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足球、文字涂抹及可能的快乐

丫头

常常会在想，那些看似没完没了的烦恼和忧伤其实并不是长大日子里最痛苦的，毕竟，这样的烦忧提醒着自己，时光是向前流着的，不管哪个方向，都是有颜色的，有让人期盼的理由。
   相反，每天以刷牙开始又以刷牙结束的生活才是值得痛恨的，整个中学时代都是以同样的方式度过，几个不算难看的分数，整齐的作业，还有让自己痛不欲生的数理化，因为家离学校近的缘故，连公车上“艳遇”的机会都是别人的，喜欢简单并不是要枯燥，也许上帝也觉得剥夺我犯花痴的权利太残忍，于是补偿给我足球场上那群风一样的男子……
   
     伟大的马克思也说事物都是发展变化的，并且会向相反的方向转化，厌恶的结束就是喜欢的开始，十几岁的小丫头没有高度的足球觉悟和审美眼光，只是在和老爸的电视争抢中占了下风，索性学乖一点，那绿绿的一片草地到也养眼。然后每个周末静静的坐下来，听着解说员不算精彩的喋喋不休，也知道了什么是球门球，什么是角球，甚至越位，这些都让丫头觉得还不赖，足球总是精彩的。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和一群同样疯疯的孩子们去踢球，尽管没有守门员也不能进球，还要弄的一身泥灰，可那时还是孩子，那么快乐着无忧的有一点肆无忌惮，不用理会旁人的眼光……
   然后是世界杯，98年有那么好的天，可爱的小丑脸，还有那么多的气球在天空飘来飘去，五彩的球衣，那些甚至我还叫不上名字的绝对巨星们，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记忆里没有过程只剩下开始和结束，连决赛也是被老爸从被窝里揪出来的，模特们光彩照人，法国打败了穿黄衣的巴西人，蓝色比黄色漂亮，这胜利似乎来的理所当然，只是我莫名其妙看上的蓝白条纹衫不知所踪，间或着看了比赛的精彩片断，惊异于脚上创造的奇迹，那时的巴蒂正年轻，怒吼着庆祝着自己的进球，短发在阳光下那么好看，这些却在我还没来得及学会欣赏的时候就匆匆谢幕，那些再也找不回的时光。
    辽宁队跌跌撞撞的回了甲A，我跌跌撞撞的进了重点，班里能一起发发花痴的却越来越少，肆无忌惮的日子渐渐离我远去，参差的短发也慢慢的长了起来舍不得再剪掉……罗马的夺冠似乎来的那么突然，仿佛一场闹剧，场上喧嚣着来来往往的人，欢呼着，疲惫的巴蒂笑的那么好，红衣抵不过的光芒，午夜时分没有阳光，可电视屏幕上分明那么灿烂，那笑如此真切的不能忘怀，我也一直笑着直到寂静一片。
   
     高三的日子里还会有足球，就好像乌云也是镶着金边的，自习课上搞了伪装的耳机，只是为了听听看不到的比赛；一个收音机夹在书里传来传去，只是为了平平大家听不到的众怒；还有那个每天下午上课前的我的午间体育新闻播报，也不知道那个听着我乱报着意甲和西甲比分的孩子现在还好吗？不住宿的我在他们眼中那么幸福，那么好的比赛被我讲得乱七八糟，但有个知道巴蒂的丫头讲出来总比不知道好，毕竟我的消息比“体坛”来的快，我知道听众们忍受了我多少的折磨，但有足球总是好的。   
   
    世界杯时每天的固定功课是晚自修第一节的读报时间，学校门口被挤的踉踉跄跄也买不到的“体坛“总会在班里男生的手中出现，顾不得形象的抢来就看，抢来的报纸就是好看，指着上面的巴蒂劝说同桌放弃对F某的追随，同桌只是迁就的笑笑，可那笑就像门口的盗版磁带一样没有质量的保证，我却依然乐此不疲、诲人不倦。还有语文课上的足球周刊，想来语文老师现在也不会明白那些为了高考的练笔总会有的足球或是篮球飞人……日记里开始大段大段的涂抹着属于巴蒂的一切，本子上的字句已经不再记得，可曾经的听众们讲给我的他的表白，他的进球却怎样也忘不掉了，他们说着老迈的字眼，我却守着坚持，还有那因巴蒂的蓝白。错过许多后开始学着珍惜，沧桑的旧日时光无疑是美丽的，不设防的流淌着……
     
     我想有追随总是快乐的，看球时不再像自己的个性一样波澜不惊，信誓旦旦的和人家打赌，说着阿根廷会夺冠，巴蒂会穿金靴的话语，而输掉的两袋“喜之郎”却固执的不肯兑现，我以为这样能让自己更加好受一点，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人家看在我整日沮丧的面子上自认倒霉，可是巴蒂呢，泪水流过原来是有痕迹的，怎么也擦不去的，那一季的衣衫看不见的地方有斑斑点点。去年夏天，没有征兆的来了又去，劝说同桌的话语还能记起，和她说起，竟能模仿着我当时的语气和神情“你看阿根廷多好，你看那球衣，那国旗，那草原，还有那巴蒂”，她说记得我上地理课讲到阿根廷时的一脸正气，还有讲到潘帕斯时的手舞足蹈，还有笑过之后长久的沉默，看着桌上贴着的巴蒂的海报不争气的红了的眼睛 ……我说，当时还有足球，有巴蒂，卷子也好像少了好多，多快乐啊，尽管也会心伤，可枯燥日子里的感动，那些笑和泪，那些蓝天白云，多好……

      当我开始自己掏钱买“体坛”的时候，已经不用再挤，没有喧闹。找找那些曾经关心过的人的踪迹，没有远去的夏天还会在，可那些人的消息却飘散在风里。大学里沉静的丫头，沉静的日子。看完巴蒂在报纸上的访问，会拿给宿舍的人看，认真的对她们说，我也曾经哭着送别，我不是一直傻笑的……
       不管承不承认，日子就是流水账，还是以刷牙开始又以刷牙结束，可是因足球而来的精彩、激情、忧伤、残酷，总能让日子变得特别一点。下了一天的雨还没有停，我似乎应该停笔了，否则就成了懒婆娘的裹脚布了，喜欢什么和幸福没有关联，和时间没有关联，和文笔也没有关联，用文字来涂抹自己喜欢的足球，本身就应该是快乐的事情。
                                                                   2003.7.31
  
后记：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丧失了写字的功能，可是无意间看到原来写的日记，都是用铅笔一点点涂上去的，在一个高三用过的记满了历史、政治的本子上写下这些，又敲了出来，心情也好了许多，有了足球，用文字来涂抹，快乐是可能的：）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8-4 13:53:05编辑过]

丫头

呵呵，写东西只是要让自己高兴起来~~~
自己的故事说给大家听：）

丫头

以下是引用浮生若梦在2003-8-4 13:44:00的发言：
终于又看到丫头姐姐的文章了：）
好感动好温暖，很平易近人的感觉，我喜欢~~

我穿马甲来给你加油~~

谁的马甲？？嘻~~~大热天的还是让温暖在心里吧

丫头

以下是引用Aimma在2003-8-4 15:21:00的发言：
眼睛今天一直很痛，然后看到这个文文就流泪了。

不哭，足球是要快乐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