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谷幽兰
一直是喜欢淡泊温和的人的,程英也是这样的吧。将她比空谷幽兰,似乎没有更合适的了,她的性子温婉平和,内敛恬淡,处变不惊,从来没有见她急过恼过,好或不好,都是淡然的;她的容貌,也是那样清新雅致,风致嫣然的吧——曾见过一种绿萼梅花,花瓣也染了淡淡的绿晕,似乎也像她——正好对应她一身青衫磊落。
她必定是聪慧的,心灵手巧;她也是知书达理,温柔婉约的;她超然洒脱,看着风流云散,可以淡然处之。这样的女儿家,放在哪处不是一等一的人物:桃之夭夭,其华灼灼,之子与归,宜家宜室;形容她也是贴切不过的吧。可惜她不是主角,她的出现,不过是给另外一份爱情做的陪葬;所以越是美好,越是可以证明杨过的深情不渝,也就愈发残忍。
对神雕的看法,爱者谓之惊天地,泣鬼神;厌者如我,却是半是个性使然,欣赏不来这样一对人,其二却确实是迁怒了。一见杨过误终身,金老爷子写得下手,直叫我恨得牙痒。不说陆无双,公孙绿萼;也不说完颜萍和郭芙;但郭襄和程英二人,就让人扼腕长叹。这里我不说郭襄,只说程英。她自然是不输小龙女的人物,就算不及她的美貌,也是清丽脱俗,少见的绝色女子,其他,自然更不用说了。只是在杨过这点上,她的比赛,没有开始就注定了败局,无关性情,无关容貌,只关经历。然而我耿耿于怀的不是这个,只是觉得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喜欢杨过?不免有金老爷子牵强的嫌疑罢?她一笔一划,反反复复写那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便是说明,之前已是情愫暗生;又因粽子想他是不是已经认出自己,自然是从小就记挂在心上了;这样一来,似乎儿时便已经动心,而那时,不过是年未及笈的小孩子罢了。她一直跟在黄药师身边云游四海,闯荡江湖,应是见过世面的人,心上总惦念着杨过,我是怎样都觉得有些无端的。
特里曾说,人物一旦形象完满生动,其实是脱离于文章存在的,我始终不能懂得透彻;如果我固执认定了程英这样的女子,是不会为了杨过情根深种,不知道算不算曲解了这样的意思?
想起程英,似乎总是那个在皎皎月色下吹箫的身影,清幽一曲“淇奥”;其实这曲子该是给她自己的:“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她也是像玉石的,那份雅致温润,想来竟是带着几分暖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