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找回密码
 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扫一扫,访问微社区

楼主: 柳如烟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给蝴蝶的

[复制链接]
76#
发表于 2005-7-20 19:07:00 | 只看该作者

水浒诸将征方腊败因考 作者:江湖夜雨


  水浒众英雄打方腊时,死伤甚众。想当年众好汉三败高俅,大闹东京,杀得官军捕盗魂飞胆丧。而打方腊时,却步步荆棘,一寸山河一寸血。最后虽然“惨胜”,但十损七八,元气尽丧,虽胜犹败。除了方腊手下诸将也悍勇外,肯定也有不少其他原因。

  请看现代军事研究者,曾将战场的战果和伤亡情况做详细的数据分析,比如像二战时战列舰什么的,被飞机击沉有多少,鱼雷炸毁有多少,都有详细的数据分析,不是说吗一门科学只有有效地应用了数学,才算是科学。在下不才,仔细找出水浒众英雄打方腊时的死因,做了以下统计:

  一、交战身死:计有彭玘、周通、董平、张清、雷横、石勇、邓飞、索超、鲍旭、王英、扈三娘、马麟、燕顺、秦明,郝思文、阮小五、宣赞、吕方(18人,约占总死亡数的26%)。

  二、中箭和飞刀及飞石器械、火炮身死:韩滔、曹正、王定六、徐宁、欧鹏、史进、石秀、陈达、杨春、李忠、薛永、张顺、孙二娘、郁保四、郑天寿、郭盛、刘唐、孟康(18人,约占26%)。

  三、乱军中马踏身死:宋万、焦挺、陶宗旺、李立、汤隆、蔡福、杜迁、邹渊、张青、李云(10人,约占总死亡数的14%)。

  四、患病:杨志、张横、杨雄、穆弘、孔明、朱贵、朱富、杨林、白胜、时迁、林冲、丁得孙(毒蛇咬死)(11人,约占总死亡数的16%)。

  五、落水:施恩、孔亮、龚旺、侯健、段景住、李衮(6人约占总死亡数的9%)。

  六、中埋伏:阮小二、解珍、解宝、单廷圭、魏定国、项充(6人约占总死亡数的9%)。

  由以上数据可见,梁山众好汉真正斗将拼死的只占25%左右,而中箭等身死的又占四分之一,和拼死的差不多,看来梁山众好汉还是多习惯于江湖上的打斗,在京城里闹将起来,人群百姓混杂,官兵们往往箭不敢发,这样梁山好汉就如海豹突击队打轻武器间的单兵交火,正是得其所哉。但有些好汉对正规军的行军作战不是太熟悉,因此伤亡惨重。像史进、石秀,徒手相搏,也是好手,但却死在箭下,梁山好汉出身江湖,对于盔甲等物也没有足够重视,所以对于飞刀乱箭抵挡力极差。另有一班步战头领,不熟习军阵,竟在乱马军中被踏杀,像没面目焦挺,扑交是把好手,李逵在他手下都是手下败将,但他却在行军打仗方面不甚在行,一出师就丧生了,也是很可惜。另外更有16%的梁山好汉患病而死,非战斗减员严重。可见医疗后勤保障的不足。而且因地形不熟,梁山好汉多不习水性,乃至中伏落水而死者也不少。

    综上所述,我觉得宋江、吴用等人的带兵作战水平苦不甚高。吴用毕竟是书生般的军师,比之诸葛亮之用兵,要差上一大截。

    征方腊时,宋江和卢俊义二人分兵两路,这也不妥,看书中所写宋江和卢俊义二人分兵后,每人手下只有三万人马。比之方腊手下,有的一处就有五万军马之多。以少打多,没有做到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敌人,也没做到灵活运用在运动中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围点打援等战术。而是强攻硬打敌人的的各处险关要隘,死伤之多自是当然的事情。孙子兵法云:“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宋江等却到处攻城时硬打,死伤多名头领后,吴用方才想计策,当真是“斗而铸锥,临渴掘井”,既无完整的作战策略,又缺乏有计划的战术行动。而梁山众头领绿林之气不改,纪律观念淡薄,擅自行动,像鲍旭,明明已鸣金收兵,却先抢入城门来,结果被杀。又如张顺,孤身行动,就想潜入杭州城放火,想法极为幼稚(张顺之死并非像电视剧上说的那样是去送信)。也不禀告宋江等知道,就擅自行动,结果也被射死。有的头领只是负责哨探,但遇到敌人大队人马时,不是回兵通知主帅,而是凭一时的匹夫之勇,和敌人硬拼硬杀,比如像王英、扈三娘等若干好汉,只是去哨探情况,但遇到敌人主力,也是勇往直前,结果被杀死。这也反映出山寨习气过重,平时没有系统正规的军事训练和战术战略的教导。

