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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完成了!]灵魂熔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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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30 09:19:0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我写这篇东西是为了摆脱梦魇, 希望安抚一个总是在我的梦中幽幽望着我的金发男孩。 我总是这样的想着坎比亚索, 想着一个嘴边有苍凉笑意,渴望展翅飞翔的少年…… 以你的才能为火; 以你的身体为炉; 把每一次失意和困顿当作一次敲打; 用你的眼泪冷却…… ——我们寻找的、熔炼灵魂的方式……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2-26 13:53:06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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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楼主| 发表于 2003-11-30 09:20:00 | 只看该作者


第一章

(一)

拉蒙·马多尼从不喜欢戴顶扁帽、手里神经兮兮的捏着黑皮记事本招摇来去,不过他的确是名球探;并且在他那一行中口碑尚佳。马多尼年轻时曾经是名不太成功的职业球员,退役后做球探本是迫于生计的无奈选择——所以就连他自己也完全没有料到,这份工作竟然带给了他难以想像的喜悦和活力。

当许多年后的阿根廷经济危机还好似灵媒们梦中呓语的此刻;在经济崩溃银行倒闭货币贬值只在电影中出现的时候,足球在普遍意义上来讲,更像是一种全民性质的嘉年华会。特别是2年以前,拜一位名叫迭戈·马拉多纳的天才球员所赐,标志着最高荣誉的世界杯被带回了布宜诺斯艾利斯;足球热就像疯狂的流感一样席卷了全国,并且不断升温,把更多的年轻新秀像大锅中沸腾的热油一样抛溅出来。

拉蒙·马多尼,与他作为球员的天赋比较起来,他的眼光和耐心无疑更加突出更加宝贵。在那个鼎盛时期,他每天往返于布宜诺斯艾利斯数不清的大小俱乐部间,并且乐此不疲。1986年11月的一个下午,他接受了年轻时队友的殷勤推荐,来到克希·帕尔克——一个位于布宜诺斯艾利斯市中的小俱乐部,考察一个12岁的少年中锋。

(二)

“……您该瞧瞧他是多么的可爱!他真喜欢一个人带球奔跑,然后冲向球门大力施射……假装自己是巴尔达诺……”年轻中锋的父亲满脸骄傲的叙说着,他的儿子站在他的身后,一边冲远处的小伙伴做鬼脸,一边用脚把本来就状况不善的场地弄出一个一个小坑。马多尼暗暗皱了皱眉,他在考虑合适的措词,告诉这位深爱儿子的父亲,所谓中锋,并不是“一个人”带球“跑”或者假装谁就可以做到的。他待那位父亲滔滔不绝的叙述终于告一段落,努力做出最温和的笑容,说:“我想和小先生单独谈一谈。”
 
“唔……其索先生,”马多尼低头看了看本子上的纪录,确认他面前少年的姓氏直至准确无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想做个足球运动员吗?”
少年看了一眼马多尼,转瞬就把目光移开了,去注视自己脚下的泥土,喏喏的许久才说道:“……我爸爸说我要踢足球……”声音是微小而含糊的。

马多尼在心里叹息了一下。

(三)

……有一瞬间他甚至有些生气,但是立刻就笑了;他能指望一个小孩对“职业”足球有一个理智而完备的认识?指望他在一个不成熟的年龄表现出某种特别的东西?马多尼比任何人都清楚,天赋与气质都是一种难以说清楚的恩赐,但是它们有一个显著的共同点——真正得到赐予并且懂得表达出来的人,完全是凤毛麟角。

于是他更加和善的对少年说:“唔……做几个简单的测试……我保证非常简单……好么,其索先生?”

的确是非常简单的测试,过程乏善可陈。不过小其索在某些素质方面倒是的确比同年龄的孩子突出不少。于是马多尼很详细的将这位小少年的资料记在自己的笔记和脑海里,同时告诉他的父亲自己会向几个比克希·帕尔克更大些的俱乐部推荐这个孩子。

父子两个答谢而去,马多尼总算也松了口气。时常的,他会感觉肩膀上的压力很大,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的寥寥几句话,会改变一个孩子的整个人生。成为职业球员就意味着加入这世界上竞争最激烈情况最复杂的行业里,不是非常成功就等于绝对的失败。

——他是不是应该把那些年轻的小孩抛入这种残酷的、未来永远模糊不清的生活中呢?

(四)

十一月的阿根廷,正是夏季的开始;时间已经不早,天色却还明亮。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马多尼却并没有返回家里休息的意思,他喜欢看着孩子们一起玩闹的样子,一看到他们任何疲惫都一扫而空。

克希·帕尔克的确是个极小的俱乐部,而且它的篮球队远比它的足球队实力强劲,也有名的多。不过两者却有一个共同点,同样缺少足够的场地。马多尼嘴边带着笑意,从一群攻防间已经颇有法度的篮球少年旁走过,而在他们身边不远,就有另外几个孩子正在做一脚传球的游戏。一眼望过去,场地的每一个角落都是热热闹闹。马多尼随意散着步,直走到最大的孩子们玩耍的篮球架下面,他突然发现那里坐着个明显要小的多的少年,安安静静的,有一头非常耀眼的金发。

“怎么不去玩?”他随便问道。
那个男孩抬起头来望着他,琥珀的双眼直视著眼前这个成人的双眼,让它们凝定而且毫不动摇地落在马多尼身上。
这不是属于孩子的眼睛,马多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觉得。

“他们说我太小,先生。”那孩子回答,然后把脸转过去,继续望着那些正在奔跑的孩子们。
“我叫他们带你玩吧。”马多尼说。他看见他的小小谈话对象微微脸红了一下,然后很坚决的摇摇头,却不肯再说什么了。

“这孩子自尊心很强。”马多尼心里想。他喜欢这样的孩子。
不过那个小小少年却大约不习惯坐在身边的人一直盯着自己瞧,他过不多久就轻轻站了起来,走向不远处堆放篮球的地方。

很多年以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马多尼还记得非常清楚:那个金发男孩怎样以一种形容不出的轻巧方式、用足尖把地上的球勾向自己的怀里——他那种仿佛天生的熟悉和轻易的感觉!那一瞬间马多尼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冥冥中的神明的指引。

他深深吸了口气,但立刻为自己的紧张感到可笑。他慢慢的开口,问那个已经在准备离开的小小男孩:“你想做个职业运动员吗,小伙子?”
那孩子回过头,脸上些微的诧异迅速被讨人喜欢的微笑吞没了,“当然!”他回答的非常干脆,非常坚定。
“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我喜欢胜利的感觉。”男孩的眼睛闪闪发光。

(五)

