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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大家对“名剑”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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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4-22 14:56:0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特别转篇小说。 关于成双成对的 龙渊和太阿的故事~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4-22 14:59:26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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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楼主| 发表于 2004-4-22 14:58:00 | 只看该作者
(一) 其实,这个世界上的生灵,并不止人才分三六九等的。 我住在南海最深的地方,这里不象海王宫,有瑰丽的珊瑚和明亮的珍珠把海水照得通透明彻。这里总是一片死寂冷清,只是偶尔有几尾小鱼带着忽明忽暗的光点缀着黑重如墨的海水。每天闭上眼是黑暗,睁开眼仍是黑暗。时光如水般潺潺流过,一切静止而永恒。 琉璃第一次来找我时便惊叹于这里的萧索。她说她喜欢这里,那些小鱼星星点点的光如同陆地上黑夜中的萤火虫。我听了只是淡淡一笑。我知道她的欢喜只是表面上的欢喜,如果她一直住在这里也许她早就发疯。水族都是分三六九等的,出身于南海最高贵的龙族的她永远无法理解这里的一切。 我是鲛神,如果要严谨地说,我也算龙族罢。每次有盛宴,我跟着四面八方朝贺的水族游进堂皇富丽的南海王宫时,我呈现的都是一条龙的样子。但更多时候我会在夜里慢慢浮上水面,梳着我一头和人类相似的漆黑的长发,低低吟着悲伤的调子。我的鱼尾缓慢地拍打着海面。有时候我唱着唱着会流泪,泪水出了眼眶,便成为一颗一颗的珍珠缓缓沉入海底。有时候它们能让更贫贱的水族欣喜若狂。 (二) 琉璃说她很羡慕我的一切,包括流泪。 她从来不知道流泪的感觉是怎样的,除了鲛人其他的水族都不会流泪。即使是鲛族,流出来的也不是人类的液体的泪水而是珍珠,而且这样的泪水也只能在水面上空气里流出。沉入海中我们的眼睛便和其他的水族的眼睛一样,被水环绕却又缺乏那种叫眼泪的水分。不过这都无所谓,这一切都不会影响琉璃对我的羡慕。 但我知道这种羡慕不会长久。所有的龙族都是麻木的,按照命运的轨迹一步一步走下去并且安之若素。也许有些龙族会在那么几十年的时光里有过摆脱这种轨迹的愿望,但终究都是一闪而过。龙族的生命有三千年长,三千年的时光,比起那么几十年的彷徨,又算得了什么呢? 鲛族也算龙族,所以我的命运也是一开始就铺设好的。这一切如同南海最深处的漆黑的海水,流动却凝固。 (三) 四月,海水渐渐暖起来。海底变得异忽寻常地繁忙。很多水族忙碌地游来游去,走向不同的方向。 琉璃头上缀满了玳瑁来找我,脸颊泛着红晕。我知道她要嫁人了。龙族的女子到了七十岁都会按照身份嫁给相对的男子。而象琉璃那样的身份,夫婿想来也是不错的。她应幸福罢。 她邀我去她家玩,我便去了。她说有人送了一块宝物给她。是从人间取来的一块水晶,从里面可以看见自己未来的命运。 我们轻盈地向她的宫殿游去,一路上有许多水族纷纷驻足看我们。我发现对婚姻的向往使琉璃前所未有地美丽。而我,同族的长辈说我是几万年来鲛族最美丽的女子。他们说这话时脸上带着重重忧虑,我不明白那忧虑是为什么。 她的宫殿明亮而温暖。在白玉床上坐下后,她便迫不及待地拿了那宝物来给我看。我笑着问她从那里看到什么呢,她的脸便更红了。她说她从那里看到一顶新娘的桂冠。 我笑着把脸凑到水晶石前,我的长发一下子落下来,眼前一片模糊。我以为是头发挡住了我的视线,便将它们拨开。可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水晶石中有一些白茫茫的影子,模糊而遥远。 琉璃好奇地问我看见了什么,我说什么都看不见。她说那怎么可能你再看清楚点。我睁大了眼努力看着,里面的景象一点一点清晰起来。却仍是白茫茫的一片,变幻莫测地缓缓流动。 “那到底是什么呢?”琉璃急切地问道。虽然她已经七十岁,但在龙族的年龄来看还只是个孩子。 “好象……是浮云。” “浮云?”她纳闷地问道,“奇怪,我看的时候没有这些的呀。” 突然水晶石中出现了一对男子的眸子,浮于那些云朵之上,清晰而明亮。 我的心一惊,与此同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我和琉璃同时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打扮比琉璃还高贵的男子缓缓走近。 琉璃高兴地迎上去,凑在他身边亲热地和他说话。我静静地看着他,我知道,这就是琉璃的未婚夫了。 他的神情严肃而高傲,目光越过琉璃一直停在我身上。我们对视许久,半晌,他问琉璃,这是谁呢。 “这是沧月啊,鲛族最美丽的女子,难道你不知道?”琉璃快活地仰起头对他说。 他沉稳地向我点点头,一双灼人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我。 他的眼睛正是我刚才在水晶球中看见的那对眼睛。但我不知道,那到底只是水晶球的倒影,还是真真实实我的命运? (四) 五月,一股又一股的暖流流过海底,连我所住的漆黑萧寒的地方也似乎变得明亮了些。 一大早突然有个鲛人匆忙冲进我屋子,说有人找我。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茫然跟着她出去,却看见那日在琉璃家看见的那男子。 他没带随从,一袭白衣随水轻轻舞着。他随意地笑着,说你这里可真不容易找。 我也微微笑了,便问他,琉璃在哪呢。 “恐怕是在缝嫁衣罢。”他随意答道。口气仿佛完全不关他的事。 “找我有事么?”我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起来你们鲛族好象有不死药,来问问你这里可有。” 我哑然失笑。不死药可不是小事。以前鲛族切切实实是掌握着配药的方法。但不知为何掌握秘方的那些人在某天突然同时死去,从此不死药的制法便失传了。这么多年多少地位显赫的人费尽工夫找不死药,却没一个找到的。包括鲛族本身也不知道。 “不死药早就失传了。”避开他的目光,我小心答道。 “哦,那没关系了。”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我的答案,随口答道。 我们对着沉默了没多久,他又开口道:“不如一起出去走走吧。” 他说话声音总是不大,语气却绝对威严。听起来象是和你商量,但又仿佛绝对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没带我去海王宫,却领着我一直向海上浮去。浮到海面上,早有一只大蟹在那里等着我们。一只非常大的蟹,如果不是以前听说过,我会把它毛茸茸的背当成长满树木的小岛。 我们坐在蟹背上,下午的阳光如水般倾泻在身上。习惯了深黑的海底的我一时还难以适应,但过了没多久便开始渐渐喜欢上阳光。我快乐地将我的长发铺开,总是湿润的它们在阳光下渐渐干爽起来,象绸缎般围住我。 他一直没有说话,眯缝起眼睛看着我。我想他也很少这样晒太阳的。他们那些高贵的龙族甚少离开海底。今天他带我来这里也许只是不想太多人看到罢。管它呢,能晒晒太阳也不错。 “很喜欢阳光?”他突然开口问道。 “是的。”我毫不掩饰我的欢喜。 “偶尔出来看看倒是不错。但我还是更喜欢海里。” 海里有什么好呢?没有阳光,没有清楚的空气,也看不见天空的浮云。我虽然隐隐地不同意他的话,但还是没开口。只是转过脸努力地看着陆地的方向,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地平线上的云朵幻化成千奇百怪的线条,浪尖上倒映的阳光灼痛我的眼。 又是沉默。他好象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沉静地等着我开口。