   看来梁山众好汉当特种部队有余,当正规军来使还是有差距的。到了江南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死伤惨重是必然的。当然历史不可能重演。如果宋江军中真正有个有“大智慧”的人,就应该缓进兵,对梁山众好汉加以培训,也来一次“三湾整编”。让林冲、关胜等久经战阵的人当教官,仔细对上下官兵来一次“大练武”的训练和正规军的军事理论教育。然后集中优势兵力攻城打援,争取在运动中寻找战机,消灭方腊的有生力量。能打就打,不利打就驻扎在江南,一方面招兵屯粮,扩大势力。江南乃是粮米之仓,补给不愁。朝廷就算有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放着如狼似虎的兄弟们都在,又有这许多军马。怕他个鸟?好便好,不好俺等便杀将起来。朝廷又能奈何?然后逐渐熟悉地形,理顺民心,替天行道,惩治贪官,轻赋薄税,百姓欣喜,方腊军心必乱。所谓“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如此慢慢生计,不愁江南难定,方腊难平,梁山众好汉纵有伤亡,也不会落得这样的地步。想我党我军在抗日战争中非但没有像梁山众好汉一样伤亡殆尽,反而发展成百万雄师,比之宋江等人,智多星吴用之绰号,殊可笑哉。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77#
发表于 2005-7-20 19:33:00 | 只看该作者
“一丈青”是一种荷花,花蕾绿色,长桃型。花纯白色,单瓣型。花径18-22cm。雌蕊发育正常。该品种花瓣长且宽,纯白素雅;盛开时花瓣飞舞,非常潇洒。

还有一种“重瓣一丈青”,花蕾桃形,绿色。花白色,重瓣型。花径20-22cm。开花繁密,该品种花大色白,有绿晕。

该花的花远高出叶,花颈细长,故的名。

估计扈三娘人长的高窕,脸比较白,喜欢穿绿色的衣服,所以得了这么个外号。应该是个美人吧,不然不会用荷花来比喻。

另外古时候也把耳挖勺叫一丈青。一种长簪子,一端锋利,一端有可以挖耳。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78#
发表于 2005-7-26 16:39:00 | 只看该作者

骑兵武术--大枪(上)


作者:萝卜酒
最近不好上来, 请大家见谅。 此文含有门规不许外传的内容,众兄弟看了就是, 还请勿转, 免得某些人知道了又有的吹。

尊作者本意,请各位体谅

游客,如果您要查看本帖隐藏内容请回复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7-27 10:15:11编辑过]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79#
发表于 2005-7-26 16:41:00 | 只看该作者

骑兵武术--大枪(中) 作者:萝卜酒


游客,如果您要查看本帖隐藏内容请回复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7-26 16:42:19编辑过]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80#
发表于 2005-7-26 16:44:00 | 只看该作者

骑兵武术--大枪(下) 作者:萝卜酒


游客,如果您要查看本帖隐藏内容请回复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81#
发表于 2005-7-26 17:00:00 | 只看该作者
白蜡杆结实, 砍不断, 比竹子好太多。 有用藤子做枪杆的, 嫌软, 力量不够大。白蜡杆是古代能找到的最好材料了。

白蜡杆天生有腊,平时不用润滑,但就怕湿。一湿就涩得舞不动。

枪法有类似撑杆跳的技巧, 我现在就想买个FIBER GLASS的杆子来练。 塑料管太轻, 而铁管有没弹性。

枪是有弹性的, 打起来快, 还不累。 步战也是枪好用。

单刀破花枪是武术里对刀法最高的考验。 枪头一摆,又拨又扎, 除了动步避开, 单刀基本没有什么手段可以挡住。

中国的柳叶刀、大砍刀设计之科学, 容我以后慢慢讲。比日本刀, 西方大剑好太多。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82#
发表于 2005-7-27 10:17:00 | 只看该作者
心心~~~~~~~~~狐狸那找的好东西?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83#
发表于 2005-7-27 17:03:00 | 只看该作者
虽然宋代给后世的印象是重文轻武。但鲜为人知的是,宋朝拥有中国古代防护最好的重装步兵。