卡洛斯·坎比亚索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个小有名气的职业篮球运动员。他的两个大些的儿子——费德里克和尼可拉斯都是在他的更衣室里长大的。不过在幼子埃斯特本出生后不久,他就离开了为之拼杀超过20年的篮坛,正式退役,用他的妻子提塔的话来说,这是“谢天谢地的好事,这个家是终于有了家长了”。但是不知道是幸运或者不幸,坎比亚索家的三个儿子,在极小的时候,就都或多或少的都表现出了子承父业的倾向。

“……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提塔·坎比亚索面对着不请自来的客人,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这一天下午她照例等待着自己最小的儿子从俱乐部回来吃晚饭。将近八点,她在楼上听到花园的门一阵轻响,就和往常一样从二楼的窗户里探出头来,嘴里喊道:“小调皮鬼,快去洗洗你的手和脸,准备吃饭了……”她喊完才发现,儿子并不是独自归来的,他身边还跟着个四十岁的男子。

(六)

“……您的意思是说,希望我们送esta去学足球?”作为一家之长,卡洛斯的发言充满总结性,这也和他沉默但坚毅的个性相符。
“没错。”拉蒙·马多尼非常的坚决。
“可是……可是esta只有6岁!”坎比亚索夫人忍不住说。
“夫人,正因为他只有6岁……而且我觉得,令公子的心智要比他的实际年纪成熟的多。”
提塔·坎比亚索不再说话了,她并不是反对,只是觉得太过惊讶;况且面前这个男人的话无可否认,esta确实是个早熟的孩子。

“……esta喜欢的是篮球。”他的爸爸陈述道。
拉蒙·马多尼对这个问题早已考虑的很清楚了,他势在必得。
“如果他——我是说如果——在身高方面比较像母亲呢?恕我不敬,我觉得您的这个孩子是很像您夫人的……从头发的颜色到相貌……”

——他并没有把话说完,任沉默在谈话的三个人之间弥漫了几分钟,然后他瞧见卡洛斯·坎比亚索,一位个子颀长,棕色头发的先生严肃的点了点头。

(七)

青年人俱乐部在阿根廷很有名。不过这种名气和博卡或者河床不同,它的名声来自于自己的青少年梯队设置,以及这种制度培养出的众多球星们——比如伟大的迭戈·马拉多纳。它是公认的“新星的舞台”。直到埃斯特本·坎比亚索和他的二哥尼古拉斯分别轻松的考进这个俱乐部少年队a组和c组的时候,坎比亚索夫妇才在心里逐渐培养出了这样一个概念:也许那位球探先生的执着,是真的有道理的。

于是每天下午,无论两个孩子怎么想去熟悉的篮球场上大显身手一番。他们都不得不坐20分钟的电车再步行10分钟去俱乐部报到。他们尽可能地在树木间的步道上行走,避开布宜诺斯艾利斯盛夏毒辣的骄阳。

“其实你没必要一起来,nico。我自己可以。”esta说。他穿着件短短的白色T恤,和他的哥哥一样嘴里嚼着从家里厨房拿出来的小甜饼。
“其实足球也挺好玩的,只要你不被踢断腿。”nico比esta大两岁多一点,却比弟弟高半个头。
他的兄弟耸了耸肩膀,不过在心里承认,足球很好玩这句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对了,esta,那个讨厌的家伙还欺负你吗?”nico突然停下来,很正经的转身面向弟弟。他在说的是去俱乐部的第一天,esta遇到的事情。

即使在俱乐部编制的最小年龄组——少年c队,埃斯特本·坎比亚索的年纪也是最小的,关于这点esta本身倒不觉得什么,他一向只和比自己大的孩子(比如说两个哥哥)一起玩。
天气很热,教练安排在训练中的第一个项目是10分钟的慢跑,接着是简单的技术训练和去室内场地参观高年龄组小规模的对抗赛。
很正常的,从泼火流金的太阳下面走进房子里之后,esta是仅剩的几个还没有进入半睡眠状态的孩子。

——他早已习惯了大量的体育锻炼,况且这时候还觉得从来没有的新奇。

“喂,你叫什么?”坐在角落里,大睁着眼睛正看的出神的esta突然听见有人在向他说话。
他回过头,看见一个粗壮的男孩子,脸上的表情带着诡秘。
不过他还是很快回答,声音轻轻的:“我叫埃斯特本·坎比亚索,你呢?”
那个男孩子嘿嘿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压低声音继续说:“你是教练的亲戚吧?所以他们才收你?要不然你和你那个傻大个兄弟怎么会到这里来?嘿嘿……”

esta被这突如其来的恶意惊呆了,他坐在那里双颊通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呆呆的看着那个男孩子在自己身后捂着嘴肆无忌惮的笑着……他突然冲上去把那个可恶的仇人推倒在地……

少年c组的教练yiyo正站在不远处和青年队的教练说话,突然听到一阵闷响,然后就是一群男孩子呼三喝四的吵闹声。他气急败坏的赶过去,把孩子们赶开,然后对着中心扭打成一团的两个罪魁祸首大喊:“你们!今天不要回去了,现在就出去给我跑到没力气打架为止!”

(八)

……很多年后,当两兄弟一起去西班牙的时候,esta在夜航飞机上突然对nico提起了这件事情。nico想了很久然后笑着说自己印象全无,“你一定是记错了,你那时才6岁。“他断定。
esta的眼睛一直望着窗外,在机舱里飕飕的冷气声中慢慢说:“他叫诺亚·其索,我记得很清楚,不会错的……”他回过头对着兄弟的目光忽然笑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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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30 09:21:00 |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

(一)

1991年的夏天,拉蒙·马多尼舒服的坐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他自己的家里,招待他的客人——国家青年队的教练何塞·佩克尓曼。他们在球员时代就已经相识,退役后又从事了相关的职业,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喜欢互相取笑的朋友。但是熟悉他们的人对于这一点总还是难免抱以惊诧,因为正常来看,这两个人实在没有成为知己的理由。

拉蒙·马多尼脸庞红润,喜欢烈酒,喜欢东家长西家短;而何塞·佩克尓曼是个学者,不苟言笑,只要打断他的思考必然会惹他不快。但是他们两人却总是不定时的经常见面,保持着一种心领神会的友谊。

“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何塞,”马多尼说,“我也许该早些告诉你,关于一个年轻球员的事情。”
“哦?”佩克尔曼从马黛茶罐上面抬起头来,“他多大?”
“我想想看……5年前……现在他该是11岁。”
“……真的很年轻,”佩克尔曼把茶罐放在桌上,“他踢什么位置?”
“中场,主要是后腰,”马多尼说,“这孩子的适应性非常之好,以至于他的教练举棋不定。”
“……唔,他还有什么……特点?”
“他非常成熟,非常骄傲,非常倔强。说实在的,我最初遇见他的时候他说话的样子成熟的叫我害怕;而他的骄傲和倔强,我想也给他惹了不少麻烦……”

佩克尔曼站起身来,在他朋友的客厅里缓缓踱着步子,“你该告诉我他的名字和俱乐部,拉蒙。”
“他在青年人,”马多尼说。他发现佩克尔曼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点了下头。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的朋友把谜底说了出来:

“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埃斯特本·坎比亚索——是不是?”

