炎热,我家是一个有三间屋子的小房,当你穿过圆顶门洞后是一个小院子,然后是做饭、吃饭、储存东西的地方,接下去就是两间卧室,右边是爸爸妈妈的,左边则是我们八个子女的房间,算起来每人拥有不超过两平方米的面积。千万不能下雨,屋里下的雨比外面不会小,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水源很充足,平日里我们要用能装20公升油的空罐去很远的地方找水,当我们将水运回家后,首先是给妈妈做饭,我们男孩则必须等到最后,才能用手沾上一点点水用来洗脸和擦身。

  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们欢乐,也没有什么令我们激动,但当我和我的黑人哥们制作了小工具,并把它卖了,从而获得了足球,我们就有了快乐。对了!我平生第一个足球是我表哥贝托送给我的,当时的心情美妙极了,他的母亲是我的阿姨多丽达,是我亲近的人,当我3岁的时候,她会抱着我一夜。我总是说,我的足球生涯起自于很小的时候,我的表哥们也是很好的队员,我只是刚刚开始,我要排在后面,但我从来不曾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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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18:41 | 只看该作者
我的爸爸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参加了很多比赛,但是每次都不顺利,家长总是设法阻拦,但这种不太坚决的阻拦几乎每次都会在比赛开场前5分钟被闹得发疯的我所冲破,这应该感谢我仁慈的妈妈,当然说服爸爸是一件很难的事。

  我理解我的爸爸,叫一个为了一家温饱、为了一群儿女上学而拼尽全部气力干活的人去支持一个儿子踢球确实有些勉强,踢足球在某种意义上讲是娱乐,爸爸所做的一切毫无疑问就是想让我们读书。自然,读书在他的心目中比踢球重要得多。这也难怪,爸爸是1955年来到菲奥里托的,在此之前,我有个姨妈住在菲奥里托,她叫妈妈离开贫困的科里恩特斯(Corrientes)到首都来碰碰运气。于是,妈妈背着大姐安娜去了菲奥里托,爸爸和二姐丽达还有我祖母则留在家乡等待消息。爸爸是一名船夫,他的老板叫鲁珀,爸爸就是为他驾驶着小船往返运送货物,他几乎活在河流中,熟悉河里的任何秘密,就是到今天,他依然难以割舍对于河流的眷恋,和潺潺流水一起分享钓鱼、烧烤和足球。现在,我们会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一家人出去垂钓,一起品味我爸爸无与伦比的烧烤本领,据朋友告诉我,我爸爸球踢得也不错。

  后来,爸爸也去了菲奥里托找工作,并且找到了,这个工作意味着爸爸每天要从凌晨4点在一间磨坊连续干到下午3点。

  爸爸和妈妈决定在这里安家了,一切都不容易,太不容易了,父母在这个小地方从这边搬到那边,但生活总是一点点有所改善,家的面积也逐渐扩大。直到今天,在那里还保留着我们没有什么改变的家,就在这个家中又出生了我和另外五个兄弟姐妹。

  为了填满这么多张嘴,为了生计,我爸爸拼命奔波干活,所以我实在不想惹爸爸再生气。可是,爸爸发了薪水后为我买的鞋子会因为我天天踢球很快就坏了,尽管我内心痛苦极了,爸爸还是打了我,但是注意!我绝对没有责备我爸爸的意思,这是发生在那个时代、那种条件下,我爸爸没有时间和我谈话、教导我,他只能用打我来表达他的反对意见。他不能橡我今天对我的女儿那样耐心,他必须利用一切时间睡觉和休息,否则无法继续凌晨4点钟的工作,而不工作,我们全家就会饿死,这样的事实和经历不仅仅是我们一家。然而,它也让我真正认识了我的爸爸,他是我一生中所认识的最好的人。再强调一点,对于我可爱的爸爸和妈妈来说,就是他们向我马拉多纳要天,我也会给他们。

  我之所以讲这么多是想告诉大家,在菲奥里托的日子对我至关重要,它令我坚毅甚至有些冷酷,但是我的感情世界从来没有改变,将来也不会改变。我不想做一个人们说的偶像或神,我想让所有的人们觉得我就在他们的家中,离他们很近,看得见、摸得着,和他们聊天,让他们听我真实的故事,而不是让人们在电视和杂志上看到我。说到底,我不想成为什么榜样,当然对于我的女儿们不同,我对她们负有绝对的责任,她们可以最终来评价她们的爸爸。

  说实在的,我应该感谢我的爸爸,正因为他不辞辛劳,我才不曾缺吃少喝,并拥有了一双虽然不是很粗但很强壮的腿。要知道在那个时候,菲奥里托不是家家的孩子都吃得饱,所以在踢球的时候,他们明显比我先疲惫,这就是我和同龄少年唯一的一点不同。尽管这样,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为足球而生,为足球而生活。稍微懂事后,我有过上电视的梦想,后来成名后,我的梦就改成参加世界杯,和阿根廷国家队夺取世界杯,这和所有少年的梦是一样的,毫无特别。

  我们总是在回家的路上去一个叫七场的地方踢球,这是一个练球的好地方,其中有的球场还有球门,当然和今天的球场无法相比,我们用的球场没有草坪,可是对于我们已经足够了。当我们混战的时候尘土飞扬,场景壮观,我们自己仿佛置身于真正的比赛中。

  这里的一个球场属于红星队,这是我爸爸喜爱的俱乐部,还有一个我踢球的球场属于三旗队,我的一个朋友的爸爸是这个俱乐部的老板,他叫戈尤,在我们这里,红星队和三旗队的对抗就犹如博卡和河床的较量,激烈程度太像了,我猜想到今天那里还是这样。戈尤的儿子(也叫戈尤)是我1969年度的同学,也是我的球友,我们关系一向很好,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迭戈,星期六我要去阿根廷青年俱乐部训练,那里正在进行试训测试,你去吗?""我不知道,我要问我爸爸。"我回答道。

  说真的,我知道向爸爸很难启齿,去试训意味着要很大的开销,但我内心是多么向往,于是和往常一样,我先求助于妈妈,妈妈再央求爸爸,没有想到爸爸居然同意去看看再说。

  我至今记得我冲出家门,狂奔向戈尤家,我相信我当时奔跑速度肯定比约翰逊还快,当我跑完三公里的路程来到戈尤家,我禁不住大喊:"戈尤!我爸爸同意了,我去!我去!什么时候走"我知道离测试还差几天,但对于我来说就像一个世纪。

  爸爸带着我、小戈尤还有另外一个叫蒙塔尼塔的孩子,菲奥里托去了很多人,我们三个人是一起去的,被留下的也是我们三个人。

  我开始了每天复杂的旅行,需要换很多次车才能到目的地集训,然而此时的心情完全不同,我再走过阿尔西纳桥时。我向你们保证:我就像走过曼哈顿大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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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19:08 |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 我的足球启蒙



  那年,我9岁了,在爸爸的支持下,我加入了阿根廷青年人俱乐部的后备队,学球、踢球成了我生活的中心。我认识了两个对我未来足球生涯至关重要的人,一个是弗朗西斯,他是14岁以下少年训练负责人,他可以向更高一个级别推荐球员;还有一位是我们踢球所在场地的主人亚尤,就是他的助手开着他的车带我们到处比赛。

  我还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弗朗西斯严肃地问我:"喂!小孩子,你是1960年出生的吗?"他完全不相信我才9岁,一定要我拿出*证明。过了很久以后,他告诉我,他根本不能相信我才9岁,认为我是个侏儒。其实他最不相信的是一个9岁的孩子对足球的执著和理解。

  我和朋友戈尤分在一个队,我们刻苦训练,牢牢默记住我们的配合方式,打败了许多对手,我们以画花脸作为输赢的赌注,我射进了很多球。慢慢地弗朗西斯已经成了爸爸的朋友,亚尤也和我们像一家人似的。因为这种信任和关系,我没有离开阿根廷青年人队,就我当时在球场上的表现,完全可以去其他更强的俱乐部,当然,河床俱乐部是不可能的,但去独立、拉努斯是没有问题的。

  今天想起来,去博卡青年队才是最好的,因为它是球星的摇篮。可是在1970年,我是那么迷恋独立队的伯齐尼的球技,他和贝尔托尼的默契配合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好的足球教科书。我还喜欢贝托,因为他的左脚技术惊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认为能用左脚踢球的人就是最出色的。我曾听说独立俱乐部要买我,不知为什么没有结果。

  我其实在观看所有俱乐部的比赛,从中吸取足球意识,我的球技也在提高,我和我的球队曾创造了连胜136场的纪录,我把它一一记录在弗朗西斯送给我的笔记本上,我的太太现在还像收藏珍宝一样保留着这个笔记本。我相信,如果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计算进球数,我肯定比贝利多,可惜没有协会的正式记录作证。

  我对于足球是如此痴迷,到了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踢球的程度。有一次,我和戈尤为家里去买苏打水,不小心摔倒,打破了瓶子,手上被划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淋淋,回到家以后,妈妈的惊吓、爸爸的训斥令我倍加疼痛,但让我更不能忍受的是第二天还有比赛。爸爸带我去了医院,我总共缝了7针,绷带将我的手捆成了一个木乃伊。第二天,我还是去了球场,心里有些紧张,因为我们对弗朗西斯既尊重又有些害怕。在更衣室,我碰到了教练,他问我:"你的手怎么了?"我颤抖地回答道:"我摔倒了,教练,但我可以踢球。""什么?你疯了?"教练提高了声音。

  我知道了,伤心地回到椅子上准备换下球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没有哭,只是紧紧咬着嘴唇。戈尤看到我这个样子,跑到教练面前央求道:"求求您,就让马拉多纳踢吧,如果迭戈先生同意,就让他踢一会儿呵!"我顿时浑身就像重新注入了血液。那天,我没有踢一会儿,我踢满了整场,而且我们以7比1大胜,我踢进了5个球。我们是一支出色的队伍,莫罗是优秀的8号,戈尤背9号,11号是德尔加多,10号是我。

  在塞伯伊塔斯的岁月有许多让我难忘的事情,现在那里和巴西一样存在许多造假的事:虚报年龄,将大龄人插入少年队比赛。我那个时代也有类似情况,只是就我而言正好相反,我是以小充大。弗朗西斯总是把我暗放在高年龄组,以备急用。

  第一次行动是在萨拉齐斯巴斯球场和竞技队对阵,比赛还差30分钟结束,场上比分依然是0比0,教练叫我上阵,我以两个进球令队伍获得胜利。对方的教练走过来对弗朗西斯说:"你真有本事,居然让这么好的球员坐板凳。"因为是朋友,教练要过我的证件给他看,当他得知我只有12岁时,简直不敢相信,留下一句:"弗朗西斯,你要好好造就他,这是一位足球天才。"

  还有一次,情况就有些不妙,那是和博卡青年队比赛,因为我参加了足球特级表演队,所以有些观众认识我,于是改名蒙塔尼亚,当我们以0比3 落后时教练急忙调我上。在我踢进一个球后,全场形势完全改变,我们士气高昂,一鼓作气将总比分扳平,队友们忘乎所以地大喊"好样的!迭戈!"博卡队教练如梦方醒,气急败坏地走到弗朗西斯面前:"你用的是马拉多纳!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可别让我抓着。"但他接着说:"你运气不错,这小子前途无量。"我多少次为自己的年龄苦恼。1971年,我第一次出国是到乌拉圭,出国门也出了,相也照了,但缺少合乎条件的证件,所以不能踢,那滋味比杀了我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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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19:41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我的职业旅途


  1971年9月28日,我第一次上了阿根廷报纸,称我是极有前途的克拉克,但最后将我的名字写成加拉多纳,真是扫兴,第一次出名就被搞错名字。后来,我又上了阿根廷电视台的热门节目表演耍球。

  其实,凡是去看阿根廷俱乐部比赛的人都认识我,并不是认识我的名字,是因为我要在一队比赛的中场休息时间里表演特殊球技,我用身体的所有部位控球,令观众如醉如痴。很多次,下半场比赛开始了,人们还在叫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记得有一次是我们和博卡青年队比赛,我依然在中场时间表演,没想到博卡青年队的球迷给予我的掌声非常热烈,这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似乎从那时候开始,我觉得我的内心世界和博卡有了微妙的呼应,我的感觉告诉我,有一天我会和这家俱乐部发生关系。

  1973年,我继续在阿根廷青年俱乐部的预备队训练和比赛,并兼作拣球员,也就是球童。对于我来说最过瘾的比赛莫过于和河床少年队的较量,我记得我们连胜三场,比分是3比2、7比1和5比4。最后一场比赛一个星期过后,河床俱乐部主席维廉先生找到了我爸爸,希望我们可以开出一个价码,但被老迭戈拒绝了,理由很简单:“我儿子在阿根廷青年俱乐部很愉快。”这绝不是河床俱乐部最后一次想购买我。

  在这一年国内的少年冠军杯赛中,我们最终输给了平托俱乐部,赛后我哭得特别伤心,平托队一名叫加内姆的球员跑过来安慰我说:“兄弟,别哭了,你将是全世界最优秀的足球运动员。”我和队友们都很感动,大家都认为他会把他的冠军奖牌送给我,可事实不是这样,他自己留下收藏了。

  本年度的比赛中,有一张在南美洲已经很著名的照片,照片上的马拉多纳跪在地上安慰一位痛哭的少年。我想告诉人们,那个少年是我爸爸家乡俱乐部的队员,他们刚刚输掉了比赛。足球绝不是胜利的故事,有时候失败同样会有感人的情节。

  还有一件事也发生在这段时间,那是在萨阿维德拉球场,比赛异常激烈,我第一次用手打进一球,对手看得很清楚,他们咆哮着指责我,但裁判坚持判进球有效,当时的混乱可想而知。我明白用手是不应该的,但必须承认只有冷静时才会有这等明白,当比赛进入白刃阶段,当意识里只有进球的强烈愿望,用不用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一名裁判令我至今记忆犹新,他在维雷斯球场判我用手进球无效,那是在1986年墨西哥世界杯前很早以前的时候,这位裁判严肃地对我说: “马拉多纳,不要再用这招了!我们是在用脚踢球。”我没有对他作出任何承诺,真不知道他作为阿根廷人,对1986年和英国人比赛时我用手创造的奇迹会不会欢呼呢?

