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阿香的桃花扇（上）

苏沪烟雨

本文取材自明末清初著名章回体小说《桃花扇》，主人公是明末清初“秦淮八艳”之首的江南名妓李香君。本文以第一人称方式展现了阿香姑娘对爱情的执着追求，包括她与候朝宗的相识、相爱到送夫君赴前线抗击清军，展现出阿香对权贵的蔑视，包括怒斥马士英卖国求荣、摔金钗、血染桃花扇。国破家亡后，面对入侵的清军表现出铁骨铮铮的民族气节，一位地位低微、侠骨柔肠的女子的伟大形象跃然纸上。实令那些道貌岸然的士子自惭形愧。 “脱裙衫，穷不妨。布荆人，名自香！” ————《桃花扇》 秦淮烟雨今依在，六朝金粉六朝情 我又一次来到了这座六朝古都，此时的南京城已经被清军占领3年了。清军为了能让汉人依附于他们，以“留发不留头”相威胁。老百姓们含着眼泪，剃掉了头发，梳起了那根让后人们唾骂的辫子。还能怎么办呢，活命要紧啊。唉，国已亡，家已破，人去楼空，美丽富饶的江南早已是外族的天下。而南明皇族们早已逃得不知去向，却把众多百姓扔在了水深火热中，让他们忍受满州鞑子的欺凌。 “老丫挺的，找死啊。”一名清军骑兵的战马差点将一位老人撞翻在地。 我走上前去，责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体弱的老人。” 话音刚落，那名清军从马上下来，对我推推搡搡，旁边几位他的同伙也走了过来。 “老子是八旗正黄旗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丫南蛮子找抽吧？” “妈拉个巴子的，告诉你，老子是八旗镶黄旗的。你要不服，今天宰了你！” 这时一位军官喝斥那两名清军退下，我仔细看去，他眉清目秀，倒蛮像个读书人。“先生，多有得罪。他们乃粗鄙之人，先生勿要见怪。”，听这位军官的口音像是扬州人。 “不知先生要去什么地方？” “媚香楼。” 他停下来看了我一眼，“先生去媚香楼有何事体？” “我要去看一个人。” “先生所说之人莫非是李姑娘？” “正是。” 他不再说话，一直把我带到河边，叫了一只小船，和我一起来到了媚香楼。“门前冷落鞍马稀”，“媚香楼已经有半年多没有生意了，再这样下去，就要关张了。”青年军官告诉我。 门紧锁着，我轻轻地敲了敲，一位身形憔悴的中年妇人打开了门，她是媚香楼的李妈妈。 “先生有何贵干？” “我要找李姑娘。” “原来是孔先生，真是稀客。只是.....唉，阿香这孩子.....你去看看她好了。” 我们上了楼。 “唉，孔先生，这已经是第4天了。阿香这孩子我怎么劝也劝不动，她满脑子想的就是那个侯公子。那个侯公子真是负心汉哟，扔下我们可怜的阿香，投奔清军去了......卖国贼！！！！”李妈妈含着眼泪、无可奈何地看着我。 “姆妈，撒客拧来勒？”（妈妈，是什么客人啊？） “囡儿，孔先生来望望侬勒。”（孩子，孔先生来看你了。） ...... 我来到了阿香姑娘的房间。只见她呆呆地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秦淮河。现在的南京已是金秋时节，柳丝在缓缓吹来的北风中轻轻地拂动着。 她回头看着我，阑干遍布、由于悲伤而憔悴的脸庞依然是那样动人，那眼神、那轻抒腰肢时显出的几分媚态，依然不失她3年前夺得南京城花魁时的风采。 “久仰孔先生大名，阿香只不过是一青楼女子，怎敢劳烦孔先生前来探望”。 “谁不晓得阿香姑娘在这十里秦淮是有名的‘红女子’，孔某能得以一见，三生有幸矣。” “孔先生，你真真折煞小女子了......你就叫我阿香好了，因为南京城里的人们都叫我阿香。你大概还不晓得我的真名吧，我叫李香君，是有名的‘秦淮八艳’之首。我还有一个雅号，叫‘香扇坠儿’，这是因为我长得娇小可人、身上散发着奇香，而且手里总拿着一把带着一个小玉坠儿的小扇子，故得此名。我在这十里秦淮曾经红极一时，名声从南京传到了苏州、杭州、扬州、镇江......很多地方的名人学士纷纷来到这金陵城，来到这媚香楼，为的就是看我一眼，和我对诗、作画。李妈妈也因此以我为荣，称这媚香楼就是南京的风水宝地。” 阿香苦笑了一下，“唉，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早已经是昨日黄花。岁月无情、世态炎凉啊！！” 