我终于按捺不住,问道: “你去过尘世吗?” “去过几次,怎么?”他淡淡答道。 “是象他们说的一样,有很多很多海里看不见的新鲜的东西么?” “尘世是有很多海里没有的东西。但也多了很多海里没有的危险。所以,我不喜欢那里。” 我的心一下子失落起来,每个人都这样对我说。但我连尘世是怎样子的都没见过。他们告诉我只要我一离开海洋,分分钟都有可能死亡。我没有什么法力,虽然不害怕但也不希望莫名其妙地结束生命。我所能做的不过是每个有月亮的晚上浮在海面上梳梳头唱唱歌,在今天之前我连阳光是怎样子的都没见过。 “那么如果我一个人去尘世……会死么?”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为什么要去尘世呢?海里多好。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在这里,最舒适的地方也在这里。”他笑道。 海里有什么好的。我轻声嘀咕了一句。 声音很小,可还是给他听见了。他告诉我: “我有个很好的朋友,是泾水龙王。虽然是个王,但他活得还不如你。他住的泾水污浊而贫瘠。雨季的时候他害怕陆地上的人们把水族捞光,旱季的时候他害怕河会干涸见底,更不要提他那里的水族性命都比海里的水族短,他手下的人少得可怜,一天到晚只能在石头砌的小房子里发呆。所以,你应该满足。” 可是他也许有值得我们羡慕的地方呢。就象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住的地方很不堪,但琉璃一样羡慕我。我在心里想道。 他似乎又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道:“琉璃是个傻子……她以后会明白的。”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依旧坐在那里看着泛着阳光的浪尖。长发不时被风吹过,拂上我的眼。我突然在想,人间最美的女子会是怎样的呢?她们的爱情又是怎样的呢? “对了,你今年多大了?”他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 “七十。”我轻轻答道。 突然想起我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只是鲛族的长辈们仿佛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件事。曾经听下人说过,我的美丽吸引了不少人又吓走了不少人。我的身份毕竟不高贵,但门当户对的水族,又害怕配不起我的相貌。 (六) 他离开后我仍旧没有回海底。我一直向北游,游到能看见尘世的海岸线。岸边有几只小舟泊着,有忽明忽暗的渔火和隐隐的歌声传来。 我却始终不敢接近。我的心跳得厉害。我只是远远地看着那仿佛永远不可接近的尘世,来回在相同的距离上游着。一直过了几天几夜,我终于放弃了要去那里的欲望,往回游。 回去的时候先经过南海王宫,贵族们的住处。我记得离开时这里是一派热闹,但再到时发现一切都那样冷清。我疑惑着,却没有停下脚步。 突然远远看见琉璃,我叫着她的名字游过去,她回头冷冷看我一眼,掀起一阵水花,便没了踪影。 我的法力没她强,我知道已经不可能找到她。无奈之下,我决定还是先回家。 还没回到家中,我便楞住了:往常漆黑萧索的石屋周围一派明亮,珊瑚和珍珠将这里的海水照得温暖而明澈。许多穿金的龟使在附近游来游去,一副忙碌的样子。 我怔怔地游进忙碌的人群中。那些龟使发现了我,便一起停下来向我下拜。然后鲛族的人也渐渐聚拢来,以前所未有的恭敬的语气向我请安。 我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惊愕地看着我,半晌有人对我说: “你还不知道吗?王族金镜向你求婚了。” “金镜?”我茫然地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耳熟。 “你还不知道是谁么?就是那天来找你的那位啊。”那日替我传话的鲛人挤到我身边来,向我说道。 “他?!”幸亏水里是不能大声说话的,否则我当时一定大叫出来,“他不是,定了亲么……” 有人狠狠扯一扯我衣角,小声对我说:“定了亲又怎样,可以退的。别人都说他会是下一任南海龙王。他的决定又有谁敢说个不字。这是我们鲛族的福气啊。” 我茫然地看着周围的族人,他们的脸上都有着巨大的喜色。他们团团簇着我,阵势恢弘地向屋中游去。我的脑子木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随着他们茫然游着。仿佛身体已不属于自己,灵魂也不属于自己。 (七) 我去找金镜,但到哪里都找不到他。不是听人说他在准备婚宴,就是去了拜访某某龙王。 不断有祝贺的人群来找我,也不断有关于婚礼的消息传到我耳中。他们说婚宴已经筹办得差不多了,又说四海的龙王都会来拜贺,又说金镜已经派人搜集到海中最美的六十四颗珍珠准备送我做礼物。我木然听着这一切,仿佛这是与我无关的一个婚礼。 一直到婚礼前三天才终于见到他一面,那天我在他宫外守侯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要匆匆外出的他。 “有什么问题吗?”他奇怪地看着我,仿佛发生的一切都天经地义合情合理。 “你怎么……突然向我求婚。”我脑中一团乱麻,觉得不应该这样问,又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不能求婚吗?”他唇边有一丝高傲的笑。 “琉璃呢?琉璃怎么办?” “我会安排好她的。” “你和她定了亲又退掉,她会怎么想?” “一日没结婚,一日我能选择我更喜欢的。天经地义。” 我一时竟语塞,不知不觉觉得这一切都是本应发生的。 “你能选择不嫁我么?”他看着我问道,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我竟然就默许了这门婚事,开始静静地准备嫁妆。 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高贵的金镜几乎包办了这场婚姻的所有需要的物资。我所要做的只是坐在堂上,带着木然的笑迎接一拨又一拨来道贺的宾客。 金镜派人了六十四颗明珠来,六十四颗明珠摆在深紫色的天鹅绒缎子上,在我桌上流光溢彩。 琉璃也来道过一次贺,她已经再没有给脸色我看了。但她的表情仍是冷漠的,当她用苍白的脸贴住我的脸时,我能感觉到她几乎没有体温。但我知道她会渐渐忘掉这一切的。龙族是最能逆来顺受的动物。命运如何安排,我们便如何走下去。至于爱或者不爱,都是其次了。 (八) 终于,一切都定下来了。 第二天就是出嫁的日子了。 整晚我坐在放着六十四颗明珠的桌前沉默着。周围的珊瑚玛瑙热闹地将整个屋子照得光亮如昼。在他要娶我前,这里永远如黑夜;而现在,这里永远如白天。其实对水族来说,黑夜和白天并无区别;就如爱与不爱,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心里一个激灵,我突然想吹吹风。 我穿着红色的襦衫便游出家门。有些鲛族仍未睡,但也没拦我。他们都以为我要去找金镜。 我象最轻盈的水泡般浮上水面。一轮新月,妩媚如眉般挂在中天。 风吹过,风中仿佛有低低的歌声。我没有开口,但我知道有大大小小的珍珠从我眼角滚落。 抬头看着深紫色的天空,然后便恍惚起来。有水流流过,我便任了自己随水而去。我不知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宁愿就这样漂去。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真切而清晰的歌声传入耳中,将我惊醒。 眼前变得清晰起来。突然发现自己在一条河中,两旁有黑沉沉的岸,还有深紫色天空为背景勾勒出的几棵树。 这么说,我不知不觉漂入了河中? 我恍惚想着。 “明月长兮照家乡 卿可在兮柳枝前 青丝轻断兮暗相送 相逢相逢兮妾已嫁 君别君别兮了此恩 悲莫悲兮死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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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楼主| 发表于 2004-4-22 14:58:00 | 只看该作者