  我和豪尔赫的认识非常重要,他曾是阿根廷青年俱乐部预备队最忠诚的支持者,因为他有一个名叫胡安的弟弟在那里踢球,并是一名很有前途的队员。但后来,胡安得了不治之症病逝,这对于豪尔赫无疑是巨大的打击,他整个人消沉了,再也不去能够唤起他美好和痛苦回忆的俱乐部。直到有一天,他的一位朋友告诉他,俱乐部出了一位新人,叫马拉多纳,他才解除了自我禁锢,也许我令他想到了死去的弟弟。他回来作了俱乐部的协调人,每当我们有重要的比赛,他必会将我们带到他位于圣布拉斯舒适的家中,以便让我们吃好和睡好,我就睡在他弟弟胡安的床上,我俨然已是他家庭中的一名成员,至于他后来成为我的经纪人都是以后的事了。

  转眼到了1975年,河床俱乐部青年队获得了国内青年杯赛冠军,那场比赛我依然在大门的后面拣球,我的旁边是后来出名的记者巴迪亚。阿根廷青年俱乐部以0比1输了,我不再哭了,我以一个“球童”身份感到一种使命感撞击着我的内心深处。

  在职业的道路上,我的发展不算太曲折,和队友获得第9级别冠军后,我们全体阵容升到第8级,在我们拥有10分的优势、准备扩大战果时我自己被提拔到7级,踢了两场后进入第5级,又踢了4场进军第3级,和安德斯的那场比赛,我进了漂亮的一球。踢了两场比赛后甲级队向我召唤了,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太快也太奇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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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0:09 | 只看该作者
1977年3月,阿根廷队在主场与匈牙利队打友谊赛,当阿根廷在下半场扩大了比分优势后,轮到我上场了,这是17岁的我第一次代表阿根廷踢球。加蒂开球,传给加列戈,然后多洛立刻故意传给我,这就是阿根廷国家队的风格,老队员照顾新人、辅佐新人,因为这一传,我完全投入和镇静了。队友们不时鼓励我:“好!小伙子,不错!就这样,再慢一拍启动!”说真格的,我觉得自己发挥得并不好。

  比赛结束了,我不敢相信,第一个跑过来和我拥抱祝贺的是加列戈,他说了很多鼓舞人的话。一切都恢复平静后,我和爸爸回到家中,晚饭后,再次观看比赛录像,我发现了我很多的错误,和豪尔赫反复探讨应该如何处理每一个动作。然后我才睡觉,睡得非常安宁。

第四章 爱情降临


  我们全家从这个时期搬到了阿赫利士大街居住,这是一座很别致的房子。隔壁的邻居是维拉法内家族,男主人是出租汽车司机,名字叫科古,女主人波奇是家庭妇女,他们的女儿叫克劳迪娅,从我们1976年10月搬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和她相视的目光就有些异样,每次我走出家门,我都感觉得到背后有她凝视的目光,可是当我向站在窗前的她示意什么的时候,她又明显地露出退缩的神情。

  8个月就这样过去了,1977年6月28日对于我来说是永恒的日子。那天,当地社团有一个露天舞会,是在我爸爸的球场举行,这可是阿根廷所有球星后来都亮过相的草坪球场。人们首先跳民族舞蹈,然后是交际舞,大概是凌晨2点,难忘的一刻到了,我驾驶着那辆菲亚特125红色轿车来到球场,刚到门口就看到克劳迪娅也在那里,这位正在读商业管理5年级的邻居好像也感到了什么,没有邀请,没有接受,我俩就要跳舞,在我们还来不及相互问候的时候,朋友卡洛斯冲上来:“让我来替你们介绍……”真是太美妙了,卡洛斯替我省去了无数的语言,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这一时刻开始,迭戈与克劳迪娅就永远连在一起了,我们任何一方都不知道离开对方该如何生活,当然这意味着克劳迪娅必须从很多方面适应我。我们开始的时候完全沉浸在爱河里,回家很晚,直到有一天,我们玩到天亮才回家,我直接去训练。再回家的时候,我发现爸爸几乎在对克劳迪娅吼叫:“你不能如此纵容他,要好好照顾他,因为他要训练,他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我简直想找个缝隙钻进去,那天晚上以后我们没有再出去。

第五章 最重要的人生阶段

  1978年的世界杯决赛牵动着所有足球队员的神经,我完全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中,浑身的发条都已上紧,然而换来的是无尽的失望和眼泪,参加阿根廷队集训的25人中刷掉3人,其中就有我,这种打击比后来1994年世界杯“药检事件”对我的打击还要巨大,这两次事情对我都是不公正的。我不能原谅梅诺蒂,也永远不会原谅他,但这不等于说我仇恨他,因为我个人认为,仇视和不原谅是两回事。无论怎么样,梅诺蒂在我心里拥有他应有的位置,是梅诺蒂以他杰出的职能挖掘了我的所有潜质。

  那是1978年5月19日,梅诺蒂招呼我们25人集合,我知道10号位置有5个人争夺,维亚、阿隆索、瓦伦西亚、伯加和我,瓦伦西亚是梅诺蒂亲手提拔的,维亚也是他的红人,阿隆索被记者捧上了天,不用梅诺蒂宣布,我早就知道我会被排除在外。

  落选1978年世界杯阵容

  启蒙教练弗朗西斯来看我了,他看到我六神无主,极力安抚我,很多人都来安慰我,对于一位新人,他们做得实在太多了。我也逐渐明白所有的人都渴望参加世界杯,尤其是快到了服兵役的时候,自然许多人都在走梅诺蒂的后门,足球就是这样,还有那么多明星,我作为一个孩子被取消资格实在是太平常了。里托实际上已经落选,但还留在那里磨,我不是这种人,我走了。

  可是回到家里,简直像进了殡仪馆,爸爸、妈妈在哭,兄弟姐妹都在哭,他们为我打气,说我比其他人都强,说我可以踢5届世界杯,但是,他们还是继续痛哭。真是糟透了,这一天应该是我整个足球生涯最黑暗的一天,我面对忧伤的父母发誓要报复!这一天也是我生命中最失望的一天,所以几乎影响了我的性格和处世为人。我的思维,我的心灵以致我的双腿都在宣誓:“马拉多纳将会踢很多届世界杯。”

  世界杯进行期间,我去观看了阿根廷和意大利的比赛,和所有普通阿根廷球迷一样庆祝胜利,但痛楚隐隐袭来,那里应该有我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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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0:28 | 只看该作者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我被排除于征战1978年世界杯决赛的阿根廷队之外,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太年轻,正是这个荒唐的决定好似柴油燃烧了我的肢体,我就像高功率的马达一样咆哮。人在寻求“报仇”的时候,球肯定踢得特别出色,在离开国家队两天之后,我便披上了阿根廷青年人队的战袍重新上阵,那天,我们以5比0大胜加卡利达队,我一人攻进两球、助攻两球。令我最难忘的是比赛结束后,对方球员佩纳跑过来拥抱我,他低语道:“小迭戈,如果我没有穿这身球衣,肯定会和你一起庆贺。你不用着急,你一定有机会驰骋世界,堵住那些人的嘴。”可惜今天,佩纳已长眠地下。

  我带着好人们的嘱托,在阿根廷青年人队默默奋斗,我在这家俱乐部最大的收获就是懂得了如何在下游挣扎,如何和大俱乐部竞争。

  人们应该记得我曾经提到的豪尔赫,他已从失去弟弟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我们之间没有签署过任何文字,但他在打理着我的所有事情。我的足球事业发展得太快,英国方面已来人出价100万美金挖我,还有很多广告商找上门来,这对于16岁的我实在是太繁琐了,但管理这些需要可靠的人。有一天,我和豪尔赫从家中走出来,我对当时年仅18岁、在大学里读经济管理学二年级的豪尔赫说:“喂,你作我的经纪人吧!”他接受了。

  扬名日本世青赛

  1978年世界杯结束后,梅诺蒂开始兼顾国家青年队的工作,我入选了。队友们都身怀绝技,这是一支出色的队伍,我们战遍阿根廷,场场爆满。然后进入世界青年锦标赛预赛,也就是可口可乐杯赛,在梅诺蒂的指挥下,我们鏖战数场后终于出线。

  这时候,我做了一件自以为比较重要的事,预选赛结束后,我接全家人到乌拉圭阿特兰蒂迪达看海,一家人随着海涛声聊得海阔天空。就在这个时候,我向爸爸庄严地提出了一个请求,请求他放弃他的工作,他50岁了,为了这一大家子付出了太多太多,现在轮到我了。

  梅诺蒂认为我们水平不错,将我们编入国家队,并开始和强队比赛,在2比1战胜保加利亚队后,我参加了与荷兰队的角逐,但我知道这是因为肯佩斯的缺阵,才使我有了机会。我始终没有敢问梅诺蒂:“如果肯佩斯来,我还有机会吗?”这场比赛我们靠点球获胜。

  马拉多纳的名字已经开始在国际足坛传播,我被告之不可转会,但各种彩色的广告条贴满了我的球衣,我已是彪马、可口可乐和阿格法公司的代言人。

  1979年世界青年足球可口可乐杯的比赛终于来到了,我内心所有的报复信念、所有的寄托都在日本举行的此次比赛,所以对于我来说绝对输不起,我的足球生涯在这一时期是最美好的,我们这支队伍也是我最为怀念的集体,现在,我对我的女儿们回忆往事时也这样说。顺便提一下,我在这一时期有许多和阿根廷军人首脑的照片,但实是出于无奈,他们对阿根廷没有做什么好事,相反,很多阿根廷人都在怀念被他们害死的格瓦拉--古巴著名GCD人,他才让我们感到骄傲。

  可口可乐杯的比赛非常激烈,但我们很快就赢得了日本球迷的心,在战胜印度尼西亚、南斯拉夫、波兰、阿尔及利亚队和粗野的乌拉圭队后,我们以全胜战绩进入了决赛。我是队长,我太太克劳迪娅已经称我为杰出的组织者,该时期阿根廷球迷被我们凌晨4点就“勾引”起来看球,我开始出现幻觉,仿佛看到我们捧杯走下飞机,阿根廷在拥抱我们。

  1979年9月7日,东京,神圣的时刻来到了,我们和苏联队争夺冠军,谁也没有想到我们竟先失一球。梅萨的出阵改变了场上局面,最后我们以3比1反败为胜,终场哨声响后,我首先扑向爸爸和豪尔赫,然后向看台高处的妈妈望去,1978年世界杯时的怨恨彻底倾泻,耳边响起包括日本人在内的观众的欢呼“阿根廷!阿根廷!”当我急不可待地接过奖杯时,往事一齐涌上心头。这是我触摸过的第一座奖杯,这还不够,当我更衣完毕后,梅诺蒂走到我的面前,轻声地说:“你是这次比赛的最佳球员,将会获得金球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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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0:54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章 情系博卡

  在XX夺冠又获得世青赛金球奖(最佳球员)后,我成了誉满全球的人,但是足球对于我的吸引力有增无减,正像启蒙导师弗朗西斯说的一样:" 马拉多纳即使是在身穿雪白礼服、打着蝴蝶结的时候,如果沾满泥土的足球飞来,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用胸膛挡过去。"由于我的荣誉和运气,我获准免除服兵役,这也应该算是一件重要的事。从XX归来后不久,我又和梅诺蒂走到了一起,进行环球比赛,共同从事我们的伟业,但就职业生涯来说,阿根廷青年人队已无法容下我了,我必须寻找一家新的俱乐部。

  河床队威胁我

  在前面的章节我已提到,我和博卡队的球迷似乎早有渊源,我的家里人也都是博卡队的支持者,我和博卡的关系是非常好的,但人们却很少知道,所有关于我加盟博卡的历史都是由我一手导演、新闻界加以促成的。

  最先和我交易的是河床队。说真的,他们开出的条件很吸引人,俱乐部主席向我的经纪人豪尔赫承诺,我的收入将和收入最高的球星一样多,那名球星叫巴托,但巴托到底挣多少?我们也不知道,我暗暗希望他挣得很多,我动了心,但仅仅是为钱而动心。

  这是一个下午,我陪爸爸散布,他对我讲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我穿上了博卡的队衣,全家族的人都在为我助威。博卡深深揪着我们的心,但谁都知道,那时的博卡已经濒于破产,无数债务缠身。

  河床俱乐部主席阿拉贡知道我加盟的决心不大,再次对豪尔赫说:"请你告诉马拉多纳,最好接受我们的邀请,他的年薪和巴托一样多,否则会出现麻烦。"这完全是在威胁。豪尔赫决定调查一下巴托的收入,结果得知真的很多,可是我已经不想再知道更多关于河床的事了。

  我"钓"上了博卡

  正在一切飘浮不定的时候,一名报社的记者打电话给我:"喂,迭戈,去河床的事定了吧?"我决定故意说谎:"不,我不会和河床签约,因为博卡已经钓我了。"实际上,博卡没有任何人找我,也因为经济原因不可能找我。这位记者可是如获至宝,几天后,他们的报刊就刊登专稿,题目是《马拉多纳去博卡》,我所有的目的已经达到,唯一缺的少的就是博卡队上钩,而他们还真的上钩了。

  博卡的人问我,是否真的有兴趣去他们那里,还是想以此要挟河床?他们得到了准确的回答,俱乐部负责人开始了紧张的运作,到今天我也觉得这桩交易有些不正常,一个财大气粗的俱乐部没有赢得我的向往,而一个穷得叮当响的俱乐部却使我神往。

  加入博卡队的事宜正在进行过程中,我恰好赶上一场阿根廷青年人队与河床队的比赛,所有的河床的球迷都知道我要去博卡了,谩骂自始至终没有停止过,90分钟的比赛我受尽诅咒,心里却特别舒服,因为我的预谋得以实现。在报刊登出消息后,我没有作任何表态,但是那天的比赛结束后,我急不可待地发表声明:"通过今天的事件,我决定去博卡,不去河床!"说完这句话,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台下可大乱了,河床俱乐部主席大发雷霆,阿根廷青年人队的主席也因为失去河床队的1,300万美金的转会费欲杀我而后快,他当然知道从博卡那里什么也拿不到。令我伤心的是,青年人队开始刁难我,人未走,茶已经凉了,我和俱乐部的人甚至动了手,我发誓永远不再回这家俱乐部了,尽管我是如此爱它。

  博卡首先以租借的形式签下我并保留买断我的权利。为此俱乐部支付给青年人队400万美金现金外加上一大堆球员,我内心痛苦极了,这些球员是付出巨大的努力才进入博卡青年队的,可现在因为一个马拉多纳他们都要走了,他们的经纪人简直发疯了,大骂博卡俱乐部负责人。一位要离开博卡青年队的队员的父亲代表所有人请我吃XX田鸡,他几乎哭出来了,希望有一天他的儿子能够回到博卡,我无言以对。

  加盟博卡真可以让我暴富,其中牵扯到巨额美金,但我真正得到的是不多不少60万美金,其他全是实物,有缺少公正文件的房产,有在恐怖分子出没地区、永无买主的房子,甚至连在印度的房子也算是付给我的一部分,真是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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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1:15 | 只看该作者
我自己亲手废除了河床队的充满现钞的超级合同,而转投贫困的博卡青年队效力,这实在是有些唐突,但我坚定了和博卡共闯冠军之路的决心。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即西班牙的巴塞罗那队也千方百计阻止我直接加盟博卡,我必须通过他们的中介转会,加泰罗尼亚人很有经济实力,他们在足球界影响很大,他们什么都可以买到,就像今天一样。

  这段时间我的生活完全改变了,我的家迁到了拉斯卡诺大街,我心爱的菲亚特也换成了奔驰,我的名气令我不能和过去一样自由地生活,不过很多人都没有想到,我穿上博卡青年的队服而不是其他著名球队的球衣会走上一条伟大而辉煌的道路。

  正式加盟博卡

  1981年2月20日,我和博卡青年队在电视13台的镜头下正式签订了合同。遵照合同,当天晚上,我就要和我原来效力的阿根廷青年人队进行一场友谊比赛,这是交易的一部分。上半场我穿青年人队球衣和博卡队作战,我踢得有些难过,45分钟好像很长。下半场,我穿上了博卡的队服,作为博卡人首次出阵,我庄严地划了一个十字,以右脚先踏入草坪,开始了自己一生又一段美好的历史……只是在这场比赛中,我居然射进了青年人队一个球,这可是属于我一生的俱乐部呵!

