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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无边华丽的落落(新增游或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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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04-7-6 17:05:0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某若推荐落落的原因, 一则她的文字实在是华丽的铺天盖地直可以把某若淹死,二则, 顺带介绍了她所喜好的文化内容.也算一举两得的拉. 落落之声明{文章皆可转载,须注明原作者。拿去抨击却不行哟。} 首页 兼 目录 ——很动漫 [喂,我喜欢你]:……中毒,恋爱是很容易中毒的 [第七日饕餮]:这篇评论我倒是很喜欢,越到后面越喜欢|| [雪似故人人似血]:新撰组异闻那个录,写得太多了 [何处大话,哪里西游]:这个,其实是搞笑文来的 [我以为这是柴门文]:我以为的,多半是未必…… [依然是王子公主传说]:原来写在另类空间里的 [浮云不说话]:又一个另类空间 [童话的侧面]:另类继续空间 第17楼 [游或戏]:另,类,空,间 第16楼 [what's eating you?]:居然是惊悚漫画,才发现,还是另类空间 [花样年华]:为白木兰而白木兰 [时间没有等我]:其实这歌我觉得不怎么地啊 [童话三章作者不详]:水果篮子,结局不同文章所写的 [名侦探柯南是无敌的!]:无敌! [似真是真]:另类kongjian [《遥远时空中》与《安琪丽可》的旖旎梦]:真笨 [双生]:我哥,我哥,我哥 [上杉家的孩子]:very讨厌小南 [雨、吻、追、惑、撞]:椎名优,很喜欢 第 2 页 [喀嚓·喀嚓喀嚓]:不另类不空间 [你我终年无语]:吉永史伟大,另类空间 [失乐复乐园]:BL类,超寒 [You've been here]:其实道理很深刻,但2000字能说出什么来 [他她]:最终兵器彼女 [空空]:另类空间,水月博士 [只爱陌生睡美人]:扯 [着陆在最柔软的境地]:偷偷爱着你的水果篮子 第12楼 [无声]:另类空间,说父亲的 [樱花不要哭]:另类空间,说故乡的 [一些爱情在盛开]:听到涛声,很喜欢动画 第15楼 [莽莽炎都,青风公主]:风之谷,看哭 [站在我旁边]:龙猫,GHIBLI里的最心爱 [即使那季没有花]:平芬花色 [对手戏]:又来扯 [交织的爱恨伤]:初代目落落的文章 第11楼 [另类情人节]:写这种东西最不用动脑子 ——很自己 [我见到了流川枫]:同人 [春……]:为师 [像红]:张扬 [赤名]:她啊 [http://luoluo.nease.net ]:很贵 [用来乞讨同情]:腿软 [潮和吻的声响,破题再唱]:星星 [写字板是永远的第四名]:落榜 [不符合格式的篇外篇]:伪装 [愉乐]:再听 [城事]:上海 [时光纪·天长地久]:胡说 [林挺挺与造作的青春]:是谁 [没人知道的后记]:感慨 [钱嘉乐不关我的事]:胸闷 [生命到了夏天]:葡萄 [赠友人]:真谛 [哈根达斯]:贵哇 [等]:公鸡 [传言]:哪里 [哈闷哈闷的]:焦躁 [轮回]:倒霉 [32]:嘴巴 [生日快乐又]:妈妈 [周星星]:星星 [春节不是春节]:炫耀 [THE ONE]:过去 [最帅!]:我爸 [落落]:影响 第5页 [小时候]:装嫩 [絮叨]:咳咳 [一次旅行]:外公 ——很乱编乱造 [你遇见谁]:越来越喜欢白烂 [听暖]:原作绿川幸《体温的碎片》 [花是]:原作绿川幸《花之迹》 [当绿]:绿色,其实我很不喜欢绿色才对! [夏日终年]:这故事我越写越肉…… [成功的错位]:林嘉宏,555555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7-15 16:52:3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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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楼主| 发表于 2004-7-6 17:11:00 | 只看该作者
今天就发这一个,重点推荐.某若从这篇奇对落落佩服的五体投地.就这样. 几张图。本来想找那只猫,特漂亮,可惜没找着。 http://web.gljy.cn/025/new_page_26.htm http://flash.qianlong.com/566/2004-5-12/4@459956.htm 雨、吻、追、惑、撞——喜欢椎名优的时光 我喜欢了插画家椎名优。我不厌其烦地把她写在日记里。我向爸爸妈妈介绍她,他们问什么叫插画家,谁是椎名优,“你怎么说喜欢就喜欢,你这孩子”。 “她给许多小说或杂志绘制配图,各个系列各个类型的漂亮好看华丽的插图,但她也有自己构思的故事。可那些写小说办杂志的人都偏爱她的图画,他们欢喜地说有椎名优自己真是幸福,他们不停地要求她为自己继续画,画那么多漂亮的好看的华丽的图,他们眼睛亮灿灿的。她就是椎名优了,名字很好听是不是?” “是呀,我这孩子,就喜欢了她。” 12月25日 星期三 多云不多 气温不好 爸爸妈妈并不知道我对你的喜欢。就算知道也只是皮毛。冰山一角外的真实都深深地潜伏在海水底下。他们总是有偏见的,认为插画家有点不名正言顺的意思,他们推崇那些自己写故事自己画自己吭哧吭哧贴网点的名人,好比井上高桥富坚渡赖——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你的名字真的很好听,你的爸爸妈妈很聪明,给你起这样女孩子化的名字,椎名优椎名优,我在心里叫了很多次,甚至叫出了一二一一二三四的节奏来。我很傻是不? 然后,是插画家又如何。旁人不知道你对着电脑把眼睛瞪成极品熊猫了只为一张彩图。那些幼儿园孩子已经不屑的游戏你却兢兢业业地继承了那么长的时间。我常常想象你穿越城市大街小巷,收集眼前的各种快乐。你把超市里的番茄变成太阳的遗光,染红了女孩垂下的脸庞。或者愣愣地站在新干线车站,看人群涌动时的灰蓝,就像一出阴谋里的大秘密。你的想象铺天盖地,我却不小心在上面踩了一个脚印。“喔唷!对不起。”我叫。“啧。”你瞥瞥嘴。 我说我帮你擦干净。你说不用了留在那里也很好。没过多久我看见你画的猫,它的脚印雪一般落满了人世的额头,那么多不小心的脚印。 12月30日 星期一 天太晴了跟假的一样 温度飒飒地掉 我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可惜没人走到我面前说“保重身体”。当然这也不打紧。我钻到被子里看你为志村一矢的小说《花束赠与月亮与贵女》画的插图,看见你画女主角融化的蜂蜜颜色的长发,你为她挽上白色的缎带,你给她穿浅色系的衣服,穿得她像草一样鲜嫩的好看,于是男主角额前的头发垂下来,遮遮羞的脸。 他们春风沉醉,睡得连樱花都觉得自己盛开的举动过于蠢笨,于是一朵朵都愿待放,只等这里的人睁开了眼,吃惊地看眼前齐刷刷点燃的韶华。 志村一矢在小说里写一对男女之间的爱和他们背后人狼带来的谜,里面藏了一个又一个圈套,很多处心积虑的人和很多黑夜里恐慌的片段。但无论是那些脉脉的或是这些森冷的都难不倒你。大色块写意,细笔尖调和。你画猎猎的遥远的彼岸花,你画一双双在月光下了然的眼睛,你画他们的泪水像血血水像泪。你画得他们一个个憔悴了好像那所有的樱花都已经成了灰烬,轻易就埋葬了半世纪前的浓情蜜语。 你画。画得月下花盛放了凋零,凋零了盛放。画得时光喘息间夺走月色的温柔。画那个站在鲜红郁紫后的自己眉眼。一笔一笔,匠心独具。 1月8日 星期三 打雷,我数了数共有17声 气温不高 准备的玫瑰花无处投递,插在窗前的水管子上,突兀的对比满足了眼里的欲望。第二天起来发现花不见了,我想那一定有猫叼走了,它去会情人又不愿空爪恰好碰到我这好人。 猫是聪明而娇贵的动物。 并且美丽。 这是你的画告诉我的。当然一直以来我都知道它们长得不错,四肢一团都是叫人亲热的欲望。后来看了你画的《猫的地球仪》插图——原作秋山瑞人先生,和志村一样都是在电击文库上连载小说——我喀嚓喀嚓地捏着手指,踌躇来踌躇去是不是该养只灰蓝的猫。它会是《魔女宅急便》里的GIGI,还是你笔下的眸子精灵,半夜坐在屋顶上看流星划过。原来还是很哲学的动物,知道在什么时候许下自己的心愿。 这种精灵不是语言不通的小鬼,你在它们的眼角里埋下了熟悉人心的药,我看它们的眼睛鼻子耳朵那样娇贵地揉起来,美丽地煽动着四周的气息。居然闻到了玫瑰的味道。 你眷养的猫衔走了我的花,1月7日的晚上。 1月22日 星期三 阴 变暖和了,真好 忙死了。忙到晒。忙到跌渣——啧啧,真是古怪的表达。 同室的有人约着去看新的《指环王》,我知道你也喜爱这样的奇幻,不然也不会去给秋田祯信画他的小说《ANGEL·HOWLING》。你在日记里说为女主角的模样苦恼了很久因为秋田先生给的要求过于宽泛。 苦恼的结果还是把过程的繁复化为了虚无。那个红色卷发的热情女孩和短发的柔弱姑娘都红了起来,聚光灯啪啪打下来,是你上得完美的妆,没有瑕疵没有灰暗。 背后千世的情孽万代的纷扰,只被你的鼠标一一点化,沉入水底成了后人惊诧的古堡。 我突然发现呀,你特别喜欢鼻子翘翘的女孩。——这点真让我沮丧。 2月10日 星期一 天气预报说晴其实是阴来着 闷热 《荠菜公主SOS》里一片辣辣的红。红得透彻像是地下涌出的呼告。画可爱的女孩子和被她打翻踏上一脚的男孩是你的乐趣。她们鼓着嘟嘟的脸缀着含蓄而甜蜜的唇,唇红齿白,经年不变。 于是和冬天再不相逢,谁的脖子上都有层层迭迭的花环。影射着整个过去整个将来。经年不变。 你的门一开,那些女孩子呼啦啦的跑出来,木屐在台阶上碰出张扬而轻捷的响,歌声穿过森林差点就要震住阳光了,她们摆着红辣辣的袖口和红辣辣的脸,吹气如兰的时候已经站到了山顶上。那些星星点点的奇迹留给天上的云地上的河一个年老时的美丽片刻,可以慢慢摇啊慢慢想,想得笑出声来想得又要哭。因为长大因为苍老,因为很多年很多年前那些公主们的木屐和缀边的裙裾,始终经年不变。 2月23日 星期四 下雨了 持续闷热 我想说我每个都喜欢,你所有的番茄红黄瓜绿我都喜欢得不得了。但你瞧出我口气间的犹豫了,其实我不想骗人,这么说因为我自觉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就不该让你不开心。 其实我最喜欢《中华的幻想见闻传》,你会不会皱眉头认为我之前絮叨那么多都是废话?其实老孩子也有做人难的时候。 你的企划刊登在《电击》杂志上,那是最让你费心的栏目,因为没有了小说在背后的构成,所有的一切都得由你自己去完成去填充。那样的紧张点化了最大的潜力,于是我看见了你笔下唯美的神话般的宫廷和仙子,哪怕是一片房檐一缕青丝都让你描绘得蕴意万千。 就是这样淡而不腻的感觉,从窗口一层层涌进来,像公主身上没有尽头的花边,显露着越来越深的道行。我不是你一般的金玉美质,喝过了忘川水投入人间不过是凡俗微尘,只等你来指路点拨,番茄红或者黄瓜绿,还有那漫山遍野的雏菊黄,一朵一朵开满了我的身。 你笔下的中华,你笔下的那些蜻蜓点水后的涟漪,你笔下的被阳光晒褪色的衣裳,你笔下的古老的镯子叮当当,你笔下的细眉长眼捉迷藏,你笔下的古中华,千娇百魅百魅千娇,我楞怔怔地看,愣怔怔地不想说话。我只是这个世界里的一个缺陷,带着不能大声喘气的粗俗。我偷偷地潜在枝头,看那些琉璃屋顶上飞过成群绵长透丽的鱼群,还有隐在城楼里不见日光的神官,她走来走去始终没有声响,我终于不小心折端一根树枝,少女回过身瞪我一眼,她的粉红腰带和碧玉簪,我想就有了小小的罪过。 我躺在你勾勒的竹席上,看见午后的阳光庸扰地挤兑进来,我大力地排汗,策划着随你私奔的步骤。那地方即使没有花没有草没有飞鸟,但你会一一画上,带着编钟余韵的飞鸟与花草,植入了整个古老的年月。 成群美丽的女子,发髻上留下一抹,柔柔地贴在锁骨上。 2月28日 星期五 雨不停下 觉得凉了 有人说你的地位你的影响你的能力,说你还不配这样站上台前,不着脂粉的脸只会显得颓唐。他们的眉毛很尖锐地上挑,像要刺穿什么心思。 但我们都无比坚韧。 因为你的画是那样好看的,画得好看得叫我感动。 他们为腰而穿的裙,她们显摆的脖子,他们手臂与手臂间的空洞,里面填充着自己不可言语的心悸。它为了那些秋千一样的线条而跳动异常,它为了那些梦想般的颜色而跳动异常,它为了那天地间孑然一身的武士而跳动异常,它为了古楼里辫子长到地上的小姐而跳动异常。它突突突,突突的。平滑如镜平淌如河的日子里突突的异常的跳,就因为椎名优的图画。 那些单纯的漂亮,单纯的毫无遮掩的漂亮顺着雨的轨迹袒露在路面上,然后它们蒸发或是汇聚,它们升上高空或是流入海洋,那些单纯的漂亮,勇往直前一心一意了。 我的眼睛分辨不了好看中的级别,既然漂亮那就是漂亮,多废口舌会露出微黄的牙来。就当他们是妒忌好了。你的漂亮在我心里已经盆满钵满,随便动动就会晃荡出来,好象午饭我吃太多了,打嗝都是蜜汁的味道。哈。 你耕耘你的的园子,我在一边有一眼没一眼地帮忙。我知道你收获了很多很多绘画的奖状,你阻拦不了我把他们像鱼旗一样挂上了屋顶,你的才华顺着风染红了天,和云,和我们无声流淌的岁月时光。 才华卓绝的不容阻挡。小桥流水的古道悠长。 3月13日 星期四 大大的太阳 大大的暖 不是夏日,也炎炎。 我是被一个情节打动了,它停顿的时候凝固成了画。认识椎名优不过几个月而已,几个月里从一无所知到略闻其详,无数的画够成了打动我的情节,无数的情节构成了打动我的冗长的影响,一格一格在幕布上竞演。 每一格都是她的画。猫也好人也好水也好山也好,什么都好好的,好得叫我说不出话。 我成了默片外的附属道具。 插画家的地位总是独特一些,好比养在深闺的姑娘,远远的听见美丽的名号,却见不着详细的脸,随之而来的淡漠和无视就显得理所当然,她发际间的香也只是香。起初我也这样想,我看着那么多的插画家一张张绝彩或淡雅的宝贝,他们是断断续续不愿停下脚步的商队,走过我这棵胡杨。 夏日那样炎炎。后来我认识了这个画家和她的世界。椎名喜欢画对比强烈的大构图,也不忘偶尔涂抹的随意,我一直相信她那微微摩起茧子的手掌间总是汗水不断,以至于所有的图案都带着风云袭成雨的淡然。那些浸淫在其中似断非断的线条和即浅即深的色彩,那些娇好的青春的面孔和精心的繁冗的装饰,那些隐在背景里的山脉和沉默不语的河流,那些天空中横过的游鱼和海洋中腾越的飞鸟,那些奇幻的奇幻的世界和雍容的雍容的人间。 那些椎名优。远远近近,不同的脸。 于是,即便她只是插画家,但我深深的喜欢着。只要有一招绝活,就能轻易把别人打败,死心踏地地举手投降。 就像站在会场里大声宣布,底下嗡嗡地炸开了反应。有寥落的鼓掌。虽然我期待着他们能对我的喜欢有所回应,他们能明白你创作下的斑斓迭起,但也只是期待。 我庆幸着我看见了你的花园,我喝了缩小药水钻过墙上的那个洞。我真是庆幸。别人不知道这个插画家的容姿,那是别人的晦气。他们依然相信白天是白的夜晚是黑的,他们的自以为是轻易地蒙蔽了数万双眼睛。我们守在绿色的早晨和橘色的深夜,看幸福的长明灯高高升起在原野。它清晰记得我对你的感受。 ——那样坚定而孩子气。就像游乐场边一个咖啡杯里剩下的渣沫,顽固地弓成新月的模样。装模做样的告白。 你绿色的雨落在我的肩膀,我橙色的吻弥漫着芳香,你头顶白色的天空里是互相追逐的蓝色的云,我紫色的疑惑开满了长衣裳,撞到一起,是糅杂绚烂的喜欢。 我喜欢你的时光,你被我喜欢的时光,像头发一样长,天天地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7-6 17:27:0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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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04-7-6 17:37:00 | 只看该作者
我对落落的印象只在《漫友STORY 100》里,那是我最喜欢的杂志。

