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花开
这是一个被很多人用过的现在看上去有点矫情的词语了。
几个字是很早前在离家不远处租碟子的小店看到的。广告上写:“以此纪念我们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制片是高晓松,那个在很久以前写校园民谣的人。那个即将要被许多人淡忘的,曾经想用音乐来纪念青春的人。
我盯着那张海报站了很久,还是没有租那张碟子。我知道我没有时间看的。
有些东西逝去了,似乎注定没有时间纪念。而这又是一个离别的年代,随时都可能有人离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渐渐地从每周熬夜看联赛的日子里脱离开来,赛场上熟悉的面孔已经不再多见。努力的寻找,一个个青春飞扬的面孔却是模糊的,我知道我熟悉的那批人似乎只有那个扎着马尾辫的人还在坚持着,任何时候都有人要淡出舞台,总是得为那些朝气蓬勃的人让道。
蓝色是世界上最迷人的色彩,浪漫,幽雅,还有一丝忧郁。
白色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一笔,纯洁,高贵,还有一丝期待。
她们是天的眼睛,海的面容。蓝色和白色组成了一面旗帜,也就组成了阿根廷那飘忽不定的风姿。
几年来总有些日子我的心情要随着蓝白色的旗帜不断跌宕起伏,似乎已经把生命的激情全透支在那片世界里了。
蓝白色最美丽的时候恰巧也是我生命中最美丽的时段。那一年教学楼拐角处的那株丁香开的正好,幽幽的清香……在我还在上课偷看《机器猫》傻笑的日子里,94年的世界杯如约而至,那时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的这个盛大的节日,那时有着一个好熟悉的名字——马拉多纳,在老马的带领下还有巴蒂,雷东多,巴儿博,是那个梦幻般的阵容把我推入到足球的殿堂里,但那个时候我还并没有一味追随着蓝白,除此知道的还有杏黄的巴西和海蓝的意大利,从那时这些地理名词才逐渐变的生动起来。梦幻——是在后来才可以加在他们身上的来形容的词语吧,因为此前好象并不让人看好,此后才谓是无出其右了。如果没有那件事,我想也许它会陪我到最后吧,是谁说的—打破的东西越是美丽越能震撼人心。也是在很久后我才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近而我发觉很多东西原来只能在回忆里才变的美好,如同我们的童年和初恋。
后来足球在我的生活中几进几出,94年播下了种子却整整过了四年的轮回才开始飞速的成长。法兰西的浪漫与狂热席卷迩来,我再一次的看见了那片蓝白色,只是少了一个长发飘飘的王子,一个为了头发可以放弃世界杯的人,当固执的教练遇到同样固执的球员,结果可想而知。但是那时的阿根廷,还是让我感觉到自己在足坛的领域似乎从黑白走向了绚丽,从单调走向了繁华。如原子弹在心中爆炸,冲击波惊天动地……
此后的在学校的日子里看体坛,每日侃球成为我和同桌的开场白,那时身边坐着一个被我说做日久生厌的同桌也突然看着可爱起来,因为此后上课时我们总会多了一个共同的话题——世界杯。那时侯,有时他都会哼两句,go go go ole ole ole ~`~那时侯我常常为了一场比赛的胜负,为了最终的出线,争吵的你死我活。输赢的代价却也不过是一包瓜子,一袋喜之郎。
在繁忙的考试中,看球也不是那么方便,而网络那时还没有现在这样普及。这时报纸成为我们最主要的消息来源。一份体坛买回来,各取所需,先睹为快。当时最好的办法是将报纸铺于桌上,上面在铺满书本,通过挪移书本在缝隙中的观察文字。此法在自习课上屡试不爽,讲台上的老师怎么看我们都是在用功读书。相信很多人都会和我有同样的感受。
在没钱又没时间的日子里,报纸新闻却读的最扎实,现在好歹零花钱多了,刚买回来的报纸顺手翻翻而已。如今在读《体坛》《足球》,却怎么也找不回黑白时代的那种味道了。现在的我,丢了感觉。
曾经被视为珍宝的彩页和海报压在了书架的最下层。当年我得到它们时是怎样的激动和白看不厌。曾为一张巴蒂的海报费劲口舌,几乎是死皮赖脸的人家手里抢来的。
还有那些攒了一大堆的简报,现在我已经没有心情把它们一点点粘在本子上了。过年的时候终于狠心把那些丢进了纸篓里,但是还有几个简报的本子却依然放在书架中,上面已然有了灰尘。
然后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着。每天出门总是看见那张快卷了边海报——那时花开。在这个春天的风里,在我眼前晃啊晃地。
几年过去了,我并没有老,却喜欢怀那些并不太旧的旧。
也许在这样一个年代,真的不需要纪念什么了吧。我常常怀疑这是不是一种奢侈。或是一种矫情。在这样的年代,是不是很可笑?
我是一个不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也许这样的性格注定我会错过一些东西吧。如同我也不会表达对阿根廷是怎样的情感一样。不久前看《正大综艺》里的一期阿根廷专辑,仿佛梦回到了那个曾让我梦牵魂绕的国度,重回到那些看球狂热的时期。
很多人是足球让认识了这个国度,每个球迷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足球时代,随着阿根廷的际遇或喜或悲而大起大落。当那些闪亮的日子随青春的指间滑落,泪水和欢笑随时光的沙漏飘逝了。也许今天在这个喧嚣与躁动的社会里,那个时代永远不可挽回的逝去了,最后一点镀金的痕迹也剥夺殆尽。
很久前在这里潜水时看见站务的公告说“短消息全被删除的”云云,看着不禁有了一丝伤感,每个人都在某些地方留下过很美好的回忆,文字消失了,面孔消失了,记忆就真的会没吗?不会的,只是逝去的不会再回来了,有些时候,我们因为无法挽留美好的时光,而感到悲伤,殊不知,在落寞的气氛中,我们又浪费了多少时光。总不能因为其中一种的失去,而又错过了另一种或是很多种,只要珍惜住现在美好的——这,也许就足够了。
花开是幸福的,我们只能在世间绽放一次。年少的时光一去不回,花却是谢了又开,在世间风情里微笑,它的绽放是忧伤的美丽。往昔是个梦,美得无法醒来。当我带着淡淡的忧伤轻轻合上记忆的那一页时,面对我的又是新的一天。未来谁也无法预测,但我肯定在将来的某一天,我还会重温那时的点点滴滴,因为那曾经是个梦,现在是,或许将来还是。那时,阳光分外的明媚,那时的蓝白旗帜纯净的使我落泪,那时也不知道自己喜欢过一个人,因为他就在我身边。 那时,终于成为了过去……
可那时花开, 却芬芳了我的整个年轻的生命。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16 19:34:41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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