  在青年人队的最后一次训练中我受了伤,也就是说博卡签下的是有伤的马拉多纳。我记得第一次去博卡队训练时心里有些内疚,教练西尔维奥对我不客气地说:“喂,这里和青年人队不同,你不能带你的家人到球场……”这就是他对我的欢迎辞,但博卡球迷的歌声令我振奋:“巴塞罗那想得到,河床也想要,马拉多纳博卡报到!”

  总之,一切重新开始,谁也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起码我已经和博卡凝结在一起了,而去博卡完全是出于马拉多纳自己的意愿,这就是我为什么为之赴汤蹈火的真正所在。

  在博卡,最令人不开心的是教练西尔维奥对我的猜忌和提防,也许他害怕不能控制我,也许他顾忌我的名气。事实证明他是错误的,俱乐部经理伊尤对我很好,他做人的水平高于西尔维奥,他也提醒我不要以救世主自居,但我听后没有任何反感。

  在博卡队,我有许多原本就认识的队友,有的和我一起征战过世青赛,有的是我的足球朋友的兄弟,但我们能成为朋友的唯一理由就是年龄相仿。足球是现实的,谁都知道,博卡球迷们等待的是我--马拉多纳。

  我对频繁的赛事感到厌倦,不但要参加正式的锦标赛,还要参加俱乐部为了还清收购我时所定下的一系列友谊比赛,我第一次感到一个人不光是付出才有收获,而且是挣得越多付出也越多。在这一点上俱乐部还利用了我讲义气的弱点,每次当我的伤痛实在无法忍耐的时候,他们总能找出我的某个朋友来迫使我继续参赛,而我为了和西尔维奥作对,也附加让好友上场、我才上场作为条件,但到头来,只是加重了我的疼痛。然而在我刚加盟博卡的岁月里,我们总的成绩不错,我也利用自己的地位,在主力阵容中拉进了能为我制造进球机会的队员。

  4月10日,星期五终于来了,我们迎来了最好的对手、阿根廷的骄傲--河床队,我的爸爸坐在观众席E区,我知道他一生仅仅看过一次博卡和河床的较量,而且是花了足以令他心痛的钱才得以如愿,可是,那次博卡输了。这一次,我觉得我的担子很重,为了我们整个都是博卡信徒的家族,为了一眼望去那些属于博卡的人们……我不能忘记那个晚上,格尔多瓦中场连过数人,将球吊传给我,巴托已向我扑来,我用左脚将球卸下,并控制落点于巴托身后,在摆脱了他之后,我原本决定劲射,但可能是为了让博卡人看得更清楚,我将球轻轻吊进,最后我们以3比0大胜,我看到了老爸的眼泪。

  博卡的球迷

  尽管我拼命进球,博卡队在中后期的比赛中成绩还是飘浮不定,最糟糕的是我们找不出其中的原因,所有的人心情都不好,记得在圣古斯托,我们已是连续第4场踢平,我正准备给女友克劳迪娅打电话,黑压压来了一片人群,领头的是一位老者,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教练西尔维奥早已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只有我们和这些人对峙。

  老者:“喂!我们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你们不能获得冠军,我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想和他辩论,但被他打断了:“小伙子,你不要掺进来,这里没有你的事!”在说这话的同时,他们居然要殴打我的队友。我再也无法接受,冲出来向他们喊叫:“不管你们是不是冲我来,这样做绝对不行,你们这么做能起到什么作用?什么用也没有!明天,我们都不踢了,至少我不踢!”

  他们的气势衰退了,老者缓和了声调:“迭戈,报纸上都说这些混蛋不传球给你,也不想为你跑动,不跑,咱们怎么能赢?”我注意到他称“咱们”,我知道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因为我是作为偶像签来的。老者继续说:“你们要冲刺,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会报复的!”我反问道:“先生,如果我们不这样,你难道要杀了我们?”“不,小伙子,对你不是,因为你是我们的队长,你是我们的希望,你是爱博卡的。”说到这里,这位腰里肯定插着凶器的老者竟然眼中噙着泪花,博卡就是他们的命。

  我讲到博卡不可能不讲讲博卡的球迷,他们是世界上最疯狂的球迷,发生这次冲突时,我仅仅20岁,在此之前,他们全都不认识我本人,他们只认识我的球风,通过冲突,他们又认识了我的个性,知道我是一个在球场外也不软弱、敢于抗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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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1:38 | 只看该作者
留在博卡的遗憾

  我和我的博卡队友在向冠军进军的路上披荆斩棘,与此同时,河床以高价收购了肯佩斯,并号称将以此与马拉多纳抗衡,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无上的荣誉。在上一次我们战胜河床后,可能真是由于肯佩斯的原因,第二次较量我们以失败告终,但令人欣慰的是,赛后肯佩斯接受了我的邀请,来到了我在莫雷诺的别墅,尽管我的家人和朋友都是河床的死敌,但对于这位为阿根廷赢得世界荣誉的球星充满敬意,他是我的好朋友,他是阿根廷足球历史上不可少的一页。

  我们在极度失望中结束了国内联赛,我明白了我的表现不能说很差,但球队的成绩实在是不佳,我想是因为比赛场次安排太密了,可现在的比赛更密。因为所有人都在讲我去巴塞罗那踢球的事,而博卡不想把我出售,于是安排了无数友谊赛来筹钱留下我,我也希望留在阿根廷,所以用自己的两只脚和俱乐部一起开始了赴欧洲的友谊比赛,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挣钱给俱乐部,俱乐部再给我。

  我们到了西班牙、法国,从一些小事中可以看到欧洲人对于我的尊重。在法国最高级的夜总会,主人唯一允许我不系领带进入,可能是因为我们以绝对的优势赢了法国冠军巴黎圣日尔曼队。博卡队因为有我的存在,全世界的邀请像雪片一样飞来,我们不停地旅行,我慢慢认识了世界,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世界也在认识我。

  1981年10月,我们抵达非洲,所有的人都清楚,因为马拉多纳的出场,即使是不富裕的非洲人也肯付极高的出场费,给我是每场近2万美金,但对于我来说,这引发不了什么感觉,让我最难忘的倒是在机场,黑人们冲破警察的警戒线,向我大呼"迭戈!迭戈!"眼泪在我眼中转动,他们将我当成了贝利,实际上我和他根本没有任何相同之处。面对黑人朋友待我像国王一样的情景,再想想阿根廷,我不禁感慨万分,在阿根廷人们都说我只认钱,不付税,我怎么解释呢?我常常幻想有一天和一群孩子,只有孩子一起踢球,踢最纯洁的足球,我们就只是踢球。说真的,名誉令我感到疲倦,我已经慢慢看不到非洲那种纯朴了。

  我们就这样从非洲经过27个小时的飞行赶回阿根廷,下飞机后立即投入争夺国内冠军的比赛,我顽强地支撑着,在接下来的12场比赛中射入 11个球。1981年11月2日,我们迎战维雷斯队,在终场前10分钟,裁判将我罚下,一切就从这里结束了,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这就是我和博卡队在一起踢的最后一场正式比赛!

  疲惫的环球之行

  接下来,为了给1982年西班牙世界杯造势,我们开始了美国、香港、XX、墨西哥等国的环球热身赛,他们付给我76万美金,但包括旅行在内要在21天中参加8场比赛,每场比赛都不能缺少马拉多纳。

  我自己这样说,也许人们不相信,那么让我们一起看看博卡队前队医的回忆录吧:"很长时间我们就是这样,也许现在不少俱乐部一个星期踢4场球,但博卡还是这方面世界纪录的保持者。记得我们星期日结束在东京的比赛,立刻飞往洛杉矶,转机后再飞墨西哥,周二晚上和美洲队比赛,晚餐后不能睡觉,因为凌晨6时又要飞往危地马拉,抵达后即与科姆尼卡逊队比赛,这可是在星期三同一天呵!星期四,我们绕道迈阿密回国,星期五中午降落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星期六又飞向了另一个战场。"

  1982年初,阿根廷的经济情况开始恶化,是否继续留在博卡成了我所面临的最严峻的选择,要知道欧洲有人为我出800万美金呵!这在当时几乎是不可能拒绝的,当然,2000年的今天,这个数目可以是任何一名后卫的底价,现在我是无法再叫价了,真可惜!博卡俱乐部想尽一切办法想留下我,我也同样希望去为解放者杯而拼搏,去赢得阿根廷国内冠军。

  但我必须面对现实,如果不能留下来,我希望去西班牙,因为那里有极其优秀的球星和足球环境,同时那里将举办1982年世界杯决赛,我感觉到那里的球迷喜欢我。此后不久,我和阿根廷国家队与南斯拉夫国家队比赛,球迷嘘我的口哨更令我去意已决。我从博卡队没有休息一天就直奔国家队,水平发挥失常是很自然的,但马拉多纳就没有权利失误一次吗?尽管内心很委屈,我依然全力以赴,因为我知道这是在为阿根廷国家队而比赛。

  在这段时期,我和爸爸、兄弟姐妹回了一次老家,投入里克恩特斯河流的怀抱,我和爸爸在河中永远不会迷失方向,我们一起钓鱼、烧烤,我则静静地思索这一年来的起伏,我想对博卡人、对所有阿根廷人说,到今天也还想重复这句话:"所有的人应该知道马拉多纳不是制造快乐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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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2:00 | 只看该作者
第七章 西班牙世界杯

  经过4个月的强化训练后,我们开赴西班牙参加1982年世界杯决赛。在我们每一个人的意识中,似乎冠军非阿根廷莫属,完全忘记了要想夺得冠军,首先要踢出水平,但1978年(世界杯冠军)和1979年(世青赛冠军)良好的成绩冲昏了我们的脑子,好像一切对手对阿根廷队来说都构不成威胁。

  一开始我们的训练就出错了,那些体育教授和所谓的专家们要我们每天测试无数次150米冲刺,一群刚刚结束本国联赛的人被他们折磨得精疲力竭。我不想让人们说不好好训练、拿明星架子,于是也只能拼命奔跑,直到体能彻底挥霍殆尽,没有了感觉也没有了灵性。

  我对我所参加的第一次世界杯比赛充满憧憬,如此热切希望和朋友贝托合住酒店的一个房间,好听他胡说八道。我盼望和全阿根廷最出色的"足球魔鬼"们一起训练和比赛,期待和梅诺蒂再次交谈,和他抬杠。但是,一切都不遂人意,我和我的队友们都不能集中精力,今天说起来都有些难为情,当我们在阿利坎特集训的时候,所有人还在讨论我们是最强大的,可事实上,我们还没有和任何一个队过招呐!

  首场比赛我们的对手是比利时队,那天是该死的13日,我知道观众都是为我而来,因为我已经加盟巴塞罗那队,他们付了在当时来说任何俱乐部都不可能付出的钱。但从一开始灾难就来临了,聪明的加泰罗尼亚人可不管你是在代表阿根廷参加世界杯,他们要你在首场比赛前穿上他们的蓝红队服拍照、会见记者。和比利时队比赛时,我完全不能进入状态,只有被人踢的份了。

  接下来是和匈牙利队的比赛,我算是射进了我在世界杯上的第一个球,并赢得了这场比赛。在2比0过了萨尔瓦多这一关后,我在自己的"新家" 巴塞罗那迎战意大利队,以1比2败北,人们可能还记得意大利人克劳蒂奥。亨迪勒是如何在我身上使"毒招"。几年后,在意大利他向我解释说,他从教练那儿得到的命令就是不让马拉多纳碰球。我不责怪他,错在裁判,只有裁判能解除一个球员所获得的指令。

  7月2日,我们和夙敌巴西对阵,没话说,我们1比3败阵,只是我想告诉人们,我给巴蒂斯塔的那一脚绝不是和他过意不去,我是想踢法尔考的,我实在不能忍受法尔考在中场如此潇洒的指挥,如此悠然地将球传这传那。可怜的巴蒂斯塔!

  1982年世界杯的失利开始了我足球生涯黑暗的一页,但就世界杯本身来讲,我曾经在杯赛后的一次采访中讲得很清楚,一名队员的发挥好坏不能决定比赛胜负,我不应完全承担所有责任,相反,阿根廷国家队的失败却使我失去了很多,谁也没有我这样以全部意志为阿根廷夺杯而搏杀。

  谁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呢?我们失败了,阿根廷的球迷又失去了马拉多纳,面对哭泣的球迷,我对他们大喊:"别这样了,同胞们,别再自己骗自己了,阿根廷还有无数比马拉多纳更重要的事情……!"