我记得以前问过落落为什么叫落落,她说她喜欢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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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楼主| 发表于 2004-7-6 17:48:00 | 只看该作者
如果有对动漫有兴趣的,真的应该看看漫友.
那也是小若第一次见落落文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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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主| 发表于 2004-7-7 15:52:00 | 只看该作者



落落

买到了陈丹燕的新书《鱼和它的自行车》。


高中以前看书看得很多,却专一得很,当时在周围的小孩子里有种自己自足的骄傲和超然。尽管不少同年龄的女孩得知我妈妈是负责语文的教导主任后,总会象发现一个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不屑地说:“怪不得你语文这么好。”我就通过她们轻蔑的口气挖掘其中的失落,以此为动力把书读得越来越多——还是专一得很。

初中时还算得上是文学和知识类并进,但或许是某天蹲在沙发上看那海底的丑陋的鱼激起我无限的憎恶,之后对于所有拓宽知识的书籍都远远避开,专心于情节和语言的舞蹈。

而究竟是什么时候看到她的第一篇文字,记不得了。


比起其他作家,我反是先看了她的相片的,好象是刊登在某本杂志上的访谈,她坐在自己的家里,很端庄地把手合在膝盖上,落地灯把她的影子长长地投射在暖色调的窗帘上,让人联想到一些沉重而现实的东西,还有一张,是站在上海某条安静的马路上,边上飞出石库门的一角,她把大摆的灰蓝色裙子拉起来,让人从纸张上听见“哈哈”的笑。直到几个月后我才明白,原来她是那么喜欢大摆的柔软的裙子。

访谈没有详细看,这个作家当时对自己而言只是一个存在,并不成为一个意义,更何况她离“漂亮”有太远的距离。虽然我对所谓“美女作家”也有所不屑,但同样的,对于一个人的评判,只有她漂亮与否是最客观的。


所以那时没有喜欢她,正如多年后一直喜欢她一样不容改变。


最早看的书,是一套三本的,《女中学生三部曲》是其中之一。那时把脚翘在写字台上,同宿舍的女生进来就尖叫:“小心摔死的呀!”有一次确实摇摇地就倒了下去,于是至今还感觉脑袋里有快淤血,等着某天它突然露出毒恶面孔害我变成白痴。

“落落”,就是《女中学生三部曲》里的一段赤裸而孤寂的高音。

说到她的这部作品,不得不提一下她的另一本《青春的翅膀能飞多远》,很抱歉的是,我记不得宁歌的故事究竟叫《女中学生之死》或者干脆就是《青春的翅膀能飞多远》。但我可以很清晰得记得里面大段大段的句子,记得宁歌象一只落队的大雁一样决意要飞往北方,记得她在清晨还没有出太阳的时候在学校的操场上许愿,因为据说那个很灵,记得她在自己的阁楼上看见那只巨大的黑猫,记得她在班驳的墙上写下“一时的痛苦换来永恒的自由”,然后把自己像一件破衣服一样从七楼扔了下去——这些都是陈丹燕的原句。于是,我发现我再也找不到一个生活在上海西区的梧桐树里,写下那么多轻轻从你的内心挖去一块东西的句子的作家了。

宁歌的故事左右了我近一年,所谓精神食物或许就是这样的,它们能让人变得郁郁寡欢,能让人慷慨激昂,能让人沉重地低下头去,越来越低。

几乎同时的,看完了《青春》之后,就看了《女中学生三部曲》。看见了落落的故事。

这其实也只是收录在这本集子里的一个短篇而已,而这个短篇又是由三个小短篇构成的,落落的那个夹在中间。


和她自己一样,她习惯自己为自己创造很多障碍,把自己夹得动弹不得。


落落有着非常普通的家庭,非常好的才情,她是学校里语文的佼佼者,所有她自以为骄傲和孤独。随后……随后还是这样,这并不是一个小说呵。落落遇见了另一个女孩子,同样的才情,更甚一筹的骄傲,以及,象花一般盛开的娇艳年华。

她想她就是自己一直寻找的伙伴,有那样与众不同的灵魂,只有自己才能理解她的世界,也只有她才能明白自己的每一句诗词。

在文章的最后,落落把打出去的电话挂上了,把对方极为惊讶和怪异的语气挂上了,把那最后差点泄露的不耐烦率先挂上了。

她这不是自找的么?

