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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im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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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浇水]Aimma的武侠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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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发表于 2006-3-27 08:01:00 | 只看该作者

借地方

《传玉》

第一

三月春光,莺飞草长,一趟镖车正辘辘逶迤在绿林幽谷间、羊肠小道之上。车辕两侧擎着绣有雄狮的三角镖旗,吃满风猎猎展开,旗上是醒目的两个大字——“泰达”。押车的趟子手跟在镖车一侧,手里持一根乌黑响鞭,手腕一抖,那鞭子便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噼啪”破空之声不绝。只听那持鞭的趟子手吆喝道:“山高水远,泰达无疆——路经贵宝地,请道上的朋友卖个方便!”嗓音洪亮,中气十足,一听便知是至少身怀二十年硬功夫的练家子。

说起这“泰达”镖局,近十年间可谓如雷贯耳。总镖头“飞天轻虹”于震威师出名门,是武当现任掌门高眠道长座下的俗家弟子,那功夫自不必说。更难得的是他有副“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的豪气,最喜结交各路英雄好汉,故而在江湖中口碑极好。白道高手大多卖他师门三分面子,而黑道人物又往往能和他对上性子,是以自建立“泰达”以来,一路顺遂,十年间已成气候,几有持天下镖行牛耳之势。“泰达”的镖最是稳妥,四海皆知,只要这鞭子一响,这趟子手一喊出“山高水远,泰达无疆”的八个字来,任他怎样的险山恶水也能变成万丈坦途。

道路在山林峡谷间盘旋,两旁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南地的树都不甚高,但是极茂盛,这样的一片林子藏匿个百八十人不成问题。这一趟镖由于震威的结义兄弟“摘叶刀”彭大虎压阵。此人是“五虎断门刀”的嫡传弟子,十三路飞花摘叶断门刀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这次他保的是红货是京城富豪李大员外的五千两白银,那李员外年过五十,一心想的是回乡安度晚年,所以他才托信誉一向最好的“泰达”将积蓄运回苏州老家去。彭大虎坐在马上,眼睛斜睨着两旁的树丛,右手一直没有离开腰间的刀柄。

此时,在路旁一棵不太高的树上,的确有人在。当彭大虎吆喝弟兄们“招子放亮点”的时候,他正坐在树杈上,啃着一只野果,注视着这一行人。他是个少年,一张脸藏在浓荫下,看不真切,只一双脚垂在空中,摇来荡去,仿佛一刻也不得安闲似的。车声辘辘,尘扬马嘶,树上那人把啃了一半的果核随手一抛……就听得马上彭大虎骤然大喝一声:“是谁!出来!”。

树上那人吓了一跳,登时被口里没咽下去的果子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心道不妙,自己只要不立刻现身,肯定会被对方判断为怀有敌意,说不定下一刻袖箭飞蝗石什么的就要招呼上来了。可是偏偏嗓子里噎着东西,慌忙间又忘记了可以先从树上下来,拼命吞咽,几乎流出眼泪。

就在他惶急无措之间,突然听到一声惨叫,于此同时对面树林里钻出一个人来,桀桀怪笑道:“你们不用着急赶路了,黄泉无客栈,今夜是赶不到的。”
彭大虎冷哼一声,身边的从人连忙跑去看视发出惨叫倒下的同伴。那人头脸俱黑,显是中了绝毒,只发出那一声惨呼,几乎连挣扎都没有,已然断气。一行十数人竟无一个发现敌人是如何下手的,又如此狠辣阴毒,不由得纷纷胆寒。

树上那少年却喘了口气,他已明白彭大虎刚才呼喝的并不是自己,当下心安。他的性子最是无聊无赖最是好热闹的,虽然来人路数不正,绝非善类,但一见事不关己,立刻开心起来。

他向对面望去,这一望不要紧,几乎笑出声来。原来那现身杀人者形貌实在古怪,身材佝偻,一身油光光的绿衣,竟连头脸也仿佛是绿色的。双眼又细又斜,精光毕露。最诡异的是他手上未持兵刃,只套着个类似于鹅掌的绿色套子,五指相连。整个人便有如一只长着蛙蹼的硕大青蛙。

果然,听得彭大虎嘿嘿一笑道:“黄泉无客栈,尊驾的确还应早赶路为是。否则蹦蹦跳跳,不知几时才到。”那便是直骂对方是青蛙了。果然话音未落,身边便有几个人跟着笑出声来。

那蛙人不怒反笑:“你们泰达,向是嘴硬刀子软的。”他的声音甚是难听,如同敲破锣一般。彭大虎见对方不受挑拨,心下一沉。当下再不回话,反手抽刀一个“力劈华山”砍将过去。

