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人生若只如初见——致卡尼and巴蒂

那时花开 · 发表于 2005-10-31 20:53:00

——不是你，是风

对于70年代的阿迷来说，卡尼吉亚是青春岁月的回忆，对于80年代的阿迷来说，卡尼是伴随成长的背景音乐，不一定喜欢，却一定记得一辈子。一个球员的退役，在别人那里，标志着全面怀旧的开始，那些在记忆中打下深厚烙印的人，我们早已因为太熟悉而无法判断那些是真实，那也并不重要，当某段影象开始放映的时候，闭上眼睛，就拥有了过去的一切。那些温暖明丽的影象，仿佛能穿越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也穿越了时间，这样看着看着，我好象再也没有办法回到现实中来……
我第一次遇见你时，我十三岁，你二十三岁。
不，不是相遇。是在梦中。那个叫意大利的国家，我从没去过，但是我记得你接马拉多纳传球单刀一击淘汰巴西；记得你头球攻破意大利的球门。胜利时你挥起双手，那长发在绿茵上空飞扬，明晃晃的夏天，连日光也似乎被那金发荡碎了一样……我记得这一切，你奔跑的样子，你一身的穿着。
我喜欢那时的你。
云一样飘逸，风一样轻灵，水一样变幻莫测。我想卡尼是奉献给我们的一种诗的意境，是超越世俗的尤物，时间和空间不能规范你。你曾经活在我们年少的心中，也隐隐活在我们年老的心里。
此后数年间，亚特兰大、罗马、葡萄牙本菲卡、博卡、格拉斯哥流浪者这样的名词一个个在我眼前掠过。吸毒、伤痛、停赛不断见诸报端。这期间因为一些说不清楚的原因，你曾经在我的生活中黯淡过。直到现在我仍以为憾，错过的是你多年的风华。
后来我看了更多的比赛。想起了这些年见过的繁华和绮丽，走了更多的路。也读了更多的书。看到纳兰性德的人生若只如初见，怔怔的。想起了这些年的得失悲欢。我已非昔日之我，而我依然爱你，而我爱的你安然躺在记忆的光阴里，不参与时光的蹉跎。
卡尼，一个做了十年的梦，这曾经是我年少梦旅人，带我在迷梦中飞行过。你永远藏在我心中最深处，像一段最珍贵的往事一样。即使以后星光灿烂的足坛上又出现一个天才般的少年，甚至才华胜过你千万倍，只因年少不在，心情不在…那个远去的风之子，才是我心中不逝的春天。
……
而今十五年的云烟飘过，我在另一个梦里找到你，以前，一双清澈的眼睛，一头柔软的金发：现在是有点发棕的头发，深褐色的眼睛。这种不同，我注意到了，但这并不能说明变化。对我来说，你确实依然是从前的你。我们只是在一个单纯美丽的时间里相遇，一切都是自然的，不受外界干扰。
这时我又是十三岁，你依然是二十三岁……是的，那不是你，是风。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同时生，日日与君好

巴蒂也代表着一个梦，一个人间烟火的梦。
在卡尼吉亚成名后不久，巴蒂斯图塔横空出世了，91年美洲杯对智利，巴蒂过顶挑传卡尼吉亚，后者胸部停球右脚后跟一磕，正好从两名智利后卫之间穿过，心领神会的巴蒂高速杀到劲射球门远角得分。这是巴蒂的锐利和卡尼灵气的一次完美结合。帕萨雷拉用克雷斯波替换掉了巴蒂后，巴蒂-卡尼的组合就不多见了。后来他没能成为阿根廷的领袖，但是如果90年代少了他，那么足坛也将大为减色。
那是什么时候啊，我们在电视里看巴蒂 “弯弓搭箭”，看荷兰三剑客纵横捭阖，看罗马里奥独行天下，看里皮运筹帷幄，还有德国的“三架马车” 、贝贝托等。没有现在疯狂的网络和纸醉金迷的暗香，是那些痛饮狂歌空度月的年代，都在意甲里找到记忆。
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关于英雄的梦，这个梦想藏在我们心里，我们在俗世中惨淡经营，曾经以为自己是天才，结果却一文不名，直到有一天在幻想的影像世界中去寻找自己梦想的影子，那个时刻必将兴奋，也必将伤感。而巴蒂曾经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我的这种遐想。
遥想当年，气吞万里如虎。习惯了他飞扬的长发，大力轰门的进球，激情洋溢的庆祝。只知道，是这样经年累月的风姿跃马天涯，是这样欲诉无凭的万千情思萦绕心头。年少时是切切儿女心思不可说，如今却是一回首再难望见来时路。
足球在暗夜里依然运行着。桃李春风间，尝不够那一杯情感芬芳的美酒，但江湖风雨，却早已挑尽了十年的夜灯。
巴蒂会比卡尼走得更远吗？那个地方，有最终的告别式和漫天的花雨等着他吗？
中学时喜欢看港片，记得《喋血双雄》里，发哥站在山巅俯视着光怪陆离的都市，无比伤感的说：“这个世界变了，我们都不再适合这个江湖。”若干年后，这个预言终于实现。当好莱坞向发哥暧昧的招手时。他就不动声色的去了那个诱惑了无数人又葬送了无数人梦想的地方，那个中国影人的坟冢。初见意气风发文哥、身披风衣、手持双枪的小马哥，已成为昨天一点模糊的影子。
后来巴蒂和卡尼去了卡塔尔，岂知那里埋葬了多少我们曾经的牵挂？
海子说：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那里只有虚无。再执著的牵绊与记挂，也敌不过岁月的反复冲刷，终究会飘落在旧时的浪花里，仍然只能在回忆与想象里，再会那年少轻狂的容颜。这才明白，那些最初的激情和快乐，那些曾经热切的盼望，原来都只是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巴蒂就是紫衣金甲的战神，披着天边的彩霞在紫百合中狂野的奔放。
人生若只如初见，卡尼就是那个金发的风之子，在意大利之夏谱写着最动人的恋曲1990。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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