在宋代,欧洲锁子甲的重量不过15公斤,15世纪时的哥特式全身甲也只有20公斤。虽然17世纪最重的盔甲达到了42公斤,但普通的重型四分之三甲也只是在20——30公斤的范围内。以重量而言,中国宋代的步人甲(步兵铠甲)是中国历史上最重的铠甲,根据《武经总要》记载,北宋步人甲由铁质甲叶用皮条或甲钉连缀而成,属于典型的札甲。其防护范围包括全身,以防护范围而言,是最接近欧洲重甲的中国铠甲,但是也没达到欧洲重甲那种密不透风般的防护程度。

根据宋绍兴四年(1134)年的规定,步人甲由1825枚甲叶组成,总重量达29KG,同时可通过增加甲叶数量来提高防护力,但是重量会进一步上升。为此,皇帝亲自赐命,规定步兵铠甲以29.8KG为限。此后,又把长枪手的铠甲重量定为32-35KG;由于弓箭手经常卷入近战格斗,其铠甲定为28-33KG;而弩射手的铠甲定为22-27KG。同时期的欧洲步骑兵的铠甲类型还以锁子甲为主,没有达到如此的重量。

绍兴十年前后,是宋朝军队最强大的时期。名将岳飞、韩世忠等,率领以铁甲、长枪强弩为主要装备的重步兵,以密集阵容屡屡击败金朝骑兵。包括兵器在内,当时宋军重步兵的负荷高达40-50KG,由于装备过重,机动性受到影响,如绍兴十一年(1141)的祏皋战役,以步兵为主力的宋军,由于身被重甲,加上过于长大的兵器,负荷过重,因为未能全歼已溃不成军的金朝骑兵。

同时为了更有效抗击装甲骑兵的需要,宋代还生产了大量的各种大刀。特别是在南宋的初期,大刀和大斧已成为装甲步兵(重步兵)的重要装备。例如,宋高宗绍兴十年1140)宋军和金兵的郾城之战,宋将岳飞就把装备有大刀、大斧的装甲步兵按两翼摆开阵势,有效地阻止了金兵装甲骑兵的进攻。当时,用大刀对付装甲骑兵进攻的基本战术,先是用大刀劈砍防御比较弱的马腿,然后,对准骑兵的胸部猛砍。

但是冷兵器时代,没有强大的骑兵就不可能成为军事强国.汉武帝为对抗匈奴,组建了强大的骑兵部队,改变了步兵为主的步兵体制,才得以主动出击,大漠逐鹿.唐太宗则最喜选择敌阵薄弱部位,亲率骑兵冲锋,"敌无不溃败".一骑飞驰于前,数万骑兵紧随其后的场面,今日想来,尤叫人神往.正是精锐的骑兵使唐帝国威震四方.然而自从中唐以来,汉人失去了西北的产马地,军队又逐渐转为以步兵为主,宋代既是如此.

宋军中骑兵只占七分之一,骑兵中又往往有十之三四无马.最高曾达十之八九无马.如刘光世军五万二千人,仅有三千多战马,可见宋军缺马到何种地步.宋马体形较小,一般约1.36米,按现在的标准也不算大马.韩世忠曾向高宗献马一匹,"高五尺一寸,云非人臣敢骑",约合1.58米,而这已是宋朝罕见的大马了.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辽,西夏,金,元的军队都是以骑射见长,平均一人有两匹马,精 锐部队可达人均三匹.北方民族的骑兵非常灵活,一次冲锋,一个回合的交战即使失败,"败不至乱",利用骑兵机动性强的优点,退出战斗,重整队列,再次冲锋.当时即使是宋军兵力占优的一些大战,双方仍要激战几十回合,才能分出胜负.而宋军只要一次溃败,就会一泻千里.