一人个有一个人的地方,已经是幸运的事情,没有必要找别人来一起参观,这样往往有害无益。


我很不喜欢这样神经质的女孩子,她们细腻得有点变态的行事方式是自己一直唾弃的,虽然世界上谁也会有一点不同他人的敏锐,但我不喜欢陈丹燕写下的这么一个小姑娘,她太没理由,她这样完全是自取其辱。

不过,落落的故事恰恰是最具陈丹燕自己风格的——晦涩、阴沉、极度的纤细。

而我,只是恰恰喜欢那两个字以黑体形式被印刷在微微泛黄的纸页上的感觉——它让人觉得安心,觉得是一匹温暖的棉布,是可以蕴藏很多很多东西的井眼,是一个女孩子的一段人生。

落落

——它就是这样出现。

这是陈丹燕虚拟出的一段前尘往事。我却想把它变成我的进行时。


比起她后来的“上海系列”,还是更喜欢当时的三本书,因为那里面是关于残酷青春的横截面,是这样生生剖开的,她还得在边上说冷冷的却又再现实不过的话。但《上海的金枝玉叶》、《上海的风花雪月》、《上海的红颜遗事》、《上海色拉》,我还是喜欢。

毕竟本身就是那个城市里的人,很多时候这几本书都成了在外头的精神消遣。虽然里面的文字越来越小资,但还是带着上海必然的灰暗阴天的茫然气味——这在别人那里,是感觉不到的,在别的字里行间,也是看不见的。

两本人物传记不是很喜欢的,尤其是《红颜遗事》,这完全得靠生者揣测的文字显得过于浮夸了,况且我也不喜欢看一朵蔷薇如何在文化大革命里如何被摧残,最后如何在车轮底下被碾得粉碎。《金枝玉叶》离得也远,但我喜欢戴茜,她的婚纱照足以透过纸页把所有男人女人的眼睛照得噌亮。

相比之下,还是更喜欢两个随笔集《色拉》和《风花雪月》,里面有仔仔细细襄阳公园的小路曲折,里面有华亭路旁“ENJOY”咖啡店的特价点心,里面有任何一个上海人的小心翼翼和感伤,里面有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因而当我几乎要忘记番茄炒蛋必须是甜的这样一个城市定理的时候,还有她的书,她的句子来敲敲我的头。



随后就是这本最新的《鱼和它的自行车》,1993年她写的第一稿,但到2001年完成,很自然啊,其间她写了那么多书,跑到俄罗斯、瑞士、法国、比利时,等等地方去游玩。所以难怪会有那么长的跨度,一个小姑娘都会嫁人生子了。

“这本小说,通过一个上海女子从十七岁的女孩,到为人妻母的成长过程,她像气球一样每当吹大,就会破灭的爱情,她像雀斑一样可以因为防护而变浅,但永不会消退的痛苦,通过她和大多数上海女子一样在日常生活中经历的故事,再现了鱼到底是怎样找到它的自行车的。”

这是印在书后的一段话,大抵还算能概括全章的故事。

但仅仅不够,差得远了。

只有她才能用语句,把一个女孩子成长中必然的恶毒和刻薄写得如此真实而无助,只有她才能一眼看清那么长那么长地熬过来,那么多那么多的道理实践下来,最后还是得为了丈夫的一顿午饭而忙一个下午,让肚子上的肉那么丑陋地颤抖下来。

她,真不是一个温柔到让人安心的作家啊。

想起以前她的朋友评价她,说她有一次坐公交车,被某个陌生大汉推搡差点跌倒,在下车之后,她立即转过身来,在车门即将关上的一刻狠狠地揣了对方一脚。

我当时是很震惊的,她活得太真实,我反而接受不了。


但如果不是这样矛盾的语言和直接的思维,又怎么会有宁歌,怎么会有王朵莱,又怎么会有落落。


所以她一直都是我最喜爱的作家,管她究竟是不是狭隘,是不是小资。她有别人没有的本事,就是一个偶像的最大资本。
  




[]守护, 我当初以为她是为这个才叫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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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04-7-7 16:08:00 | 只看该作者
我蛮喜欢陈丹燕的,看过她的第一本书是《我的妈妈是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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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04-7-7 16:31:00 | 只看该作者
汗~

偶买过“动画100”“漫画100”若干,但就只买过一本“STORY 100”
就是有《夏日终年》的那一本

到她网站看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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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楼主| 发表于 2004-7-7 16:43:00 | 只看该作者
其实还是书好看,有非常pp的图片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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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04-7-8 22:57:00 | 只看该作者
若若让我过来看看……进来……
可是我不看漫画……||||||||||
喜欢这个作者的名字~
别的……我还是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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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楼主| 发表于 2004-7-9 22:36:00 | 只看该作者
可以慢慢适应嘛,落落的文字真是华丽的没话说。

PS:最近某人总计不住马甲,丫头我差点没认出来,若非那个西伯伯就了我,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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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楼主| 发表于 2004-7-9 22:38:00 | 只看该作者
交织的爱恨伤
左手托着的是平静的爱,右手托着的是汹涌的恨,在沉重的平衡与不平衡之间摇摆不定,压制了内心纯真的信念。

 

(一) 刽子手

世事毫无逻辑可言,转眼之间柔美的月晕变成冰冷的剑光,迂回的小路变成绵延的血流,摇曳的茜草变成一抹抹游魂,自己的生命也变成悬在枝头的一枚成熟了的果实,摇摇欲坠。这本是又一次的雨洒尘泥,这本是又一次花凋叶落,这本是又一次平平常常的弱肉强食的满门屠杀。但于你,是透过发隙看到的血如泉涌,是滴落在睑上的惊恐又期待的泪水,是声声哀语中朦胧又渴望的迷惘,是升起在血红大地上的白梅香,是用剑刻进灵魂的伤痛,是用血染遍心灵的悲怆。写在,印在,刻在,刺在你幼年的眼中,左右了你的一生。

绯村剑心,为了保护弱小的,饱受苦难的人们,你将自己的生命,插入了一把锋利又脆弱的剑,让自己的一生都用剑来行走,不惜鲜血淋淋。

15岁的刽子手,将你的理想借给手中的剑,将你的剑借给脆弱的自己,将脆弱的自己借给复杂的动荡的不可理谕的社会。

一个15岁的刽子手。

你踩着一路凋落的花,你又一次举起用信念支持的剑,你一如继往,用几乎完美的方式去达成你的梦想,坚决地,完美的。你毁灭了一个人的生命,除却了一个人的希望,扼杀了一个人的幸福。为了你要保护的生命,你要保护的希望,你要保护的幸福。

你并不理解眼前的人的喃喃絮语,你并不知道他的意念为何如此顽固,你更不知枝头一朵朵石榴花对他是何种象征。你所要清楚的,只需是你要结束他的痴心枉想,为了你自己的美好想像。

第一条伤疤,凝聚了所有希望,愤恨,痛苦,渴求,哀怨,用最后的热望来完成,在你的心里,划上重重一刀。并不为了了结你,只希望你能亲自体验出,你的血水为何涟涟不断,因为你毁灭的太多太多咫尺之遥的幸福。它将伴你一生,时时刻刻触痛你,迷惑你,感动你。

当你再次将剑插入人体内,挑断人的血脉,撕裂人的筋骨时,你的眼神一如往常,但那条伤疤却昭然若揭地告诉你,你的内心在悸动,在动摇,在怀疑,不然它怎会血水涟涟

你告诉自己,为了保护受苦难的人们,为了一个新时代的来临,你要的,你要替天行道,仗义杀人。即使那会伤害无数人,伤害你自己。可那是基础,是个没有任何人受苦的新时代的基础。伤害,伤害又怎样,血水涟涟。。。。。。。又怎样。

你的彻底动摇依然是在那血腥中,在那白梅香中,在那血腥味与白梅香默默交织,默默互渗之中,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你决定了自己的路,只因你本性单纯,第二次,你怀疑了自己的路,同样因你本性单纯。

她像一支白梅,绽放在你面前,你第一次对你必须灭口的人动摇。

你的伤口,血流不断。

狠狠地,狠狠地撕开了。

她赞叹着,带着一身飞溅到的鲜血赞叹著,漠无表情地赞叹着

你,真的,能唤来,腥风血雨呢。

。。。。。。

你,真的,能唤来,腥风血雨呢。

。。。。。。

有东西,在你心中裂开了,一件很牢固的东西,碎了一半,伴随手中的短刀,融化在血水中,融化在腥风血雨中,融化在你透明的本性里,融化在她对你无比怨忿的情感中。

 

 

 

(二) 迷途猫

你坚信你只是同情,只是怜悯,不是心动,不是倾情。面对她沉静美丽的面容,倾听她温和坚定的话语,吸取着她遍身的白梅香,你仍然只是坚信你是同情她目前的处境。

一只迷了路的小猫的处境。

一只迷了路的小猫的处境

她迷失在你建筑的迷宫中,迷失在你15岁脸上的那一条伤痕中。她是一只全身乌黑唯有四足雪白的猫,每走一步将按下的都是一个个不祥的梅花印。

你自然不知。

于是,你扶起她柔弱的身体,将她带回旅店,拜托老板娘让她打工帮忙,答应她的要求,陪她去逛街。

许许多多的第一次,你都给了她,你依然坚信自己是可怜与同情。

她告诉你,她希望是一柄剑鞘,一柄名叫绯村剑心的剑的剑鞘。让你可以平静的,正常的,善良的,人性的剑鞘,让你可以平平稳稳地,好好休息一下,自慰一下,自怜一下的剑鞘。

她告诉你她,希望自己是一株菖蒲花,雨中的菖蒲花,腥风血雨中的一株菖蒲花,有着晴天所没有的特殊的香气的菖蒲花。

你又一次望着她沉静而深邃的双眼,你告诉自己你对她只是同情。

你是一个刽子手,一个只要有最终目标的刽子手,不需要才学,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感情的刽子手。

但是,败北。你在迅速败北。

躲避,再一次的躲避,你不愿让她轻而易举地改变你几年来的生存基础和方式,回避这个将会让自己彻底震碎问题。就像忘却脸上的伤痕,彻底忘却心里的伤痛。

又一次的患难将这把剑与他的剑鞘连在一起,你对她说 “我们起程去大津吧,以夫妻的身份。”你对自己说,只是,我对她只是。。。。。。同情。。。。。。

 