第八章 巴塞罗那岁月


  恶梦结束后,我来到了巴塞罗那队。巴塞罗那噢!一个令我心酸的地方,我,今天,不管怎么样,我都认为巴塞罗那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俱乐部,包括尤文图斯都不能和它比拟。然而,我太不了解加泰罗尼亚人的风俗习惯了,更没有想到会遇到像努涅斯这样的俱乐部主席,一个可以哭着冲进更衣室、当场为你加薪的主席,他因为个子矮,每次照相都要故意高昂头颅,他控制着巴塞罗那的媒介,可以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我来巴塞罗那是想安静地踢球,但一切都变得复杂。首先,他们特别强调体能测试,我只能达到2700米,而其他人竟能达到5000米,巴塞罗那拥有最优秀的长跑队员维克托和阿隆索,我简直不能理解。但这是在巴塞罗那!我能做什么呢?

  我在巴塞罗那的岁月就在无数的不明白中开始了,从1982年8月来到这座美丽的城市后,除了那位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思路怪异的努涅斯和那位德国足球教练拉特克,我深深地爱上了这座古老的城市,为了这里执著和骄傲的球迷,我忍受着、适应着。

  罹换肝炎

  就在一切开始进入正轨、所有的事情都向好处发展,我在15场比赛中已射进6个球的时候,著名的、牵动的整个西班牙的"肝炎事件"又发生了。

  那是1982年11月15日,我在训练时觉得脚腕不太舒服,队医带我去医院作镭射扫描,到了医院后,我发现医生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 喂,老兄,你有没有搞错,我是脚有问题,不是眼睛。"医生镇静地回答我:"我知道,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眼睛里的颜色,你需要验血,懂吗?迭戈。"我被这位加泰罗尼亚医生搞糊涂了,几天后,我遇到贝斯蒂特医生,我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有些吞吞吐吐,我开始冲他吼叫,他才告诉我:"迭戈,所有人都可能得这种病,你得了肝炎。"

  我几乎感到有人在杀我!在杀我!对于我,一名足球运动员,受伤简直是小儿科,来去都属平常,但这是肝炎,我怎么会传染上这倒霉的肝炎!我整个人都垮下去了,将自己封闭在佩德拉尔贝斯的家中,禁止身边任何人观看电视足球转播,离开了球场,我似乎远离了灯光的照射,好像可以细细观赏黄昏了,谁能解释黄昏的意义呢?至少对于我来说,它意味着停滞,但无论如何巴塞罗那的黄昏是美丽的。这不,我的奶奶也来到了西班牙,与我们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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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2:24 | 只看该作者
从拉特克到梅诺蒂

  1982年11月我在巴塞罗那队刚开始进入状态,却传染上了倒霉的肝炎,我整个人都垮下去了。让我心烦意乱的努涅斯为我带来了唯一可以令人欣慰的消息,他开除了德国人拉特克,他签来了梅诺蒂,一个和我的足球道路息息相关的人。但努涅斯又要求我,不能说是我建议他签下梅诺蒂的,而仅仅是他问过我而已。在养病期间,我想了很多很多,我和德国教练拉特克没有很深的私人恩怨,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于工作的分歧引发的,拉特克热衷于使用8公斤重的“药球”训练,我认为这是在浪费队员体力。有一天,我故意将球踢到他身上:“喂,教练先生,您为什么不踢一圈试试,然后看看您明天的感觉如何﹖”另外,我在阿根廷,在博卡青年队习惯了睡眠充足以养精蓄锐,可到了巴塞罗那一切都变了,即使是周日有比赛,他也会一大早叫我们去跑步,真是莫名其妙!我在巴塞罗那唯一合得来的德国名将舒斯特尔也有同感,我们都不能理解这是什么足球革命:在和皇家马德里这么重要的比赛之前,用20公斤的球训练!我后来彻底拒绝了。所有的事情都随着梅诺蒂的到来有了转机,我发现不仅仅是我马拉多纳,所有的队员都是如此亲近这名教练。1983年3月12日,梅诺蒂正式出任巴塞罗那主帅,同一天,我们迎战皇家贝蒂斯,虽然1比1踢平对手,但我感觉到我内心重新有了冲动。

  大砸巴塞罗那俱乐部

  我们将和皇家马德里决战国王杯,我太渴望捧杯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努涅斯又和我过不去了,和皇马决战前夕,我和舒斯特尔收到了德国足球巨星保罗。布莱特纳的邀请,对于我来说这是极大的荣誉,但整个巴塞罗那都不希望我们去德国,怕影响国王杯决赛,努涅斯更是叫来加泰罗尼亚省主席普约尔向我施压:“马拉多纳,我们是多么相信你,加泰罗尼亚需要你,我们非常重视和皇马的这场较量,一定要赢呵!”说这话的可是加泰罗尼亚民族的最高代表,我暗暗愤恨努涅斯的狡诈,但我去德国参赛的决定已作出,我不能对保罗失信。保罗派来了专机接我们,这时,我才发现为参加欧洲的比赛,我的护照在俱乐部,于是,我们赶到俱乐部索要护照,憨厚的副主席尼古拉斯几乎用哭腔对我说:“不,迭戈,我不能给你护照,主席不允许。”天呵,我简直发疯了,我要和努涅斯通话,回答都一样:“主席不在。”我决定等5分钟,如没有结果就开始砸巴塞罗那俱乐部展览的奖杯,尼古拉斯哀求道:“迭戈,不要,你不能这样做。”在最后确认努涅斯拒绝给我护照后,我开始扔那些完美的奖杯,舒斯特尔大喊:“马拉多纳,你疯了!”是的,我疯了,是努涅斯逼我的,我不知道合同里还有什么条款他可以使用,但我怎么能失信于布莱特纳呢?事情的结果是护照还给了我,但我不能去德国,奖杯碎了,努涅斯去再造一个。

  国王杯力克皇马

  1983年6月4日,对于西班牙、对于我都很重要的日子到了,在介于巴塞罗那和马德里之间的秀丽城市萨拉格萨,我们和皇家马德里进行国王杯决赛,这不仅仅是巴塞罗那和皇马的决战,而且是梅诺蒂和迪斯蒂法诺的决战,是马拉多纳和斯蒂利克(德国球星)的决战。一上来我们就凭借维克托(现比利亚雷亚尔教练)接我的传球破门、以一球领先,之后比分让也被皇马禁止去德国参加保罗比赛的桑蒂拉纳扳平,决定性的一球由我的好朋友马尔科斯(现马德里竞技教练)射进,我们赢得了国王杯,向西班牙和努涅斯证明了我们是强大的。一切似乎又开始平和,我和克劳迪娅开始建设我们在巴塞罗那的家园,我们的家有一个小足球场、一个网球场、一座漂亮的游泳池,旁边是永远不缺少肉的烤架。我们交了许多朋友,他们特别喜欢阿根廷的佳肴,马尔科斯是最频繁登门的食客,我感到终于在巴塞罗那找到了安宁,再次看黄昏时别有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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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2:45 | 只看该作者
被“屠夫”严重踢伤

  1983-1984年度的西甲联赛开始了,在第5轮比赛前发生了一件奇特的事情,我像往常一样去一家医院看望病人,有一位被车撞了的孩子看到我很激动,我向他问候,亲吻了他,我因为还有比赛便不再久留,匆匆转身离去。当我快到门口的时候,那位不幸的孩子突然挣扎着坐起来,他完全是在拼力喊着:“迭戈,你可要小心呵,现在他们会冲你来了!”

  好奇怪,他说会有人冲我来了。但果不其然,几小时以后,我就躺在巴塞罗那一家医院的病床上了。

  事情发生在1983年9月24日巴塞罗那主场坎帕诺,也就是我去看望那个受伤的孩子的同一天,我们主场迎战以动作凶猛著称的毕尔巴鄂队,对手中有一名叫戈伊科切亚的巴斯克球员(现桑坦德队教练),他在过去的一次比赛中曾将舒斯特尔铲伤,今天他便成了舒斯特尔复仇的靶子,每当舒斯特尔给他一脚或使一个“暗招”,全场都会报以雷鸣般的欢呼作为支持。

  在9万人的助威下,舒斯特尔有些肆无忌惮,我看出戈伊科切亚要反击了,于是发自内心地对他说:“嗨!兄弟,你们0比3已经输定了,不要再拿一张黄牌了。”我说这话是善意的。但没过几分钟,他居然在我身上下“狠招”了,我自小在恶劣的足球环境中长大,有一套对付粗暴足球的办法,可是,这一天我一点都没有防备,他完全是有预谋地从我身后悄然使招,我甚至听到我的体内“咔喳”一声。队医跑过来:“迭戈,你怎么样?你有什么感觉?”我疼得哭叫着: “我全毁了,全毁了!”

  回阿根廷疗伤

  伴随着巴塞罗那球迷发狂般的怒吼,我离开了坎帕诺,住进医院两天后,我才看到了这场比赛的录像,它进一步证明戈伊科切亚的伤人是故意的,他自己更清楚,但我理解他,因为巴塞罗那队让他饱受羞辱。然而我不能原谅他们的教练克莱门特,他在赛后居然说为他的队员感到自豪,如果不是为0比3输球自豪,就一定是为重伤马拉多纳而自豪了。

  梅诺蒂来了,在病房里他轻轻地对我说:“迭戈,往远看,你的牺牲可能会起到谴责野蛮足球的巨大作用。”

  我平生第一次接受了手术,并第一次拥有了和伤痛作斗争的经验。巴塞罗那的医生宣布我6个月不能踢球,我为失去和皇家马德里的比赛而痛苦,我不能这么久远离球场,这样还不如杀了我。

  在这里,我不能不提到意大利著名医生欧利瓦,他除了是一位天才外,还是我最信赖的医生。是欧利瓦又一次救了我,他和我的经纪人豪尔赫向努涅斯保证:“如果让我们将马拉多纳带回阿根廷治疗,到1984年1月时他肯定可以上场。如果我们没有做到,巴塞罗那俱乐部可以不付任何薪金。”我们成功了,1984年1月8日,在受伤106天之后,我再次进入坎帕诺与塞维利亚队比赛,我们以3比1赢了,其中我射进两球。观众自始至终呼唤着我的名字,并要求梅诺蒂将我换下场,既可以保存实力又可以接受他们的致意。这一年度,我们最终获得联赛第3名。

  和努涅斯彻底闹翻

  在球场上我们没有任何问题,干扰主要是来自场外,努涅斯对于封住马拉多纳的嘴看得比联赛还重要。

  有一次,努涅斯对我说:“我不允许你再对何塞(西班牙著名体育主持人)胡说八道、提供消息。”我当即回答:“不!你仅仅是购买了我训练和踢球的权利,并没有购买我做人的权利。”看得出来,他很恼火,我知道这已经是导火索。此后,努涅斯开始利用他控制的媒介攻击我,什么肝炎病毒携带者、什么到处拈花惹草等。我找到努涅斯开门见山地说:“努涅斯,希望你能够将我卖掉!”“不可能!”努涅斯断然拒绝。我更痛快:“那好,我不踢了!”

  报刊对我的攻击更加激烈,说我有一个“马拉多纳帮”,什么帮?那是我的经纪人、我的家人、我的同胞、我的工人。我的家很大,我有权利向爱我的人们打开家门,远离祖国的阿根廷人需要一个保护者,这个人就是我。我无数次地在电视上对相信我的加泰罗尼亚人民讲:“在巴塞罗那的阿根廷人不都是坏人,他们不能替那些毁坏这个城市形象的外国人顶罪。”我的朋友中有人打架,有人吸毒,但我不会因为他们做得对或错而决定是否是我的朋友。我吸毒也不是由于 “马拉多纳帮”而引发的,。”我是自己愿意也是自己悔恨。努涅斯说最后卖我是因为我吸毒,这是不公正的,在巴塞罗那,海洛因没有影响我的足球事业,也没有影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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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3:09 | 只看该作者
努涅斯只会搞阴谋

  说到吸毒,这是一件说来让人痛苦的事情。一开始,我认为一切都可以控制,但进去了就实在难以拔出来,我为了所有热爱我、关心我的人作过很多次戒毒努力,都失败了。今天,我回过头来看,实在是不应该,为我的女儿,为那些还在爱我的球迷,我决定忍受一切。唯一让我不明白的是,许多政府都知道毒品的危害,但他们并不想彻底根治它,因为其中有很多利益和他们有关。

  努涅斯就这样坐在巴塞罗那主席的位置上,直到前不久下台,我始终不明白,这位打着加泰罗尼亚民族的旗帜到处挖球员的人竟不是加泰罗尼亚人,他出生在北部巴斯克。他不懂得什么是足球也不会懂得。他不应该比任何一名足球运动员重要!他只有搞阴谋的本领,对我,对舒斯特尔、对里瓦尔多都一样,对于他来说重要的是他主席的位置,而不是巴塞罗那的荣誉。在这一点上,他和博卡青年俱乐部的主席是一模一样的。是我们足球队员使这些人有钱、有名,可他们又做了些什么呢?

  我想告诉人们一件事情,这已经发生在我去了意大利之后,努涅斯还不放过我,我为领取伊比利亚最佳足球运动员奖又一次回到西班牙,可在领奖过程中,冲进来一帮警察,他们说有个孩子指控我开车撞了他,并将我强行带到警察局。我的队友以及舒斯特尔、乌戈。桑切斯(墨西哥球星),还有已经安息了的胡安利托(阿根廷著名球星)到处找我,最后找到警察局门口高呼:“弗朗哥万岁!”弗朗哥是西班牙前独裁者,最恨加泰罗尼亚人。

  别了,巴塞罗那!