那蛙人怪笑不绝,两腿一蹬,已躲过鱼鳞紫金刀,动作却是快得异乎寻常。他似乎并未将彭大虎看在眼里,一边好整以暇的蹦跳躲闪,口中犹道:“泰达镖局横行这些年,银子也赚得够啦。那个什么‘五花蜈蚣’于震威于小子,老子最是看不上。上次在洛阳城里,一张粉白脸,长的和堂子里的姑娘似的,还眼高于顶,嘿嘿……”
彭大虎十五六刀砍落,见那怪人却毫发无损,心中又惊又怒,他出道近十年,除了当家的于总镖头,从未遇过这样的高手,知道自己今逢难以对付的扎手点子,只得硬着头皮打叠十分精神,把一柄鱼鳞紫金刀舞的虎虎生风。可是那蛙相怪人越说越是难听,把一个“飞天轻虹”硬说成“五花蜈蚣”不算,又以于震威天生的文秀相貌相辱,肆意作践。彭大虎本是个粗豪汉子,平生最是钦佩自己的总镖头,视之如兄,哪里听得下这些胡言乱语?当下大喝一声,刀柄倒转,人刀一体,蹂身扑进。正是家传的镇门绝技:暴风骤雨十三杀!
  其实五虎断门刀并非江湖上的生僻刀法,练家子大多都能将这七十二招演的似模似样,但是正宗的五虎断门刀彭家却是威名百年不堕,为何?其实全凭这“暴风骤雨十三杀”。这十三招从第一招“林暗惊风”到第十二招“霸王举顶”全是七十二招中的寻找招势,虽有特殊法门,并无实质差异,但是第十三招“杀”却出于七十二招之外,是彭家不传之密。彭大虎虽是嫡系,习得此技,却因为天生资质所限,只能将“十三杀”刚猛无匹凌厉无酬的特质发挥三成。但饶是这三成,那蛙人已无法抵御,彭大虎一刀劈下,力及左右,那怪人就只有倒退一步,堪堪十二刀劈完,那怪人已倒退了十二步。彭大虎眼看着怪人已经退到一棵参天大树跟前,再无避处,心中不由暗喜,大喝一声,第十三招“杀”当头劈下——

对手一来便挑明了不光要镖,还要他们这十数人的姓名。彭大虎心知惟有一搏。是以傍身绝技出手,运上了十成功力。眼见刀尖离蛙人头顶只有半寸,怎知那蛙人竟不躲闪,嗖的一声,彭大虎只觉得眼前绿光向上一闪,那蛙人背紧靠大树竟滑了上去!彭大虎万没料到会有如此变化,来不及收刀,腋下、喉头,分别中了一指,竟是那蛙人在上滑之际连出两招,先一指点中彭大虎腋下穴道,再一指直插喉头,两指出手虽有先后但外人却是难辩。众趟子手见镖头大占上风,却突然倒地,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那蛙人已从树下跃至镖车前。掌风挥处,又有两三人倒地,他摇头笑道:“你们别忙,先来后到都是一样。”

其余的趟子手见他初来乍到,便用奇毒夺了一个兄弟的命去,三分胆量已去了一分;再见他出手,莫名其妙就重创彭镖头,三分胆量又去了一分;此时听到这话,连最后一分也去尽了。当即惊叫四散,那蛙人的原意也只是吓退他们,自然并不去追赶,转身只一掌便劈开箱锁,将整个箱子翻倒出来,骨碌碌满箱黄白之物滚了一地。

这一切,那树上的少年都瞧在眼里。他眼睛奇尖,虽然隔了数丈远,已一眼瞅见在黄白之中杂着一个小小铁盒。少年心道:“这不知是什么宝物?最好他打开盒子确认,我也好见识一下……”转念又想,“司徒纤离啊司徒纤离,你那见好东西就眼馋的毛病这辈子怕是也没救了。看到了肯定又要忍不住生事……”心里既盼那蛙人打开盒子,又盼那蛙人拿着盒子,径直走掉最好。

那蛙人也见到了铁盒,脸上不禁露出喜色,俯身去拿。突然,一柄短剑寒光一闪,径直插入那蛙人的背脊,直至没柄。这一下却是谁也没有料到,连树上的纤离都大吃一惊。那蛙人伤重,大叫起来,转头发现那远端一直倒卧的趟子手“尸体”不知何时已然活了,出其不意一击中的。
——就在此时,一个翠衫少女,骑一只青驴,正慢悠悠自山道另一边转过来。

若不是自己正藏身树上,若不是场面未明、生死一线之间,见到这个少女,树上那自称司徒纤离的少年几乎忍不住吹响一声轻佻的口哨。那少女并不是极美,但极美的人却未必有她好看。一双眼、一张脸明丽无畴,还有种引人注目的鲜亮生气。少女挽着双鬟,耳上垂着明珰,一身淡淡翠色衣衫,除了腰畔悬着的长剑,全身上下没有半点江湖气。

那少女“咦”的一声,下了驴子。想是地上翻倾的镖车、倒伏的尸体和对峙的两人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怪人和那装死的趟子手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只是来人是敌是友难以分明,故此谁也不敢妄动。少女明眸一转,道:“怎么杀了这些人?”
那趟子手听见这话,出声喊道:“姑娘请速速避开,此人心狠手辣,劫镖杀人,此地危险!”
那少女对他一笑,艳若春花。那趟子手几乎一呆。只见少女已转向怪人,问:“你是那劫镖杀人的恶徒么?”
司徒纤离在树上暗笑:“这个小丫头长得如此水秀,怎么有些呆头呆脑?”