(二)

esta11岁生日前的5个月,夏天刚刚结束不久。他在青年人俱乐部的生活已经进入了第五个年头。但是令包括教练和他的父母在内所有人惊讶的是,esta依旧没有放弃他的篮球运动,在没有训练的下午,他依然会回到克希·帕尔克的简陋篮球场里打球。但是非常遗憾的,不幸如马多尼所说,随着年纪的增大,这个少年却没有显示出长成后身材会“高人一等”的可能性。

对他的队友们来说,挨斯特本·坎比亚索并不是特别好的朋友,但是在应付测试和与其他组对抗的时候,这个家伙是值得信任和非常可靠的。他们能保持着一种比较疏远的尊敬感,使小小的集体谨慎维持微妙的平衡。不过这一切只到1991年7月为止。

“……下个月18日,我们的少年队要去意大利和那里的米萨诺队举行场友谊比赛。”在一场普通的不能普通的训练结束之后,教练yiyo突然宣布。
孩子们全都惊呆了,但是旋即发出兴奋的欢呼。出国去比赛!这是他们绝对没有敢想像过的事情。

yiyo教练继续说:“但是我们不可能带去每一个人,记住,我们只能带去18人的队伍,而这18人将从你们之中选出……选择将打乱年龄组的顺序,我们要带出去最好的队员……”
孩子们开始交头接耳,一时间训练场上充满了嗡嗡的声音。每一个人都清楚,这就意味着有超过60%的人会落选;当然也有一部分孩子意识到: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敌人。

(三)

esta独自站在角落里,心里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骄傲感。他知道即使知道11个人或者更少,自己也一定是其中之一。在之后的人生里,他常常会回想这个骄傲的时刻,让那种感觉流过他的血液,烧的皮肤微微发烫——他有时候也无法避免的会想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yiyo教练宣布的第二天不是训练日,可是他破天荒没有去打篮球,却来到了俱乐部。一进门,就吃了一惊,竟然有相当多的“对手”也来到了这里。他环视了一周,没有瞧见平时与自己关系尚可的几个孩子,心里有一点后悔,早知道该叫上nico一起来。esta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待要去训练房,已被几个陌生的大孩子团团围定。

“很好~埃斯特本~很好~~”一个孩子阴阳怪气的学着yiyo的语气,然后转口恶狠狠的说,“你很有名气啊,小鬼。”
esta站在那里,不动声色。他现在早已不是6岁,相似的情景并不是没有经历过,“走开。”他只是淡淡的说。
那几个大孩子的脸上有明显的愠怒。esta在袖子下面握紧拳头,他并不吝于一战,也不惧怕以寡敌众。可是挑战者们却只是恨恨的瞪着他,不到半分钟竟然散掉了。

esta满腹狐疑的走进训练房,一下午之内竟然平安无事。

(四)

第二天开始正常训练。为了挑选队员,yiyo教练特别增加了不分年龄组的小场地对抗,esta的灾难就此开始。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孩子都被恶魔洗了脑,统统对他露出凶恶面孔。不到半场,esta腿上身上,已遭了不少暗算……他又一次自地上爬起来,瞧见站在远处球门线上的nico,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依旧握紧双拳身子前倾,想是脸上写满手足情怀……

……教练一声哨响,对方任意球。esta低着头走过去排人墙,站在当地良久,却蓦然发现始终就自己一个人,他抬起头来,看着一班队友和对手立于远处,仿佛人人都在捂嘴讪笑。

“……为什么?”小小少年自问。他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委屈和难过,心里憋闷突然想哭。这时一个陌生的孩子走了过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开球啊~”那孩子说。

埃斯特本·坎比亚索终于在灾难般的境遇里得救;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哪怕一点的快乐和安慰,只是突然觉得害怕:一种不被旁人接受的恐惧感,让每一个孩子心里自卑的阴影蠢蠢欲动。他突然成长,隐隐约约懂得了始终在人群中飘荡的某种让人不快的东西:一旦被伤害你就会明白,原来这个美丽的世界是如此不公。

比赛理所当然的继续下去了,在生命中总会有各式各样的比赛永不停息;而你也会在其中,遇到各式各样的人——

“他们都是白痴!”身边的男孩子皱着眉头小声说,“你要是哭了,可就输了!”
“我才没有。”esta凶巴巴的反驳他。那个男孩子笑了起来。
他并不和esta同组,那么应当比他大上两三岁,可是那个孩子瘦瘦的,笑起来露出可爱的白牙,比esta还要像个小孩。

对抗结束之后,两个人一同回到暂时作为更衣室使用的老储物室里,那个男孩子笑着说:“我知道你是谁,你很有名。”esta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丝毫都不了解对方。不过那个男孩子似乎早料到了这一点,也仿佛并不介意,他友好的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是迭戈·普拉森特。”

——这是足球带给埃斯特本·坎比亚索的第一个朋友。

(五)

esta从来没有问过迭戈,那些孩子为什么这样对待他。不知为什么,一想到那件事情,他就觉得莫名的羞辱。脸上发烧,心中泛苦。他也没有告诉nico,那天在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知道他高大的哥哥一定会红着脸跳起来,叫叫嚷嚷着男人就要公平决斗之类不知道从什么漫画上看到的毫无关联的话。他喜欢自己思索,哪怕把秘密藏在心底,叫它自己腐烂沉淀,也不愿意与别人共享。

距离去意大利的日子越来越近,出发前一周,yiyo教练向大家宣布了最终名单:esta、nico、迭戈通通在那18人之内,而同时,esta也在这只队伍里瞧见了另外一个“熟悉”的面孔:这张脸,在每每把他撞倒之后,总会露出叫人愤怒的得意神情。而esta只有恨恨的瞪住他,眼睁睁瞧着他向自己做个鬼脸,远远跑开去。
——那是他的仇人。

这是一群10多岁的孩子,第一次出国比赛,也是他们第一次经历“正式”的比赛——必须胜利的比赛——为了荣誉。而教练明显是害怕孩子们玩心太重,临到近前,训练却丝毫也不放松。