 

 

(三) 宵里山

当人们的心里满怀各式各样无法述说,无法疏通,无法调理的复杂情感时,或将之化作一条河,让一切卷入苍茫的海,或将之垒一座山,满山皆是郁郁的树,沉重的雾。

你本不该来的,你现在惟有避开她,避开她带来的震撼着你多年信念的问题,避开你心头的一条危险的裂痕。

但,却有太多太多无法回避的东西,她在你创造的血雨腥风中的白梅香,她在你休憩时替你披上的薄毯,她在你碗中倒入的无比香醇的美酒,她一双看着你的深且平的眼睛,包括她带来的动摇你,让你苦恼不已的问题,包括她带来的你心头危险的伤痕。

你不愿回避。

日子缓缓地铺开了,像一地美丽又短暂的梧桐落叶。

你内心积郁多年的感情有了一阵阵难言的震动,你的目光也开始了不由自主的柔软,不由自主的温和起来。

风也飒飒地吹着。

每天,当太阳升起时,你面对自然的美丽,思索着;每天,当夜深人静时,你面对手中伤痕累累的剑,思索着。

思索着你的爱,你的恨,以及你对她的感情。

你告诉自己:你错了。

这是一种建立在无数冤魂上的幸福,这是一种毁灭自己的道路,这是一种你决不愿意的方式,这是一种剥夺了她的幸福的途径。

你讨厌这种幸福,你厌恶这种道路,你抵触这种方式,你恨,恨,恨这种剥夺了她的幸福的途径。

原本只是潜意识,只是被重重山峦掩埋的内心 ,但是,它终有一天,会彻底崩溃的。

不是吗?它此刻不是正在,正在沉默的撼动吗?惊恐地感受着内心强烈的撼动,

你默默地接受了。

在这一段平静地让你默默快乐的日子里,你的内心,也排山倒海般的让你感受着强烈的快乐。

这是不是你走上那条道路之后第一次那么快乐?

……

但,这快乐背后,隐藏了太大太大的悲哀的故事,你是不知情的主角,是一部悲剧的主角,另一个是她,第三个是你脸上的刀痕……

她每次望着你那条伤痕,她的眼神深邃地连她自己也无法看清,那是她 生命中第一个最爱的人在她第二个最爱的人脸上留下的伤痕。

就像是雪人爱上了太阳,就像是生存爱上了死亡,就像是复仇爱上了希望。两败俱伤的爱。

每天都用力握着那柄短刀,却每天对着你轻轻地微笑,每天告诉自己要坚定地复仇,却每天又怜惜地抚慰你的伤痕。

每天都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中循环循环,难以逃脱。

你不能确切理解她看你的眼神为何总是仿佛隐藏了巨大的情感,但那恰是你最沉溺的地方。

伤口突然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你一愣。抬起头来,穿过漫天飞雪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庞上,一小片雪花悄悄的停留在你那条伤口上,迅速地,迅速的融化了,冰凉的水滴沿着那柔和的线条滑落下来。伤口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

你望着她,她的脸在飘渺不断的大雪后,闪烁着悠远的光彩。

你的手不由自主地穿过重重的雪花,伸到她面前。

就借那一次大雪吧,让那弥漫在你与她之间的大雪,让那飘扬在整个世界里的大雪掩盖一下你火热的感情。

在穿过鲜血的命运之河,你的手只能握把剑了吧,你的手,能握住她的感情吗?能握住她那满是锐刺的玫瑰吗?

你握住了。

你说: “我,我会, 我会,保护你。”

你的承诺。你的蓄藏了几个月的,不,是近十年的承诺。

如大雪,沉沉地盖住了一切,与她的双眼。

两个历尽苦难的生命,用彼此的伤吸引对方,互相呵护,互相温暖。

你安然地睡下了,像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平稳地,香甜地,祥和地,睡在你最信赖的怀中。抱着剑睡是不舒服的,抱着曾经执着的梦想是痛苦的,是会鲜血淋淋的。

……

一如以往地。

灾难又一次地从平静中静静而来,带着席卷一切的力量。

它毫不费力地将刚刚蕴合好的伤痕撕裂,你的血,如同一朵朵梅花一样绽放在她的日记里,是一朵朵血腥味的红梅花,悄然绽放。

 

 

 

(四) 十字伤“你叫什么?”“绯村剑心。”“剑心……”

剑,心;杀人的剑,爱人的心;血腥味的剑,白梅香的心;生存的剑,死亡的心。

那你究竟是什么呢?

是憎恨深沉的剑,还是爱意浓浓的心?

你的抉择做好了吗?你的争斗完成了吗?你的痛苦都感受了吗?你,想好了,是吗?

什么是善良?

什么是残酷?

仅仅一纸之隔。

当月光透过薄薄的云彩照射下来,剑的每一寸沾过鲜血的地方都散发着冰凉的光芒,微微颤抖着的光芒。

是每一滴鲜血的灵魂,声嘶力竭的呐喊。撞击着脆弱而锋利的刀面。

冰凉的颤抖的光芒。

每一柄剑的诞生都是不幸的故事的开端。

天生的宿命便是如此。将生命中最脆弱的一面去实现自己的最脆弱的梦想。用一种最脆弱的方式。

一切都如夏天的大雪,释放出最耀眼的光辉后,不露一丝痕迹地消殒,同时消殒。

……

走在没有尽头的道路上,人很容易筋疲力尽的;失去了用生命去捍卫的东西,刽子手只能为自己画上句号。

上帝奸诈地微笑了。

目睹着附和了越来越多鲜血的动摇着,崩溃着的执剑的手和在那只手下剧烈地颤抖的剑。

上帝奸诈地笑了。

“ 是时候了吧。”

捅破了薄薄一张纸,善良与残忍完美地融合。幸福与痛苦随和地交织。希望与绝望迅速地互渗。

“自我觉醒吧。”

很痛,很痛。

当发现自己朝着离理想越来越远的地方疾行时,当发现自己的剑吞噬着自己的血时,当发现自己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幸福时,当发现自己眼中飘着白梅香的善良只是弥漫着血腥味的凶残时。

很痛,很痛。

梦与现实的差距比冷酷的残杀更具有毁灭一切的力量。

只有一个支点的陀螺,靠什么站立?

理想?信念?追求?

种种涂有亮丽色彩的美丽字眼。原本毫无能力的,只有歪歪倒在一边的陀螺,踩着这么多美丽的东西,飞速地进入另一种生存方式,让人玄目的方式。

急速地旋转。

破灭了呢?

一旦,所有美丽的因素都破灭了,不复存在了呢?

一旦,发现自己憧憬多年的天府奇彩只是涂有亮丽色泽的海市蜃楼?

更残忍一点,是最厌恶的残风破景?

一旦,支点所站立的因素都被摧毁了呢?

善原来是恶,真原来是假。

必须要做出选择啊。

选择依然以玄目的方式飞速旋转,还是一如以往地倒在一边?

依然站立,站立在完全相反的支持因素上,只是将善换做恶,真换做假。

可以,依旧可以飞速旋转呢。

或是,倒在一边,疗慰自己被欺骗的伤口,默默地维护眼前平静的生活。

追求理想的路远比想象的难走,时时刻刻都面临对灵魂的巨大攻击。

迷惑,怀疑,动摇,放弃,改变。

艰难的抉择,总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刺入血肉的十字伤疤。

 

《浪客剑心--追忆篇》最终回中,剑心在最终的决战中获得了最惨痛的胜利,但也失手杀死了巴,倒在剑心怀中的巴举起短刀,微笑着在剑心脸上划下第二条伤口。

十字伤由来如此。


——第一次骗到稿费,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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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楼主| 发表于 2004-7-12 22:33:00 | 只看该作者
着陆在最柔软的境地—《水果篮子》与《偷偷爱着你》的夜袭  

黑白书页间充满了随手可得的资源——耍小性子般的邪恶,气泡状的甜言蜜语,匍匐而来低低的叹息,你不小心泼了一碗汤,撒在没有开花的土地。所有一切,被擅长联想的眼睛瞅着瞅着,就突然感动了。

等到我们看了《水果篮子》和《偷偷爱着你》,互相缄默,把头沉沉地埋在情感的水面下,维持尽可能长久的屏息。甚至有极端的一刹那,想要感动得死去。

亲爱的,我总算找到你了。



《花与梦》的门一开,小家碧玉涌出来,刹那间世界上就不存在考试不存在被老师当着喜欢的异性的面批评不存在被狗追着跑过三条街不存在使劲想变高却一不小心让神仙听错了变成X轴方向的膨胀。眼前的,只有“我不是很帅,而是很帅很帅”的男主角脸部大特写,并且随着镜头的拉近,丝毫没有发现他脸上有堪比咒泉乡泉眼的青春痘。一个正常的少女,理所当然就要晕菜。

而其中自然有中条比纱也的《偷偷爱着你》和高屋奈月的《水果篮子》这两个当红炸子鸡了。都是被千万双手捧起来的东西,一个甜蜜而舒爽,一个温暖而感伤,好像女孩子们的两只眼睛,左边的看得远些,右边的则更深一点。

两只眼睛一起骨碌碌转的时候,就是在想少女的心事了。想到什么了?哟,死样,还害羞呢……



一:两人经常在你出去的时候我进来,交错时看见是熟悉的脸,微笑着点头示意——慢板

《偷偷爱着你》比《水果篮子》面市早些,当时的中条比纱也全然不知漫画家的生涯颠过来倒过去看,无非“截稿日”三个吃人的大字。她只是想画一个比较普通,但又有自己喜欢的人物的少女漫画。或许心里存着一点野心,但当她局促不安地坐在《花与梦》的编辑面前时,手指头依然会忍不住绞起来。

这样典型的女子,温顺地为我们扩大了自己的奢望。使我们自己平淡的校园生活里,有了另一种旖旎的幻想。瑞稀在很大程度上成了我们精神的寄托,把自己的步调和她一致了,就以为可以共同出入樱开学院,和泉站在看不见的直线上,让手臂被他的气息包围。

这是想想就会傻笑的日子。

以几乎同样的面孔出道的《水果篮子》,起初谁也料想不到它日后的火爆,高屋奈月或许不是个陌生的名字,但那时的她也只是在心里模糊地构了一个饭团们的故事——高屋一定是给饿的,一定的!——直到后来开始了连载,才发现自己一个并不成熟的背景可以容纳那么多人情悲欢,搞得她自己都要感叹出声。

当《偷偷爱着你》里的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对内心抑制不住的喜欢时,本田透的帐篷毁于泥石流。预示着我们未来的喜怒哀和乐在冥冥之中被乘了二。



二:她的家有粉红色的地毡,上面收集了全市的尘埃;她的家养着许多植物,只长叶子不开花——小快板

漫画家在很大的程度上就是为了满足我们的心愿而存在的职业。这几乎是落落20年来首次独立总结出的真理。我们的生活里缺什么,他们就画什么,已经达到了神笔马良的高度。而对于女孩子而言,座位的东南西北分别坐着校树、校草、校竹、校白桦木,才是生活的最终目标了罢。但十几年残酷的现实打击下来,“帅哥”这个词语已经硬生生被自己从字典里扣掉了,而剩下所有的希望,全数寄托于那一支支G笔尖——这世界上本没有由希,想的人多了,便也成了由希……同理可证的还有草摩绫女,佐野泉和梅田北斗。他们从我们的思维,通过漫画家们的手被硬性地具象化了,成了可以真实看见的人物。

怪只怪我们都是大俗人,都爱看那花前月下,俊男美女。这样的东西没理由不喜欢,除非你是火星人——火星人也要传宗接代哪!