那怪人虽受重伤,却也没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放在心上,怪笑:“怎的?小妞儿对老子有意了?”语气轻薄之极。

那少女眉间一寒,冷冷道:“杀人偿命!”话音未落,手中剑已出鞘,蹂身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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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发表于 2006-3-27 09:31:00 | 只看该作者

觉得这样写有个好处就是我和纤离先出来了,后面我们两个戏份比较重,如果放在上官蝴蝶后面写出来,似乎显不出来~也不符合主角——至少是一半主角的出场方式啊~

看起来好戏要出来了~因为我已经碰见纤离了。活活,期待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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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发表于 2006-3-27 10:20:00 | 只看该作者

你怎么这么早就跑来了……

“那少女并不是极美,但极美的人却未必有她好看。”这一句是妙笔,颇自得~~

————————

第二

此剑一出,树上的司徒纤离已被勾掉两魂六魄。那剑势如何凌厉,那剑意如何缥缈他全部视若无睹,只是纯粹被剑本身的光辉深深吸引住了。自己浪迹江湖若许年,哪里有宝哪里去,自然见过不少名刀名剑,可是却无一柄可以与此相比。剑身凝着盈盈水意,这是所谓的“神光”,此剑的神光既冷且盛,绝非寻常宝剑可比。果然,少女一剑刺出,那怪人带伤躲避,未免身手迟钝,剑锋堪堪从脸边擦过,半边头发便给齐齐削了下来。怪人绝没料到此剑这般厉害,急忙躲闪,另一边的趟子手也已经扑了上来。

其实论及真实武功,这少女虽师出名门法度严谨,却毕竟年幼,堪堪能与彭大虎打个平手罢了;而那趟子手也不过二十七、八年纪,虽然身子硬朗,被掌风带到并无大碍,论手段也确没有其他过人之处。此时以二斗一,本难抵挡那蛙人。可是其一那蛙人的独门剧毒全藏在蹼状的掌套中,慑于宝剑的威力决不敢过于近身,最大的绝招便发挥不出;其二他背上确实插着把短剑,虽然不至于致命,伤势耽搁了却也难办。当下眼中精光暴长,连出八招逼退二人,却不敢恋战,俯身在金银堆中一抄,已将那铁盒抓在手中,呼啸着向后倒纵,顷刻就消失在茂盛的绿林之间。

这一切好戏,树上的司徒纤离自然都已尽收眼底,他一边替那趟子手和翠衣少女操心,一边又惦记着盒中宝物,直看得他手心冒汗、眉飞色舞。蛙人远遁,道上那两人环顾四周,趟子手只呆了呆,便跑向倒在一旁的彭大虎。彭大虎却还未断气,但是一张脸已变成紫黑颜色,煞是可怖。
“镖头!”趟子手不住呼唤。
“不死也只剩半口气,哪有那么容易醒来?”司徒纤离在树上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翠衣少女还剑入鞘,也走过来,问:“贵镖头他……怕是中了毒?”树上的司徒纤离暗笑:“这也需要问么?眼睛一看就知道啦。”趟子手含泪点头,少女略一扬眉,却突然伸出手去,似要看查彭大虎喉头的伤势。
司徒纤离在树上几乎顿足:“这丫头是傻的么?那样的毒,怎还能用手碰?”眼见那趟子手呆呆的伤心,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再也忍耐不住,叫道:“喂!丫头!住手啊!”

他自认为十分潇洒的飘然落地——下一刻,一点星芒已指向他的喉咙。那少女纵跃而来,长剑出鞘,娇喝一声:“你是谁?在上面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翠衣少女定睛去看来人的相貌,却不由一呆。只见树上下来这人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穿一件短打便服,一张脸俊秀之极。只是颊边生着一个酒窝,眼角带三分油滑之气。

“喂,丫头,你有没有搞错?我救了你的命耶!”司徒纤离连忙把双手高高举起,他心里倒并不怕这凶巴巴的小姑娘,是以语气轻松无比。
翠衣少女为他不俗的形貌所震,更没料到他会说出这话,一时答不上话。司徒纤离连忙趁热打铁;“他中的可是‘七步蟾’哦,见血封喉,中者立毙。我刚才要是不喝止你,你也难免被毒气沾染皮肤,不出半个时辰就变成和他一样了!”

翠衣少女见他言之凿凿,又转头看看倒在地上的彭大虎,想想自己差点酿成大祸,也不由后怕,手里的剑便软软垂了下来:“那……敢问这位大哥,刚才你在树上是?”口气立刻客气很多。
司徒纤离见她如此好骗,自己随口诌一个名字就信以为真,心中早已笑软。面上却半点不露,轻轻咳嗽一声,说道:“我适才在树上午睡,被打斗声吵醒。又不辨好恶,不好出手,只有先在上面看清楚了。”
翠衣少女摇头,道:“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话未说完想起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样近乎当面斥责未免不妥,连忙住口,脸上泛出一抹红晕。

司徒纤离却毫不在意,大剌剌说道:“我又没有女侠这样的惊人技艺,下来胡乱住拳,恐怕反而误事。”
这一句马屁拍得恰到好处,那少女听别人称自己为“女侠”,脸更红了,满是忸怩之态,说道:“我也没什么了不起……还不到姐姐的三分之一……”
司徒纤离顺竿就爬,假装惊诧万分:“不会吧!那贵姐岂不是武林第一人了?”
翠衣少女扑哧一笑,道:“我姐姐……我姐姐……唉,便是说给你听,你也不知道。”巧笑倩兮,当下不由得对司徒纤离大生好感。