每一场训练都演变成了esta和“仇人”的战斗,他缺少体格和力量的优势,但是灵巧,技术更好,两个人彼此互有输赢。然后在出发前五天,一个周末的下午,两个孩子终于在长期的沉默对抗中精疲力竭……esta突破的时候被绊,重重摔倒,他只感觉下巴,双手和膝头,突然麻痹……

“怎么回事?”教练匆忙吹哨停止比赛,冲进场地来,“告诉过你,身体对抗要有节制,我们不是在打橄榄球!”他回头骂向肇事者。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倒在地上的坎比亚索想。他明天还是会这样,明天的明天也是,我还是会给一次又一次绊倒,还是不得不忍受他一次又一次的嘲弄……愤怒,热得像熔炉中的火焰,毫无预兆的突然窜起。怒火烧尽他的惧意,烧尽他的疼痛。然后一个冰冷的主意突然流过他的意识,仿佛魔鬼把它放在那里似的……一个主意,一个小把戏……一个十一岁孩童的智慧……

yiyo教练渐渐感觉不妙,如果按照平时,此刻esta早该拍拍土站起来,自己走到队医那里去了,可是他依然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埃斯特本?”教练yiyo唤道。仿佛突然罹患感冒,声音都是哑哑的。
躺在地上的少年依旧毫无动静。

“天哪!他死了!你杀了他!”不知道是哪个孩子尖利的叫声突然划破沉默。
教练向围观的人群怒喝:“闭嘴!埃斯特本只是摔昏了!谁去叫队医来!”

esta躺在那里,突然感觉到某种隐秘的快意——被众人包围,充分享受他们的关切和恐惧——那样的一种快意飞快的窜过他俯卧着的身体,叫他的心砰砰狂跳起来……

esta听见一阵惶急的脚步声,队医很快的赶到了。他依旧躺在那里,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呼吸细微而平稳。
“到底是怎么回事?yiyo你没有教你的队员不可以背后犯规吗……不,不要!不要移动他!”esta感觉到一双手抓住他的手臂和肩膀,但是迅速像抓住烧红的煤炭一样缩回去了,“……我要先确定他没有摔伤脊柱。”

“好孩子,好孩子醒醒~醒醒~~”他听见队医在叫他,然后感觉到额头一片冰凉。他终于好像从大梦中醒来一样,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没事了!”围观的大人和孩子立刻欢呼出来。队医摆摆手制止他们,继续俯身问:“好孩子,怎么样?”
“……疼……”esta说,声音细不可闻。然后又把眼睛缓缓闭上了。

队医站了起来:“意识清楚,万幸没有伤及脑子和脊椎,不过恐怕需要好好休息一阵子,怎么会摔成这样……”教练yiyo有点尴尬,他并不是不知道两个孩子间的矛盾,但是一来这只是“孩子的把戏”;再者他是严谨的老派教练,总觉得队内竞争是件好事。但是他现在后悔了,他向肇事者爆发出怒吼:“你!回去好好反省自己的行为!粗鄙的不道德的行为!下个礼拜你就待在家里吧,我们还有几十个孩子可以去意大利……”

已经被医生搀扶起来,正在处理身上伤口的esta,淡淡的胜利感还未褪去,听到这句话,双眼突然大睁,他完全惊呆了!

(六)

圣女苏菲亚教堂是一栋矮小的木造建筑。一百一十年以前,一群西班牙的贫民,带着它们的淘金梦飘洋过海来到布宜诺斯艾利斯,他们拥有的最珍贵的财产就是一尊圣女苏菲亚雕像。在这些人们所有的梦想都被日复一日的劳累消磨殆尽之后,他们建了这座小小的教堂,以期自己至少能在上帝的怀抱里最后安眠。

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冬天黑的很早,神父早早关上教堂的大门,抵挡从海上吹来的寒风。他穿过破旧的长椅走向祭台,却猛然发现最前排的椅子上还坐着个金发的小男孩。

“孩子,天黑了,怎么不回家去?”神父在孩子身边坐下,温柔的问。
“我做了错事。”那个男孩低着头,金发下露出包扎伤口的白色纱布的一角。
“我们每个人都会做错事,天父应许我们有犯错的权利——只要我们悔改。”神父说。
“我想我伤害了别人,我本来并不想这样做……”孩子的声音更低了,神父以为他哭了。

“……先生,您说如果我可以再成熟一点,像一个真正的大人,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就能和每个人好好相处了,是不是?”那孩子突然抬起头来,他的脸上有伤,但是眼睛里非常明亮、没有眼泪。
神父突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曾经在布道坛上口若悬河,他曾经为各式各样数不清的人告解,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孩子。
许久他开了口:
“……上帝在天上看着你,他会注视着你,照顾着你,宽恕你的罪过——你要记得。”

那个男孩子又把头低下去了。神父轻轻叹口气,起身回房间端了一杯热可可出来。

椅子上空了,只有黯淡的光从不知道哪里投射下来,照在圣女苏菲亚的圣像上面。

(七)

意大利之行就像一场梦,一场充满了异国喧嚣蝉鸣的奇怪幻梦。教练很开心,因为他们胜了;也因为场上状态表明,他的得意弟子埃斯特本·坎比亚索并没有在出发前的小小“事故”里蒙受不可挽回的伤害。队友们也很开心,但是除了nico和迭戈,其他人明显都在努力与esta保持距离。而他自己呢?他只是更加沉默,而关怀他的人因为粗心(比如好吃好睡没有烦恼的nico)、因为不理解(比如相信小孩子就单纯如同动物的yiyo教练)、或者因为尊重(比如总和esta在一起,但从来不问问题的迭戈·普拉森特)而使得他可以持续保持这种沉默状态。

得胜回返,到达布宜诺斯艾利斯机场后,心情大好的yiyo教练突然提议,大家都来和此次旅行获得的奖杯奖牌照个相吧。孩子们兴致高昂。照片洗出来之后发给了每个人,esta看都没看就把他的塞进包里,他知道照片里自己的的脸孔上面有种奇妙的空茫。

(八)

从温暖的意大利归来,布宜诺斯艾利斯正在下雪。

回国后少年队恢复了各年龄组分开训练的惯例,esta没有再看见自己的“仇人”。倒是迭戈,他们经常在训练互相等候,有时候等待半多小时,只为了做仅仅10分钟的同路人。这有点叫nico不满,不过他一向大度,虽然嘟噜了“外人怎么能比得过亲兄弟”之类的话,对迭戈还是堪称友善——他们在一个组里,原来是队友。

那一年的那场雪下了很久,它终于停了的时候esta见到了他的“仇敌”。那个孩子的父母带着他来办离开俱乐部的手续,原因是他们的儿子“已经对这见鬼的足球失去了兴趣”……

