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一个长发飘飘气度优雅的男子走进我的记忆,但那并不足以让我爱上你——阿根廷。
八年前,我依然还没有爱上阿根廷。甚至在那场惨烈的1/8淘汰赛上,我站在了你的对手的背后。
五年前,那场潘帕斯高原上贵族们的狩猎,恼羞成怒的加纳人被穿裆后,无奈地将蓝白衫拉倒以换回自己的尊严。那年夏天,那群孩子的对手们的两条腿除了狂奔之外,已经变得一无是处。此后,我便情不自禁地爱上了阿根廷的足球,萨维奥拉、达历桑德罗、罗德里格斯、多明戈斯……一连串年轻的名字深深地烙在了这里,我的心里。
四年前,那是我第一次在世界杯上认真地看你。但是一切都是那么匆匆,我甚至还没看清你的模样,你就悄悄地离我而去,我只是呆呆地坐在房间里,回忆着那十几天里你所留给我的仅存的痕迹,想象着四年后的你将如何来见我。
二十天前,你终于来了,我满心欢喜地等着你。可是昨天,你跟我说再见了,与四年前的不告而别相比,今天你留给我的回忆要长得长要多得多,我看着你的背影离我而去。
我迎上了你明媚的眼睛,我感觉到了你自由的呼吸,我看见了你的才华横溢……可是同时,我也发现了你的过于谨慎,我也看到了你偶尔露出的不自信,我也摸到了你不稳定的心跳……
是的,这一次你没有退路。四年前的哀伤是灾难性的,失利的阴影像一股瘟疫般地将你笼罩,你急于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来证明自己来给自己信心,于是那场6-0的屠杀产生了。一时间,一切溢美之词迎面涌来,却没有在意这样的大比分一直都是不详的预兆。
与德国人的比赛如期到来,你并没有在与荷兰的比赛中故意输给对手来避免这一场遭遇,因为你不屑这样做,你永远都学不会胆怯,即使清楚明白钱途凶险,你依然义无反顾。
这一场凄烈的决斗开始了。德国人无法威胁到你,不足1米7的特维斯一次次耍尽那群高大的曰耳曼人,里克尔梅的睿智在一点点渐渐闪现,阿亚拉井井有条地指挥着这条后防线……我看到了希望,进球不会遥远,等待不会太长。终于,你用令人诧异的头球炸开了对手的城池。我开始放心开始放松,直到那两个瞬间。
当里克尔梅与克雷斯波被换下,坎比亚索与克鲁兹上场;当阿邦丹谢里痛苦地坐在地上,茫然的弗朗哥匆匆走到门前。隐隐约约的一种不祥开始蔓延扩张并最终变成事实。
佩克尔曼,该让我怎么说。那场2-1艰难击败科特迪瓦的小组赛还不够深刻吗?钢铁意志的德国人不是懒散懈怠的塞黑人,即使与对手一样高大克鲁兹也会淹没在众多“高人”中间。为什么不相信梅西,为什么不相信萨维奥拉,为什么不相信艾马尔?!为什么要选择守住那1-0的微弱优势,你不是以防守著称的意大利,你现在唯有靠进攻来降低替补门将所可能带来的不稳定因素,可是,我真的看不懂了。这个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佩克尔曼想不明白?我只能将它解释为一种挣不脱的宿命的安排。
点球,对我来说,几乎从来都不是甜蜜的。我恨点球,我恨这种摧残比赛的游戏,它只适合那些神经粗线条的人来玩,而你显然已经背上了包袱。我不敢看,不敢看你的点球。那份不安越来越深刻,在莱曼扑住了坎比亚索射出的点球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那一缕微弱的希望,随之而来的是承受不住的伤痛。
我突然发现这一次,我已经不会掉眼泪了,即使心很伤很痛。我也告诉自己,不要掉眼泪,因为我捕捉到了你离开时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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