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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go down before he was called a man?
------Bob Dylan
这是首应该影响过一些美国人的乡村歌曲, Dylan弹着大吉他含糊不清的吐出: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go down before he was called a man 和下面的一大堆问题, 然后歌手在一段从容的和弦下用一种更从容的语调告诉我们: Answer is blowing in the wind......我并不是很喜欢这首歌的调子和彻头彻尾都弥漫着的慵懒, 只是出奇于它的名字和那句" 一个男人要走多少路才能被称为男人" 的歌词, 我想这是多好的一句话啊...
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已经是在去年那个搅裹着中考的火辣辣的夏天, 当一支支披者着骄傲的战袍的队伍在东方遭遇了滑铁卢后, 刘建宏用他那惯有的平静而又带着深思的声音在世界杯的直播室对着电视机前的人们宣读了这样的一句话, 似乎并不是对我们而是对那些已经不得不卷起行囊回家的朝圣者们在这次世界杯上的告别, 不带一丝哀怨和遗憾的送词, 在大提琴悠远沉重的音色和残破的夕阳下显得那么悲壮. 他们是一群对大力神杯顶礼膜拜的朝圣者, 那么虔诚的背负着一个叫希望的包袱和着曾经的伤痛凝固下来的意念走在一秒钟之前还可以通往天堂的路上, 而现在那包袱已经躺在同样被他们迷恋的绿茵场, 被上面的脚印踩的支离破碎. 引导他们夜行的星星坠了, 信徒们就找不到耶酥了,星光洒了一地, 就像那包袱一样拾不起来, 也许就永远都拾不起来了. 于是我记下了那句话, 替那个高大狂荡的男人记下了那句话, 因为那时他那好看的长发正荡漾在与他毫不相干的人的绝好的击掌声中, 倚风飘逸着, 溢出一缕缕渐渐弥散的委顿和看不见的摇晃, 最后无助的隐没在又一阵明晃晃的风中.
从那以后, 我的脑海里就时常浮起一阵那样低调的风, 风里有那样桀骜飘逸着的金黄的长发, 我喜欢的样子. 一直到很久以前我都不知道那句话来自一首名叫" Blowing in the wind" 的歌, 我只是孤零零的记着那句外文, 在那一打我下定决心记住的字符里过着和很多人一样靠翻书来过活的日子, 从漫天漫地的书香里徜徉过来, 竟已是泅渡了一年的罅隙. 在这或长或短的时间中, 我第一次知道了那首歌, 歌名默契的迎合着一年前那个沉淀的画面: 在风中飘荡, 一切都是那么浑然天成------好看的长发在风中飘荡.....
我第一次看到他时, 他就在很狂妄的奔跑, 我搜索不到记忆里关于这个人一些书面的介绍, 一直到现在我都这样认为, 其实那个时候的他在别人眼里已经老到不怎么会引起我们这种人的注意, 不会有热血的女孩儿为他尖叫, 他那暗蓝色的球衣和赛场上阴森蛮气的面孔好象本就与鲜花和掌声有着一种天然的背离, 像一片黑土地忠诚的招摇在广袤的空间里, 隐忍着班驳的伤痕和流动的空气在那里一直坚硬着. 空气是自由的, 他也像空气一样自由的弯转于他的绿茵上, 身上爆发着什么也束缚不了的野性. 我只知道他来自南美那片我怎么也不会熟悉的潘帕斯草原, 在为一个有着" 长发足球" 的队伍挥霍着体力. 在有一天, 因为在那块时间里总会触碰到那支队伍的传奇, 我终于忍不住要弄明白那个大草原隽永的气质时, 我看到一张仿佛在嚎叫的照片: 一个男人放肆的露出整齐的牙齿交映在躁动的面孔上和着中年的胡子, 高高的眉骨和那双幽深的眼睛暴戾的隐藏在两片有色玻璃下面, 长至下颚的头发凌乱的垂着. 那是个被迭戈称为"野兽" 的男人, 他还有一个很英勇的外号, 叫" 战神". 原来我对他那第一个影响就没错呢! 我一直在想, 他其实是个更应当被男人们崇拜的阿根廷战士.
" 战神" 说, 如果那一仗打不赢瑞典, 那么他就从国家队退役. 挞像个预言家一样早早的说穿了阿根廷的命运, 也很真实的遵守了自己的诺言. 在他穿着神圣的9号球衣的最后一刻, 同样的没有鲜花和掌声, 取之的是一股淋漓的眼泪和彻骨的寒冷, 就像那时的潘帕斯一样整个浸没在冰川纪的冬天. 一个人要走了, 背对着一个时代, 我们总以为明天会跟今天一样的东西, 但也许在太阳再升起来以前就跟我们永别了. 大屏幕和温文尔雅的英国人在彼此传诵着<<贝隆夫人>>里那首最经典的歌曲, 煽情的音符没有注意到一个自己的英雄终于把绝望的泪水留在了最后战死的沙场. 从那以后, 他就可以做回一个真正被称为男人的男人了, 步再又对遭逢不平的任何哀怨和愤恨. 即使在过去气吞万里如虎的十年, 他那么拼命的为一个可以与自己锋芒平齐的荣誉在亚平宁半岛上咆哮, 那么当这唯一一个连续在两界世界杯上上演帽子戏法的" 野兽" 留下的就只有进球的时候, 一个男人就站起来了." 世界就是他的意志", 他没有运气拿到唾手可得的完满, 现在连希望都陨灭了,就像叔本华一样, 他在悲情的路上走的太远了.
英雄说,我现在老了,尽管很愿意但不可能像十年前把弄那个球了;英雄还说,我其实一直都不明白足球,现在我要休息了.接着一个叫巴蒂的的男人就从沸沸扬扬的罗马来到了西亚的卡塔尔,傲气野蛮的行装.然后天气骤变,翻天覆地的漫骂像沙尘暴一样袭来,人们吆喝着"战神淘金到了卡塔尔,批评家们侥有自信的宣布"巴蒂最终还是选择了金钱".我看着眼前这个不羁的男人,两块有色玻璃仍然挡着那双深邃的眼睛,他们没有提起他刚刚在意甲留下的进球记录,他自己也一定记不清楚那么多漂亮干净的狐线.走过的路太多,自然会忘掉一些的,哪怕是那时的必征之途.他实在没什么可怕的了,一个旅行的人不会哀悼第二次同样糟糕的天气,n年前从那个他为之忍辱负重的俱乐部转会到罗马时,那个城市疯狂的球迷不也尽至尽兴的骂过一回了吗?不过那回他还有一个雕像能让发泄的球迷歇斯底里的毁掉,可现在他再没有人们给他的荣幸让人们去践踏了,他深信有资格去保持他留下的那些灼灼发光印记,用一个男人的沉默!
我觉得写下这些就是写下了一个英雄的故事,他用他所走过的路回答了那个怪诞的问题,因为他是个真正的男人!
[此贴子已经被云淡风轻于2004-1-16 14:05:50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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