那孩子跑过正在训练的场地,跑过场地边没有清扫干净的积雪,一直向他跑来。待到跟前站住,他用手指指着esta的胸口,大声叫:“你这个奸诈鬼,你为什么不去做演员?你不该叫esteban,为什么不去叫cuchu?那名字才配你,配你这个金发的娘娘腔!”

esta站在那里,不动声色,不发一言。骂着他的男孩子突然自己哭了起来,嚎啕大哭。他哭着跑掉,跑过皑皑白雪,跑回他父母所在的地方去。esta站在原地轻轻说:“……对不起……”但是这声道歉,在风里一吹就散了,却是任何人都听不到的。

(九)

晚上的时候esta独自看了很久的cuchu flito的表演节目,屏幕上充满了暴笑的故事,但是他却哭了起来,哭到眼前cuchu flito的金发都在荧光屏上模糊成一片……

他摊开一张纸,用惯用的左手环起来别别扭扭的开始写字,一排一排的都是“cuchu cambiasso”“cuchu cambiasso”……

他下楼告诉爸爸妈妈和哥哥,自己从今天开始,放弃打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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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30 09:21:00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一)

1994年秋天,一个周日的傍晚。提塔·坎比亚索打开烤箱,把半熟的烧鸡取出来,在表面匀匀的刷上一层蜂蜜和一层橘酱。这是她的拿手菜色,橘味烤鸡。他的领队丈夫和已经正式成为职业篮球运动员的大儿子费德里克去了外省比赛,这道美味是做给两个小儿子尼古拉斯和埃斯特本的,孩子们喜欢吃甜的东西。

这个时候,电话铃声一阵脆响,提塔把烤盘推回去,卸掉手套走进客厅。“喂,坎比亚索家,”她拿起话筒说。
对方沉默了一瞬,然后一个沉稳的男声说道:“您好,夫人……请问埃斯特本·马特亚斯·坎比亚索先生在么?”
提塔愣了下,除了几大节日去教堂,很少听见提起孩子们的全名。“esta在俱乐部还没回来,请问您是……”她问。
对方仿佛犹豫了一下,过了一会答道:“我的名字叫何塞·佩克尔曼,夫人,请问您是埃斯特本·马特亚斯·坎比亚索先生的什么人?”
提塔皱皱眉头:“我是他的母亲。”
对方一瞬间仿佛突然有些高兴,语速加快了一点:“坎比亚索夫人,请您务必转告您的儿子埃斯特本,请他于周一早上10点整来艾塞萨训练基地报道,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去问问他的教练……”
提塔点着头,在身边的桌子里摸出纸笔,把对方所说的仔细写下,然后礼貌的结束了这次通话。她把便条纸放在醒目的地方,转身回到厨房。烤箱里的东西逐渐发出浓香,门锁一阵轻响,两个儿子到家了。

“你们快去洗澡……哦,还有esta,桌子上的字条是给你的。”提塔冲着客厅的方向喊道。
nico笑嘻嘻的冲进厨房来,嘴里馋馋的笑着:“妈咪好手艺……”话音未落,两个人都听到留在外面的esta发出的一声短促而惊诧的呼叫声。

esta站在外面,仿佛呆住了,那张纸条落在地上。nico把它拣起来,只瞟了一眼也叫起来:
“上帝!艾塞萨——不就是国家队基地吗?!”

(二)

第二天的清晨,埃斯特本·坎比亚索一个人站在公车站前,第一次,nico哥哥不能陪伴他了。他想到nico的时候有一点难过,昨天晚上,nico曾经反反复复的问妈妈,“是不是还有我?”“妈妈你有没有记清楚?”“应该不是esta一个人吧?”直到把提塔问的烦了起来:“nico,我说过,只有esta……”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后悔了,因为眼睛里清楚的瞧见自己的二儿子泫然欲泣的表情,提塔突然间明白了自己的鲁莽,急忙安慰“没关系,还有很多机会不是么?”
……而esta站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心里甚至充满负罪感,仿佛自己背叛了nico;自己丢下他一个人而去,就像是个背叛者。

他一路上沉浸在这样的想法中,甚至来不及感受到自己应有的紧张和期待。可是当汽车终于到站,艾塞萨映入眼帘的时候,那种迟来的激动还是立刻席卷而来。

“……马拉多纳用过的更衣室、力量房、训练场……”esta走进大门,这样想着,突然呼吸急促,心跳强劲震的耳膜嗡嗡作响。他双颊通红站在原地,瞬息间把妈妈、nico,把一切的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就像一场痛快淋漓的比赛结束后,脑子里空荡荡的感觉。

“我就要从这里开始。”他用力咬一下嘴唇,努力抓住一个想法——手指依然止不住颤抖,但是迈出的脚步却稳定有力起来……

——1994年4月,不足14岁的埃斯特本·坎比亚索入选何塞·佩克尔曼的U-15少年队。3个月后升至U-17,然后是U-20;esta的14岁生日刚刚过去后不久,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春天快要到来的时候,他开始担任U-20的队长。

(三)

“请问……呃……埃斯特本……坎比亚索……先生?”记者翻了一下手里的笔记本,念着上面的名字。esta坐在他的对面,有点忸怩。他不太喜欢这样,感觉非常的不习惯,又有些好笑,最后只“唔”了一声算是肯定,点了下头。
记者又将笔记本翻过一页,抬起头,笑了:“……或者您喜欢别人叫您的昵称‘cuchu’?”
esta在椅子里轻轻挪动了一下,两个手抱在身前交握在一起:“也好……我觉得都好……”

“好吧,那我们两个人都轻松些,我看您有点紧张——cuchu,随便聊聊:你觉得怎么样,我指国青队?”
“很好,非常好。”esta答道。
“非常好?比在青年人更好?”记者的嘴角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
esta闪电般的抬起双眼,望向记者,又很快把目光移开。“是的”,他答的很肯定。他的确更喜欢在国青队,怎么讲呢,他总能感觉到“我和大家是一样的”,这种奇妙的共同感。他在中场盘带、传接,国青队的队友会心有灵犀的微笑,去协助、去接应,而教练会为他鼓掌、为他叫好;他们不会用那些各式各样的古怪眼神望向他:或者充满震撼而至憎恶让人发冷;或者甜腻腻火辣辣的叫他难受。