歌声又更清楚地传来。我看见一只小船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流过。
船头站一个红衣女子,俨然是人类的打扮。她没有划船,只是任那只船顺着旋涡,在江心来回打着转转。
歌声悲凉,但悲凉不过她的表情。在皎洁的月光下,我突然看见一种晶莹澄澈的液体顺着她眼角淌下。
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叫眼泪的东西,我不由看得痴了。

突然一阵紫光闪过,我看见那女子身体一软,瘫在甲板上。
那边的江水向两旁分开,我看见一个紫衣龙人冉冉而出。
他走到那女子身旁,俯下身,小心地拿一个容器接住那女子的泪水。
泪水顺着瓶壁一滴一滴滑入瓶中,在月光下,比最美丽的珍珠还要美丽。
我正傻傻看着,却见那人欠起身来,回头看向我藏身的方向,冷笑一声说:
“看够了没?”

我心里一惊,知道藏不过,便从水中跃出,落在他面前。
他的表情闪过一刹那的惊愕,那种惊愕让他看起来如同不知所措的孩子。他皱皱眉,说:
“原来是个鲛族,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我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从来没有鲛族的人来过这里。”
说这话时有浮云遮住了月光,竟使他的表情有些阴暗。
岸边有脚步声传来,然后我听见男人的呼唤。我们对视稍许,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说,跟我来。

从小就没有男性拉过我的手,连金镜也不曾碰过。我心里一阵慌乱,想把手甩开,他却攥得紧紧的,无论如何甩不掉。
他带着我一直向天上升去。他飞得很快,我几乎是被他拖着走。一种新鲜刺激的感觉,悄悄在我心中萌生。
我们在一片云上停下。他终于松开我的手。那一刹有风从掌心流过,冷。

“你是谁?也是一条龙?”为了避免他问我一些尴尬的问题,我抢先问道。
“是的。我是泾水龙王,你可以叫我泾渊。”
一刹那心里跳了一下,我记得金镜用怜悯的口气提起过他,他们还似乎是好朋友。
“那这里是……泾水?”我好奇问道。
“是的。”
我几乎要惊呼出声。神使鬼差地,一夜间我竟漂了这么远。要给他们知道,不骂死我才怪呢。
一想到婚礼,好端端的心情又烦乱起来。甚至有些懊悔为什么没有漂得更远。
“你呢,你是谁?”
“先告诉我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避开了他的问题,不知为何不想让他知道我是他好朋友的未婚妻。
“那个,”他苦笑了一下,“你该知道不死药吧。听说有些人的眼泪加一些特别的珍珠能制成不死药,我想试试。”
“不死药?”我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紫衣少年,和金镜完全不一样,他身上看不到骄傲,只有近似颓废的一种无奈,“鲛族都不知道怎么制出不死药了,你又何必费那么大工夫。”
“只是想试试,”他的笑容倦倦的,“如果能弄出来。也算帮泾河的水族做了一件好事了。”
“龙族不是都能活三千岁么。有那么长时间就够了,永生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呢。”
“能一直活下去,就会一直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些事情,三千年不一定能完成。”
做到又怎样,做不到又怎样呢。我在心里想到。
他毕竟是和金镜不同的,他丝毫也没感觉到我心里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又苦笑了一下,说道:
“和你说这些也没用。你是海龙,你不会懂的。”
一刹那我又想起以前琉璃说喜欢我住的深海的情景来。难道水族的人都喜欢相互羡慕么?
但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譬如说金镜就从来不羡慕别人。他那样骄傲,骄傲到目空一切。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羡慕哪种生活多一点。我总是把握不住自己的思绪,它们象海草一样在我脑中疯狂生长。唯一我能确定的就是此时此刻,我怎样也不愿意回去穿上我的嫁衣乖乖出嫁。

“你真的很漂亮。”他看着我微微惊叹道,“南海的女子都象你这么漂亮么?”
“你没去过南海?”我惊愕问道。
“算去过罢,”他低声说,“去找过朋友两次,每次都在海面。我不愿意到王宫里去。看见那些华贵璀璨的宫殿,想起我的泾水龙宫,我会心酸。”
“你很喜欢富贵的生活?”
“谈不上喜欢。但是富贵和权力是一起来的。只有我有了足够的力量,我才能给我喜欢的人一个好的环境。”
我咀嚼他的话。天渐渐亮了,淡蓝色的晨光蒙在他忧郁的脸上。
“你不会懂的。我那些手下每天生活在旱灾和渔民的威胁下。你们在南海深处完全没有这样的问题。其实我知道如果给我机会,我会是一个好的海王。可惜我只是条河龙。”
“河龙就不可以当海王么?”
“机会还是有的,只是很微小罢。”他叹了一口气。“其实也无所谓了,我确实不是追求富贵的人。”
虽然我的脑子也是一片模糊,但我仍看出了他心里的彷徨。和我一样他其实也是没有主张的人,在彷徨中麻木中按着命运的轨迹一步一步走下去。

“很漂亮啊。”我指着云下的树林,林稍被一抹阳光照亮了,是我在海中从不曾见过的。
他孩子气地笑了:“这是你们海里见不到的。不过最漂亮的还不是这个。”
“那是?我能看见么?”我咬着嘴唇看着他。
“能的,你跟我来。”
他又一次拉住了我的手。和上次的慌张不一样,一种麻酥酥的感觉顺着指间一直传到心底。我甚至有些享受。