因而固然有人不屑于成天情情爱爱的“庸俗世界”,但我们依然骄傲着,自顾自地把所有对朦胧乡的憧憬扩大得越来越没有边际。

正如芦屋瑞稀为了喜欢的男孩子,削发明智,女扮男装潜到他所在的学校里,了解他说话的声音,看他的影子在下午三点会被拉到哪个长度,手臂露出来的时候会不会也有小时候打针留下的痕迹,而他一直钟情的跳高运动,在他的血液里究竟有多浓……

本就动机不纯的我们,一个个瞪着眼睛,在心里大声呼叫“泉快冲上去抱住她啊抱住她!”,虽然功亏一篑的次数数不胜数,让我们恨不得冲进去把瑞稀和泉之间的那层木床板给捅烂了——但,到底还是有良知的人,只会在嘴巴上逞威风而已。其实逞威风也是很幸福的感觉。

比起《偷偷爱着你》那极正统的少女漫画滋味,《水果篮子》就没有那么简单地喜欢来喜欢去,甚至因为故事本身的原因,竟然露出一点荒诞和迷幻的味道来。

本田透依然套着十足的少女漫画主角模板——呆呆的,傻,坚强,又善良得要命。失去双亲的女孩子,机缘巧合下住进了学校王子草摩由希的家,随后发现草摩家族的秘密,只要受到12生肖诅咒的人,一被异性拥抱就会变成相应的动物。这真不是一个我喜欢你你喜欢我的故事那么简单了。加上由希拔一根头发都帅过隔壁男生一万倍的容貌,以至于起初整个故事给人的感觉都是“有点妖……”。

但透是纯净的女孩子,自然会有上天赐予的幸福。每次只要把书翻到她和阿夹以及由希的三人行,空气里都充满了不能点穿的嫉妒的味道。这样迷糊的女孩子,居然能让由希低下头来抬起王子的睫毛说:“这是我的荣幸”——每次看到这里我就要流鼻血,百试不爽。更何况,看故事发展的情形,《水果篮子》划出一个比《偷偷爱着你》更深刻的三角形。阿夹不是秀一,而由希也未必会是泉,三人这样互相支撑着,究竟能走多久——这个问题想起来就会觉得心颤。

由此可见,我们所喜爱的东西,可以不浪花,可以不浪费,但必须要浪漫一把。




三:没有通过电话,也没有在饭局上互相敬酒,尽管委屈的时候哭泣的脸有几分相象——慢板

透的长发随着她的扭头而像花一样突然盛开在那个夏季。身边的人看得有点呆,虽然很快地回神,但这片刻的记忆却很深地烙在心里,并给自己下命令说哪怕过十年也不许忘记。

于是书外的我们也心颤了一把。几个都是小孩子,一生下来就打上了漆黑的印记,等着夜里让魔鬼来带走。

可是小透出现了。

《水果篮子》带给人酸涩到几乎悲凉的感动,起初谁也没想到会在里面埋藏了那么多带着小锯齿的树叶,人是在其中自由地跑了,停下来,却发现全身都划开琐碎的口子,带着默不作声的疼痛,怎么擦也擦不掉。

更要命的是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书从第24页翻到第25,看见透的眼泪由希的无力和阿夹的痛苦。那一刻谁都会哭——完全美好的东西总是不存在,手一松就要放弃。

这种几乎郁卒的心痛像是一直跟随我们脚步的风,且走且停,但总会在最合适的时候猛烈地吹进来,让沙子把眼睛迷出泪水。风是抓也抓不住的,我们却是还没有长高的墙壁。

《水果篮子》就有这样出色的不多言语的悲哀,它不是会拉着人诉苦的类型,只会用很纯净的眼睛盯着你看,直叫你不敢对视。这样直接近乎到赤裸的交流,是对自己的考验。透心中的湖泊不惜收留肮脏和残酷在此洗濯,而她还是笑着。我们也就像由希和阿夹那样变成在春天醒来的小动物,敛起自己的恐惧和迷茫的爪。

“我们活着或许只是相互温暖,想尽一切办法只为逃避孤单”,一如郑钧在《极乐世界》里说的,只是需要一双拥抱自己的手臂,哪怕它同样脆弱。

觉得太沉重的话,就换回《偷偷爱着你》。

之所以会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想起中条比纱也和她的作品,只因为那一刻自己还淌在年少的长河里。所谓的“风波”所谓的“高潮”无非让爬在河底的螃蟹夹住了脚,或者没有站稳给摔得很惨。却决不会有突然爆发的山洪把自己卷走,也不会有六芒星落到眼前说要开始世纪末的宣判。瑞稀的迟钝,秀一的单纯,梅田北斗随时随地的锁骨,以及姬岛正夫无处不在的鲜花,让我们嘎嘎桀桀捏哈哈哈地笑了,甚至不小心让牙齿泄露了早饭吃的是菜包的秘密。

固然《水果篮子》的搞笑手法已经如此高超和现代,但《偷偷爱着你》也有不相伯仲的谐趣。于是看着可爱的秀一泪流满面冲出去边哭边喊:“我不是同性恋……”,那一刻全身的细胞都统一了步调,“三、二、一”一起不给面子地大声嘲笑,这是多么快乐的感觉。

一个漫画存在了,必须得有拿得出手的优点,中条比纱也与高屋奈月能把男生画得让人顿生歹念——那是生为一个少女漫画家的基础基础基基础。但真要像火烧云那样从天边燃过来,必须得先酝酿好明天的大太阳,不然就等于飞读者鸽子,将来永世不得翻身。而这两家,一个打笑中带泪拳,一个扭“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就把我们齐数放倒,倒地就睡的感觉真是好到不能再好。



四:在高兴的时候,同样喜欢大声唱歌。决心要把自己的故事再继续画上一段时间。虽然白天醒来的时候可能忘记——快板

芦屋瑞稀头发俏丽地带着点卷,脸上又糊着稚嫩的大鸡蛋,真怕走在路上就要被尊尼士的人认了去。故事里是特别平面化的孩子,看见白的就是白的,看见黑的就是黑的,看见泉肉色的脖子也就是肉色的(落落,你真是流氓哇咧!)。把瘦瘦的身子往男装一套,真让人痛恨家里拖鼻涕的弟弟偏长得那么“鬼斧神工”。这个女生谈不上什么绝色,只不过是有些普通人的优点而把缺点全数抛弃。因而接触着,泉就喜欢上她了。更可怜那不明真相的秀一也喜欢了,甚至还在不久前做了破釜沉舟的表白。

相比之下,本田透就是那菩萨。她总是把眼笑成粗笔画的脸,已经成了现在一大趋势(我也来=_=)。而那永远怀着对未来的期望对对此刻的感激的心情,基本不是常人可以达到的。但只有她才能解开12生肖心里最大的死结,只有她会再一次向波鸟强调:“雪融化了会变成春天”,只有她回为由希干涸的秋天下一场雨,只有她会把阿夹像平身最珍惜最爱护的宝贝那样搂在怀里,眼角还带着泪,却在阳光下展开了笑颜。

这真是一个美好到不现实的女孩。但她却轻易穿过我们心里薄弱的地方,让我们低头看见里面的回应,于是有一天,我们伸开双手,拥抱了她心里所有的朋友。而她又与瑞稀不同,她的眼里只有受伤的朋友,没有异性的吸引。这边是吵闹而细心的夹,那边是高贵而自闭的由希,谁都在渴望着透的目光像云一样降落到自己身上,但她还是不知情,皇帝不急而把太监急死。

要不怎么说中津泉好命呢,这个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在脸上写个“俊”的男孩,早已嬴得了所有女读者及瑞稀的爱心。他最大的问题无非是怎么向瑞稀告白,以及怎么阻止秀一那个大笨蛋了。

但有着“日本国民美少年”称呼的草摩由希,则坎坷太多了。虽然连载至今天对于草摩家族中的秘密依然没有完全交代清楚,但谁也明白由希变得孤寡决不是一个简单的原因。虽然他无论是做什么动作穿什么衣服都能美得让人昏阙,可这都是表面,由希的“宫泽雪野”在哪里……(有马总一郎复刻版)。还有,草摩夹呢?那个同样英俊同样可爱同样倔强同样珍惜着透的阿夹呢?

