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会变拍卖会 特派记者高楠发自柏林 德国队的最后一次世界杯赛前新闻发布会,本该是充满了忧伤、失落和离愁,悲剧气氛十足的四十五分钟。可是,德国记者,德国足协和克林斯曼斯袂的恶搞,把悲伤的告别演绎成一出让人忍俊不止的喜剧,开心的大笑代替了悲伤的泪水。 记者刚走进新闻发布会现场,就被一群德国记者拦住。“限量版世界杯纪念T恤衫,只要10欧元,来一件吧。”德国记者公然在新闻发布会前兜售纪念品,着实是令人大跌眼镜的行为。德国记者把“限量T恤”抖开向本报记者展示,T恤衫上的图案居然是一张德国队新闻官施坦格在德阿大战赛后冲突中横眉怒目,还伸出一根手指怒指阿根廷人保护德国球员的特写照片。不买T恤没关系,但必须在一件已经签满名的T恤衫签下自己的名字才被德国记者放行进入会场。 德国记者兜售“施坦格T恤”不为盈利,只为好玩。主席台下至少坐着两排身穿施坦格衫的德国记者,一向不苟言笑的新闻官在主席台上刚一落座就发现德媒体的把戏。愣了几秒钟后露出有些诡异的笑容。 克林斯曼走进会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那二十多个身穿施坦格T恤的记者,被他们的恶搞逗得捧腹大笑。新闻官忍着笑宣布周日德国队重返柏林的计划安排时,克林斯曼像个淘气的小孩一样,抄起面前桌子上施坦格的工作证。狡黠地笑着指指台下T恤衫上的施坦格头像,又指指工作证上略显狰狞的证件照,再指指新闻官,竖起大拇指。 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之前,德国足协另一位新闻部官员代表全体跟踪报道德国队新闻五周之久的记者们向施坦格转交了大家签名的T恤衫。这个时候,本该保持沉默的克林斯曼,突然发话:“这T恤太漂亮了,我也想要一件!最好是大号的。”恶搞行动的组织者故意戏弄克林斯曼,很真诚地回答:“没了,早就被抢购一空了。”克林斯曼作出十分遗憾的样子,捂住脸:“哦!太可惜了,你们怎么没想到给我留一件?” 《科隆城市报》的一名女记者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件新T体恤,走上主席台把T恤递给克林斯曼:“大号的没了,我们只有中号,别忘了世界杯后给我账户上转10欧元。”克林斯曼高兴得像得到了糖果的孩童,迫不及待地展开体恤欣赏。 新闻发布会在笑声中开始,在笑声中进行,但克林斯曼回答的都是些严肃的问题。现在德国队中伤病情况异常严重,克林斯曼在排兵上捉襟见肘,后卫的问题还算不难解决,克林斯曼决定让胡特和延森代替受伤的默特萨克和弗里德里希出战“小决赛”,可他没有明确表示如何解决巴拉克因伤缺席最后一战留下的中场空缺,因为博罗夫斯基的伤情也不容乐观。 一号门将莱曼主动让贤得到克林斯曼的赞赏,克林斯曼宣布卡恩将在最后一战首发,并担任场上队长。德媒体最关心仍旧是,三、四名决赛会不会成为克林斯曼的告别赛。克林斯曼回答还是模棱两可:“相比我该住在哪里的争论我当然也喜欢听表扬和称赞,但是我跟我的家人决定我自己的未来。”对克林斯曼的提问时间到了,他在世界杯后去向未明的疑云中离开了新闻发布会现场,临走的时候,还顽皮地嬉笑着再次展示了他的施坦格T恤。 诚意?难缠的新闻官 特派记者高楠发自柏林 我们的元老级德国专家潘超把追踪报道德国足球的接力棒交给我时,忧心忡忡地告诫我:“德国俱乐部的新闻官都很好打交道,但德国足协的新闻官是个例外,这个家伙很坏,很难搞。当年我想采访沃勒尔的时候,被他拒绝了。幸好我多长个心眼,自己找机会冲上去。” 潘超的这句话在我的心灵投下了重重的阴影,对长相本来就不招人喜爱的德国足协新闻官施坦格敬畏有加。这三年来跟踪报道德国队的经历,部分印证了潘超前辈的话,新闻官确实是铁面无私。每次向他提出采访要求,十有八九会被拒绝,所以我不得不去寻找各种各样曲线救国,接触德国队员的方法。 本届世界杯的采访纪律空前严格,我在2004年欧洲杯和2005年联合会杯积攒的各种各样钻空子的经验在本届世界杯上统统派不上用场。