  在巴塞罗那的历史就要结束了,那里有我得肝炎的记录,有我骨折的照片,有我自食苦果的错误,有我最不堪回首的经历和最不愿回味的辛酸--

  1984年5月5日,马德里,我为巴塞罗那踢最后一场球,是与我们最大的敌人毕尔巴鄂队争夺国王杯,我们以0比1败北,这场比赛是在斗殴和混乱中结束的,我内心觉得很对不起坐在主席台上的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一世,我曾经从各类刊物上知道他是一位伟大的人。在那场比赛之前,我曾经申请和国王见面,很快,我收到了邀请,国王在萨尔瑞拉皇宫接见了我,接见的时间一般规定只有20分钟,而国王和我足足谈了1个半小时,我们谈足球,谈阿根廷,谈烤肉,聊了许多事情。我望着卡洛斯一世,脑子里浮现出他在我家乡的河流航行的情景,他的博学和平易近人令我吃惊。在我们的会见快要结束时,门开了,西班牙首相、世界著名的政治家冈萨雷斯走了进来,他和国王一起为他们的孩子向我索要阿根廷国家队的球衣……

  在我准备离开巴塞罗那的时候,俱乐部副主席加斯帕特拿给我一张空白合同,他说上面的金额随我填,他想让我留下来,我的经纪人催促我:“接受吧,快填呵!”我对加斯帕特说:“多谢了,我还是走吧。”

第九章 那不勒斯乐章

  我终于逃出了巴塞罗那,挣脱了努涅斯的“枷锁”,但是,我去哪里呢?

  早在1979年,意大利那不勒斯俱乐部就来找过我,他们将该队球衣寄到我所下榻的酒店,还附了一封信,信中表示希望我能够加盟,并盛情邀请我去意大利旅游10天,所有的开销全部由他们承担,我一点儿也不懂这是为什么。与此同时,英国一些俱乐部和巴塞罗那也来了。对于我来说,只知道那不勒斯是意大利的一个地方,而意大利发明了比萨饼,仅此而已,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更令人奇怪的是,就在我加盟巴塞罗那后,他们还继续执著地找我,可是我对他们的了解依然是零……

  然而,此次不同了,我只想尽快离开巴塞罗那,离开加泰罗尼亚,离开努涅斯,随便去一个有球踢的地方。直到现在,很多人仍在不厌其烦地问我:“马拉多纳,为什么你不去尤文图斯?为什么不去AC米兰或者国际米兰?”告诉你们吧,答案只有一个,即当时只有那不勒斯俱乐部找了我,需要我,并向我开出了很好的条件。而正处于鼎盛期的尤文图斯俱乐部主席还说过这样的话:“像马拉多纳这样的身材,在意大利不可能创造什么奇迹。”我很想回敬他,想告诉他:“足球是神圣的,神圣到任何人都不可能买断,它慷慨地给予所有人位置和机会,就算是侏儒,也有踢球的权利和快乐!”

  我太渴望换一个环境、认真踢一个完整的赛季,不是去表演而是踢球。巴塞罗那队因为比我更清楚那不勒斯队不入流,不可能成为他们的威胁,所以,我加盟那不勒斯变得非常容易。这里,我还想告诉人们一个鲜为人知的事:加盟那不勒斯对于我在那个时候已经是刻不容缓了,因为我在经济上已经彻底破产,我经纪人用我的钱尽情挥霍,他在希腊买船,在巴拉圭买赌场,在英国买房子,有一次,他去收取我的150万美元的报酬,我竟连一个硬币都没看到,于是,可怜的马拉多纳,25岁又一次身无分文,不但如此,还有一大堆欠账,我迫切地需要钱,需要重新开始。我没有告诉克劳迪娅为什么会破产,便匆匆奔赴那不勒斯,也许,这也是我没有加入意大利大俱乐部的一个原因,因为我不能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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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3:34 | 只看该作者
正式加盟仪式

  1984年7月5日,我的加盟仪式在那不勒斯举行,光是来看我的人就有8万人,我用刚刚学会的意大利语向球迷们问候,并将球踢向主席台,换回来一片我根本听不懂的欢呼声,我只是听懂了意大利人为我专门写的歌曲:“马拉多纳,和我们在一起,现在不这样,将来无指望,你的阿根廷就在这里,别让我们失望。”这是平生第一次听到有关我的歌曲。

  接下来是我最喜欢的阿根廷探戈舞曲。我被深深地震撼了,仪式虽然仅仅15分钟,不多不少15分钟,因为我要赶回阿根廷度假,当我离开圣保罗球场,在通道里碰到克劳迪娅,我一把抱住她失声痛哭,我的脚在颤抖,这一天就像我第一次成为甲级球员一样激动,就像我加盟博卡那天一样自豪,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来这里是在用我的足球生命进行赌博。但是,一切都证明了这块土地已和马拉多纳密切地联系在一起,我们将在这里开始崭新的生活。所以在当天的新闻发布会上,我发自内心地说:“我真心地希望能够成为那不勒斯所有穷孩子的偶像,因为他们和我在阿根廷的过去一样。”

  意大利足球就是战争

  在那不勒斯,真正开始了比赛,正式签了合同,才有人告诉我俱乐部的历史和现状。当时球队是意大利水平较低的队,刚刚以1分的微弱优势保级,我的确有些后悔,但已经没有退路了。在我和俱乐部商议的过程中,有人绝食,还有一位叫詹路罗的球迷居然把自己捆在球场的栏杆上,说如果马拉多纳不签合同,他就不走。我只好为了这些如此爱我的球迷开始了强化体能训练,因为谁都知道,在意大利踢球需要强大的冲撞力,队员甚至要保护他们的舌头。

  1984年9月16日,我算是在意大利足球舞台上露面了,我们迎战维罗纳,比赛情况我没有记清楚,但是,我却知道了在意大利足球还代表着南、北部的战争,法西斯主义者和穷人的战争,以及名球星之间的战争,他们当中最优秀的应该是尤文图斯的普拉蒂尼和米歇尔。劳德鲁普、罗马的法尔考、佛罗伦萨的帕萨雷拉。

  我们在本年度默默无闻,没有取得进入欧洲赛场的资格。赛季结束后,我对俱乐部主席说:“我们最好卖一些板凳队员换3至4名好球员,我不能忍受当我传球给那些球迷厌倦了的球员时所得到的嘘声。如果你不这样做,最好将我卖掉。主席,像贝尼卡这样的队员,我们应该买下来。”我不知道是在哀求主席还是在命令他。

  1985-86赛季,我们真的签来了几名过硬的球员,他们和我一样,很快就喜欢上了那不勒斯,除了天气太冷,没有人会主动愿意离开这里。我们齐心协力,取得了意甲第3名的好成绩,并获得参加欧洲赛事的资格。

  这个时期的教练已经是比安奇(现博卡教练),他严肃,冷酷,完全不像一位拉丁美洲人,像个地地道道的德国人。没有笑容的比安奇总的来说对我还可以,有一次,在我拒绝了他的命令后,他威胁我说:“马拉多纳,这一年里我们都会有麻烦。”我回敬他:“好吧,我会让你从这里滚蛋!”我和他的关系就是这样。虽然和教练失和总让人不痛快,但在这个时期,上帝为我送来了科波拉,一位新的、一直和我奋斗到今天的经纪人。

  我的新经纪人

  我认识科波拉是在博卡青年队,他那时正在为他在阿根廷青年人队的球员而奔忙。1985年的一天,我正在埃泽伊萨集中训练,他来了,他为鲁杰里及卡雷卡而来,卡雷卡向我讲了许多有关科波拉的事情,从他将巴尔巴斯转会萨拉格萨队一事中,我发现了他的认真和严谨,他是我要寻找的人!

  那时候,他手上拥有200名队员,同时还在银行工作。有一天,我终于找到他对他说:“科波拉,我决定与豪尔赫分手,我希望你当我的经纪人,但是仅仅为我一个人服务。”他没有马上同意,但在研究了我所有的破产数字后,他决定和我一起干。很多年以后,他才对我说:“迭戈,和你一起干是我的荣幸。”

  科波拉有风度又有头脑,办事有条不紊,知道如何投资,知道如何收回,他从不向我提出拿百分之几,为什么?很简单,他比我有钱,我们经常比赛谁挣的钱多。有很多人说他拿走我这个,拿走我那个,我只想说是他带我从零开始并走向十。

  至于毒品,我不想解释很多,人们将责任推到科波拉身上,这是不公正的,他从来没有为我提供毒品,因为我开始接触毒品是在巴塞罗那,那时还没有科波拉,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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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4:02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黄金岁月

  1986-87意甲赛季,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我是以墨西哥世界杯冠军的身份凯旋的,我们已经不缺少任何东西。尽管我们一上来就在联盟杯比赛中输给法国的图卢兹队,而且我还射失了点球,但是,我们做着更大的努力。为此,我又向那不勒斯俱乐部主席申请购买卡尔内瓦莱,像往常一样,主席爽快地从乌迪内斯挖来了卡尔内瓦莱,主席问我:“怎么样?迭戈,你觉得夺得冠军还缺什么?”我说:“仅仅需要一点运气,一点点就行。”

  在那段时期,那不勒斯已大不相同,所有大的俱乐部都惧怕我们三分,虽然他们拥有普拉蒂尼,拥有一群球星,但是他们不得不害怕,一种说不清楚的害怕!他们举着法西斯的战旗,但怎么样也不能高高飘扬了,他们无法理解,我们这些南部的穷俱乐部为什么会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60年了,我们终于为那不勒斯赢得了甲级联赛冠军,对于我来说,这个胜利是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在某种意义上讲,它比1986年世界杯还珍贵,因为那不勒斯队是靠我们自己的力量亲自组建、亲自培养出来的。我刚到的时候它是什么样呢?那时,我回阿根廷都不敢提自己效力的俱乐部,我们的夺冠应该比任何俱乐部都付出了更多的代价,我们让许多人消除了胆怯,告诉人们,一个俱乐部不是有钱就一定能达到目标,努力和奋斗更加重要。

  让我自豪的是,对于那不勒斯人民来说,我就是船长,就是旗帜,自从我们真正武装好这支队伍以后,国际米兰、AC米兰都是我们手下的败将。我最难忘的是1986年11月9日,我们迎战的是对我来讲最强大的尤文图斯,事情简直不可思议,我们以3比1获胜,当时除了听到“那不勒斯!那不勒斯万岁!”的声音,我什么都听不到了,真是太美妙了。

  在意大利历史上,只有北方的球队一年里夺得过双料冠军,我们此次也闯入了意大利杯决赛,对手是拥有众多法西斯主义球迷的贝尔加莫队,我们也赢了,再次证明了我们在足球和人生道路上从不退缩。

  与AC米兰擦肩而过

  然而,问题又出现了,俱乐部领导不愿花钱,不想让那不勒斯更加壮大,在冠军杯的比赛中我们被皇家马德里淘汰。我只想以我们的训练场地为例来说明俱乐部的不求上进,说实在话,那不勒斯虽说是意大利的甲级队,可其训练场却不如阿根廷的乙级队,球场里的草坪已被踩坏,旁边的房子还不如我老家的房子,凭这样的条件,完全可以说俱乐部的成功,50%的功劳应该属于我们球员。

  我和那不勒斯的合同是到1987年,在我们输给皇家马德里后,我的经纪人科波拉开始和俱乐部在马德里商议新的合同,因为当时外人还不知道,AC米兰准备挖走我。其实我很明白,这种事在意大利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我一旦离开那不勒斯去意大利另外一家俱乐部,一定会有人想杀了我,甚至杀了买我的人,我曾经将这种想法对AC米兰俱乐部主席说过。

  记得是1987年11月的某一天,我们在米兰集中训练,一辆神秘的奔驰轿车将科波拉接到米拉诺大街5号,在这个像电影里的豪宅中,AC米兰主席对科波拉说:“我需要马拉多纳,不管花多大的代价,可以等到他与那不勒斯的合同结束。”他还说他已花费了近5000万美元,什么杯也没有见到,他根本不问我现在挣多少钱就答应年薪翻倍,外加豪华住宅和劳斯莱斯轿车等等,我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此事被新闻界捅了出去,很快,那不勒斯俱乐部就答应我原来提出的所有条件,和我签署了新的合同,年薪500万美元,广告收入200万美元,主席还送给我一辆新款法拉利F40黑色跑车,这辆车当时全世界只有一辆。

  我不知道如果我去AC米兰会不会有什么不同,但我知道,那不勒斯人会为我拼命。我还知道,在那个时候,我可能还会缺少什么,唯一不缺少的就是钱。有一家现在很有名的广告公司当时找到我,希望购买我的肖像权,开价100万美元,但附加一个条件,我必须申请双重国籍。我拒绝了,因为做一名阿根廷人是没有价格可言的,这里面包含着感情,在这一点上我连科波拉的话都不听,我始终坚定一条信念,多少钱也不可能买我放弃做阿根廷人的尊严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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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4:21 | 只看该作者
名气与金钱俱来

  财路一旦打开,钱从来都不缺了,那个时候,我是阿根廷国际电台的特约嘉宾,为此,他们每月要付给我25万美金,我们的收听率居阿根廷之首。

  另外,我和日本的日立公司还有一份500万美金的合同,条件仅仅是他们的运动商品可以使用马拉多纳的名字。还有一家生产冰咖啡的日本厂家,由于我为他们做了广告,产品销量竟直线上涨。我记得,他们一开始要求我去美国拍广告外景,我问他们为什么去美国,他们说要找到很好的自然风光,他们已经在美国找到了,我说我只想去阿根廷拍,那里有他们需要拍的地方。于是,他们和我一起去了我的老家,他们满意极了,又对我说需要模特,我说我有的是兄弟姐妹,于是马拉多纳一家人拍的这集广告轰动日本,他们的冰咖啡也深受人们的喜爱。我还为日本的啤酒做过广告,所有这一切的额外合同,我都注明不能影响我的职业足球活动。

  有了钱,我开始挥霍,一次,我向德国公司订了一辆奔驰-加布利雷特豪华轿车,意大利根本没有进口过同样类型的车。我将此事交给科波拉,有一天,他在楼下叫我,一辆漂亮的奔驰停在那里,很多人在围观。我冲下楼要过钥匙,驾车兜风,感觉真不错,可是,当我开回来的时候,冲科波拉吼叫了,因为这辆车是自动档,我不喜欢,一辆好好的车被弃置了。现在想起来,真是有些神经病,因为钱太多了。

  钱多了有负作用,名气就更累人了,尤其在那不勒斯,我不可能出门,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去,意大利人见到我会说:“马拉多纳,我爱你胜过爱我的儿子。”如果我去一家鞋店,这家店可能会出名,但一定会先遭殃,绝不夸张,肯定会有1000多人涌进来。所以,我所有的东西都要由克劳迪娅代买,其实,意大利人也认识我太太,但朋友对我说:“马拉多纳,没有关系,球迷不会骚扰你太太的,因为他们怕你生气,星期日不踢球了。”那个时期,每一位那不勒斯人会告诉你,当时的队伍不是俱乐部的领导人组建的,真正的组建人是马拉多纳。