《水果篮子》里居住了一群冰凉而不安的躯体,小透终于知道,但舍不得离开。

至于剩下的一群“帅得想毁容,毁容了依然帅”的配角,随随便便就能对上号。万人迷梅田北斗若有正常点的性取向,乍一看还能瞧出点紫吴的影子。姬岛,我们的姬岛,难道不是绫女,我们的绫女吗?而那个声音都不出就能跟着人而后幽幽地说一句:“头顶有诡异的紫色”的萱岛大树,定是遗失了一个叫花岛的姐姐(瞧,名都好像!)。

夫妻住久了,脸也变得相象。《花与梦》里你前我后你后我前地连载几年,难免会感染对方的味道。



致亲爱的《水果篮子》、《偷偷爱着你》:

阅读你们是在一个湿漉漉的下雨天,我们都是通过阅读你们而阅读了自己。窗外经过无数爱淋雨的路人,只有你们是最真实的。

想起当年对你们的穷追猛打在遭遇一个估计来自阿尔及尼亚的翻译而被生生打断,想到老师抽屉里还收藏着单行本里的第一,想到你们的故事和自己有说不清的交集,想到这个交集或许有一天会散去,我们的手在慢慢降温。

你们用自己永远美好的眼睛,找到了我们心里的罅隙,然后抬手拔脚爬了上去,在里面嗅到有咸咸的味道。

亲爱的,心里最感伤的地方,终于被你们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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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04-7-13 11:43:00 | 只看该作者
偶超不喜欢《水果篮子》,因为不喜欢透


[]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7-13 11:44:34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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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楼主| 发表于 2004-7-13 20:57:00 | 只看该作者
笑,摸摸楼上的。
其实有的时候,感觉是很奇怪的东西,我会莫名其妙的不喜欢什么,没有理由,且感情强烈。也是难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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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楼主| 发表于 2004-7-13 21:01:00 | 只看该作者
一些爱情在盛开——岸边听到涛声


水掬在手里,悄无声息渗了下去,滴落在泥沙里不见了踪迹。一些爱情正在退潮,露出湿漉漉的浅滩,等待风来晾干。还有一些在车站被重新提起,模糊了终点和起点的意义。

拓看着那个女性的背影,头在嗡嗡地响,就象那年夏天狂躁的知了,空气是灼热的而闷湿,树叶在头顶班驳,脚趾从鞋里探出来喘气,明媚的只是阳光而已。

那年夏天就是这样。

那年夏天不过这样。

学校霸道地取消了修学旅行。在校会上拓咬着牙举起了手,成了和松野唯一的战友。不太明亮的教室。那个优等生居然和自己一起写反抗说明。

夏天的风难得凉快,就象以往的下午一样,树根喧闹而树叶无声。

拓就是在那时和松野成为好朋友的,有教室里的石膏像为证。朋友大多这样,结识得漠不经心,不需要特定的时间特定的人物,特定的肋骨插着特定的刀,因为一个同样的细微的观点,发现彼此的心态居然都是一样,于是他对他笑,他给予回报。

拓无奈地承认自己是个普通的男生,校服穿在身上没有特别的精神或者潇洒,扯松领带也不会多么颓废多么叛逆。眼神一直是健康明亮的,不知道算不算优点。但总也是随便推开走廊里一扇门去就能看见的普通面孔。但松野不是,他优秀而儒雅,有值得期待的未来。

从打工的店里被松野一通电话急急地叫来,拓从松野身边的空隙挤出身去,看见一个长发的女孩端坐着着老师谈话。

下个学期就要被分到我们班来了。松野的口气忙乱,拓暂时没有发觉。

武藤里伽子来到高知县的那天对于拓来说平常得象吃了一碗没煮烂的粥一样普通。

高知县是那种小地方,所谓的小地方,就是老师上课都会有摆脱不了的口音,女学生们在体育课上摆的体操姿势多少有点滑稽,男生还是调皮的但没有那么多的不羁。于是多少小路属于乡间,房子们互相隐藏着躲在山头的南和北。要不是它还有小有名气的高知古楼,这个地方会更安静。

武藤却是来自东京的女孩,拓从那些女生的唧唧喳喳里知道。她看起来确实不属于这里,皮肤白皙,面容娇好,褪不去的骄傲,一些优异,别一些隔阂。男生们聚在一起会谈论这个不同以往的女生,口气并不委琐,多少流露着想亲近的味道,但都只是想想而已。

传言里还引出了一些别的,拓知道武藤家似乎有了不小的问题。但拓对此仅有的同情也在武藤永远昂着的头下烟消云散,拓不止一次对松野表达了对这样东京小公主们的讨厌,松野笑笑。松野每次说到武藤时眼镜后的光泽都会透过来,拓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拓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和武藤坐着飞机跑到东京,天地良心啊如果他是要和这个女生私奔的话就让自己下辈子变臭豆腐。但此刻这个女生就坐在自己的手边,眼神是恍惚的,她在焦急。只怪她太任性了丝毫不懂事,管大家借了钱就上了飞机说要去东京找爸爸,拓虽然不觉得自己是英雄可也不得不去救美,就这样坐在了她的手边。

喜欢两个字对于我们来说,就象空气一样充斥着每一个简单的时刻。水果是喜欢的,巧克力是喜欢的,喷泉是喜欢的,打滑的地板是喜欢的,风筝是喜欢的,台阶是喜欢的,喜欢本身就是讨人喜欢的。那么身边的人呢,好朋友是喜欢的,喜欢他眼镜片后的睿智,父母是喜欢的,会唱流行歌曲的老师是喜欢的。

那么身边的她呢?

语言不外乎那些年少无知的岁月啊,吟唱得更动听一点就是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但时间就会把心里的弦慢慢绷紧,她的每一个举动都会很轻易地带来不小的波动。

拓当时并不承认自己对里伽子有什么幻想,他依然固执着她是个太任性的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东京姑娘。他看着里伽子撂下一句我去找爸爸,身影被门挤成一条细线随后消失。看着她回来后气愤地抱怨着自己房间的颜色都被更改了。那又怎样了……拓在心里说,没敢开口。眼前的女孩子无疑是受伤害的一方,但她却不是那种楚楚可怜的类型,拓没有想拥抱她的念头,只是听着她带着哭腔的每一句话,身体有颤抖。

这是东京一个躁热的下午,拓和武藤在一家旅馆里,没有彼此的沟通。

月色浓起来的时候,拓说他要睡觉了,随后被赶进了卫生间的浴缸。他没有多说什么,这是有生以来最糟的一个晚上,拓在浴缸里搬动着麻木的腿时这么想。武藤隐约的哭声平息了他的怨愤。墙上的瓷砖很光洁,不象心那样起伏。

他们沿着来时的路回了高知,依然是浓郁到化不开的绿荫,但身边的女孩脚步却比自己更为轻快。拓和她并肩走在仿佛看不见头的小路上,小心地保护着不触动她的伤口。太要强,一定会受伤,想到她精心打扮去面对以前的追求者时的笑声,回到房间后几乎歇斯底里的哭泣,拓觉得心里不好受。

两人之间的联系依然是简单的,如同故事的画面一样纯净又亮丽,她的白上衣和他的黑头发,石板路一拍一拍地合着歌声。东京同高知不一样,拓知道,高知伴着海而存在,人们都是在潮起潮落长大,学着掌握自己的陀。但东京居然也有这样美好的地方,绵长而幽静,踩下去的都是阳光的歌声,咯呀咯呀。

他们一起微笑。

把手掌摊开时,再怎么繁复的线里都会找到一条平坦的,有手指滑过时可以听到年青的笑声,以及温暖的感觉。曾经一条安静的小路就这样被生命记载下来,留到以后去喜欢,用手指滑着听那些动人的歌曲。

即使依然有很多纷杂的在那里徘徊。

回到学校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受到谣言的困饶,那种滋长在空隙里的草。松野的表情依然一直都是微笑的,只是拓觉得变味,他明显地觉得他的回避。拓回想他说起武藤时眼镜后的光彩。这家伙是喜欢里伽子的。

那么自己呢?

不喜欢,东京的大小姐,任性的姑娘,害自己陪着去了东京,害自己睡浴缸,害自己在那个油头粉面的小子面前出丑,害自己紧张,害自己担心……害自己……

我们是不是经常这样来逃避,那些日子,时间过得不紧不慢,年少的时光总比以后要慢许多,但却没有人因此抓紧机会去珍惜。将来想起来会后悔,却更会自我安慰,以为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拓挨上了松野的狠狠一拳,随后又接受了武藤的一个巴掌。三人渐渐行同陌路。

夏天还没有过去,知了不见死,台藓滋生。教室里的石膏像还没有撤去,阳光在下午时照不进去,不久前自己在这里和松野一起写了检讨,说了不超过三句话,成了最要好的朋友。楼道转角里总会贴成绩排名,只有这时才会和松野,武藤有所接近。拓去倒垃圾时看见垃圾桶上自己跌下去时撞出的凹坑。

还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松野是优秀的男生,成绩优良,家境也好,何况自己和他不是朋友吗?不是朋友吗?撮合他和里伽子有什么错误,何况自己也没有做特别出格的事。靠,难道就这么无缘无故挨他们的打,那两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相配,那为什么还要打我!

拓在凉席上翻来覆去,外面的星空不象东京,其实他也不曾怎么见识东京的夜空,那个夜晚只有坚硬的陶瓷抵着自己的后背而已。还有武藤的哭声。

她并不是一个大小姐,她只是优秀,只是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弱点,只是装得很坚强。拓又想起那个下午,他把手臂撂在窗口,百无聊赖,看见里伽子正冲着老师鞠躬,姿态优美。那天真的很普通且平常。

自己只和她说过五次话,而已。

奔跑在教室走道里的那些日子,少年们的心事如同扬起的灰尘那样不容易被重视。生活的重心虽然未必是学习,但绝对不是感情。玩耍似乎更重要,那些纤细的敏感的细枝末节不容易把握,就不敢去仔细看个究竟。那时的美好于是常常是朦胧,往往是青涩,总之没有结果,只有几个人的忽远忽近罢了。

杜崎拓在那年考上了东京的大学,老师们夸他有出息,他想自己是为了以后的拼搏。武藤却出人意料地进了高知的大学,拓觉得诧异,既而心痛。松野去了京都,给自己寄来过明信片。

以后可以看见东京的星空了,那里宽阔的马路和拥挤的人流,一些藏在角落的小路,郁郁的树,摇不碎的阳光,石板路,等等。

同学会后大家聚集在高知古楼下,灯光映射得它象透明的水晶塔。拓的心乱跳着,大概是酒的缘故吧,大家在一起喝得没天没地,表白的表白,欢呼的欢呼,我那天见到武藤了,她变得更漂亮了,有个女生说的。

高知古楼把天空的深蓝都渐渐地抹去,我那天见到武藤了,她变得更漂亮了。高知古楼就象水晶塔,透明。杜崎君,可以借点钱给我吗?杜崎君是这样的优等生吗?闻所未闻。杜崎君也很会捉弄人啊!我生理时反应很大,反正杜崎君也无法理解。我要去见爸爸!拓让自己肆无忌惮地想着里伽子的每一句话。高知古楼就象水晶,她变得更漂亮了……

现在确实没有顾及了,之后三人都没说过什么话,同武藤更是,她一贯是倔强的女生。现在开始更是难见到一面,那就没什么敢不敢了,自己的那年夏天有了一些小小的插曲。东京来的女生,喜欢她的朋友,东京的一天一夜,浴缸,那条小路,之后的一拳一巴掌,松野说我是恨你居然想把她让给我,分离,自己考去了东京,他们没有。

那年夏天,自己年少最后的回忆,尽管不完美,但依然能让自己细细咀嚼上好久。虽然这样的时光多少会被用不成熟来形容,却更因此而值得珍惜,将来的爱会变得很平静,变得很成熟,因为之前那些失败的教训。