最让人受打击的事件,莫过于内线施奈德、诺沃特尼的手机世界杯期间几乎一直关机。好不容易接通,他们都遗憾地表示,没有施坦格的允许,他们什么也不敢说。所有的旁门左道都堵死了,只好硬着头皮去向施坦格提出采访申请。新闻官保持着他一贯的铁面无私,更告诉我,他很难保证我的愿望能实现,但如果能安排,他会通知我。一个月来,他倒是确实通知了三次,但只是训练后混合区采访。 我的失望与日俱增,终于有一天忍不住向《踢球者》的资深记者弗兰克·卢森发牢骚:“为什么施坦格总是跟我作对,不给我安排专访呢?”卢森先生一句话让我如梦方醒:“他也没给我安排专访,可能是我们的诚意不够吧?”德国队从5月15号还是到意大利萨丁岛集训,很多记者都跟队去萨丁岛。而那个时候,我正留在德国,如火如荼地租房,找旅馆,准备迎接报社大部队的到来。卢森先生是《踢球者》的副主编,《踢球者》倾巢出动的时候,他被分配留在编辑部看家,也没去成萨丁岛。原来就是缺席这15天的备战训练,让新闻官对我们的工作态度和诚意打了折扣。 冷清的训练,卡恩大骂“狗屎” 特派记者高楠发自德国队训练场 从缺席训练开始,以缺席训练结束,巴拉克的世界杯之旅表达了一种另类的有始有终。 周五上午10点,只有二十名队员到赫塔业余队球场参加了德国队的最后一堂训练课,三名球员缺席训练,其中默特萨克和弗里德里希两人已经在周四因伤告别国家队,而另外一个缺席训练的就是队长巴拉克。巴拉克在这五周里反复受伤,德国队在柏林的最后一次训练中不见他的身影,已经不足以引起轰动。一部分德媒体对国家队队长的世界杯表现失望之极,他们甚至不再关心巴拉克能否在次日的荣誉之战上登场,只是本着记者的职业道德向新闻官了解清楚巴拉克具体的伤势。 场地上的球员少了,看台上的记者也少了。没能挺进决赛的德国队感受到“穷居闹市无人问”的凄凉,只有大约30人观摩了德国队最后一次训练,其中大部分都是德国本土记者,半决赛前一直跟踪报道德国的意大利、法国电视台工作人员都不见了,因为德国队已经不是他们争夺力神杯的对手。克林斯曼也不用提防看台上胡闹捣乱的阿根廷演员,克林斯曼改变了原先只许媒体看前15分钟训练的计划,让我们完完整整地看完德国的最后一次训练。 事到如今,德国队练什么,怎样练都已经不重要了。来看训练的记者也没指望再从训练中看出什么秘密,不过是想跟这届国家队好好的告别。莱曼把最后一场比赛送给卡恩后已经一身轻松,莱曼参加训练仅仅是为了参加,他连门将必备的手套都没带,只穿着普通球员的训练服,参加分组的跑圈抢球训练,在最后一部分训练中客串前锋参加了分组对抗。球场一角的球门前,只有卡恩和希尔德布兰特两人在科普克的带领下高接低挡,摸爬滚打。 两组球员交替慢跑,做操,做操,慢跑,15分钟后集体跑向场边喝水,19名队员在短暂的休息之后跑回球场中央,从勒夫手里领过训练背心,准备分组对抗。博罗夫斯基却把脚上的六钉鞋换成拖鞋,向着跟大家相反的方向走,回到更衣室。一分钟后,博罗夫斯基走出更衣室,却没回场地朝着训练场门外张望。又过了半分钟,一辆银色的奔驰停在训练场大门口,博罗夫斯基回头看了一眼训练场后,坐上奔驰车离开训练场。记者们叫住队医沃尔法特询问博罗夫斯基的情况,沃尔法特的答案没有任何异样,“他在训练中脚受伤”,这是大家都看到的事实。关于他具体的伤势,能否参加次日的比赛,沃尔法特的答案是摊手耸肩。 “SCHEISSE!(狗屎)”一声雷霆万钧的怒骂把众人的精力从博罗夫斯基身上拉回场上,这个最有穿透力的声音是卡恩发出的。在半场对抗中,梅策尔德和诺沃特尼防守波多尔斯基时的一次谦让,被波多尔斯基利用空当打了一个单刀,攻破了卡恩把守的大门。卡恩不顾队友情面的骂声是训练中最精彩的环节,得到看台上记者一致的掌声和喝彩。德国队的最后一次训练以阿萨莫阿的一个进球结束,阿萨莫阿用极漂亮的方式晃过希尔德布兰特把球打进空门。作为报复,希尔德布兰特把阿萨莫阿按在草坪上暴捶了一顿,当然,这只是队友之间的玩笑并没动真格。 训练一结束,球员们就急匆匆地穿过更衣室登上大巴,连训练结束后的慢跑都省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