  危机降临

  1987-88赛季开始了,我们拥有被人们称作为“马-吉-卡”的进攻组合,马就是马拉多纳,吉是吉奥尔达诺,卡当然是卡雷卡,所有的意大利人都渴望亲眼目睹这一组合,看他们在前场是如何进攻的,这个赛季自然也不例外,可以说我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1987年10月,在意大利拼了200多场比赛后,我终于住进了瑞士的一家医院,我的腿部肌肉疼痛难忍,连前面提到的意大利神医奥里瓦也束手无策,只能用停赛休息来缓解病情。在疼得流出眼泪的时候,我常常想:许多人说我们挣钱太多,说我们是踢球的流浪汉,没有责任感,其实他们错了,他们不知道也更无法感受一个人在他的脚踝、在他的膝盖中放一根10厘米长的金属会有什么感觉﹖我一直以来就这样忍耐着踢呵,踢呵,踢,任由伤痛加剧,这一切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知道。

  这个赛季的联赛我们失败了,其中有许多原因,有许多人说那不勒斯上层将冠军杯出卖了。开始时,我们踢得不错,我甚至创造了连续6场进球的纪录,在意甲中这可不多见。我们像机器一样运转,所有队员都希望用事实让教练比安奇收敛一下他的霸道,我们向所有的对手进攻,整个赛季,我进了15个球,卡雷卡13个,我们曾有5分的领先优势。可是,灾难降临了,从4月17日我们以1比3输给尤文图斯以后就再没有抬起过头,最关键的是和AC米兰在圣西罗的那场比赛,一上来我们就失了一球,之后由我扳回一球,那是一个漂亮的任意球,可是,维尔迪斯和巴斯滕又各为AC米兰攻进一球,1比3,当卡雷卡将比分扳成2比3时,我们完全有机会扳回来,但这时,比安奇开始放弃了,他要试验他的新人和新战术,将主力换下后,我们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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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4:48 | 只看该作者
逼比安奇下课

  那不勒斯队进入危机,我觉得队友们的做法欠妥,在负于佛罗伦萨队后,4名队员联名发表了要求比安奇辞职的声明,他们拥有所有的理由,但我觉得不能归罪于任何单独的一方,即使在那个时刻我没有加入任何一方,即使我内心已感到自己在球队中的不稳定系数正在提高,但我依然决定继续留在那不勒斯。我还记得将太太和女儿送回阿根廷的情景,因为我害怕有人下黑手。我决定公开露面,因为我没有介入俱乐部的任何冲突,为此我接受了普拉蒂尼每天15次电话的邀请,参加了他的告别赛……

  我找俱乐部主席谈话,谈了分歧,谈了现状,也谈到了上赛季如何夺得冠军。我明白那不勒斯人说俱乐部出卖了冠军杯就是指我马拉多纳被人收买了,人们也认为我是这场教练和队员之间冲突的幕后操纵者,实际上4名队友的做法我是坚决反对的,尽管我和比安奇经常激烈辩论,有时几乎动手,但我也没有想过要用这种方法。

  最后一场比赛时,由于那4名队员的“造反”行为,全场观众都为比安奇呐喊,并狂叫他们和比安奇在一起。这回好了,俱乐部原来准备开除比安奇,由于他们干的蠢事,加上球迷的支持,俱乐部想叫他不走也不行了,他甚至成了受害者,比马拉多纳还重要。我今天还要说,我们这一年的失利,比安奇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他在一起,到踢完半场时全队的体能已彻底耗尽了,我们简直是在为对手而奔跑,前锋跑的距离太长,中场无人接应……

  我极为沮丧地回到阿根廷,度假中接到俱乐部通知:比安奇续约1年,4名队员受惩罚。这简直是给我当头一棒,现在,所有的荣誉都叫比安奇拿去了,人们记性是如此差劲,我比教练先来到那不勒斯,为了不至于降级拼死拼活,我教给主席签谁、不签谁,可比安奇呢?就会找来一些无用的人。

  兵谏失败

  1988年7月,我返回意大利,我主动找比安奇寻求一个解释,为了4位队友我必须这样做,但我没有像有些人想象的那样做什么检讨。然后,我要求队友们别再做这样的事,因为如果再做,比安奇也许会拿到5年合同!可是有一点我们大家都明白,为了俱乐部还要继续努力,因为那不勒斯不是比安奇的。

  1988-89赛季,我们开局特别顺利,我一生都不能忘记,在连续的两个星期日,我们分别迎战尤文图斯和AC米兰,前一场我们5比3获胜,后一场4比1赢了,那不勒斯的球迷都快要疯了,射进尤文图斯和AC米兰总共9个球,谁敢想呵!当时,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国际米兰。

  这个赛季,我们还获得了参加欧洲联盟杯的资格,我为了这个杯甚至可以去死,上帝呵!我就差这个杯了。

  转眼到了1988年年底,我通过媒介向所有阿根廷同胞祝福,UNICEF(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人找到我,我对他们说:“凡是能帮助孩子的事尽管找我,尤其是需要帮助的孩子,我渴望看到他们的笑容和欢乐。”应他们的要求,我去马戏团扮演小丑,并答应与UNICEF永远合作。

  1988年是我难忘的一年,我们失去了冠军杯,我们度过了最艰难和悲痛的日子,可现在一切都对我们有利,为此,我从阿根廷接来了家人,在忍耐很久之后,我更加感到家庭的温暖和重要,随着新年的钟声敲响,我默默祈祷:1989年我不为我自己祈求更多,只希望世界没有战争,没有饥饿--所有的人都能如愿以偿,祝福阿根廷。

  首捧联盟杯

  1989年刚刚开始,我的内心深处除了想捧得联盟杯之外也隐隐萌生了转会的想法,恰在此时,法国马赛俱乐部主席来到米兰与我会面,他们是乘坐私人飞机来的。在米兰的一家豪华酒店里,我们相对而坐,和马赛俱乐部主席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叫桑多的富商,这个家伙非常直截了当:“马拉多纳,你不必告诉我们你在那不勒斯挣多少,我们付给你多出一倍的钱。我们需要你,就这样吧!”

  注意!法国人不光是在讲年薪,那不勒斯队还可以为此赚进2500万美金的转会费。但对于我最有吸引力的是他们将为我提供一幢很大的房屋,里面有6000平方米的花园,还有游泳池,这一切,那不勒斯俱乐部向我做过无数次保证也没有付诸实现,我已经听烦了我的女儿天天央求我踢球的声音。怎么办?那不勒斯没有这样的豪宅。另外,法国的联赛平和,令人感到悠然,不像意大利的足球,法国那里还有停赛期,一切对我都充满诱惑,但是,我心里明白这太难了,谁敢承担这样的责任,充当那个“让马拉多纳远走高飞的人”的角色。

  凶猛激烈的联盟杯比赛令我暂时忘记了转会的事,我和队友们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比赛中,1989年4月我们已经打入半决赛,对手是名声显赫的拜仁慕尼黑,我们主场以2比0获胜。19日我们在德国客场作战,我记得比赛开始前,俱乐部主席靠近我,他真诚地对我说:“迭戈,只要你为我们夺得联盟杯,我向你保证,一定放你去法国。”我听后,人都快飘起来了,说真的,我无意伤害那不勒斯的球迷,他们是如此爱我,但我是去意大利以外的一家俱乐部,他们不会特别愤怒的。

  我们客场2比2踢平拜仁慕尼黑(巴西前锋卡雷卡独进两球),进入联盟杯决赛,对手是最让人头痛的德国斯图加特队。5月3日,我们主场2比1艰难地赢了斯图加特,17日在德国,我们3比3和他们踢平,这样,我们以总比分5比4赢得了联盟杯,这可是那不勒斯队获得的第一个国际奖杯呵!麻烦就在这最令人激动人心的时候来了,那个答应我可以去法国的俱乐部主席走向正高举奖杯的我,他大声冲我喊:“迭戈!让我们完成我们之间的合同!真的,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呵!”我听了差一点将奖杯砸在他头上!我大叫:“主席,现在别对我讲这些……我已经完成了我的诺言,该轮到主席你了。”“不!不!,我不会卖掉你,我当时的承诺是为了让你全身心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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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5:16 | 只看该作者
只想离开那不勒斯

  1989年5月17日,我们在斯图加特赢得了联盟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就进入了另一场“战争”,说真的这是长期积累所至,我的面前早已是一片地雷区。为此,等结束了意甲联赛,我就立刻返回了阿根廷,和国家队一起参加美洲杯决赛,并向整个南美洲直言我的想法。那不勒斯俱乐部那个不守信用的主席打电话到巴西,他告诉我的经纪人,让马拉多纳忘记转会的事,因为他不会放我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我气得发疯,我受够了,我不能原谅这位出尔反尔的主席先生。

  在巴西,我告诉那不勒斯俱乐部主席,从联赛倒数第二场比赛也就是6月18日的那场球,有人威胁我的经纪人、甚至侮辱我的太太开始,我已经不能再忍受了,要么将我卖了,要么我就开始我应有的假期。我还告诉他:“你们不是都说我难以驯服吗?只要你还让我留在那不勒斯,你们就会真正了解这一点。”

  那不勒斯队此时签来了比贡(Bigon)教练,他顶替了比安奇的位置,还好,在这场换帅行动中,我正在达尔明海湾度假,换教练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我还是厌倦了比安奇执教时期,赢了都是他教练的光荣,输了全是马拉多纳的错。今天,还有很多人认为是教练赢得比赛,他们错了,没有队员就没有什么战略战术,球员是首要的。我想这一点不必要争论,我只想问一下:“如果比安奇是神仙,为什么他没有和小俱乐部一起夺得冠军,而那个小俱乐部也很具体,就是我刚刚加盟时的那不勒斯队。”

  这个时候的事情就是我想离开那不勒斯,但我也知道,不和他们对着干,我就只好永远呆在那里。于是,我决定给自己放无限期的假,美洲杯结束后,我尽情享受我很久不曾有过的假期,回老家钓鱼,去门多萨滑雪。我想了很多、很多:在阿根廷青年人队时有人辱骂我的父亲,在巴塞罗那时,有人尽情给马拉多纳抹黑,现在在那不勒斯又有人攻击我的家人和经纪人,人情淡薄,那不勒斯的人会如此迅速地忘记我为他们赢得了等待60年之久的联赛冠军、为他们赢得了第一个国际奖杯,他们只看到我挣多少,从来不想一想我为他们挣了多少。

  与黑手党交易,这是诬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开始将我和毒品联系起来,并在一家有影响的报纸上登出了我和一位*头子的合影照片,好像我和他们有什么生意往来似的。真是荒唐!对于一个阿根廷人来说,黑手党可是个新名词,我是敬而远之的,因为我知道,他们会给你什么,然后要回去的更多。况且,做生意需要时间,就一张照片能说明什么呢?记得,那一次是有人请我参加一个球迷的聚会,他们送给我一辆豪华汽车,我当时就问:“那你们叫我做些什么?”回答很简单:“不用做什么,马拉多纳,就是和我们照一照相。”这样就有了那张著名的马拉多纳和黑手党头子还有他家人交易的照片。

  当然,他们还说我走私、贩卖毒品,为了澄清这一切,我想我必须回去而不是躲避,我从阿根廷向那不勒斯人民发了一封公开信,讲了很多人们不知道的事情真相。同时,我也提出如果回意大利,我们需要保护,因为如果没有安全措施,疯子也不会回意大利。在另一方面,我也陈述了我们在那不勒斯的遭遇,比如有一次一个铁球重重地砸在我的汽车前挡风玻璃上,却没有人为我们做调查,我1986年所获得的金球奖失窃,也不了了之,我的家庭受到恐吓,这都是事实,这些是比较大的事件,小的干扰就不胜枚举了,“战争”变得越来越肮脏,我们好似生活在逃难中……

  很多人对我说那不勒斯已不再爱我,回去危险性很大,但我决定回去,我必须露面,让人们看看谁更漂亮,谁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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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5:34 | 只看该作者
再次获得意甲冠军

  1989年夏季,在我回国度假期间,那不勒斯人将我与毒品、走私联系起来,我决定回去用事实反击那些谎言。

  我回去了,再次感谢费尔南多为度了很长假期后的我制定了出色的恢复训练计划,使我得以在1989年9月17日再次回到球场,再次和那不勒斯一起作战。对手是佛罗伦萨队,下半时教练让我上场,我尽力了,但罚失了一个点球。令人难以相信的是,场上的观众没有起哄,第二天的报纸也没有攻击我,没有人和我过不去。只有这时候,我才感到一些内疚,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原谅我并且也能让我原谅的就是球迷,。”他们的表现改变了一切,此时的报纸也不再讲我是“*成员、贩毒分子”,又说我是一个好小伙子了。他们为我的表现折服,但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俱乐部以及俱乐部的头儿们没有替我澄清事实,不帮助我摆脱困境呢?”13年来在我内心几曾泯灭了的复仇念头因为那不勒斯俱乐部主席的所做所为再次产生出来,但和18岁的时候已然不同。

  10月1日,我们以3比0大胜AC米兰,我已经彻底恢复状态,3个球中我射进一球。从那时开始,我连续出战20场,一场比一场发挥得好,但人们已经开始预测冠军是AC米兰,因为他们回敬了我们一个3比0。1990年4月8日,我们在意大利法西斯主义最严重的贝尔加莫比赛,对方的球迷用硬币袭击我们,遭到法院处罚,我们获得宝贵的分数。4月22日,我们战胜博洛尼亚,直逼AC米兰。

  此时人们又紧张了,他们总是说那不勒斯上次获得的冠军纯属偶然,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可是现在又来了。没有人可以想通,也不愿意想通。本赛季开始的时候,我们处在极为混乱的状态,我甚至被迫远离足球,但现在我们处在第2名的位置。

  我们的最后一场比赛是对拉齐奥,在准备期间,很多记者问我:“迭戈,那不勒斯一开始表现乱七八糟,怎么会有今天的结果?”我用标准的意大利语回答:“我就喜欢这样取得胜利,也就是乱中取胜。”4月29日,我们迎战拉齐奥,凭借巴罗尼的一记头球命中,我们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也获得了1989-1990赛季意甲冠军。

  告别意大利

  1990年世界杯(马拉多纳在以后的一章中将专门描述这届杯赛,译者注),我和阿根廷国家队在那不勒斯迎战意大利队,1比1打平的那个球是我助攻的,然后我们以点球淘汰了意大利队,我就像犯了弥天大罪。我不想挑拨,但我知道那不勒斯人只有那一天是意大利人,否则为什么去客场踢球时那些法西斯主义者会拉起标语,上书“欢迎来意大利”?但我在那场比赛中还是听到了人们为我们助威,阿根廷人很少,那是那不勒斯的球迷,问题是他们的助威声不光我听到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我就因此不能被原谅了。

  这个时候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我和科波拉分手了,经过5年的合作,我们完全是因为私人的原因结束了经纪关系,事实证明这一决定是对的,我们是在我最艰难的时候走到一起的,但世界杯之后一切都乱了,很关键的是那不勒斯已和原来完全不同了,完全不同了。

  与此同时,著名的兴奋剂事件发生了,这绝对是一个阴谋,我发誓。我和阿根廷队在世界杯的表现令意大利失去了巨大的生意,因为所有人都希望看到德国和意大利决赛……是的,我是吸毒,可卡因在你踢球时只会拖后腿,不会帮助你,我很小心。1991年3月17日,对于我而言是个糟糕的日子,我们和巴里队比赛,我绝对是清白的,清白的。现在感谢上帝,法院已重新调查当年药检的实验室,很多证据被人转移……但我有信心,真正平反将改变我的历史,但要想追回我失去的足球生涯中的一部分,那是不可能了!