在司徒纤离巧舌如簧之时,那趟子手一直在呼唤昏迷的彭大虎,却毫无回应。这时走过来向司徒纤离倒头就拜,口称:“请少侠救救我们彭镖头。”
司徒纤离心中暗道麻烦,却也得努力装出为难的样子:“这位大哥,请恕在下实在无能为力……”
那趟子手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少侠既然知道这奇毒的名字,定然知道解救之法。”
司徒纤离暗自大皱眉头,可是又不能不把谎圆下去,更不想在那少女面前折了面子。只有硬着头皮回答说:“这位大哥,不是在下不肯帮忙,实在是……实在是‘七步蟾’十分诡异难测,非平常药物可解……除非……”
“除非什么?”那趟子手急问。
司徒纤离一咬牙,心想既然到了这个当口,只有说的玄而又玄了,便装出凝神思索的样子,顺口胡诌道:“除非有高山穹麻镇住毒素,再以上古寒玉为引导,方有可能拔除毒质……”
谁料话音未落,那翠衣少女已“咦”的低呼一声。只听她说道:“那我……好像都有啊……”

这么巧???不会吧!!!此言一出,司徒纤离的下巴几乎掉到地上。

果见少女自怀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不无得意地一笑:“这青穹散就是用高山穹麻作主药的。恰巧我们峨嵋便产上好穹麻……”
那趟子手不由大喜,再次下拜:“原来是峨嵋的女侠,果然是名门正派,高风亮节。”
司徒纤离心乱如麻,又在一旁听着“名门正派”云云,觉得愈加不入耳,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那趟子手自然听到,他暗想:“此人年纪如此之轻,却见识不凡,定然不是寻常人物。该不会我说‘名门正派’,犯了他的忌讳吧?如今要救镖头全靠他,切切不可得罪……该如何转还才好?”
正思索间,只听得翠衣少女已经盈盈道:“多谢这位大哥夸奖了。不过家姐常对我说,门派无好坏,人才分善恶。能救得这位镖头,我辈略尽绵力,自然是应该的。”
那趟子手当然知道这是少女在为他解围,当即投去无限感激的目光。司徒纤离却早在肚子里把那少女骂了十七八遍,骂她多管闲事,骂她婆婆妈妈——更加不住地把自己骂了七八十遍,深深后悔自己口无遮拦,作茧自缚。

无论怎样自怨自艾也罢,司徒纤离这只鸭子终于被赶上了架。他从地上捡起一把丢弃的单刀,划开彭大虎的衣衫。只见他胸前肌肤也已尽呈墨色,煞是怕人。司徒纤离持刀装模作样地在彭大虎的喉头下、胸膛上横七竖八划了几下。刀口很浅,但流出的血全呈紫黑颜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气味。他心一横,拿过翠衣少女的青穹散,不管三七二十一倒转瓶口,就将药粉统统倾在两道刀伤的交汇处。
“拿玉来!”他咬牙,犹带怨气。
翠衣少女小心翼翼的从颈上解下一块青白色玉石,十分怜惜的抚摸了一阵,才将玉递在司徒纤离手中。犹豫再三还是叮嘱了一句:“这是我的家传之物,请千万当心。”

司徒纤离兀自忿忿然,一边故弄玄虚,口中念念有辞;一边接过玉来,拿眼睛一瞄——这一瞄不要紧,只觉整个人被仿佛被闪雷劈了一下,登时感觉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呼吸急促、眼前发昏……什么救人啊做戏啊,刹那间全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老天哪!这凝辉、这润色、这纯胎、这嫩脂——这不是最最有名最最稀少连自己这个“行家中的行家”都只闻其名不曾得见的玉中之玉“七彩流光”么?
他下意识地用手紧紧攥住七彩玉,偷眼向翠衣少女望去。那少女一双妙目正盯着彭大虎的伤处,脸上写满担心的神色。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29 15:05:0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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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发表于 2006-3-27 12:26:00 | 只看该作者

纤离就看上我的宝贝了~

一出来就这么厉害,我也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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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发表于 2006-3-28 15:38:00 | 只看该作者

得意的翘腿嗑瓜子~

那边剑胆,这边江湖,多好的文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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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发表于 2006-3-28 23:00:00 | 只看该作者

笑得东倒西歪,太搞笑了~

纤离这个大活宝,有他在真是好事不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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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发表于 2006-3-29 12:38:00 | 只看该作者

本论坛设置了新注册用户 60 分钟内不允许发贴。

.....枉费我注册了MJ啊,所以烟啊,我只好用你家宝宝的ID来做一些BT的回帖了...原谅我吧,吼

他的性子最是无聊无赖最是好热闹的,虽然来人路数不正,绝非善类,但一见事不关己,立刻开心起来。

这是我们金猫门的人品啊,好人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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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发表于 2006-3-31 07:07:00 | 只看该作者

第三

这江湖上最“昂贵”的东西绝非金珠宝贝——风流侠少讲究的是富贵如云,左手接过来右手就散尽了;更不是区区人命——午夜长街、孤灯小楼,巷子背后一阵血红,第二天下场雨来,便连点痕迹也无……这江湖上另有一样东西,只手之间,便可翻云覆雨,奈何你金满箱、银满箱,百十个见血不眨眼的青春儿郎,也比不过这样东西的重量去。

那便是——情报!