我们一直沉入河中。在一处很浅的河底并排躺下。他没有松手,我们的手仍牵在一起。
他教我睁着眼看着河面,我便依照他说的做。一开始眼前只有微蓝而模糊的一片。但随着阳光渐渐铺满整个水面,我看见粼粼的水波浮光掠影般流过,有淡金色的被水缓和的光线一直照着我的脸,然后我看见有柔弱的水草漂过,落叶漂过,许许多多东西从眼前漂过。透过薄薄的水层和这些水草落叶,我能隐约看见蓝天和一些浮云,可它们那样遥远而不真切,就如同水晶球中的幻影。
太美了。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不知多久,我听见他温柔的声音:
喜欢么。
喜欢。
我竟觉得眼中有些发酸,如果不是水中流不出眼泪,我一定又会哭出许多珠子。

“有船过来了,我们躲起来罢。”
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浸,我们依旧牵着手悄悄退到一丛水草后。在那里我看见一只小船从刚才我们躺的地方轻轻驶过。
船上有两人,执桨的男子脸上有着欢乐的表情。他努力地拨着水,大声地唱着欢快的调子。
他身边依偎着一个女子,却正是昨夜唱歌的那位。但此刻她的脸上一扫昨夜的悲伤,也如同那男子一样,全是漫溢的幸福。
我疑惑地看着渊,他看懂了我的疑惑,轻轻一笑道:
“他们相爱。可那女子嫁的是别人。现在他们决定私奔了。”
那一刹有水流从我身边涌过,我的心一动,一把把他从水里拉起来。在阳光下我大声对他说:
“我们也私奔吧!”

他怔怔地看着我,象个还没学会语言的孩子,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
“我们私奔吧!”我大笑着,又把话向他重复了一遍。
“私奔?为什么要私奔?”他依旧茫然地看着我。
“你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叫沧月,本来要和金镜今天结婚的。可我喜欢上了你。所以,我们私奔吧!”
“你可是说真的?”
“是的。”看着他的眼睛,我坚定地说道。
他沉默了很久。我开始暗暗担心。如果他拒绝了我我该怎么办?回去结婚?还是死了吧。既然找到喜欢的人了。要么在一起,要么就死了吧。
他却突然笑了,摇了摇我的手说:“好吧,我们私奔吧。”
我看着他也笑了。水珠缀满了他俊秀的脸,在阳光下如同钻石般晶莹闪烁。我们久久对视,我又想起那对船上的幸福情侣。现在,我们和他们一样了。


(十)
我们去了很多地方。也曾拥抱着在泰山顶上看日出,也曾牵了手在微微发凉的恒流的沙子上看满天的繁星和没有一丝云的天空。
最终在一个叫秦溪山的地方停下。是个古木参天,湖月清澈,环境幽静的地方。我们搭了间小棚屋,化为凡人的样子,每日象凡人夫妇一样平静而快乐地生活着。
附近没有几户居民,只有一个剑匠带着他的老婆和女儿住着。
剑匠叫欧冶子。是个相当有意思的人。经常絮叨着他这辈子的夙愿就是要打造出世界上最好的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剑。很多时候我们可以远远地听见他的妻大喊着叫他回家吃饭的声音。然后我和渊便相视而笑。
笑着笑着我的心里便会有莫名的悲伤。原来幸福竟来得如此迅速如此容易。也许是来得太容易,我惶惶地害怕它的失去。

(十一)
平静的日子总会结束,我只是没想到它会结束得如此之快。
剑匠的剑尚未铸成,他们便来了。
那日正和剑匠一家在吃饭,一阵白光过后,他们便伏在桌上昏昏睡去。
然后看见几个穿着南海王族衣裳的龙人缓缓而入,为首的,却正是金镜。
“又见面了。”他嘴角一勾,仍是那熟悉的孤傲的笑。

身边的男人,却表情复杂地低着头。我想他终究是有些愧的,毕竟是他的朋友。
“你们费这么大劲找我们,为什么呢?”我却终于开口问道。
“不为什么,请你们去南海一趟。”
“我们不想去。”我倔强地昂起头。
“这是龙王的意思。”他冷冷看着我,目光中似乎有把剑要将我刺穿。
“我们在这里过得很好,不愿意回去。”我大声问道。
“你真的以为大家都能看着你们这样?”
“‘一日没结婚,一日我能选择我更喜欢的。天经地义。’这句话可是你说的?”我看着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哀伤。
他嘴角又扬起了冷冷的笑:“那只是对我而言。如果我们的位置调换,你便可以选择。”
“我不会跟你回去。哪怕死。”
“如果你跟我回去,乖乖做我的妻,你们都不会死。”
“我要和渊在一起。”我拉住渊的手,“渊你说是吗?”
“……是的。”他久久才答这么一句,他的手心冰凉,手指微微颤抖着。
“那就别怪我了。”
他身边的那几条龙便冲了上来。泾渊挡在我前面保护我。我拨开他要和他一起抵抗。我怎么能让他一个人站在前面。
可我的法力微弱得可笑,冲出去又被巨大的力量抛回。到后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反反复复地脑中只有几个字:
我要和泾渊在一起——

“啪”地一声,我看见一条龙的龙尾在渊身上打出长长的一道血口。他被重重地摔到墙角,剧烈地喘息着。我过去拉着他的手,我想哭,可是没有眼泪。我回头看着他们,他们都停下来看着我们,目光中有一种看着笼中的猎物的感觉。
我细细帮泾渊擦去身上的血,曼声问他: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吗?”
“……要的。”他的口气中仍有几分犹豫。他还是象最初我见到的那个孩子,永远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如果有人拉着他,他就跟着命运走。
但至少,他是爱我的。

一阵风吹过,吹开了门外铸炉的盖子,有火星随着风飘进屋。
拉着他的手,我轻声却坚定地说:
“那我们就在一起罢。”

我突然抱起他,直直对着门外的炉中冲去。
在他们犹豫的瞬间,我们已飞过,然后,一头扎进熔红的炉中。
——既然今生不能在一起,那就让我们死去,然后化作一对剑。
——我们的灵魂将永远留在剑上,在这个世界中,我们永远相守。