拓在第二天收拾行李站在月台上,车是开往东京的,他没有坐飞机。

那个女生一晃而过,拓的头开始嗡嗡直响,他飞快地拨开人群,穿越过道。只是相象罢了。只是相象罢了。只是相象罢了。

想见她的。

那边的月台上,没有相似的人影。方才奔跑的后遗症一下子涌上来,他觉得四肢沉重。

其实自己是知道的,当然知道。她面容娇好,虽然几乎没有微笑,就在自己平凡的高中生活里出现。东京的女孩子,父母离异来到了自己的家乡。她没有和自己说过几句话,第一次开口居然是借钱。她被旅馆门挤成线的身影,东京是硬邦邦的象浴缸一样。她打扮以后会特别美丽,不管是为了多么愚蠢的原因。她也会哭。其实她再怎么强撑都只是个小女孩罢了。她穿着白色的上衣,裙子是什么颜色却记不分明了。她和自己一起唱着歌,甚至会欢喜地拍着手打节拍。她给了自己一巴掌。因为自己希望她和好友走到一起……

她没有来参加同学聚会,她考进了高知的大学,他们说她变得更漂亮了,她本来就很漂亮。他们问自己知道她喜欢的人么,自己说不知道。我喜欢的人啊,是那个睡浴缸的笨蛋高知古楼下,她们的七嘴八舌的毛病还是没有改。

从那个夏天开始,天空一直晴朗美好,而自己知道的,自己一直知道--

其实我,一直都是喜欢她的。

拓看着面前出现的女子,熟悉的黑色头发已经变长,现在她要是象老师鞠躬的话会埋没她的面孔。但那已经没有关系了。

因为自己一直都是喜欢她的。

你的过去是不是错过了家乡的涛声,错过了那个陪伴着你的人,错过了她手里的温度。青涩的感情没有放在时间的地窖里酝酿的话,很容易被人丢弃。但就是那样的年纪,看上去一切都新鲜却有没那么珍贵。自己是成长中的人,这样的标榜这样的自我赞美。

那样的年纪,感情被朦胧成一些不想去触及的东西,只想远远避着看,在一边平静自己的心跳。

于是就会在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发现心里那个人一直都在对岸等待着自己,而自己的一切脚步都依恋着那个方向。其实她也并不是一粒特别的砂子,可是在他蚌壳开启的一刹掉进了他的心里。

毕竟当时年纪小,伸手只抓得住一些零碎的快乐,没有勇气把它们串联成喜欢两个字。但现在就不应该错过,撒开腿奔跑,去把未来的两人变成两人的未来。

还是感谢冰室寒子,她用她的笔给我们讲述了这个故事,三个年轻人之间的感情,淡淡长长,仿佛海岸线。感谢GHIBLI,感谢监督望月智充,他把这个故事变成了广受好评的电视动画,这也是GHIBLI第一部电视动画,男孩和女孩,却没有谈恋爱。

在随后根据两卷小说所改编的电视里,拓这样喃喃自语:在高知,伴随着大海而成长的孩子永远都会记得浪涛的声音。

将来一天,你会记得以前所听到的涛声么,你会记得那样躁热的夏天么,会记得屏幕上的男孩和女孩么,他们相爱,虽然他们一直说的都是喜欢。而仅仅是喜欢,他只说了一次,她也一样。但你会动容,借着他们的歌曲回想起过去的岁月,你可以说那是以前,过去,甚至年青的时候,但总有一些东西会涉及到自己,就象他和他对面的站台。

生命里总有些什么是值得我们去感动的吧,即使我们整日整夜的忙碌于工作和生活,恋爱和分手之间。就象涛声此起彼伏,就象他带着喘息站在她面前,他已经长得更高,但依然带着那个夏天的痕迹:

其实我,一直都是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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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楼主| 发表于 2004-7-14 17:17:00 | 只看该作者
游或戏

我们总是找得出最牵强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并继而认为赤名莉香是真的存在的,所以微笑即使僵硬,但它应该会驱散头顶的乌云吧,应该吧,你说我把从小到大老师教给的精神领会得那么透彻,是不是让人感动?

向爬过的乌龟打招呼,摆思考者的姿势给电视看,和沙发互相挠痒痒。没人需要理解疯子的做作,游戏进入不能退出的阶段,火龙烧掉我的眉毛,噶?火龙把我的眉毛烧掉了?!


这次就很太平地给大家先把故事讲清楚。我捣鼓了很多时间也捣鼓不出太缠绵的话,毕竟对着多隆那张水獭不水獭地瓜不地瓜的面孔,好象也缠绵不起来。

多隆是阿郎养的,我不知道这个圆圆滑滑笨蛋兮兮的家伙是干什么的,哪个科目什么种,但多隆和阿郎在东京一个顶下住了一段时日,感情越来越像老夫妇。阿郎好象是某个电视或电影里的名字吧,不太记得了,这里的阿郎长得一干二净。画面里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嘴巴,我是指作者没有画他的嘴巴,只有一张因为年轻而亮堂堂的面孔,闪一对因为年轻而亮堂堂的眼睛。然后他用眼睛说话,自然是亮堂堂的。词语的重复让我心情好起来,另类的也可以是好心情,现在,当下,下一秒的前一秒时。

阿郎在雨里抱回了一只流浪猫,她衔起他的裤脚,蹭得什么都潮湿起来。阿郎就把它带回家去了,家里还有个多隆。

多隆起初没有发现被阿郎藏在衣服下的猫,它噘着滑稽的胡子对阿郎说:“你回来啦。”阿郎说:“我回来啦。”曾经很多的时候我都觉得日本这类的礼仪与文化叫人觉得有点滑稽,可爱的滑稽。就像多隆“biu”一声飞过来接住阿郎的回来,他一声“你回来啦”痒死人了,真的。

阿郎把湿掉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露出了那只流浪的猫仔。多隆用眯眯眼看它,发现,是个敌人。

于是故事从头至尾都是关于多隆对一只小猫的妒忌。多隆是没有什么胜算的,它长着一个类似秃顶的脑袋,两边只有一小缕飘摇的头发,屁股一样的脸下是一合一合的嘴,然后身体圆滚滚的,埋在枕头里或许直到死都没人会发觉。

而小猫很乖地叫一声,把耳朵动一动,好象阿郎就会回过头去看小猫而忘记多隆了。

多隆于是很伤心。一头应该算是动物的伤心居然和人类差不多有模有样了,所以我觉得这世界果然不能挽救了。多隆只能自救,它气呼呼地瞪着小猫,把脸憋得通红的时候让人觉得多隆不见得会一败涂地。

阿郎成了一个很幸福的年轻主人,有一头怪物为自己吃醋,小猫团成面球,下午变得软膨膨松垮垮。

可任何一个那只猫还没离开的下午对多隆来说都是不风雅的。它必须随时警惕敌人享受和主人一起洗澡的待遇,这种待遇只属于多隆,而多隆世上只有自己一个,秃顶的这个而不是满身烦琐的毛的那个。

我17岁时的梦中情人只能有一个,然后他会离开但不会把我放弃了,离开不是放弃这谁都知道的。这些人类说不清讲不明的道理多隆怎么会懂,但它很紧张,片刻的好处都会与人分享,小心眼不是坏事,它让我们步步为营。现在的快乐太清楚,自然会衬出以后的孤独。

不过多隆这个丑陋乖鹜的家伙有这些想法的话,还不及一只什么也不懂的猫。

然而我在这里再怎么肆意地嘲笑它也好,多隆还是把猫从阿郎身边死乞百赖地拖开了,然后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它紧张得要死得抓住阿郎的背。多隆一夜没睡,它眼泪都憋出来了,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可它就是得堤防着那只小猫把他最最亲爱的阿郎夺走了。

阿郎只能是多隆一个人的。

就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心愿,也总是会被天善意或恶意地玩笑着,你在床前伸脚,露出破洞的袜子来,然后感冒。叫人沮丧了。其实多隆的意思我们都很能体会,被剥夺的感觉在这一个时候叫人惴惴难安,虽然我们不曾损失什么,可难道这不是一种损失?阿郎想要和那只猫一起洗澡啊!这若不是损失那什么才是让我们获得又失去的败仗?

多隆又急又气,阿郎总是眨着眼睛好象什么都无所谓。这种无所谓更让人心气难平了。

然后故事一翻就到了结局。阿朗说好第二天把小猫送到动物协会去,多隆熬了一夜的红眼圈算是没有白费。然而那只小猫却在最后很舍不得多隆了,很舍不得很舍不得,它把多隆结结实实地舔了一遍。多隆好象哗哗地流泪了一样。

可自己的心情,依然是没有错的。阿朗我永不能和别人分享。


故事似乎有点温馨了,黑压压的地盘上它会不会觉得有点惶恐呢?我总以为另类未必是要扼住脖子的蔻丹,其实多隆也长得很另类。而当我们完全不顾别人的眼光生活在童话般的妄想里时,另类的光就漏出了粉红的花蕊。颤抖的季节是春或是其他,但总是没有云的天明。

作者潮须磨子是一个背着小另类壳的家伙,爬得很慢,节奏让人想睡觉。她没有给阿朗画上嘴巴,但这个主角永远亮晶晶的,她也没有给多隆注明生物类别,但多隆会说话会吃醋会递一块擦鞋布作为毛巾,好象个人一样。

而且还很能吃醋。这些看来再杜撰不过的东西,因为游戏人间的程式,让我们心里存了点欢喜。


游或戏



我们总是找得出最牵强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并继而认为赤名莉香是真的存在的,所以微笑即使僵硬,但它应该会驱散头顶的乌云吧,应该吧,你说我把从小到大老师教给的精神领会得那么透彻,是不是让人感动?

向爬过的乌龟打招呼,摆思考者的姿势给电视看,和沙发互相挠痒痒。没人需要理解疯子的做作,游戏进入不能退出的阶段,火龙烧掉我的眉毛,噶?火龙把我的眉毛烧掉了?!