想当年,六大派围剿光明顶,那时还是个无名小辈的张无忌便得了“情报”,赶了去,得以解救明教于将倾之际。数百年的基业,数千人的姓名,一教之尊的荣耀,以至于后来的整个天下大势,都从这小小的机缘上来。

司徒纤离小时候,待他如幼弟亲子的东天晴给他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可没忘记同时教育他道:“纤离啊,得‘消息’的人得天下噢~~

待到司徒纤离长了几年,十一、二岁的时候,“金猫门”这个名字已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只有你付不起的价钱,绝没有‘金猫’弄不到的消息”,大到皇帝老儿的方略,小到洛阳金刀王老儿第三房小妾的生日,只要你能想到的事情,没他们不知道的。

——而东天晴,正是“金猫门”的二当家;也是“金猫门”对外的联系人。

公平点儿说,司徒纤离不该缺银子花。自十六岁出道,帮东天晴担生意以来,不到四年,他自己的“份子钱”已够十个普通人用一辈子了。只不过这纤离并不在乎吃穿,却有一样毛病,见到“好东西”,眼睛就被粘住了。别人肯卖的话他买,别人不肯卖的话他连拐带骗,连骗带偷,非得弄到自己手里才肯罢休。是以赚得多,花得更快;没有生意的时候便揣着家传的匕首浪迹江湖,使尽各种手段来丰富自己的“收藏”。

——他既然见了这七彩流光玉,如何肯放过?

既然“高山穹麻、千年寒玉解毒法”只是信口雌黄,那么彭大虎的命自然没能救过来。司徒纤离起初倒还暗暗担心苦主找他麻烦,或者那小姑娘怪责他把千金难买的灵药如此糟蹋。可是那趟子手却只是垂泪,那翠衣少女也只是叹了口气,帮着将几具尸身都埋葬了。走镖的行当一向都是这样,活着千山万水、四海为家,死了也一抔黄土、随处埋得。那趟子手毕恭毕敬的在新坟前拜伏叩首,起身擦擦眼角,然后对司徒纤离和那翠衣少女深深作了个揖。道:

“二位的大恩,孙远风没齿难忘。请二位留下名姓,在下虽然不才,可是我们‘泰达’众兄弟同心,总能报答一二。”

司徒纤离忙摆手:“别!别!我怕着呢!我又没救你的命,也没能救成你们镖头的命——你也不欠我的情,我也不欠你的情。”

孙远风一呆,心道这人的脾气怎么如此古怪。那翠衫女子却是一笑,道:“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孙大哥不必客气。”

两个人在那边你一言我一语,一口一个“女侠”,一口一个“大哥”,司徒纤离只觉得不耐烦之极——可是想想七彩玉,真要这样抽脚走了,又绝不甘心。那少女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姓,原来她姓柳,叫做柳结绿,是峨嵋掌门渡行师太的关门弟子。

“……其实我的功夫都是姐姐教的,师父已经闭关很久了。”柳结绿说,语气中不无得意。

孙远风听到她这样说,神色立刻为之一动:“难道说柳女侠您的姐姐是……”

柳结绿笑着点头,司徒纤离则在一旁腹诽:“不过是尼姑派的大尼姑教出的小尼姑么,可有什么稀罕。”

——其实是很稀罕的,简直稀罕的不得了,司徒纤离虽然嘴硬,心里却明白。

峨嵋派自宋末小东邪郭女侠首创,到了元末出了一位周芷若周掌门,在少林寺屠狮大会上夺魁;之后几代均无特别出色的人物,峨嵋弟子也大多守着清音阁华藏庵的产业,鲜少涉足江湖……直到十年之前,峨嵋才又出了一位奇女子柳如烟,那时候她也不过十八九岁年纪,武艺却极高,人又长得极美,不出两年已经名满天下。当时有好事者杜撰出所谓的“江湖四大美人”,是为“浮香剑,温柔毒,美人衣袖公侯舞,卷上珠帘总不如”——这“浮香剑”便是指柳如烟了。

想当年美人如玉,剑号浮香,翩翩素裳,纵横江湖,惹得多少儿郎辗转反侧。可谁料只三两年功夫,便突然退隐了,回到那青灯古佛、黄墙灰瓦的寂寞地去。只传说她在归隐前,一个人挑翻了绿水青山十二寨的总舵;只传说在她归隐之后,又有好几位青年才俊、风流少侠突然大彻大悟,纷纷皈依佛门……这女子的的确确是来的漂亮,去的潇洒,自此江湖人说起柳如烟来,虽只隔了不足十载光阴,却有如讲那些享誉百年的传奇似的。

而如今,竟能在这种地方遇到她的小妹,简直不是“稀罕”两个字就能形容的。

“该怎么办呢?”司徒纤离仔细想。柳结绿的武功虽不甚高,可是依然强过自己,硬抢当无胜算。柳结绿的性子虽然大方,贵比黄金的灵药她都能拿出来救治陌生人,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可是看得出,她对那七彩玉却是爱若性命的:司徒纤离拿在手上装模作样发功镇毒之时,她可是时时刻刻都记挂着,叫司徒连转手调换的空儿都没有。彭大虎咽气之后,他眼珠一转,对柳结绿说:“此玉已经沾染毒气,当一步一步净化掉才好……”寻个借口把玉留在自己这里,慢慢再想对策,谁知那柳结绿竟然莞尔一笑,说:“这是我的传家之物,姐姐说过,质坚而性润,百毒不侵的。”噎得司徒半天回不上话,如意算盘彻底落空。将玉还给柳结绿的时候,他的心简直在滴血,整个手都在抖。只有在肚子里继续暗骂“大尼姑”和“小尼姑”不止。