——这是一种恼人的矛盾:在场上他努力着,希望自己敝睨一切、唯我独尊;而在场下,他又希望自己完美的溶入芸芸众生之间,不要被当作异类;不会站在那里,感到孤独。

“……对世青赛的前景怎么看,有赢的信心吗?”记者问。
esta暗地里皱了皱眉,他觉得有些厌倦,不过这些问题难不倒他,佩克尔曼教练都有提点过,他从容絮絮而答。
记者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问些要紧不要紧的东西,突然,他朝esta眨眨眼睛:“你的女朋友会去看下一场主场比赛吗?”
esta的脸“唰”的红了,他刹那间不知道该开始生气还是该分辨自己还没有女朋友。
记者哈哈笑了起来,一下一下的拍着esta的肩膀……

金发的少年眨着眼睛,这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才第一次和他的年纪相符:“我以为您只喜欢问名人们这种问题。”
“没错,”记者合起手上的本子,神情在严肃和调侃间闪烁不定:

“您就是名人。”他说。

(四)

名人?怎么做个名人?esta不知道。他还是一被人群围拢,就呐呐不知道说什么话的青涩少年。
虽然人人都讲,cuchu看起来要像18岁那样,可是他自己却在渴望着18岁——懂得自如微笑,应答仿佛呼吸般轻易的年纪。

不过这都是在球场之外;在绿荫场上,他为自己的年纪而自豪。他几乎是享受着人们的小声嘀咕:“知道么?那个小孩才15岁!”他听见人这么说起,总要不自觉的露出点笑容——洋洋洒洒,甚至不需要刻意放纵张狂;仅仅是一种说不出的自信:只要他一笑,金发,俊颜,仿佛整个人都发起光来。

15岁的坎比亚索,在比赛中从不考虑失败,也不恐惧失误,单纯而坚定得叫天使屏息,叫魔鬼也退避三舍。“比赛是我的”——奔跑在绿荫场上,这样的声音就在他的血液里汩汩流动,抢断、盘带、过人、射门,干净利落,在最胶着最惨烈的状况下嘴边犹自闪烁笑容。

——这个15岁的少年微笑的身影,成为1995年8月的世青年赛上一道亮丽的风景。阿根廷最终名列第三,在技术水平和风格上都得到了相当高的评价。而埃斯特本·坎比亚索作为队长之一站在了整个世界的目光之中。

(五)

完全不一样了,翻天覆地。

当提塔和卡洛斯第一次瞧见自己儿子的照片、上了报纸和杂志的版面的时候,他们惊诧的说不出话来;当esta第一次一走出家门就被一群球迷包围的时候,他更加目瞪口呆。那些古灵精怪、仿佛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女孩子们,朝他伸出纤细的手,露出羞红的脸庞……

当然,也有别的变化,比如esta和nico在一起的时候,变的小心谨慎了,他努力不提起和国青队有关的任何事情……还有,等他从炎热的西亚回来之后,发现青年人队来了个新的队长:名字和他的大哥一样,也叫作费德里克。

“嗨,世界第三先生——”费德里克咬着牙齿,咯咯的笑着。他大约有十八九岁,在青年队中,显的非常高大健壮,与众不同。esta呆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对方在叫自己,也感觉到了调侃中隐隐的敌意,他眨眨眼睛,用种不同寻常的客气语气回答:“您好……”费德里克哈哈大笑起来,他走过来拥抱了下esta,面前的人下意识的闪躲。
“喂喂~别这么不近人情,我是来恭喜你的,金发小子。”费德里克说。
“……谢谢。”esta除了这两个字,实在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好。

费德里克和他之前所遇到的所有队友都不一样,他是不折不扣的大人。他能轻易掌握对话,让人无可反驳甚至无言以答。esta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敌意,但是那种敌意总是一闪而逝,叫他连防线都来不及构筑;他无法生气,甚至无法说“不”。

“……听说你也踢过前锋,cuchu?”费德里克说。
“是,很小的时候。”esta回答。
“比比怎么样——喂喂~别像只猫一样,别人一走近就把自己的毛都竖起来,你怕我作什么呢?”
“我没有怕你,我就是这样的。”esta涨红了脸,一字一顿的回答。
“看,都准备后退了,还说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个废物,你可是‘世界第三先生’呢!”
“我也不是什么‘世界第三先生’……”esta开始皱眉头。和费德里克说话叫他心里好似堵着什么,说不出的难过。感觉自己始终被人牵着跑、然后无奈的四处碰壁。
“报纸上这么说。”对面的人摊了双手,耸了耸肩。
“那不是我要他们那么说的!”esta终于无法忍耐,吼了出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大早就要受到陌生人这种没头没尾的盘问和嘲讽。可是他面前的人依旧站在那里,完全没有和他吵架的意思,嘴边犹自挂着冰冷笑容。

esta看了他一眼,狼狈的扭头逃走,他并没有听见费德里克在背后呼叫追赶,却依然不自觉的奔跑起来。

(六)

和费德里克成为队友,这绝对是件叫人痛苦的事情,esta知道。
因为对方并不屑于那些孩子气的欺负人的伎俩,相反的,他还对esta非常“亲切”——大家都这么觉得,只除了esta本人。坎比亚索实在宁愿费德里克藏起他的东西、在训练时偷偷踢他、在集体活动的时候孤立他等等等等,至少那些他都早已懂得应付。他难以忍受费德里克那些没完没了的废话,那些废话里冷冷的刀光,他感觉自己的小小堡垒摇摇欲坠,安全感荡然无存。

“……我只踢过几个月的前锋,那还是在六岁的时候。”训练结束,面对又走过来的费德里克,esta说,努力保持着他一贯的礼貌。
“够了——你是天才,不是么?”对方回答。
esta咬咬牙:“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哑声说。甚至突然开始为“天才”这个词感到委屈。
“赢你一次,”费德里克回答,表情是从来没有过的正经,“然后老了之后有的回忆,讲给我的儿子说:‘小子你听着,老子我当年可是赢过cuchu·坎比亚索的!’——赢过被报纸叫做‘金发马拉多纳’的天才!”他说完了这句话,熟悉的冷笑表情又回到了脸上,但是笑的无比扭曲。

esta完全、完全惊呆了。他猛然间接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一片完全的黑暗,没有亮光,没有希望——替补、无球可踢、一事无成、退役等等等等名词在他灿烂的15年光阴里一直都只是遥远而渺茫的影子,他从来没有感觉到也从来没有恐惧过这些深不见底的黑色,那些足球的负面因素;他自 6岁以来,完全都是一帆风顺,他不懂得有一种名叫“妒嫉”的足以叫人疯狂的情感。

埃斯特本·坎比亚索张口结舌,许久他才用干涩的嗓音回答,仿佛口里塞满沙子:“我没有……不是……”
费德里克的表情恶狠狠的,仿佛立刻就要冲向他,不过终于渐渐变的温和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烦躁的点上,叼在唇间。esta本来想说球员不该吸烟,不过看了看费德里克的脸色,把话咽了下去。

费德里克把香烟从唇边取下,夹在指间,双臂打开,仿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才好,最后夸张的耸了耸肩膀;他大约想努力隐藏自己手足无措的窘境,开始用没拿烟的手狠命的揉着esta的金发,接着勉强笑了一下,声音竟然也是暗哑的,仿佛压抑着巨大的感情:“你叫我失态了,金发小子……”

(七)

“你没嫉妒过什么人吧?”费德里克问。
esta木然的摇头。
“嘿,真好命……可我们都嫉妒你,我、你那个好朋友、甚至还有你哥哥,没人不嫉妒你……嫉妒的发狂!”
esta心里一阵阵寒冷,他知道费德里克说的是真话,他不是一直在躲避nico若有若无的哀伤眼神么?