面对善骑的劲敌,宋朝也有人主张发展骑兵,但这种主张不占主导地位,宋朝总的对策还是以步制骑.因为组建骑兵需要大量马匹,而宋朝的马匹主要是通过与贸易得来,需要耗费巨大的投资."计一骑之费,可赡步军五人",这是许多官员反对发展骑兵的重要理由.甚至曾与西夏交战多年的范仲淹也是反对加强骑兵的.但是没有骑兵,就只能永远处于消极防御的地位,这是宋军的一个致命弱点.其实不善骑射的状况是可以通过训练和战争改变的.南宋时,岳飞是非常重视骑兵的.岳家军主要通过战场上缴获大量战马,组成了相当强大的骑兵.在堰城大战中,由岳云率领的岳家骑兵曾于金朝引以为骄傲的主力骑兵搏战. 看来岳家骑兵的素质已不见得比女真骑兵差.可是除岳飞之外,宋军其他大将仍然局限于以步制骑的战略,没有以骑制骑的战例.

辽,西夏,金等举行大规模会战时,往往集中几万至几十万的骑兵,而步兵仅仅负责运输 ,开挖壕堑.而宋军却不懂的编组骑兵大部队,集中使用的重要性,而是将骑兵分散在各个 战场和部队中,作为步兵的附庸.使数量本以很少的骑兵更显劣势.此状况宛如二战初期的 英法联军分散使用坦克,结果一败涂地. 总之,马匹缺乏,再加上作战时分散使用,成为决定宋军武运的重要因素之一。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84#
发表于 2005-7-27 18:34:00 | 只看该作者

两强相遇勇者胜――真实历史中的战阵斗将


作者:再度刘郎

时光倒流一二十年的,刘郎最喜欢听评书。

当年单田芳先生开讲的当口,一幅惊心动魄的战阵斗将画面展现于众人眼前。只见一将,白盔白甲素罗袍,胯下一匹白龙马,掌中一杆亮银枪,威风凛凛,勇冠三军。冲到阵前拧枪就刺,不到三合,敌将被刺于马下。单先生讲的天花与油醋乱坠,唾沫和口水同飞,收音机前的众人轰然叫好。刘郎听到精彩处手舞足蹈、如醉似颠,恨不能立马拿根柴火棒冲到院子里扎把扎把几下。那年月,谁能抵御评书的艺术感染力啊。

且住!这种斗将场面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评书中的情节大都是虚构的。首先白盔白甲银枪白马一说纯属杜撰。说书人为了大量发展收音机前的追星族,得把主人公装扮得又酷又帅。然而,自古有“临阵不自标异”一说。意思是为将者临阵时装束不得标新立异,要注意伪装,以免自己成为对方的首要攻击目标。《淮南子》云:“将军不敢骑白马,盖惧其易识也。”就是这个道理。如果上面的那位小将果真白衣白甲,外加银枪白马,除非是大雪天,满世界和他一样银妆素裹,否则,多半还没等这位帅哥小将到达阵前,就被对方弓弩手射成箭垛子了。

白衣白甲问题且放一边。那么临阵斗将的真实性到底如何?《兵筹类要》中称,“两阵既立,各以其将出斗,谓之挑战。”此为战阵斗将的定义。历来各类稗史、小说、笔记中记载了很多战将单挑厮杀的场面,然而正史中却记载寥寥。野史轶闻不足为信。即使是冷兵器时代,战场上的胜负,主要取决于军队的战斗力和将领的指挥才能,而不在于主将的“匹夫之勇”。《孙子兵法》说,为将者须具备智、信、仁、勇、严五项基本素质,其中并无“力大”、“能打”等指标要求。白起不见得武艺高强,也能把四十万赵军“尽坑之”。韩信怯于私斗,甘受胯下之辱,日后却助刘邦打下了汉家天下。至于卫青、周瑜、李靖辈,均非好勇斗狠之人,却丝毫不负古之名将的美名。