“小尼姑”十分婆妈,一长串“互相吹捧”下来,不仅和那个叫作孙远风的十分热络起来,甚至自告奋勇要帮人家将镖车护送去目的地。护镖?司徒纤离在一旁听着,猛翻白眼,这位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柳二">柳二ersonName>小姐知道什么是“护镖”?在她的心目中,那就和“游山玩水”差不多吧!如果不是为了那块玉,他大可不必管她,他早就“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了……可是现在,那块玉就好似一条绳子把他们拴在一起,跑都跑不掉。

“司徒,我们上路吧!”柳结绿笑吟吟的招呼着,司徒纤离终于还是把姓名告诉了他们。孙远风在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柳二">柳二ersonName>小姐身边,把翻倒的红货重新装好。虽然那蛙人拿走了一只匣子,但是镖单上讲明的只是五千两白银,这个数并没有少,连孙远风都不知道镖箱中竟然还有别的东西。因此,只要能将银钱送到,决不算坏了“泰达”的招牌。只是那盒子确实越想越觉诡秘,什么东西竟然比五千两银子还贵重?甚至还为此搭上彭镖头和其他几个弟兄的性命……

“……走散的弟兄肯定在最近的分局等着呢,我们只要去了,就能找到他们。”孙远风说。他手里依旧持着那条乌黑的响鞭,只是不再喊“山高水远,泰达无疆”的号子。

“什么‘走散’,怕死溜得快罢了。”司徒纤离撇撇嘴,毫不讳言。他侧坐在镖车上,嘴里咬着一根草叶。

“司徒,你就是嘴巴坏。”柳结绿依然骑着自己的驴子,咯咯笑。

“哼!这丫头,叫那家伙“孙大哥”,却只叫我‘司徒’……”司徒纤离十分不满。不过像他这样一点都不小气的人,怎么会真的在意呢?他只不过是这样想想罢啦。

夕阳西下,三个人随着一辆镖车,辘辘向东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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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发表于 2006-3-31 07:12:00 | 只看该作者

第一部分情节:《截镖》 ok了 刚好9000字……累趴下……

小a快想,你和油烟接下来怎么折腾的……下去zz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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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发表于 2006-3-31 09:49:00 | 只看该作者
以下是引用柳如烟在2006-3-31 07:07:00的发言:

“该怎么办呢?”司徒纤离仔细想。柳结绿的武功虽不甚高,可是依然强过自己,硬抢当无胜算。柳结绿的性子虽然大方,贵比黄金的灵药她都能拿出来救治陌生人,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可是看得出,她对那七彩玉却是爱若性命的:司徒纤离拿在手上装模作样发功镇毒之时,她可是时时刻刻都记挂着,叫司徒连转手调换的空儿都没有。彭大虎咽气之后,他眼珠一转,对柳结绿说:“此玉已经沾染毒气,当一步一步净化掉才好……”寻个借口把玉留在自己这里,慢慢再想对策,谁知那柳结绿竟然莞尔一笑,说:“这是我的传家之物,姐姐说过,质坚而性润,百毒不侵的。”噎得司徒半天回不上话,如意算盘彻底落空。将玉还给柳结绿的时候,他的心简直在滴血,整个手都在抖。只有在肚子里继续暗骂“大尼姑”和“小尼姑”不止。

这段太有趣鸟~~~~

尤其是司徒还玉时那段反映~~~~哈哈哈哈,狂笑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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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发表于 2006-3-31 10:04:00 | 只看该作者

那个虾米,觉得前面这段说遇到柳结绿稀奇,不如原来的那个说明好,只写了姐姐你怎么出名怎么了不得呀,不大能说明我出现的问题哦。

原来接龙版本里头你还写了你如何如何疼我,所以我一个人在这里出现很奇怪。按照姐姐这里写的,你该比我大十岁左右……那出来的话岂不是…………:P

东天晴也是四大美人之一,这里却没有说明,是不是打算等我见到她才说呢?我觉得可以在我被你找到之前先见了东天晴~可以是送镖完了之后的事情

那个接下去啊……我们两个怎么折腾……我努力想啊。

按照昨天我们讨论那个萧宝蓉的性格等同于柳结绿来说的话,我是那种想要作弄别人却常常被作弄的,能不能写成,纤离常常想要算计我结果反而被我给折腾了……笑,欺负他是很开心的事情哦~或者我起了坏心的时候反而对付不了他~要两边相互作弄才比较好玩,可怜了孙远风在一旁变成背景了。

还有,司徒只是看上我玉么?如果只是玉的话,原来版本里头为了浮香剑而被白平抓去的好戏没有说服力,可以加上一笔说明他对剑也有兴趣。

啊,对了,我既然是千金小姐一枚,自然是很多事情做不来的,嘻嘻,就让司徒多做点事情吧,娃哈哈~[em15]他一面心里不情愿,一面又不得不做。我记得最早调料给自己设定的时候有说,见了美女就喜欢套近乎之类的,这点也可以写上去啊~

姐姐写得辛苦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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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发表于 2006-3-31 12:44:00 | 只看该作者

大坑害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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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发表于 2006-3-31 14:16:00 | 只看该作者

前面要改,后面自然也要改.这是要慢慢来的.

很可能玲珑镇都不会出现了.

这次不想一下子说明你是离家出走,而且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行走江湖,当年你还很小,所以我疼你不太可能传到人尽皆知.