费德里克望向他,半截香烟叼在嘴里,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没想到我们的‘天才cuchu’这么赏脸,肯跟我这个废物说话……”
“别这样说你自己!”esta打断他,满脸正色。
“呵呵,怎么不是,我快20岁了,也许再过两年就要退役——我没有才能……”
esta低低的垂下了头。

“……足球是得到上帝恩赐的人们玩的游戏——所以你完全有资本炫耀,完全有资本看不起人……”费德里克说。
“我没有炫耀,我也没有看不起什么人,”esta猛得抬起眼睛,几乎要叫喊了,他的孤独,他的委屈,压抑很久的话冲口而出,“如果我说多了几句话大家都会说我炫耀;如果我选择沉默你们又会觉得我孤傲——费德里克,你说,我要怎么做?这对我公平吗!”

费德里克冷冷的望着他,良久后慢慢的伸出手指指向他的心口:“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那是你应该忍受的——你是天才少年;你是‘金发的马拉多纳’;你是埃斯特本·坎比亚索!”

(八)

esta做了恶梦……

他梦见自己正在赛场上比赛,有电视上看见的那么多观众来观看。他梦见自己正带球突破、传接、射门,突然所有的队友和对手都恶狠狠的朝他扑过来,一口森森白牙仿佛要咬断他的喉管,他尖叫起来,突然惊醒——
“……esta!esta!”睡在隔壁的nico被尖叫声吵醒了,急促的敲着房门。esta想下床去开,却只是感觉四肢无力。

nico穿着件单薄的睡衣用力的擂着门,然后他听见了弟弟的声音,隔着房门,非常陌生的声音:
“nico……哥哥,你恨我么?”
nico愣了,“你说什么胡话,esta?”他叫道。
“别恨我,别讨厌我,别抛下我……哥哥……”声音更加低了,仿佛还夹杂着抽泣声。

17岁的尼可拉斯·坎比亚索站在门外,被夜里的低温冻的微微颤抖。他在下意识里知道自己将做出的是怎样一个庄严而沉重的决定——但是他是哥哥,他必须被依靠。
“怎么会……你这个笨蛋……我是你哥哥……我会照顾你……”他说。门那边没有了声息……

——突然一阵风吹过,nico打了个哆嗦,望向走廊的尽头
——那里照不到灯光,一片漆黑,空空如也……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2-9 20:39:3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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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03-11-30 11:10:00 | 只看该作者
发现小普筒子米有出现了
也许没有结局也是好结局,cuchu的路还很长~~~他还是个孩子,对吧?
我喜欢烟烟JJ笔下的坎比,敏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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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03-11-30 20:55:00 | 只看该作者
感性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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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03-11-30 22:03:00 | 只看该作者
好长,好长
好怀念那头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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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03-11-30 22:25:00 | 只看该作者
我说点什么呢  知道夜里如烟悄悄的来一定会留下点什么的  尽管很长  愿意慢慢看下去
曾经多少次看到如烟关于cuchu 的文字  有时已经不像是在看一段文字 感觉如烟对他的孩子的感情已经无以复加了  和东哥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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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03-12-1 17:22:00 | 只看该作者
那么我该说些什么呢?笑……

总是会在看到柳如烟的文字的时候有着一种无法说清的感觉。如此细腻敏感的女子,如此真挚热烈的感情,多少日夜的沉淀。这样的文字,是这里很多人所无法比拟的。很多时候只有静静地看,静静地感动。
第一次看到这篇文字的雏形,是在坎比的版面。一直不是很熟悉他,只是通过这样的文章来完成对他的了解,有时甚至谈不上是了解。但是始终在等待,等待他的成长。
直到有一天,在电视上偶然看到他。竟然发现早已忘记了他留着长发时的样子。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坎比,你的金发,它到哪里去了。
我们的少年,你到哪里去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2-1 17:23:40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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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楼主| 发表于 2003-12-1 21:07:00 | 只看该作者
死在一片白色的雪地里了
死的浑浑噩噩拖拖沓沓凄凄惨惨猥猥琐琐
死的那样不清不楚以至于直到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还活着
没人发现他从99年6月那场该死的训练课之后就没在比赛场上笑过

他现在依然留在伯纳乌已经没有没有理由
唯一的解释是他除此之外无处可去
那个有着100年历史的地方就充满了这样的幽魂
用悲愤的哀伤的渴盼的目光日日夜夜的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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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03-12-1 21:15:00 | 只看该作者
他曾经是个被人嫉妒的人,现在,他会不会嫉妒别人……
也许只有他知道,当我们偶尔看见他的笑容,已经不知道什么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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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03-12-1 22:14:00 | 只看该作者
比兔子成名更早的晓星之子,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他只是雷东多的接班人。但我在足俱上第一次看见他的照片时,凌乱(后来不乱了)的金发和瘦削的身形像极了卡尼,护球时向后伸的手臂和挺直的腰又像极了雷东多。对我而言,他有与众不同的意义。所以在00年南美奥运预选赛的新闻中再次看见他时,我莫名的激动,尽管那时他已不像卡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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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03-12-1 22:34:00 | 只看该作者
对于坎比亚索,他的绰号,我印象最深,感觉最好的,仍然是紫竹起得:“黄金之肩”。不知为什么,反正就是感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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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03-12-1 22:38:00 | 只看该作者
看到如烟10楼的帖子,和11楼Aimma的帖子的第一句话,想到坎比可能的未来,心里像针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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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楼主| 发表于 2003-12-1 22:43:00 | 只看该作者
黄金也罢,雷东多或者卡尼的幻影也罢,什么都好,已经都不在了。
你们说的是那个97年的小索,骄傲而张狂,明亮的刺眼,好像初升的太阳……
而不是现在的小索,经历过说不完的打击和失意,繁华渐落铅华洗尽,在场上软软弱弱犹犹豫豫……
我不知道自己更加喜欢哪一个,或者我喜欢的就是这个过程本身。
丢失青春换来故事
丢失锐气换来沉默
最后远走,在时光里冷笑……