(十二)
剑匠欧冶子一家在吃饭时竟莫名其妙地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屋门开了,似乎不知什么时候刮过一阵大风,把屋里的一切都吹得东倒西歪。而一起吃饭的邻居夫妇也不知跑哪去了。
突然发现门外的铸炉上升起奇异的光。他急忙跑出去,发现炉中并排躺着两把宝剑。
他高兴得大叫大笑,妻子和女儿都围过来了,一起高兴着。
“看起来是一对举世无双的好剑呢,上面仿佛有些神力。”女儿高兴说道。
“是啊。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欧冶子不由老泪纵横。
“叫什么名字好呢?”
“恩,”欧冶子略一沉思,“雄剑叫龙渊,雌剑叫太阿好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他们应是天生一对的剑,就算不小心失散,也终有一日会重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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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楼主| 发表于 2004-4-22 14:59:00 | 只看该作者
(十三)
在投入熔炉中那一刻,我以为我们会就这样死去。
可能是因为天生神力的缘故罢,我们的身体在熊熊烈火中消失,但神智仍然存在。
一开始我的神智一片模糊,但自从欧冶子把我们抱到井边,用井水洗了我们之后,我便清醒过来。
于是明白自己仍未死,只是换一种方式存在而已。只要碰到水,我便能渐渐恢复自己的力量。
可惜我吸收到的水仍不够多。能得到的力量也仅仅是恢复了神智而已。但这样也够了。
我能感觉到剑上那种冷腥的微凉,也能感觉到他就在我身边,有时候我们会有轻轻的碰触,然后发出快乐的细细的鸣声。
我们被送入了楚,佩带在威风凛凛的将军身上。我们在战场上屡建奇功。但没有任何人的血能留在我们身上。也曾在战火中失散过,但无论离得多远,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然后,总有一天,我们又会奇迹般地回到一起。
以前听说过尘世的变幻莫测,但从未想过这里比想象中还要无常得多。昨天佩带着我们威风凛凛的将军,到了第二天就可能成为战场上一具无法辨认的尸体。我们见过雨后的彩虹,雪地上光着身子死去的少女,肚皮近乎透明地浮肿的饿孚,还有坐在出嫁的马车中流泪的女子。这一切都是在海中无论如何也无法见到的。

(十四)
几分几合,后来我们流落到一个富商手中。
他把我们藏在一个不起眼的匣子中,带着我们去江南。
却在路上遇见了劫匪,将他和他的随从全部杀光,抢走所有的钱财。
也许是装我们的匣子太不起眼,竟被劫匪放过。
我们就安静地躺在匣子里过了不知多久,然后听见有脚步声。
匣子一下子被打开,明亮的光线照进来,我看见一个白须老者,定定地看着我们。
“是龙泉太阿啊。”他低声说着。眼中只有一种莫名的怜悯,却没有以前那些人见到我们时所拥有的惊喜。我想他应该是能明白一些凡人看不见的东西的。
他花了几个钱叫人把富商一家埋了,然后带着我们去了他的家。

他家在豫章。我仿佛记得以前这个地方不叫豫章的,不过也无所谓了。
是个很奇怪的人,不象我成为剑后见过的人那么浮躁。每晚他都坐在不怎么亮的灯前轻声念佛经。听着他的声音,心会渐渐安定下来。没有茫然,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很空灵很透彻的感觉,如同没有云的天空。
渊总是静静躺在我身边。我不知道他是否有和我一样的感觉。已经过了几百年了吧。几百年来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下一次分离会在何时。不过都没有关系了,我们能在一起就好,在一起就好。

老人曾经说过要把我们送回秦溪山,找个地方把我们藏起来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可他终于没等到那么一天。
在一个狂风骤雨的夜,有带甲的官兵破门而入。他们说他犯了谋逆罪,要捕他入狱。我不知道这样一个温和慈悲只念佛经的老人和谋逆有什么关系,但这个世界似乎是全无道理可讲的。
老人听了这话也没多大反应,只是面色平静地说等我收拾收拾。然后他转身入屋,把我们从匣子内拿出来环在腰间,然后用衣服挡住。随后又放了两本佛经在匣子里,拎着匣子出去对那群官兵说,走吧。

他们把他关进了一间昏暗潮湿的土牢。在夜里大家都睡去时,他小心地将我们解下,然后又放入匣中。
“我知道你们是无论如何要在一起的。可惜我不能送你们回秦溪山了。就把你们埋在这里吧。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你们可以永远这样在一起。”
他用干枯的手努力挖着地上的土,血顺着他的手指流出来。他轻声对我们说道,语气竟有些愧疚。
如果那时候我能恢复人形,我想我会从匣中出来向他磕头。可我毕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他一点一点挖出一个深坑,然后轻轻把我们放入坑中。

(十五)
现在是一片黑暗了。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不会有分离。我们可以一直象这样紧紧地躺在一起,在黑暗中感受着彼此。
这里比南海最深处的海水还要黑多了,什么都看不见,唯一能感受的是他的剑身上传来的冰凉。其实有这样一点冰凉也够了。再没有值得我看的东西,再没有值得我去想的其他人。

我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在这样的静止中,几百年不过如同一瞬。
“砰”地一声,什么东西锐利地撞到剑匣上。我和他突如其来地狠狠碰撞,发出嗡嗡的鸣声。然后我感觉匣子被什么人拿出来。盖子被打开,明亮的光线如同潮水般蜂拥而入。
“哈,主公英明,果然都在这里。”我听见一把欣喜若狂的声音。
“哈哈!”然后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果然是天助我雷焕!”
想不到以为能够永远下去的厮守与安静就这样被打破,我很有些不满。我想他也是。我们一直在嗡嗡地鸣着,而且越来越大声。那个小心翼翼地捧着我们的小卒疑惑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说:
“主公,这两把剑还真是有灵气呢。好象知道他们要分离了一般,一直在匣中鸣着。”
“那又怎样?不过两把剑而已,又不是妖孽,”那叫雷焕的人说道,“你带着这匣子连这雄剑进京送给张大人,这把雌剑我留着了。”
一阵寒冷刹那掠过我的心,我知道,我们又将分离了。

(十六)
我以为这次分离又会象前几次一样最终以重聚告终。在我投入炉中我便对这对剑下过咒,让它们永远成双。
但奇怪得很,最初他被送走后,我还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但没过多少日子后,他便象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全无音讯。
我感觉不到他也无法去找他,我只是把剑而已。日复一日,我只能悬在那个叫雷焕的男人身上,在漆黑的剑鞘中无望地等待。在我漫长的生命中,从未有过哪段时间有过如此的煎熬。然而除了等待,我别无他事可做。

又这样过了几十年罢,有天我突然听见巨大的海潮的声音。
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海潮声,还有许多水族的声音。我知道海中一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但这一切都不是我所关心的。我只想知道他在哪里。
后来雷焕死了,我又理所当然地悬在了他的儿子雷华身上。我那样恨这些雷家的人。如果不是他们把我们从地下挖出来,也许到现在我们仍在一起。
但他不该就这样从这尘世消失了的。如果我感觉不到他,那也只能是他的原因,不是别人的。