我就是比你大10岁左右啊,要不然森森的"宠物情人"是没办法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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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发表于 2006-4-11 08:55:00 | 只看该作者

第四


悦来客栈——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坐落在苏州城西四十里外的官道旁。四十里这个距离拿捏得好,正巧是一个普通人一日的脚程。若是离的远些,客人大抵会考虑再走一阵子方投宿;若是离的更近,客人则往往选择一鼓作气直接进城中去了。不远不近恰恰四十里,是以“悦来”的生意一直都很好。

这一日,傍晚,有一行人来投店。当时门口的小二正拿根长杆子,把作为招牌的一串红灯张起来。灯挂了上去,他揉揉因为过度仰视而酸痛不已的脖颈,一转头就看见了那三个人。
三个人,却压着一辆旗号俱全的镖车——镖车颇沉重,一边轮子已然松脱,走起来摇摇晃晃,看上去颇有几分危险。赶车的是个趟子手打扮的二十七、八岁年轻人,方面孔,虽然满身风尘,两眼依然炯炯有神。镖车一侧坐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衣衫皱巴巴、头发乱蓬蓬,可是一张脸却又秀气又俊俏,简直让人怀疑他是女人扮的。与镖车并行的还有一匹驴子,一路上看来是吃够了尘土,此刻已看不清本来的毛色,只一步一步死乞白赖的挪着蹄子,叫它的主人、一个颇美貌的翠衣少女大皱眉头。
这怪异的三人组合行到客栈前,小二连忙上前招呼。孙远风从车上下来,对小二吩咐道:“这几匹畜牲要好好的喂喂,再给洗刷一下……”小二陪笑答应着:“一定、一定,我们字号老,做的是长生意,您老尽管放心。”孙远风点点头,又问:“还有房间么?开两个上房。”话音刚落,小二还未及回话,那车上的少年已经忙不迭跳了起来,大喊:“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和你住一间房,我要睡单间!”

孙远风听了,不由苦笑。他们三人押着五千两的金银红货,简直就仿佛一个小孩儿怀里揣着神功秘籍在街上走一样——不光走,还边走边嚷嚷——可是那两个人却好似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柳结绿柳二小姐还可说是不谙世事天真烂漫,那自称司徒纤离的少年就实在有些古怪了。从他的言行看来,颇有诸多令人在意之处:年纪不超过二十岁,却对毒术知之颇深;武艺虽不甚高,轻身功夫却实在是出人意表;兼之谈话间可看得出他对各种武林故事江湖传闻简直是了如指掌……种种因素综合来看,此人根本深不可测!
其实依照孙远风的意思,他们三个身负重任,万事都该加倍小心谨慎才是。白天还罢了,接下来的路俱是一马平川的官道,谅那些贼人再胆大包天,也断断不敢青天白日在大道上出没;可是夜间定要找个万无一失的稳妥之处才是——客栈人多眼杂,那是万万不能住的。可是那叫做司徒纤离的少年一听他说要找一个“万全之地”露宿,当即捧腹大笑起来,直笑得孙远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省省吧,有我呢!”司徒纤离一摆手。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当即叫孙远风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司徒少侠,两个人总有个依靠啊?”孙远风期期艾艾。
“切~~依靠什么啊!你总该知道迷香吧?‘五更烟’、‘返魂香’、‘雄鸡一唱天下白’……哪个不是只要使出来一屋子的人就都睡过去了?一个两个有区别么?”
——是啊,还有迷香呢!孙远风连连点头,自己的确思虑不周。心中对司徒纤离的敬畏和佩服又添了一分,别看他小小年纪,却比自己还老道呢!

“总之啊,只要是在屋子里就防不了迷香;若是在屋子外又很容易被围攻,都很麻烦就是了,谁叫我们人手不足哪~~”司徒纤离嘟嘟囔囔着向客栈里走去。
孙远风听了一呆,连忙追上去:“那……那司徒少侠我们该怎么办?”
司徒嘿嘿一笑,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我饿了,吃饱了再回答你。”

一个时辰之后,柳结绿、司徒纤离和孙远风三个人坐在悦来客栈大堂最中央的一张桌子前喝茶。他们不光美美吃了一顿,甚至还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幸好五千两现银绝大多数是打成金锭的,是以那镖箱的分量,一个人有功夫的人尽全力倒还提得动,否则孙远风怕是没福享受客栈供应的洗澡水了——不过,司徒始终觉得很好奇,难道孙远风还能把箱子带进浴桶里去不成?事实上,他差一点就偷偷去“验证”了,若不是柳结绿那多事小尼姑阻止的话。
算了,偷看一个大男人洗澡也没什么好玩的——司徒开始还有点郁郁,后来转念一想,这样对自己说。他的性子就是这样,只要能自圆其说,立刻就开心起来,再不觉得有什么“遗憾”了。