淝水之战中,有一个当时很有名的万人敌,叫张蚝(念刺)。《太平御览》引《前秦录》说,张蚝本来姓弓,膂力过人,与《三国演义》里的许褚一样威猛,能抓着牛尾巴拽着大公牛倒走。张蚝投靠了一方豪酋张平,深受器重,被张平领为义子。后来张蚝私下奸淫了张平的小妾,张平知道后严厉斥责了他。张蚝大惭,“割阴以自誓,遂为阉人。” 没想到自宫之后,神功大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在张平与前秦的战事中,张蚝号称“不败”将军(此处隐去“东方”二字)。后来前秦方面的两个万人敌邓羌和吕光出手,合力才将张蚝活捉。张蚝便降了前秦,成为苻坚的爱将,其战斗作风勇猛,生活作风严谨,成为前秦军中之典范。然而,就是这位“不败”将军,淝水阵前领一军与东晋的北府军对峙,一场厮杀下来,这位万人敌被北府军杀的丢盔卸甲,险些丢了性命。可见即使力能举鼎,力比牛大,在真正的战争大场面里,个人武力对战争的胜负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如果刘郎的这些言论通过历史架空的隧道传到那些武人的耳朵里,伊们必会暴跳如雷,破口大骂,“老子在前方浴血奋战,出生入死,你们几个妄人(网人)却在背后几几歪歪,说这等风凉话?”其实刘郎这般说法,并非否认战阵斗将的真实性。刘郎的本意是,这种战场上兵对兵、将对将的捉对厮杀并不是很普遍、很有代表性的战争行为,而是一种在战争中被边缘化的战场行为。中国古代名将兵家辈出,老祖宗们在几千年里发展出令人瞩目的军事成就,这些成就里,战阵斗将的出彩处甚少。因而相关的历史记述也比较少。

虽然历代对战阵厮杀的细节描述较少,但到了清代,有好事者做了专门研究。大家都知道,究大清一朝,思想、艺术、文学的大家,凤毛麟角,屈指难数,质量数量远逊前代诸朝。但大清不乏考据名家。特别是史学方面,出过一些很优秀的考据学者。用今天的无厘头说法就是,清朝出过一些历史“狗仔队”高手,专行归纳、总结、分类、疑古、考异诸事,然后辑录成笔记体。这些资料洋洋大观,虽缺少深度,却不乏精度。有的笔记体文献中,对那些被边缘化了的战阵斗将,竟然也做了很精彩的记录。下面刘郎主要从清人王士禛和赵翼的笔记入手,去了解历史上那些真实的战阵斗将场面,其中添枝加叶自然不可缺少。本人姑妄言之,众位姑妄听之。

王士禛在《池北偶谈》中说,古代真有斗将之事,并非稗官之妄说。王士禛引《剧谈录》说,唐时白敏中征讨叶蕃,有一高大威猛的黑衣酋帅出阵邀战,这时有潞州小将驰马而出,弯弓搭箭,射中其面,然后冲上前去抽剑将酋帅砍落马鞍。此小将真是勇猛,可惜没有留下姓名。王士禛又举了两个例子,以《剧谈录》中李临淮部将白孝德斩贼将刘龙仙,及《五代史》中周德威生擒陈夜叉等旧事为证。

号称清朝历史考据三大家之一的赵翼,在《陔余丛考》中举出了更多战阵斗将的例子,其中大都来自于正史。根据赵翼的介绍,自春秋以降,以至秦汉,正史中关于斗将的记述很少。《春秋》记载,鲁僖公元年,鲁国公子友帅军在郦击败了莒国军队。赵翼称《左传》里提到,当时公子友对莒挐说:“我们两人之间有仇隙,士卒何罪?”于是屏退左右而相互搏杀,单挑中莒挐被击败而活捉。可见,斗将之事,春秋时就已经有了。但现存的《左传》中找不到二人厮杀的记述,不知赵翼参考的是什么版本。《汉书》曾记述,汉王刘邦与项羽在广武交战,项羽欲与汉王独身挑战。刘邦说:“吾宁斗智,不能斗力”。项羽命勇士出阵挑战,却被汉将楼烦一箭射杀。刘邦真是聪明,虽在阵前失了尊严,却赢了战机。

三国时猛将如云,自然少不了战阵斗将的精彩场面。《三国志》记载,曹操东征袁绍,命张辽和关羽为先锋,到了白马坡后,“(关)羽望见(颜)良麾盖,策马刺良於万众之中,斩其首还,(袁)绍诸将莫能当者,遂解白马围。”后来樊城一役中,关羽与庞德阵前相斗,庞德一箭射中关羽面额,此一役实有损美髯公大名。《三国志》还记载了魏将张辽率领五百死士攻破孙权大营一战。此战中,张辽“被甲持戟,先登陷陈,杀数十人,连斩二将,大呼自名,冲垒入,至权麾下”。看来张辽之勇不亚于关羽、张飞两位公认的万人敌。另外,《三国志》注解中引《英雄记》称,郭汜攻长安,吕布对郭汜说“且退兵,你我决一胜负。”于是二人对战,吕布以矛刺中郭汜。至于《三国演义》中的三英战吕布、温酒斩华雄、长坂坡、张飞夜战马超等经典段子并非正史。

