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秋日絮语

菱萝

第一幕 地点：格拉斯哥的街头；讲述者：路人 苏格兰的秋天，阴冷潮湿。这几天，一直在下雨。这种天气，极少有人愿意出门的。我开着车，慢慢的，在这个城市里，什么都是这么不急不忙的。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女孩子。可能是因为这里并不经常出现黄色皮肤的人吧。虽然我并不能够确定她到底来自哪里，但是直觉告诉我，她似乎是中国人。也许是不熟悉这里的气候吧，她没有带伞，而且只穿了一件很旧的牛仔外套，娇小的身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尽管身上已经全湿了，可是，她依旧站在那里，站在那个没有什么遮蔽的地方，把一个包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中。也许是因为她的年纪与我女儿的相仿吧，我停下了车：“小姐，您要去哪里吗？我送你去吧，下这么大的雨！”看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她冲着我笑了一下：“谢谢，我在等人。”车子开出了几十米，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不知道她在等谁呢？看到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是一片灿烂的金色。在这种黯淡的天气里，依旧如此灿烂的金黄色。 第二幕 地点：格拉斯哥的街头；讲述者：克劳迪奥．保罗．卡尼吉亚 走在格拉斯哥的街道上，这里是个很宁静的城市，没有其他欧洲主要城市的那种喧嚣，感觉就象是又回到了广漠的潘帕斯的草原之上，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忽然想起那天和费尔南多通电话的时候，那天是他宣布归队的日子吧。他从头到尾说的只是一个球迷，一个来自遥远的东方大陆的女孩子，很少见过费尔南多这么的激动。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遗失了什么。回过头，看见了一个站在角落里面的女孩子，一个东方的女孩子。她似乎有些吃惊地看着我走近了她，显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她的衣服很脏，应该很久没洗过了。“你，”我问道，“费尔南多说的那个女孩子，应该就是你吧！”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的肯定。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我。她的身上，已经全部湿了。知道不远处有一家咖啡馆，那是我爱去的地方。 带着她，进了那家咖啡屋。服务生走了过来，我冲他点点头：“清咖。给这位小姐，……”看向她，毕竟自己并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一样的。”她终于开口。有一种奇怪。女孩子喜欢清咖的真的很少见啊！看向她。“我，习惯了这种苦涩的感觉。”流利的西班牙语。无言！她喝了一口冒着热气的清咖，然后从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那个一样脏兮兮的包里取出一个塑料袋，小心翼翼地从那个塑料袋中取出一面蓝白色的旗帜——阿根廷的国旗。纯洁的蓝纯洁的白，干燥的带着阳光的感觉。忽然好明白费尔南多的感受。“你不是要回英国了吗？”记得费尔南多说过。“恩。”她点头，“可是，我真的好想来一次苏格兰，来看看格拉斯哥这座城市，来看看这个城市的那支球队，……”记起费尔南多说过她最喜欢的球员是我，也因此一直不敢来看我，恍然明白她的不自然。“知道吗？”她轻轻地说，“其实，我告诉自己，只要一眼，远远地，只要看到你一眼，我就可以很欣然地离开了。”后面的话如同耳语般，可是，我还是听到了。“怎么会喜欢上足球的啊？”我扭转了话题，鼻子中有着莫名的酸。“因为阿根廷啊！”她的回答很干脆，“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了。是86年的世界杯吧！然后，就喜欢上了，没有任何原因的。或许只是为了那片不沾任何世俗气息的蓝白吧！后来，每一次的世界杯，都只是为了这片颜色、这个队伍，……”我紧紧地抓住了杯子，她似乎察觉到了，抬眼飞快地看了我一下，又低下了头。我笑的有些僵硬：“我，会踢下去的。就算不能再为阿根廷效力……”她突然变的好激动：“在我心里，你们，你，王子，战神……所有的人，你们，就算不在是阿根廷队中的一员，可是，那种颜色，那种蓝白的颜色，已经是你们血液中的一部分了！”慢慢的，那种当年金戈铁马、气吞山河的感觉 ，又充满了我整个心扉。 她要赶飞机，我们并没有能够再聊很久。直至最后，我也不知道她的姓名。但是，我记得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希望可以看着我，快乐地踢着一种属于风中精灵的足球！而记得在遥远的地方，有着这样的一群球迷，他们的身上，闪现的同样是蓝白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