孙远风一直在等司徒纤离告诉自己“该怎么办”,可是等来等去,司徒好像半点都没有要说的样子。直到客栈大堂里几乎没什么人了,柳结绿的眼皮开始打架了,孙远风终于按耐不住,他刚要开口,司徒纤离突然站起身来——向二楼、也就是客房的方向走去。
“呃……司徒少侠?”孙远风急忙喊住他。
“……又怎么啦?”司徒纤离这次倒是老实回过了身,一边问,一边夸张的打哈欠。
“那……您还没有安排对策呢!”孙远风几乎要叫出声来。
“对策?什么对策……啊,柳二小姐,上楼去睡吧,小孩子熬不了夜的……”
柳结绿用一只手撑着下巴,正在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听到司徒的话突然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朦朦胧胧道:“我们不守夜么?”
“守什么啊!你这样才不叫‘守夜’,房顶给掀了你也不知道的……去睡去睡!”
柳结绿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点头:“那你们呢?”
“你管我干什么啊?难道你要和我一起睡吗?”憋了一天终于露出本相,司徒纤离还是忍不住嘴上讨便宜;只是后半句毕竟是气势馁了,语气不由放低了几分。
可惜柳结绿实在是太乏了,脑筋不大转得动,竟只茫然地点着头,一脚深一脚浅的向楼上去了。

终于,若大的客栈大堂里只剩下两个值夜的伙计,以及司徒纤离——还有旁边呆若木鸡的孙远风。
“您也请吧?难不成您也要和我睡?敬谢不敏噢!”司徒纤离拔腿就要走。
“喂喂!”孙远风猛然醒悟,哪里还会放过他,一把拽住司徒纤离的衣袖,咬牙切齿道:“你就这样走了?!”
“是啊。”司徒纤离很正经、很正经的点头。
“那……那这箱子怎么办!”孙远风刻意压低声音,但是语气里隐然有股火气。
司徒纤离好整以暇地甩甩手:“丢这里好了。”
孙远风彻底傻眼,片刻后才不可置信的重复道:“……丢这里?”
“是啊。”司徒纤离再次很正经、很正经的点头。
“这可是五千两银子呢!!!”孙远风直恨得牙根发痒,这小子是傻的么?自己是不是也傻了,竟然听信了他的鬼话!
“没有命,就什么都没啦~~”司徒纤离摇头晃脑的道,“如果你把箱子丢在这里,他们夜里来了自然拿了箱子就走人,应该不会有杀我们三个的闲情逸致吧……当然你也可以带着箱子上楼去,别睡觉彻夜守着它,那些人来了你陪着一起死掉就是了——知道我为什么不和你住一个房间了吧?总之你随便,我要上去睡觉了。”

“可是……可是……”孙远风心里明白这小子讲的都是歪理,可是偏偏一时半会儿无法反驳,“可是”了半天之后,一咬牙,决定先抓重点进行讨论,别的账慢慢另算。
“——你说他们晚上一定会来?!”
“我的大哥啊!一路上你难道就没有注意到,每隔一段就总能听见鹧鹄的叫声么?你再想想,鹧鹄是这个季节的鸟?再简单不过了——咱们一路上都被盯着哪!没事了吧?没事我可要上楼去了哦?”
——您老人家自己费神去吧,本少爷可不奉陪啦!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4-11 08:59:34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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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发表于 2006-4-11 13:02:00 | 只看该作者

看来我们被盯上了……纤离这家伙,这么厉害做什么……(做不得不服气的沮丧样。)

姐姐,能不能给个机会让我救纤离一次,要不然至少摆出点保护他的架势来~

我不能老在他面前这么弱势。

雄鸡一唱天下白——这个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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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发表于 2006-4-11 19:07:00 | 只看该作者

第五

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
绝不是任何眼睛能看到的东西——这一点孙远风很笃定。

——那是“死”么?不、不,自己并不是怕死的人,十几岁年纪就开始跟着镖头们走南闯北,腥风血雨见识的多了,半个时辰前还和自己一起喝酒吃肉胡侃乱吹的兄弟,一把刀子扎过来,“噗”的一声就倒下去了,就那么没了、完了——这样的事情自己见识的多了。

对那些没经历过的人来说,这些事情都是可怕的——比如那位柳二小姐,即使是萍水相逢的自己,今天晚上倘若死了,她怕也是要好好哭一场的——想到这里孙远风不由得微微一笑,那女孩子也真是稀罕,竟是个清水样的人儿,一尘不染的,一眼望过去似能望透……

孙远风这般胡思乱想着,知道必死,不知怎的,心里竟渐渐安定下来。他对司徒纤离自然不会没有怨气,可是那邪里邪气少年自有一种叫你哭笑不得的本事,对他来说这世界上是没有“正经”一个词的——对付这样的人你还有什么办法?怕是连恨都只会觉得无力吧!孙远风一想想自己竟然曾经将安危系在他身上,真的是只能苦笑摇头叹息而已。

——“操!死就死吧!”孙远风咬牙把早已冷掉的残茶全部倒进自己口中,舌根恍惚间品到了酒意。怨天尤人的事他是不屑做的,不就是一死么?等那些悍匪上门来,自己拼却一死,把该做的能做的事情都做到也就是了,不算白来这一遭!

孙远风实在是累极了。自己视之如长兄的彭镖头的死,再加上那样的提着心吊着胆担着惊受着怕,直把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劲头都用上去了。此刻打定主意,心里一松,眼皮竟然渐渐沉重起来。
“可不能睡啊!晚上还有好一场厮杀呢。”这个念头才在心里一转,另一个已经覆盖上去:“为什么不睡?也好叫那些贼人看看,我孙远风心里照样坦然,不怕他们……”

——只要能有个说服自己的理由,睡意几乎是顷刻间就漫了上来,把整个人都埋在下面。

_______________

又写了一点点

[em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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