(十七)
一年春天,从来不出远门的雷华突然决定要出门。
路上经过一条叫延平津的河。我们坐船渡江。
也许是第一次出远门,他有些不安份。船摇摇晃晃在江中行驶,而他站在船边看着两岸的景色。腰间别着我。
正午的阳光将江水照得一派通澈。我随着向水中看,突然看见一张永远忘不掉的面容。
正是他,他仍旧一袭紫衣,在水底静静向上张望。
一瞬间心里一阵发紧,我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雷华一阵惊恐,他不知我到底怎么了,笨手笨脚想把我解下来看。我却趁着这个时候,一下子滑入水中。
水还给了我失去的形体失去的力量,我从剑中挣脱出来,直奔水底。
看见泾渊我也不多说话,扑上去就撕打他。我真的恨他。他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留在人世,跑回来做龙?
他狼狈地钻出水面,我穷追不舍。我的力量不大,但我是拼了命要和他打。无奈下他变成一条龙,我也变成一条龙,我们在空中厮缠打闹,久久不停。
底下袁华那群人都看呆了,我听见他们发出的惊呼。他们以为又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故事,但他们不知道,不知道此刻我心中的愤怒。
他摆脱我又向空中飞去,我继续追去。他飞得比我快。我赶到那里时,他已经变回人形。他似乎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打算,只是静静站在一片云上。待我近了,他突然伸出手,握着那把雄剑,对着自己的胸膛。
“你如果真的要置我于死地,我就去死好了。”他的声音冷得如同最冷的海水。
我也变回人形站在他对面静静看着他,心里是难以抗拒的铺天盖地的悲伤。我会要他死吗?
“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
“好,你说。”我随着云一起一伏,冷冷地看着他。
“知道我为什么要变回龙么?”
“不知道。”
“我被送到张华手中没多久,便听说了南海龙王要退位,打算公开竞选新任龙王的事。我想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便想办法回到了海中。”
“为什么要机会?我们那样一直下去,不是挺好。”
“可是如果我当上了南海龙王,我能推翻他们规定的一切。我能光明正大地娶你,我们能毫无禁忌地在一起。而不是非要做两把冰凉的剑,睡在冰凉的黑暗的地底同时还要担心被别人发现。”
“我觉得那样挺好。”我冷冷说道。
“我一直想办法通知你,但我已经没有办法上陆地。后来我知道你在今天会经过这里,我便特意来等你。”
“那你现在还想做什么呢?”
他看着我,许久不能说话。终于他叹了一口气,说:
“那场竞选我输了。只因为我是河龙,而金镜是海龙。而且他已经不再是我的朋友了。他对我的一片龙鳞下了咒,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取我性命。”

有风吹过,他的衣便一直在风中飞。我静静看着他的脸,离上一次见他,应该过去几百年了吧。他的样子仍没怎么变,但神情已经显得老了。渐渐已不再觉得他可恨。只是觉得他可怜。
是的,可怜。

“沧月……我们再私奔好么。这次死了,也值得了。”他伸手要来拉我,我一个激灵闪过了。同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掌掴在他脸上。
“滚蛋!”
第一次狠狠咬出这几个字,我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十八)
我直奔回南海龙宫。宫门口的珊瑚树仍象几百年前一样璀璨夺目。但那些新换的虾将似乎都不认识我了,他们想拦我,却被我一把挡开。
我径直进入王宫的大殿。坐在龙王宝座上的是金镜了。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目光中却全是陌生。
“你是……?”他疑惑地开了口。
“沧月。”
我看见他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然后他又迅速恢复了常态。他平静说道: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啊。”
有脚步声传来,我看见从大蚌的屏风后出来一个满身衣锦的妇人抱着一个粉雕玉砌的孩子。她看见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这是谁?”
她不认识我但我仍认识她。她是琉璃。她的样子和我走时所看见的仍没多大的变化。满身的珍宝标明了她现在的王后身份。她已经是一个纯粹的龙族了啊。我悲哀地想。
“不认得了么,这是沧月。”金镜的声音沉稳响起。我看见他们的目光对视,都有着错愕。
“沧月,你还是回来了。”琉璃对我笑了一下。既不象惺惺作态也不是很热情的那种,“你要什么么?”
我愣住了。是啊,我要什么呢。
“给沧月在宫殿内安排一处住所吧。”金镜对身边的一个龟使说道。
“我住回以前的住处就可以了。”我说道。
“那个地方已经没人住了。我把鲛族都迁到了环境好一点的宫殿边。不过你的房间倒是一直替你封着,你可以回去拿东西。”金镜说道。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退出去的。我的脸一直烧着。再没有人追究我几百年前的过错,也没有人象见到久违的亲人一样热情地欢迎我。我悄悄退出去,出宫的路上,只有柔软的水草,在微凉的海水中起伏摇曳,似乎在向我鞠躬。

(十九)
我径直回去了以前的住处。金镜说得没错,这里的鲛人都迁走了,原来的那些珊瑚玛瑙也都撤走了。这里似乎比我任何时候见过的都要寒冷都要黑。
摸索着回到我从前的房间。房间里却很明亮,六十四颗明珠仍象我离开时那样摆在桌上。只是那层天鹅绒早在海水的浸泡下软烂,如一张破絮般随水飘荡。
怔怔坐在桌前,想起出嫁前那晚也是这样一直坐着。那时心里彷徨而茫然。其实心里是一直不想嫁的,所谓出去吹吹风只是找个借口罢。
这样想着,往事又一幕幕浮现眼前。唱歌的少女,微蓝的光线下泾渊的脸,水面上铺开的金色阳光,蓝天上的浮云,秦溪山上的参天古木,火红的熔炉,黑暗的剑匣,水底下他向上张望的脸,还有云上他随风而飞的衣袂。
我不知道是否每个龙族都无法逃脱命运的说法是否是真?而我曾经为了打破命运所做的一系列事情是否也在命运的算计中?
转了一圈,以为走了出去,最终还是回到了起点。
手触到铁器的冰凉。低头才发现,那把叫太阿的宝剑仍挂在我身上。不知这把剑是否仍和那把剑是一对?是他们本该是一对,还是我们本该是一对?但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无论是我们还是剑,都无法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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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主| 发表于 2004-4-22 14:59:00 | 只看该作者


桌上有面镜子,拿起来,竟被镜中的人吓了一跳。
怪不得大家都认不出我,不过几百年的时光,我竟已老得不成样子。
我的轮廓依稀可辨,但容颜已衰老。
曾经黑亮如海藻的发也夹杂了斑驳的色。
我早已不再是这海中最美丽的生灵。
手中的镜缓缓滑落,随着水柔和地落在地上。
这里是海中,所以,连破碎的声音都没有。

——我们私奔吧。
又想起这句话,眼中一酸,竟落下泪来。
点点泪水,缓缓落在面前那六十四颗流光溢彩的珍珠上。

……泪水?
流了一阵泪才想起来,低头看见泪水从我眼中流出,缓缓落下。
确实是泪水,不是珍珠。
分明是和海水一样的水滴,但看上去又和海水泾渭分明。
是悲伤到了极致,才会这样么?
那就守着我的悲伤,把我的生命过完吧。
至少我是这广袤无垠的海中唯一会流泪的生物。
静静地笑了,我转身离开。