  3月24日,我为那不勒斯踢进最后一个球,然后像罪犯一样离开了意大利,这一切不是我在意大利生活最全面的写照,肯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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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6:05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章 我在塞维利亚

  被禁赛的日子里

  “谁是世界头号球星?算了吧!此时我已经是世界第一万号足球队员了。”当我1992年9月再次回到西班牙、加盟塞维利亚队时,我就是这样对记者说的。转会塞维利亚队的整个谈判过程就像西班牙的电视连续剧一样无聊。

  我的确感到自己已是世界末流球员,因为这是经过了国际足联的15个月被禁赛之后。1991年4月1日我离开了意大利,因为我不想离开,因为我不可能再做什么,因为我只能这样,这是我足球道路和人生的分界线。一个星期之后,意大利方面通知我不能再做我唯一能够做的事--踢球。谢天谢地,这个不公正的决定到今天还是一个疑团。

  我回到了阿根廷,原想终于可以安宁了,却进入了更激烈的战争,太多的事情发生了,他们需要马拉多纳继续其新闻价值。

  4月26日,我和我最好的朋友佩雷斯、阿亚拉在弗兰克林大街的家中休息,警察来了,但他们不是自己来的,他们带了大批的记者,一位新闻界的朋友告诉我,警察对我采取的所有行动都是和报社配合好的,这一天之所以行动迟缓,是因为西班牙电视台的摄影师还没有到。

  警察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睡觉,当我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无数的闪光灯从窗外射来刺眼的光线,我对指挥此次行动的指挥者说:“喂,外面有很多记者吗?”“是的,迭戈,很多很多。”“那么你就系好领带,可是要在所有电视台露面呵!”这位警官还真的系了系领带。

  我被临时囚禁的地方在一栋建筑物的9层,室内只有一个拳击运动员在场上坐的小凳子,伴以一盏半明半暗的灯泡,我听见脚步声,有人来了,是马尔科斯,他竟然对我说:“迭戈,你可以踢1994年世界杯决赛。”我觉得他疯了……

  我已经不是职业球员了,但是我有为慈善事业踢球的权利,7月9日的比赛令我难忘,我又回到了记载了阿根廷青年人队一半历史的、也是我和我太太第一次跳舞的那块球场,不过,这次是我们的对手跳舞了,我们以11比2赢了他们。

  8月3日我为一家医院的募捐活动出赛,赛前我被允许使用博卡青年队的场地训练,但后来俱乐部以我吸引了球员全部注意力为由拒绝我继续使用,真是落井投石!我为博卡做了不少,他们反过来竟如此待我!更令人气愤的是,比赛组织者竟想利用我赚钱,我严正指出:“既然是为了慈善事业,有没有马拉多纳应该一样捐钱,我不会在球衣上做任何广告。”比赛在星期日举行,尽管我反复强调,希望球迷们忘记我,时刻记得这是为医院的比赛,但人们还是为我而来,他们做得太多了!他们告诉我,只要迭戈回到足球世界,一切都会好的。

  不让我踢慈善赛,无耻!

  在遭禁赛的日子里,让我终身难忘的是河床队队员胡安的死以及死后的事情。他一直在和疾病作顽强的斗争,到今天我还觉得他就在我的身旁,他是我记忆中最好的朋友之一,我和我的太太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一直陪伴着他的太太伊瓦娜,我对她说任何需要我的时候尽管开口。1992年1月11日,我在胡安的床边,他呼唤着我的名字,并说想要一辆红色的奔驰轿车,我安抚道:“放心吧,胡安,我已经在车行为你订购了红色的奔驰,放心吧!”胡安放心地离去了,他就死在我的怀抱中,也许这就是朋友。我们一步都没有离开他的家人,直到将胡安埋葬在圣路易斯。

  我面对胡安的遗孀和孩子,内心萌发出为死去的朋友组织一场募捐比赛的念头,并且我也参加。我明白我在遭禁阶段,但这不是国际足联能管的比赛,是足球队员为足球队员办的比赛,而且,如果我不参加,募捐的数目会减少。不管那么多了,我一定要搞下去。

  我首先打电话给卡雷卡、卡贝松、蒙托亚,他们均表示支持,广告方面更无问题,一家大公司和一位厂商已经加盟。

  一切都按部就班,4月15日,来了一份该死的传真,是国际足联的传真,开始我们都认为是恶作剧,之后就像当头挨了一记闷棍,传真写道: “为了死难球员的家庭的安宁……马拉多纳和其他在阿根廷足协注册的队员对举办比赛所引起的争议将受到国际足联的惩罚。”他们居然提到“为了死难球员的家庭”,真是无耻!

  我又一次有了罪犯的感觉,我通知马尔科斯:“好了,告诉格隆多纳(阿根廷足协主席),让他放心,不要乱来,我不踢这场比赛。但是记住,我只是不想连累其他队员,不是听从阿根廷足协和什么国际足联!”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他们为我向格隆多纳求情,但遭到拒绝,他首先声明任何办法都不能换取马拉多纳上场,其次愿意支付区区5万美金给死难家属,让组织者不要再和马拉多纳合作并可以考虑禁赛解冻后比赛的申请,他唯一的态度就是:谁和马拉多纳一起比赛,谁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那天,我们41个人集中一块商议,大家讲述着所有发生的事情,蒙托亚突然说:“马拉多纳,现在你应该比任何时候都更坚定,一定要踢这场球!”一直沉默的我被朋友们的感情激愤起来,比赛的组织者是我们,不是阿根廷足协,我们的裁判是退休的,也不属于为他们执法的人之列,我们的足球在那里,我们的球迷在那里。“我上场!豁出去了!”

  我们是为自己的兄弟举办比赛,我相信如果阿兰维热和布拉特死了,阿根廷没有人为他们流泪。我发誓只要格隆多纳还是阿根廷足协主席,我就永远不回国家队。

  在更衣室,我们看到许多人神色复杂,还是有人害怕国际足联的惩罚,我们就是要告诉人们,在足球世界谁应该是真正的主人。当我们出场的时候,简直是地震了,烟雾环绕,万众呼唤,仅仅捐款就达到100万美金,加上广告费等总共200多万美金,全部献给了胡安的家人和以他名字命名的足球学校。

  看台上绝不仅仅只有博卡青年的球迷,那里有各个俱乐部的球迷,我太激动了,脑子里不时出现胡安的形象,但我知道他可以安息了,我们赢了,我们让全世界的足球队员都相信了自己的力量,我们战胜了强权,让那些有钱人畏惧。

  1992年6月,国际足联不公正的禁令结束,我自由了,但我已1年没有参加正式比赛,加盟博卡青年、马赛均未谈成,西班牙再次向我召唤,当时有两个可能性,即效力皇家马德里或塞维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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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6:28 | 只看该作者
准备复出

  1992年6月,我自由了。这段时期,马尔科斯负责和塞维利亚联络,达涅与马赛队商谈。塞维利亚队教练比拉尔多更倾向于我选择塞维利亚,我自己也有这样的愿望,因为整个塞维利亚都迷信比拉尔多,这座城市又在申办奥运会并具有发达的通讯系统,但唯一让我担忧的就是:他们似乎对马拉多纳有些顾忌,认为我太有名了,如果我发挥不好,球队降了级,实在太恐怖了。

  另一方面,我也向往马赛,那里为我提供的庄园深深地吸引了我,况且还可以参加冠军杯的比赛,法国联赛又那么宁静、优雅,但是我不喜欢马赛市的环境,马赛和那不勒斯太像了。语言的障碍也是让我犹豫的原因,这里当然还有博卡青年,没有人会怀疑我对博卡的忠诚,就像我对阿根廷国家队一样。但这一时期,博卡俱乐部需要大量资金,我不能再去分一勺汤,等到时机再成熟一点再说吧……

  我已经开始了训练,随时准备返回球场,体重减了7公斤,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有着强烈的比赛欲望。我还写了很多歌曲,人们都知道我是“探戈”的发烧友,但此时我唱不出来了,因为那不勒斯不愿轻易放过我,俱乐部那位主席的策略我很清楚,他想拖到最后时刻,逼得国际足联出面,他也可以对媒介和球迷有所交代,所以他在回答我们的邮件中非常蛮横,并且单方面降低我合同价值的40%,处罚我16。8万美金。他要寻找战争,他会得到的。

  这些日子里,老阿兰维热多次说“我对马拉多纳就像对儿孙一样,我爱他。”真是见鬼了!

  拿那不勒斯当筹码

  和马赛的谈判很不顺利,该俱乐部主席将气氛搞得非常不和谐,于是我们又开始了新的战略--预订和那不勒斯方面谈判对话,我们将地点选在巴塞罗那,因为国际足联的人都在那里参加奥运会。但是,那不勒斯更狡猾,他们最终没有露面。国际足联不得不出面了,在苏黎士确定了谈判的时间,我的电话开始要爆炸了,无数人在关注这一约定。

  8月11日,在奥运会足球决赛西班牙国奥队战胜波兰后,这个重要的会议就要举行了,可就在前一天,马尔科斯的一个电话差一点击毁了我的心脏,他说:“迭戈,我将对他们说我们回那不勒斯。”我听后简直要发疯了,我不可能相信,也不懂这样做是为什么,只听到马尔科斯不住地说:“迭戈,迭戈!听我解释。”我不能听下去,我们终于到了和那不勒斯分手的一刹那,现在又要我“举起服务生的托盘”!在我镇静一些后,马尔科斯对我说:“我们只是表面上答应回去,但接着我们会提出一系列条件,那不勒斯不可能接受,一定的!”我的脚又一次颤抖了,万一那不勒斯接受,我就完了。

  会议的消息传遍全世界,许多报刊都在说马拉多纳要回那不勒斯,意大利的俱乐部赢了。我的妻子开始流泪,我的父亲也一样,我在接受了马尔科斯的指教后,对新闻界表示:“最理想的结果是不回那不勒斯,但我需要球场,需要队伍,需要教练的指令,我知道那不勒斯接受我的条件是及其困难的。”

  14日,有消息了,那不勒斯接受了我所有人道方面的要求,但在经济问题上不作让步,这已然是我走向自由的一个预兆。

  此时就差塞维利亚正式邀请我转会的文件了,在此之前,他们充满恐惧和害怕,因为欧洲足联不想有第三家俱乐部介入我的转会,况且又不是西班牙的大牌俱乐部,但是现在他们不用害怕了,只管买我好了。糟糕的是塞维利亚迟迟没有动作,俱乐部主席不紧不慢,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他们对我有顾虑,因为我的名气。可是现在那不勒斯开始反攻了,他们放出话来说,已经为我定了加布利岛上的一座庄园,外加直升飞机每日往返,还有快艇,那不勒斯的球迷永远和我在一起,眼下他们又开始了不要我离去的运动,他们唱着:“我们没有住宅,没有学校,没有汽车,但是我们有马拉多纳。”可怜的人们,不是他们的错,不是的。

  18日塞维利亚正式发传真给那不勒斯,询问我的价格,我真的叫他们气疯了,那不勒斯从来不理睬书面文件,必须有人亲自去。上帝呵!他们还是西班牙人,还号称斗牛士呢!9月9日,国际足联的布拉特不知从哪里发来传真,确立了国际足联的态度:“最好的办法就是那不勒斯放弃马拉多纳,塞维利亚买下。”我也继而向马尔科斯下了期限:12日前不结束此事,我就彻底离开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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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6:48 | 只看该作者
飞抵塞维利亚

  1992年9月,带着所有的混乱和法院允许我出境的那张证明,带着逃出意大利的感觉和伤痛,我吻别了家人、女儿,再一次踏上了赴欧洲大陆的******。临离开阿根廷的时候,我对记者说:“我此次在西班牙的第一场比赛将献给监狱里的犯人。”

  9月13日早晨7点,我降落在马德里,从那里乘坐私人飞机前往塞维利亚,我第一次见到了俱乐部主席路易斯,我很想对他说为什么行动如此迟缓,但还是没有问。

  一段时间之后,我去了球场,那次是塞维利亚主场迎战拉科鲁尼亚,我们输了,是的,我已经感觉到是我们了,我觉得就像在家里。球场上奔跑着西蒙尼,他已经开始出名了。我真恨不得冲进去,就像为当年的那不勒斯奋斗一样,因为那不勒斯和塞维利亚都在我需要的时刻向我伸出了手。说实在的,我也知道喜欢我的俱乐部并不多。而阿兰维热和布拉特在这个时候也是支持我的,因为我完成了惩罚,不管它是否公正。

  我被安排在塞维利亚郊区一座具有阿拉伯风格的酒店的总统套房,一切都很好,但也会随时变坏。那不勒斯不会轻易放掉我,塞维利亚俱乐部也不急于出最后结果,原来我是计划回阿根廷等待最后的消息的,不过在一个星期五,我发现门缝下面有一张纸条,是我女儿写的:“爸爸,不要回来,我们去西班牙!”这比合同还要宝贵的信,让我坚定信心留在了塞维利亚。

  “我自由了!”