这次就很太平地给大家先把故事讲清楚。我捣鼓了很多时间也捣鼓不出太缠绵的话,毕竟对着多隆那张水獭不水獭地瓜不地瓜的面孔,好象也缠绵不起来。

多隆是阿郎养的,我不知道这个圆圆滑滑笨蛋兮兮的家伙是干什么的,哪个科目什么种,但多隆和阿郎在东京一个顶下住了一段时日,感情越来越像老夫妇。阿郎好象是某个电视或电影里的名字吧,不太记得了,这里的阿郎长得一干二净。画面里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嘴巴,我是指作者没有画他的嘴巴,只有一张因为年轻而亮堂堂的面孔,闪一对因为年轻而亮堂堂的眼睛。然后他用眼睛说话,自然是亮堂堂的。词语的重复让我心情好起来,另类的也可以是好心情,现在,当下,下一秒的前一秒时。

阿郎在雨里抱回了一只流浪猫,她衔起他的裤脚,蹭得什么都潮湿起来。阿郎就把它带回家去了,家里还有个多隆。

多隆起初没有发现被阿郎藏在衣服下的猫,它噘着滑稽的胡子对阿郎说:“你回来啦。”阿郎说:“我回来啦。”曾经很多的时候我都觉得日本这类的礼仪与文化叫人觉得有点滑稽,可爱的滑稽。就像多隆“biu”一声飞过来接住阿郎的回来,他一声“你回来啦”痒死人了,真的。

阿郎把湿掉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露出了那只流浪的猫仔。多隆用眯眯眼看它,发现,是个敌人。

于是故事从头至尾都是关于多隆对一只小猫的妒忌。多隆是没有什么胜算的,它长着一个类似秃顶的脑袋,两边只有一小缕飘摇的头发,屁股一样的脸下是一合一合的嘴,然后身体圆滚滚的,埋在枕头里或许直到死都没人会发觉。

而小猫很乖地叫一声,把耳朵动一动,好象阿郎就会回过头去看小猫而忘记多隆了。

多隆于是很伤心。一头应该算是动物的伤心居然和人类差不多有模有样了,所以我觉得这世界果然不能挽救了。多隆只能自救,它气呼呼地瞪着小猫,把脸憋得通红的时候让人觉得多隆不见得会一败涂地。

阿郎成了一个很幸福的年轻主人,有一头怪物为自己吃醋,小猫团成面球,下午变得软膨膨松垮垮。

可任何一个那只猫还没离开的下午对多隆来说都是不风雅的。它必须随时警惕敌人享受和主人一起洗澡的待遇,这种待遇只属于多隆,而多隆世上只有自己一个,秃顶的这个而不是满身烦琐的毛的那个。

我17岁时的梦中情人只能有一个,然后他会离开但不会把我放弃了,离开不是放弃这谁都知道的。这些人类说不清讲不明的道理多隆怎么会懂,但它很紧张,片刻的好处都会与人分享,小心眼不是坏事,它让我们步步为营。现在的快乐太清楚,自然会衬出以后的孤独。

不过多隆这个丑陋乖鹜的家伙有这些想法的话,还不及一只什么也不懂的猫。

然而我在这里再怎么肆意地嘲笑它也好,多隆还是把猫从阿郎身边死乞百赖地拖开了,然后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它紧张得要死得抓住阿郎的背。多隆一夜没睡,它眼泪都憋出来了,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可它就是得堤防着那只小猫把他最最亲爱的阿郎夺走了。

阿郎只能是多隆一个人的。

就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心愿,也总是会被天善意或恶意地玩笑着,你在床前伸脚,露出破洞的袜子来,然后感冒。叫人沮丧了。其实多隆的意思我们都很能体会,被剥夺的感觉在这一个时候叫人惴惴难安,虽然我们不曾损失什么,可难道这不是一种损失?阿郎想要和那只猫一起洗澡啊!这若不是损失那什么才是让我们获得又失去的败仗?

多隆又急又气,阿郎总是眨着眼睛好象什么都无所谓。这种无所谓更让人心气难平了。

然后故事一翻就到了结局。阿朗说好第二天把小猫送到动物协会去,多隆熬了一夜的红眼圈算是没有白费。然而那只小猫却在最后很舍不得多隆了,很舍不得很舍不得,它把多隆结结实实地舔了一遍。多隆好象哗哗地流泪了一样。

可自己的心情,依然是没有错的。阿朗我永不能和别人分享。


故事似乎有点温馨了,黑压压的地盘上它会不会觉得有点惶恐呢?我总以为另类未必是要扼住脖子的蔻丹,其实多隆也长得很另类。而当我们完全不顾别人的眼光生活在童话般的妄想里时,另类的光就漏出了粉红的花蕊。颤抖的季节是春或是其他,但总是没有云的天明。

作者潮须磨子是一个背着小另类壳的家伙,爬得很慢,节奏让人想睡觉。她没有给阿朗画上嘴巴,但这个主角永远亮晶晶的,她也没有给多隆注明生物类别,但多隆会说话会吃醋会递一块擦鞋布作为毛巾,好象个人一样。

而且还很能吃醋。这些看来再杜撰不过的东西,因为游戏人间的程式,让我们心里存了点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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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15 16:44:00 | 只看该作者
童话的侧面

夹在《少女帝国》一张张青春洋溢的面孔中,断点续墨的24页,吉野朔实讲了三个童话故事。

很陌生的名字,但既然是摆在另类空间里的人物,自然不会是大众情人般的随处可见。而她重新勾勒的公主和王子们,抬起眼来同样是生疏的空白和冰冷。

现在开始,玫瑰和白马,脱离了原形的轨迹,一些真实的残酷,渗进了纸间。嗅起来,依然是陌生的迷离气息。

STORY ONE:金鱼的忧郁
“很久以前,有一个有点不幸的公主”,大抵就是这样的开场白,在画框外摆出故事的三要素。那天,公主过生日。她的父母兄长将之供成掌上明珠--三张乍看之下不见分别的狗脸。深爱公主的它们送给女儿三件礼物:玻璃球里的金鱼,游动的时候循着不明的弧线。以及一个秘密:这位少女模样的可爱公主并非他们亲生,公主也终于肯定了自己为什么比起父母兄长来长着那样一张丑陋的人类面孔。最后的,是她的幸福--4位丈夫的候选。

前三个依然是看不出分别的三张狗脸,只有最后一位和自己类似的男子,这样笑着:“你在我的国家,谁都会认为你美丽。”

于是手牵着手,童话的结局即将“永远幸福地在一起”了。

但公主在雄伟的城堡和人群中迷失了,身边一张张和自己类似的面孔让她惶恐不安,她怀念过去父母亲的容颜。于是月夜的晚上,她在花园里发现一位狗模样的花匠。芳心暗许,与之私奔。

只可惜物以类聚,不能认识客观事物的人终难如愿。狗花匠被两人借宿的小屋屋主:一位女性的狗小姐所倾倒,对公主坦白说:“我觉得你很丑。”

后来哭,后来拔出花匠的剪刀,后来将它的脑袋横横切了下来。

各自的方式不同,勉强不来的一起守侯。

小块小块融合的墨迹,红色的片段穿插。一个异类的童话,狗和人之间的差距本就莫大,但公主却是不幸的存在,夹在两者中间动弹不得,被自己和对方狠狠地推开,融合的界限显得尤其清晰而遥远。

STORY TWO:蔷薇的阴谋

“很久以前,有个不幸的公主”,爱上了自己姐姐的丈夫。每天伫立在玫瑰花丛中,目睹着肆意地带刺生物,悲哀而又嫉妒,

姐夫摘下的那朵玫瑰,刺破了妻子的手。后者缓缓地倒下,成了墓碑上的新簇花圈。心里涌动起欢喜的公主却依然被姐夫所拒绝,花瓣一样凋落在水里。

明唇皓齿地装点起来,一张妖艳的脸--堕落得完全。只是倾诉的对象依然是不变的玫瑰,开得越来越肆意,荆棘扎破了奢华的衣裳。

姐夫站到背后:“我们结婚吧,但你必须烧完所有的玫瑰。”或许他不愿意再看到女人倒在刺下,滴出止不住的鲜血。但最后自己却被飞进眼中的尖刺毁灭了自己的视觉。

于是两者必然永远地互相扶持,互相恩爱,互相欺骗,在新发的无止境的玫瑰中,共渡幸福的日子。

还是有关爱情,只是开出些花朵,带刺的凶狠植物,如同女人们的语言和心灵,被爱浸染得红透。过程中的日子,掩埋着深深的巧合和矛盾,花烈烈地烧得干净,幸福却依然是荆棘载途。只是不去点穿,毕竟对方是自己最可靠的支柱,何况还互相爱着,好比满园不败的玫瑰。

STORY THREE:猫的倦怠

那天公主完成了一个星期份的洗衣工作和三日份的扫除后,发现自己的丈夫是条狗。倦怠顿生。

看着自己几乎苍老的手指,但镜子里依然是带笑的花容,不能辜负这样的时光。当初父母的决然反对果然是正确的,这只狗只知道为了一根骨头而兴奋地摆尾。而自己是寻求幸福的公主,公主啊。

星星满天的时候,她带上满满的行李离家出走。进了一个充满“浪漫”的马戏团。红黑白色的宽大帐篷,跃跃欲试的气球们。

这就是自己所要的幸福了。

结果女孩子的梦想就显得尤其脆弱来,一点点被摔了精光。依然是星星满天的夜里,带着不见减少的行李返回了自己的丈夫身边。

他沉默地站在窗口。尾巴摆动不停。

公主跪在他身边,猫一样叫。

意思似乎并不隐晦,一个女子的现实和梦想,一些平庸的日子,比如洗碗洗衣服,用抹布擦拭沾着灰尘的书柜,即使是个公主。倦怠这种东西,象某个季节的特产,随着时间推移就变得不见踪迹,消失得干净,只是还埋着种子,等来年再次发育。这一次发生在公主和他的狗丈夫身上,他摇头摆尾,她象猫一样叫着叫着。

童话最近成了大人们的寄托,但又往往不愿意说得透彻,只隐含在画面中流露出一些决不童谣的味道来,让小孩子们远远地跑开,诱惑一些心思沉重的人进来张望。

吉野朔实的三个童话短篇,发生在三位公主身上的事,离经叛道的起承转合。她的画风已然是别于其他少女漫画家们的异常。星星眼柳树腰早不存在,只有深浅的墨渍汇聚成面孔。这种另类也仅仅是表面,她三言两语的故事才是重中之重。

反正最近关于童话的版本也演绎了许多新的别致,或颓废或黑暗或淘气的,林林总总的一大林子。而这个简实而意识流的创造,别样古怪的味道,仿佛某种默默栖息在森林中的蕨类,闻上去有让人清醒的寒冷。

这或许只是我们这类看官别有用心而已,漫画毕竟是人照的镜子,所以孩子们会抛弃这样的公主和她们的幸福生活,只有我们在这里长吁短叹。于是乎在心底反复多天,终于发现自己不再是当初那个幼稚的小孩“星星眨满天啊眨满天”。终于发现人心即使在童话里也会诡异多端,她们不再穿我们熟悉的泡泡裙,不再优雅地抬起手臂,不再和王子蜻蜓点水地亲吻。

一些狗,玫瑰和帐篷生生地插进来,袒露着自己粗糙而麻木的肚子--这些童话的侧面。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7-15 16:50:16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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