(二十)
在我的要求下,金镜在龙宫最偏僻的一角给我安排了一处住所。
应该说是衣食无忧罢。但毕竟是寂寞的。
我已经不再拥有美丽,也不拥有什么物质上的东西,也就是说,我不再拥有任何能吸引人的东西。
海底的时光,白天和黑夜没有多大区别,睡着和醒着没有多大区别。日复一日我就这样睡了醒醒了睡,没有人来看我,没有人关心我是死是活。我象一株无人理会的海草,在这深宫的一角寂寞地自生自长。
也有实在想找人说话的时候,便去找了一些下人搭讪。他们看我的目光都是怪怪的,说话也是问一句答一句。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都听说过我以前的事,知道我是如何背叛金镜又如何可怜地被泾渊抛弃被金镜宽容地收留。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一个丑陋的不知廉耻的老婆子,不过如此而已。
听说泾渊结婚了,新娘是泾河河龙中的贵族,也可以算门当户对吧。在妻的帮助下他一扫从前给人留下的不良印象,重新坐上了泾河龙王的宝座。或许这样的生活,他会更喜欢罢。

我却不喜欢自己的生活。我不怕寂寞但这种完全彻骨的寂寞让人发狂。每一天,在微凉凝固的海水中我都以为我熬不到明天,我马上就会疯掉。但就在这样一天接一天的以为中我熬过来了。我靠幻想活着。有时候倚着门,会以为自己仍是秦溪山上那貌美如花的女子,一日一日倚门等她的夫君回家。并不是具体地等某个人,并不要象泾渊那样的相貌那样的神态那样的言谈。不过是等个男人,一个夫君而已。
无论怎样幻想着尘世,我却再不愿意浮上水面。
悲伤会渐渐淡漠,回忆也会。那个叫泾渊的男人如同从我指间流过的一种叫时光的东西,慢慢褪色。然后是幻想比回忆更真实,寂寞比悲伤更痛。痛到彻骨。

(二一)
我迎来了生命中的不知第几百个春天。那个秋天很奇怪,本应纷纷向北回归的水族却纷纷向南。某天我在宫外闲逛,遇见一只从北海来的老龟。
他显然是没听说过我让人唾弃的故事的,遇见我便兴高采烈地和我说话。他说他已经活了三千岁了,须发都白了。他还说很难遇见和我一样年龄的人啊。
他显然把我当成了他的同龄人,我没有辩解只是微微地笑。几百年时光不算短,但在龙族来说仍算年轻。琉璃的岁数和我一样,但她仍保持着她出嫁时的美貌。
我问老龟,为什么最近北面的水族都纷纷向南跑。他惊讶地看了我一阵,然后说:
“你难道不知道吗?就在南海最深出,以前鲛神住的地方,出了一件奇异的事。”
“什么事呢?”
“本来那里没人住之后就漆黑一片的。但两百年前突然又升起一道奇异的白光。然后有从那边经过,喝了那里海水的人回来就变得年轻了。大家都赶过去喝那里的水呢。我也想去试试。”
“怎会发生那样的事的?”我好奇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据说白光是以前最美丽那位鲛神的房间里散发出来的。但是南海龙王好几百年前就下过令不许大家进屋,我们自然就不敢进了。”
我疑惑着,不知那白光是什么。老龟见我不说话,便说自己还要赶路,然后匆匆告别。

我决定也回那里看看了。反正呆着也没事做。
回去的路我仍记得很熟,以前在漆黑的海水中闭着眼都能找到那里。更何况,那片地方现在明亮如白昼。
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我径直进入了那一片宅群。向着最明亮的自己房间游去,然后推开房门。
推开房门那一刻,我惊愕无语。
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明亮的白光从我房中传出。
那六十四颗明珠,沾过我的泪水后,竟焕发出了比阳光更明亮的光线。

小心翼翼地掂起一颗珠子,它在我手心中散发出柔和的微温。
神使鬼差地,我竟把它一口吞了下去。
我感觉一股热气从身体冉冉升起,然后耳边突然听见了一种类似春笋萌芽的声音。
我看着自己枯萎无色的手渐渐变得圆润,眼前也变得明亮起来。
脚不小心踩到地上的镜子,我将它拾起,镜中的我,俨然恢复了出嫁前的相貌,而且比那时更加美丽,更加容光焕发。
扔了镜子我便笑了。也没觉得多开心,只是笑了。

我拿了一张丝巾将剩下的珠子包起来,缓缓游出宅门。
周围忙着喝海水的水族一下子都安静下来,他们愕然看着我。我知道他们惊叹于我的美丽,便微微一笑,心里却更加空茫。
然后有几个从未和我搭过话的鲛族谄笑着拥上来,说恭喜我,我找到了不死药的秘方。
“不死药?”我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们。
“是的,”有位长者抢着告诉我,“以前不死药的制法还未失传时,吃了的人就是先恢复青春而且变得比年轻时更亮丽,之后就一直停留在那样的青春。永远活下去。”
永远。我听了这个词又笑了。
他们却以为我是快乐。抢着恭喜我。
我摆脱他们,向王宫游去,成千的水族抢着跟在我后面,熙熙攘攘地随从着我。

(二二)
我直接游向龙宫正门。我想门口的年轻虾将仍是不认识我的,但这次没有人拦我。
入了正殿,却发现金镜和琉璃都不在,气氛有点不对。有侍卫告诉我最好先不要找他们,龙后难产,好不容易生下来个瘦弱女孩却一动不动,应该是马上要死了。
我说没关系的,你带我去见她。

径直进入琉璃的产房,她正一脸悲伤地抱着孩子,金镜站在她身边。
听见有人进来,他们一起回头,然后惊愕。
我想这次我容貌的改变比刚回来时那次改变更让他们惊愕罢。但我不愿意和他们多说什么。掏出一颗明珠,便喂进那婴儿的嘴。
然后孩子发出一声明亮的哭声,依旧是没有眼泪的。抱着这个死而复生的孩子,琉璃宽心地笑了。

“孩子该叫什么?”琉璃凑到我身边,讨好地问道。
我看着那个粉嫩干净的孩子,莫名地想起澄净的天空。然后耳边又响起很久前一位老人读经的声音。
“就叫那迦吧。”