她转过身去，微微闭上双眼，一行清泪从脸庞滚落下来。 ...... “我今生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爱上他，一个让我恨之愈切，思之愈切的男人。” ...... “我见过很多所谓的文人雅士，这些人其实都是些伪君子。他们争先恐后地来这里极尽所能地向我献媚，各种溢美之词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可为了媚香楼的生意，我还不得不强颜欢笑来打发这些人。越是这样，我就越发讨厌这些士子。因为我明白，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我美丽的脸蛋和身段，为了博我一笑，真才实学的人少之又少。李妈妈几次想给我提亲，都被我一口拒绝了。我想找一个真正理解自己的人、一个能明白我心中所想的知已、一个有风度、有才学、有气质的男人，而不是那些哗众取宠的花花公子们。但我也很明白自己的实际身份不过是一个烟花女子、一个地位低下的青楼女，所以找一个如意朗君只不过是幻想而已。就这样，我生活在现实与幻想的巨大差距中，内心无疑是十分苦闷的。” “说真的，我李香君能成为大江南北和这六朝古都金陵城的‘红姑娘’，完全是李***功劳。我诗书礼乐，琴棋书法样样精通，这都是李妈妈从小培养我的。她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夺得过花魁，她说我就是她年轻时的影子，于是她把她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希望我能比她活得更有出息、更好。她说我这样一个天姿国色的女孩子，不该把一生耗费在这青楼里，为了我的婚事，李妈妈操透了心，花了不少银子。看着她这样为我操劳，我虽然不愿意搭理那些公子哥们，但有时也要逢场作戏，蒙混一下，为的只是不伤她老人家的心。” “呵......有时我想，或许这一生，我也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在这媚香楼里渡过了。”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他......” “他是明朝前兵部尚书的儿子。他来南京时，已经是家道中落，所以他并不富有。这方面，他远远比不上那些频繁来媚香楼一睹我芳容的士子们。”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成为了我的知已，成为了我一生的牵挂。” ...... 那是一个初夏的日子，正逢江南的梅雨季节，毛毛细雨在空中拂过，天气格外温和。我也雅兴大发，先画了两朵桃花，然后和阿宛妹妹（江南名妓董小宛，秦淮八艳之一）下棋。 阿宛妹妹不是南京人，老家在扬州。她十六岁时来到了南京，这几年我一直在教她学江南话，聪明的她已经能流利地和我用南京话交流了。 “阿香姐，难得见你这么好心情。是不是找到相好了。”阿宛妹妹轻轻地坏笑着。 “别胡说，哪的事儿啊？” “阿香姐这么漂亮，又是花魁，谁看了不动心呐？想要阿香姐的人多了，只是姐姐心气太高，看不起那些花花哨哨的公子哥，而是要找一个有风度雅韵的人，对不对啊？” “你这小鬼灵精！......”我点了一下她的鼻子。 阿宛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儿，非常善解人意，也很关心我，而且她能真正理解我心中所想。 这时李妈妈上来了，“阿香，外面来了一位公子，想见你一面。不过看样子不是有钱人家的子弟，他只拿出三两银子就想上来，被家丁拦住了。” 透过窗子，我看到了一位中等身材、略显清瘦的公子。他长得不算英俊，但眉宇间却露出一股灵秀之气，也许正是这种不俗的气质吸引了我。于是我决定见他一面。 阿宛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姐姐，这个人很不同凡响耶。要抓住机会哦。”

太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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