——我看见你盛开的美丽犹如花朵
——我看着你被这个残酷的世界吞没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2-1 22:48:50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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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03-12-1 22:49:00 | 只看该作者
这个赛季看坎比第一场比赛,忘了哪一场,看完就和小蚂蚱说,坎比身上,以前那种锐气已经没有了。然后一起唏嘘了一番。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2-1 22:50:46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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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楼主| 发表于 2003-12-1 22:53:00 | 只看该作者
早就没了……
从99年之后就没了……
这两天整理他的照片,太明显了,判若两人。

99年那堂两个小时的训练课,把这个孩子所有的骄傲都葬送了
所以我恨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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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03-12-1 22:55:00 | 只看该作者
黄金之肩是一部漫画的名字,情节有些像篮球飞人,不过讲的是棒球。97年的时候他好单薄啊(现在的他也不壮,可以想象那时的他有多瘦削),我就想这样稚嫩的肩膀怎么担负起后腰——全队攻防转换的枢纽——的重任,但他的表现是令人惊叹的。而评论给予这个当时16岁的年轻人的评价也可以说前无古人——16岁的大师,欧洲豪门梦寐以求的中场帅才……足俱的标题更厉害:2000——期待五千万(指身价)。
之所以去年兵败之后注册黄金之肩这个马甲,是希望阿根廷的超白金一代能东山再起,注册的生日也是cuchu的生日8月18日。而在我心中,最能代表超白金一代不是小丑,罗米,兔子,大头这些老马接班人,而是97年的队长cuchu,尽管他比那支队伍里的绝大多数人年龄都小——97年他率领U21青年队夺冠时还不满17岁,尽管他过得很不如意——我宁愿相信那是上帝在磨练他,包括00年的奥运预选赛失利,包括在独立的艰难时世,包括现在在皇马的郁郁不得志。
我是博卡的球迷,但有一次看河床进博卡球我欢呼了,因为进球的是cuc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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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03-12-1 22:57:00 | 只看该作者
恨皇马从王子离去就开始了,尽管那时我很怨恨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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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03-12-1 22:58:00 | 只看该作者
99年那堂两个小时的训练课——究竟是怎么回事?如烟能否赐教一下?

不过在黄麻第一个赛季的前半段,感觉还是很有些锐气和朝气的。那种突然后插上的迅猛和准确,那种敢于指挥秃子和耳朵的豪情,那种分球时的视野和准确率,都显示出不凡的潜质。难道那时的坎比已经是99年之前的“削弱版”了吗?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2-1 23:03:23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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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03-12-1 23:06:00 | 只看该作者
我也记得很清楚啊,第一场联赛就敢指挥菲戈他们,心里那个佩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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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楼主| 发表于 2003-12-1 23:12:00 | 只看该作者
……nico坐在自己的车里,瘫痪在马路中心。圣迪亚斯大道上汽笛声响成一片。他抓起手机第七次重播那个号码——还是盲音……
他坐在那里,渐渐手心中溢出汗水……

突然电话响了,nico闪电般的抓起来一看,是克劳蒂亚。他用力的按“接听”键,手竟然止不住的颤抖。
“喂?nico,nico……到底怎么回事?”
nico用力咽了口吐沫,嗓子深处一片刺痛:
“克劳蒂亚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esta他不见了,手机没人接听,你……”

信号并不好,耳中杂音一片,克劳蒂亚的声音遥远的好似天边:“……esta?esta他在我这里,可是……很怪……他不是该在马德里吗?”
nico脑中“嗡”的一声,几乎没有把手机捏出水来,他大吼道:“你说什么?esta他在你那里?他在——阿根廷?!!”

信号更加模糊了,nico只模模糊糊的听见几句话:“……是啊,他脸白的像张纸,在沙发里做填字游戏,咬着指甲……他不和我说话……好奇怪……奇怪……见鬼的,nico……他们都做了什么?”
克劳蒂亚的声音遥遥的听来仿佛饱含着巨大恐怖,黑洞洞的,让人背脊发冷的恐怖感……

……nico按掉电话,愣了几秒脸色铁青。他猛然重重一拳擂了下去,正好砸在喇叭上,小小的车子发出凄厉的笛声!

——见鬼的,见鬼的他们都做了什么!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nico双手的缝隙间流淌出来

——他们杀死了一个天才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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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楼主| 发表于 2003-12-1 23:25:00 | 只看该作者
指教~昏啊~

我只知道99年小索回过一次皇马,带着南美青年锦标赛最佳防守阵容,南美联赛最佳左中场的名声回去的,结果只参加了2个小时的训练课就被打发回了阿根廷,皇马对他说“这里不需要你”,要他继续去独立租借。
只知道这件事情对他打击很大,因为他从那以后头发越来越少越来越短,然后整个风格都变了,在场上破门从来不笑,只是大声怒吼。
你现在自己看他的照片,表情都很可怕。

他回到皇马打超级杯的时候,那场比赛已经看出了他防守方面不如进攻的天赋。
其实也正常,他在河床一直在打左前卫,而在独立他的教练是梅诺蒂,这位老人家实在不是个会培养工兵的人物……
但是他的进攻太突出了,加之那场比赛费耶诺德进攻乏力,而且当时马克莱莱还在……

可是从他第一场去皇马,在皇马的论坛上就一直都在讲他的防守问题,国外网站也是如此。
并不是报道中的那样,他的问题由来已久。

我有当时rmfans.com/bbs里面的纪录,他从来就不是个好工兵。
那时侯论坛里一直在说,他好像很急于证明自己,热衷于进攻和射门,“抢齐丹的风头”
其实那才是他在独立和河床的风格……

他一直在压抑着进攻,逼迫自己防守,反而越来越不知道怎么防守,
结果恶性循环,自信心越来越低……
所以说“皇马不适合他”是有道理的。

他想适应皇马,在皇马的期望和自己的惯性中挣扎。
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2-1 23:31:45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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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03-12-2 00:23:00 | 只看该作者
他一直在压抑着进攻,逼迫自己防守,反而越来越不知道怎么防守,
结果恶性循环,自信心越来越低……
对,当初和小蚂蚱聊天时也说到这个问题。但是他的“雷东多接班人”名头太响了,而且都说他打后腰,所以人们自然用防守来要求他。
其实超级杯上,照我看,他打得是左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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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03-12-2 00:31:00 | 只看该作者
不过,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老马前不久说过,人们都觉得黄麻伟大,都以加入他为荣,而我想得却是怎样战胜它。
什么叫王气?为什么老马是球王而坎比不是?一句话,把老马和纭纭众生的不同就表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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