(二三)
从此我在南海很南的地方拥有了一处自己的行宫,虽然比在宫殿住的那个小角还要偏僻一千倍,但是没关系,我的行宫一样每天人马络绎客似云来。
我派手下去各地搜集美丽的珍珠,然后把它们汇总在一起研磨成粉,用自己的眼泪将那些粉末重新搅拌,放入炼丹炉中炼制九九八十一天。
这样炼制的珍珠,色泽圆润,光彩照人,即使在黑暗的海底,也如同明烛一般。
然后我把这些珍珠锁进柜底。再用普通的珍珠冒充不死药,高价卖给慕名前来的水族们。
每次卖掉一批珍珠我都要再装模作样地再研制同样数量的不死药。但每次这些真正的不死药都被我放进柜底。我收集了整整一个大柜子的不死珍珠,每次打开柜门我都感觉到光彩夺目。然后我为之陶醉。
我出售珍珠得来的金银也越来越多。平时我都把一些名贵的玛瑙珊瑚摆满了整间屋子。我的住所是由五光十色的贝壳制成的,这些贝壳十分坚硬,历久不坏。围绕着住所的是珊瑚海莲花构成的花园。
我甚为厌恶金银,但我仍坚持索要高价。没什么理由,只是除了这样我别无他事可做。

水族们一批又一批地将昂贵的金银付上又一批一批回归生老病死六道轮回。但信奉我的人却越来越多。当他们彷徨的时候只要想想我的青春我的美貌,想到起死回生的那迦,便愈发坚定起来。
有时候会觉得他们很可笑。但我不会再觉得他们可怜。几百年前我同情过一个人,从此不会再同情第二个。

金镜有时候会来我这里坐坐,有时候会带着琉璃一起来。我会大笑着把我搜集到的珍奇宝物一件一件拿给他们看。我知道他们很想从我这里得到不死药,但他们从来不说。因为他们知道即使要了也要不到。他们拿我没办法。我是这海中最美丽最富有的女子,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

唯一一个能无偿得到我的不死药的人是他们的女儿那迦。每次我柜子里快放不下珍珠时,我便拿出一大堆珍珠给她吃。在她年轻而好奇的眸子里,我能看见年轻时的我。
有天,她颇为得意地告诉我她母亲的能看见命运的水晶石其实是个骗局。她偷偷地偷出那块石头,想在里面看自己的命运,却最终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些浮云状的东西缓缓流过。

(二四)
一个秋天的日子,我听见被我藏在屋角的剑发出嗡嗡的响声。才想起,我已经很久没上过海面了。
佩上剑,我随意抓了一把珍珠揣在兜里,象最轻盈的水泡般浮上水面。
很快我便来到了泾河,这里似乎比以往更萧索了。大堆的落叶堆积着整个河岸,河道很窄,河水安静地流着。
依旧有女子在船上唱着歌,仔细地听着歌词,然后我笑了。

“双剑将离别,先在匣中鸣。
烟雨交将夕,从此遂分形。
雌沉吴江里,雄飞入楚城。
吴江深无底,楚关有崇扃。
一为天地别,岂直限幽明。
神物中不隔,千祀倘还并。”

(二五)
找了一处浅滩,我缓缓躺在河底,昂头看着上面流过的粼粼水波,还有金色的阳光。
水草、落叶、树枝、阳光、女子的红手帕,缓缓从眼前掠过。如果我仔细看,能看见浮光掠影后的天空,和天空上变幻莫测的云朵。

突然水面向两旁分开,我看见穿紫衣的他出现在水波后。粼粼的波光让他的脸看起来遥远而不真实。他向我点一点头,然后向天空升去。
我跟着他。他最终停在了一片枫林的树梢,我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好么。他问。
为什么不好呢。
你的样子又变回去了。他静静地看着我。
是的,凑巧。我笑道。

他是真的老了。眼角处都有细细的皱纹。他的脸色苍白而沉郁,我想那是长久在淤泥堆积的河底生活,不见阳光的缘故。

“听说你有儿子了?”我问道。
“是的。象我。但我厌恶他。”
“为什么呢?”
“因为他不是我爱的人生的。”
“你知道什么叫爱吗?”

半天尴尬的沉默,半晌他突然开口问道:
“你呢?听说你找到了制作不死药的方法?”
“是的。”

我看着他,等着他再说话。他的眼中有些东西在一闪一闪,我知道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放弃对不死药的追求。我的手放在兜里摸着那些温润的珠子,我想也许我应该给他。

但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他说:
“你回去罢。”
我看了他很久,最终伸出一只手,对他说:
“给我。”
“给你什么?”他疑惑问道。却看见我的目光落在他腰间别的剑上。
他叹一口气,把剑解下来给我。
我把两把剑合抱在一起。他们终于又在一起了,在阳光下发出快乐的轰鸣。我突然一松手,将他们远远向脚下的大地抛去——

“随便他们落在哪里吧。只要在一起就好。永不分离的神话属于这两把剑,而不是我们。“

迎着他疑惑的目光,我微微笑道。

(二六)
有风吹过,树林发出簌簌的响声。我和他站在树梢左右摇晃着,他有些旧在紫衣在风中哗啦啦地飞。
然后看见江的左岸有送葬的队伍,江的右岸有迎亲的车马。
起伏的丘陵,层层叠叠向天边蔓延。天地交界处有大片的云朵,映着微红的阳光,幻化出一个遥不可触的极乐世界。
“我始终不懂这尘世。”
叹一口气,他说道。
我却没有回答,始终昂着头看天空掠过的浮云。
“你在想什么呢?”他问道。
我回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告诉他:

“云是尘世在天空的倒影,有一天你明白了浮云,就会明白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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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04-4-22 15:07:00 | 只看该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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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04-4-22 22:13:00 | 只看该作者
忒………………忒…………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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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04-4-26 13:39:00 | 只看该作者
看的我头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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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04-4-26 22:58:00 | 只看该作者
总觉得剑是有灵气的,曾经疯狂的想死在某把名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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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04-4-27 17:41:00 | 只看该作者
看到眼花~~*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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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04-4-27 18:07:00 | 只看该作者
没看明白的说
看过一部电影,讲的就是干将莫邪的故事,结尾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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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04-4-28 00:03:00 | 只看该作者
剑是兵器里最有灵气的,最飘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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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04-4-28 00:36:00 | 只看该作者
以下是引用斧头帮帮主在2004-4-27 18:07:00的发言:
没看明白的说
看过一部电影,讲的就是干将莫邪的故事,结尾很神奇
看过一部电影主人公是眉间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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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04-4-28 10:13:00 | 只看该作者
那一剑的风情!!!
看哥哥演虞姬自刎那一段最是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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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04-5-3 21:26:00 | 只看该作者
眉间尺这名字很熟啊,我说的那个主人公是干将莫邪,后来两个人变成龙凤飞走了,还有要离刺杀庆忌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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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04-5-12 13:02:00 | 只看该作者
信则有, 不信则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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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04-5-13 08:45:00 | 只看该作者
问问,这篇小说不是九州里的吧,没印象啊???....... 我觉得关于剑的小说鲁迅的<故事新编>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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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楼主| 发表于 2004-5-13 17:44:00 | 只看该作者
不是,是我朋友写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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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04-5-16 21:56:00 | 只看该作者
呜呜,烟姐姐你要赔我的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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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楼主| 发表于 2004-5-17 17:06:00 | 只看该作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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