  我开始了艰苦的体能训练,在酒店附近的一个高尔夫球场,我经常身穿迈克尔。乔丹的球衣长跑,在跑的过程中我感觉到乔丹就在我的前面,我知道意大利人的镜头就在不远的地方,我一定要咬牙跑下去,我要让那不勒斯俱乐部主席看到我还活着,我没有死。

  9月22日,星期二,我和我的全家在酒店进餐,已是下午3点左右,我无聊地玩着餐桌上的面包屑,马尔科斯匆匆赶来了,他看上去神采奕奕,脸上充满喜色。他径直来到我身边,自上而下盯着坐在椅子上的我说:“孩子,你自由了!”“我不相信,别再耍我了。”我没有在意。“迭戈,我是在严肃地对你说,你真的自由了。”

  我仿佛整个人都在下沉,我坐到了桌子上,紧紧注视着在场的所有亲人,克劳迪娅、我的父母、我的岳父母,我哭喊着:“我自由了,我自由了!”

  9月28日,为了庆祝我重返足坛,我们与拜仁慕尼黑队踢了一场球,我终于又披上了10号球衣,我们以3比1赢了这场友谊赛,但这对于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只在乎可以听到比拉尔多的命令,可以和克罗地亚人苏克尔并肩作战,可以等待西蒙尼的传球,可以罚角球直接入网……我太爱足球了,又一次可以面对巨星,比如马特乌斯,比赛后,他特意到酒店来看我,他的造访使我重新感到了足球生活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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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7:04 | 只看该作者
面对仇敌毕尔巴鄂

  1992年10月4日,这一天应该是我重返足坛的首次联赛亮相,它对我的历史意义重大;另一方面,我们的对手是大名鼎鼎的毕尔巴鄂队,他们的教练是德国人海因克斯,在赛前他对媒介说:“我知道,在马拉多纳与塞维利亚的合同中已经注明他将不在两个球场踢球,一个是坎帕诺(巴塞罗那主场),另一个是圣马梅斯(毕尔巴鄂主场)。”真是笑话,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两个球场踢球?我对这场比赛比其他的比赛都更向往,况且还可以给这个德国人一个教训。

  我和这家巴斯克地区的球队有太多的恩恩怨怨,我第一次在西班牙踢球的时候就是他们破灭了我两次夺得联赛冠军的梦想,同时从我们手中夺走了国王杯,我在巴塞罗那队的最后一场比赛也是和他们踢的,比赛在混乱和谩骂中结束。该队的象征戈伊科切亚,不但第一次铲伤我,第二次更是让我停赛了106天,而我伤愈复出的首场比赛又恰恰是和塞维利亚对阵。真是有很多巧合,也正因为如此,有不少理由说明我不应选择这场比赛作为复出的“处女作”。

  比赛前我在酒店休息,楼下通知有客人,我不耐烦地问是谁,当被告知是戈伊科切亚时,我毫不迟疑地冲下楼梯,那个男子汉站在那里,这是9年前那次恶性事件发生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像两个真正的男人,没有提过去的事情,他祝贺我返回足坛,我们谈到了我们的女儿和各自的生活。

  我还是参加了这场比赛,那天下着蒙蒙细雨,场内环境差极了。我扫了一眼观众席,看到无数标语中的一幅,上面写着:“马拉多纳,假男人,让你尝尝恩迪卡的进球!”恩迪卡就是我在效力巴塞罗那时,在国王杯比赛中将球射进我们球门的人。比赛一开始,观众就一遍又一遍呼唤戈伊科切亚的名字,这是冲我来的,真是奇怪,铲伤我的人在这里是绝对的英雄!同样的,这场比赛我也饱受对手的“暗招”,幸好一一化险为夷,其中,对方有一个动作差一点又重伤我。距比赛结束还有20分钟,浑身小伤的我只好下场了。

  回到主场,我们队凭借我的一个进球赢得了和萨拉格萨队的比赛。之后,为履行合同,我前往阿根廷参加塞维利亚与博卡青年的对抗赛,和历次一样,前45分钟我穿塞维利亚队球衣,另外半场换上让我心跳的博卡队服。

  麻烦接踵而至

  带着所有阿根廷朋友的祝福,我回到塞维利亚,一切进入正轨,在塞维利亚最好的小区西蒙维尔德,我度过了平静的32岁生日。然后,安达卢西亚人给了我难得的平静,我得以让技术人员认真分析我的身体和体能,结果证明我仅仅比标准体重多出两公斤,一切阻碍我足球事业的主观因素均不存在。

  但是客观因素就难以克服了,巴塞罗那的报纸又开始攻击、诽谤我,说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夜生活频繁,我没有反驳,在维戈市与塞尔塔队之战中我以一个漂亮的任意球和客场胜利回敬了他们,但我心里明白,我又一次成为了焦点。

  我不能忘记和特尼里弗队的那场比赛,这实际上是我和雷东多的对抗,当然也是“比拉尔多主义”和“梅诺蒂主义”的较量,因为对方教练是梅诺蒂的高徒巴尔达诺。比赛前,我和雷东多只是握了握手,准备把所有的事和所有的表达都留给后面90分钟的拼搏。人们注意到,又有一帮被他们称为“流氓球迷” 的人在为我打气,但我们还是输了,而且很惨,0比3的比分出现在1993年1月3日,真令人寒心。

  和巴塞罗那对阵,我也上了,那场比赛更过分,球迷们在球场外搭了个马戏台,塞维利亚主场第一次爆满,我们只赢得一个体面的0比0平局。

  所有的问题开始出现,原因只有一个,我不可能拒绝阿根廷国家队的邀请,我甚至将此当作一种荣誉,而这直接与俱乐部的本意冲突。我在参加了阿根廷足协百年纪念比赛后,俱乐部不同意我再参加和丹麦队的比赛,当我不予理睬、坚持和丹麦队比赛后回到塞维利亚时,一切和以前都不同了,俱乐部雇佣私人*监视我,掌握我做什么、说什么、如何生活。没有人理解我,只有比拉尔多了解我的内心深处,我开始觉得一生中又一次走错路、投错门了。

  与比拉尔多翻脸

  1993年6月12日,我们和孔波斯特拉对阵,在此之前的一个星期,我因为伤痛没有训练。比赛中,我感到不适,但我坚持着,因为在我的头脑中有“比拉尔多需要我”的固定概念,我不能为他怯场。可是,突然裁判叫停,并示意换人,换下队员的号码是10号,我简直不能相信,所有的摄像机都拍下了我大骂比拉尔多,然后扬长而去的镜头。

  我离开球场,径直回到家中,没有毒品,没有海洛因,我看电视也哭,看电影也哭,我无法控制自己,想起了几天前的事情,俱乐部的头头们对我亲口说:“迭戈,我们将在与孔波斯特拉队比赛之前开掉比拉尔多,你愿意做教练兼球员吗?”我向我的女儿保证,我当时对他们说:“你们疯了吗?是比拉尔多将我带来的,我也是为他而来的,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但是绝对不可能作叛徒。先生们,你们听懂了吗?”我还告诉他们,如果比拉尔多走,我也走。

  不愉快的见面结束后,我正好碰到比拉尔多,我告诉他:“他们想要我当教练,开掉你。”他不相信,说准备和俱乐部谈谈,然后打电话给我,但我再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一直到比赛当天,倒是接到了他让我退出比赛的命令。比拉尔多不相信这个事实,但这千真万确,我为什么要开这个玩笑呢?

  一天过去了,我继续呆在房中漫不经心观看电视上的网球赛,我记得我一直没有停止哀伤,总在想:“比拉尔多这个混蛋,简直不可思议!我对他如此忠诚,他却如此对我,竟然将我逐出场外,我会反击的。”这时候,我觉得身后有人走近我,我以为是马尔科斯,结果来的是比拉尔多,他冲我说:“你不能这样,我看了电视,你在侮辱我,你这是在侮辱我!”“是的,我就是要侮辱你,你在电视里才看到!你这个……”我们都疯了,“迭戈,你不能这样,我总会说服你!”比拉尔多喊着冲向我猛力推我,这下可全部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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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00:27:24 | 只看该作者
告别塞维利亚

  1993年6月12日,在塞维利亚与孔波斯特拉的比赛中,比拉尔多中途换下我,这惹恼了我,我大骂比拉尔多,然后扬长而去。第二天,当我在房中呆着的时候,比拉尔多从背后走近我,他喊着冲向我,猛力推我,这下可全部爆发了,砰……我给了他第一下,他摔倒在地上,当我继续要打他的时候,克劳迪娅和马尔科斯赶到了,比拉尔多大叫着:“打我呵,请打我呵!”我又给了他一下,这回他摔了个四脚朝天,可解了我一夜里积蓄下来的仇恨……直到今天我才醒悟到,比拉尔多冒着挨揍的危险来找我,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找打,他为挨打而来。那天,他最后也哭了,我也不想再教训他了。

  几天以后,克劳迪娅打电话给比拉尔多的太太格罗利亚,她告诉我太太,比拉尔多这几天一直靠药物睡眠,我只好去看望他,向他道歉,比拉尔多说我有道理,并希望我理解他,但我们的关系已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我一直心有疑团,直到今天也没有解开,在俱乐部请我出任教练被拒绝后,比拉尔多和塞维利亚头头们召开的会议中他们到底干了什么?我个人的判断是:他们找到了一个最终的解决办法,即清洗马拉多纳,而且他们还真的将我清洗了,他们终于消除了一个不听使唤、好惹事、不接受他们恩赐的人。

  我在塞维利亚的历史就这样结束了,非常糟糕。

  重回阿根廷

  两个月之后,还是1993年我又开始了在阿根廷罗萨里奥的足球生涯,对!先生,是在纽维尔斯老男孩队,尽管时间很短暂但十分美好,因此,我现在也常常希望能够为纽维尔斯做点事情。

  1993年8月,我几乎已经差一步就加入阿根廷青年人队,他们的球迷跑到我家索要5万美金,这是有人故意以我的名义向他们作了保证,真是笑话,我有5万美金还给我老爸呐,怎么会给这些人?我不管他们在那里呆多长时间,不会给他们一碗汤喝。于是,他们开始辱骂我的太太和女儿,并在我家的墙壁上乱写乱画,我简直不能理解,在阿根廷会这样,只要你给这些人钱,他们会为你欢呼,如果不,他们会干出所有的事。我只需要人们在球场为我的球技欢呼,不会为这种欢呼付一分钱。但这一套居然在阿根廷和世界的某些地方存在,于是,我通知马尔科斯我将去纽维尔斯,为了更少的钱而去,也绝不去青年人队。

  在这段日子里我又碰到了科波拉,我们像老友一样在一家叫作“天空”的迪斯科舞厅见面,当我们喝东西的时候,一位叫阿维拉的商人扑了上来,他叫喊着:“我不会让你再卖掉一个球员!”我急忙护住受了惊吓的科波拉,但阿维拉很快发现他认错了人,连声说:“对不起,您是科波拉先生,我还以为是那个混蛋马尔科斯。”他是为了我不去阿根廷青年人队而咽不下这口气。

  为了替纽维尔斯老男孩踢球,我开始做准备,在乌拉圭,我节食并恢复体能训练,身边有一位程姓中国人,还有塞里尼。

  1993年10月10日,我正式为纽维尔斯老男孩队出场,这是我9年后在阿根廷踢的第一场正式比赛,我实现了自己的梦,又回到自己的祖国踢球,我们以1比3输了,但我没有输的感觉,在离开塞维利亚4个月后,我终于又有了俱乐部,而且因为这一重要原因,我得以再回阿根廷国家队。可是1993年12月2日,我再次受伤。

  我没有为纽维尔斯做什么,我也不想再偷窃,尤其是这里,我走了。之后发生了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马拉多纳参加了1994年在美国举行的世界杯决赛。

  美国世界杯

  真的,唯一真的是塞里尼搞错了,我承担了所有的责任。事实是没有任何人对我作什么承诺,就像人们所说的,国际足联如何先放我一马,然后再设局让我在药检事件上出丑,这全是天大的谎言。

  出事后,我唯一向阿根廷足协主席隆格多纳请求的是让我继续,让我像墨西哥世界杯时对西班牙球员卡尔德雷的处理方式一样,得以继续我的最后一次世界杯比赛,我为此而祈求……一年半以来,我都在用麻黄素,这在我们此次参加世界杯决赛的美国司空见惯,棒球和橄榄球运动员都服用。最可悲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服用,我是在用自己的灵魂和心踢球,全世界的足球运动员都知道,麻黄素根本对于跑步速度没有任何影响,都知道!

  我参加美国世界杯的时候是清白的,从来都没有这样清白过,因为我知道这是我足球生涯中最后的一次世界杯,我对我的女儿们说:“爸爸是一名足球队员,如果你们过去没有认识这一点,这次世界杯你们就都看明白了。”事实上,我参加1994年世界杯主要目的之一也是这一点。我绝对不是想在与希腊队比赛时疯狂地对着摄像机大喊,我不需要用海洛因令我失控地大叫,吸引世界的注意。也正因为如此,我的心在流泪,而且还会继续流,我们是世界的冠军,可是我们的梦被人为地摧毁了。

  美国世界杯关于我的历史就这样轻松地结束了,但它的开始要早很多,自从巴西莱在1994年1月13日召唤我以后,我和塞维利亚队的关系就要崩溃了,在骂了俱乐部主席之后,我坐飞机扬长而去,终于在2月份与巴西莱汇合,首先我们踢了两场比赛,一场为阿根廷足协组织的与巴西队的比赛,另外一场是和丹麦队,为弗兰奇杯,它令我想起了1991年对我的禁赛,还有什么比此更痛苦的呢?

  阿根廷国家队从巴西莱接手以来已经保持22场不败纪录,我在他的指挥下,似乎完全摆脱了在比拉尔多身边的忍受,这是一个崭新的经历,我们只想赢,我甚至在训练赛中也想赢。

  同期,我赢得了一场重要的“比赛”,阿根廷足协居然命名我为“阿根廷足球历史上任何时期最优秀运动员”称号,这对于我是一项绝对的殊荣,但也令我不好意思,因为排在我名字的后面是赫赫有名的莫雷诺、迪斯蒂法诺、肯佩斯、伯齐尼,我怎么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到了2000年,我又当选阿根廷世纪最佳球员,这更是奇迹了,这是任何东西都买不来的,我只能说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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