十六国南北朝时期,是战阵斗将的一个高峰期,前代后代均无法超越。《晋书·载记》称,陈安原为晋将,后投降匈奴人刘曜,后又叛刘曜。刘曜使猛将平先追击陈安。陈安十分勇猛,左手执大刀,右手执丈八蛇矛,人称“左关右张”。近战刀矛俱发,远战则纵马驰射,十分威风。平先与陈安大战三个回合,力夺其矛而还。才三个回合便被对方缴了兵器,看来陈安是个“掺假”猛将,远不及关张这样的万人敌。

《宋书》记载的一战例甚为惨烈,衡阳内史王应之起义兵攻长沙,阵前连斩数人,勇不可当。守将何慧文与王应之舍开大军近身博杀,厮杀多时,何慧文身上被王应之重创八处,血流如注,何慧文则硬生生的将王应之的一只脚砍掉。一番苦战之后,何慧文终将王应之斩杀,自己也身负重伤,奄奄一息。

《南史》记载,南朝刘宋时鲁爽反叛。鲁爽素来十分枭猛,《南史》称鲁爽有一妩媚的小字:女生。因鲁爽的小字实在有趣,不知两军阵前,宋将大呼来将通名的时候,鲁爽会不会大声回应:我-是-女-生。刘宋猛将薛安都率军前去征讨鲁爽。薛安都冲到阵前举起大矛猛刺,鲁爽猝不提防,应声而倒。看来他的小字实在柔弱了些。史书在介绍鲁爽时,特意提到他的小字,似有讥讽之意。《南史》又载,刘宋大将焦度与北魏猛将豹皮公相遇,交槊而斗,焦度大吼一声,将豹皮公击落于地。焦度左冲右突,力杀数十人,当者披靡。《南史》又载,陈庆之在悬瓠城,北魏骁将宝乐号称军中最勇,求单骑交战,陈庆之的儿子陈昕跃马直趋宝乐,击败百乐,北魏军遂溃散。

《梁书》记载,梁将柳仲礼在青塘与侯景大战。柳仲礼突入候景的中军,一时无人可当。柳仲礼的矛槊就要刺中候景之际,候景部下支伯仁突施偷袭,斜刺里一刀砍到柳仲礼肩上,柳仲礼遂逃。

《陈书》记载,北齐与梁战于吕梁。北齐军中有西域胡将善骑射,弓马十分娴熟。梁朝主将吴明彻对猛将萧摩诃说:“若能击败此胡将,则敌军军心必失。阁下号称有关张之勇,何不斩了这位‘颜良’扬名?”萧摩诃听了二话不说,驰马冲向北齐军。那员胡将见状挺身出阵前十余步,萧摩诃手持铣鋧(一种近身格斗并可投射的短矛),飞掷而出,正中其额,胡将应声而倒。接着萧摩诃又斩杀数十人,北齐军遂大溃。

《北史》记载,北魏宗室可悉陵,自幼十分勇猛,力大无穷,曾在打猎中赤手活捉猛虎。可悉陵跟随北魏军征凉州,敌方河西王沮渠茂虔命一骁将与可悉陵斗阵,二人都是大力士,不几个回合,两支槊都被折断,很像《三国演义》里许褚战马超的情节。可悉陵立即抽箭将敌将射落马下,由于来不及拔剑,可悉陵以随身短刀把敌将的脖颈斫断。《北史》又载,东魏西魏的河桥之战中,东魏军中有一厚甲长刀将,拍马直取西魏猛将蔡祐。距离蔡祐三十步时,左右劝射杀敌将。蔡祐说:“我等性命,在此一箭耳,万万不可虚发!”敌将在十步左右时,蔡祐以箭大力射之,敌将应弦而倒,蔡祐上前以槊将其击杀。另记载,东汉司徒王允的后代王思政也是一员猛将,河桥之战中王思政下马步战,用长槊左右横击,一击能击倒数人。不过此为乱战,并非斗将。《北史》又载,北周北齐的邙山之战中,北周十二大将军之一的王雄,单骑追杀北齐斛律光,斛律光左右跟随都失散,只剩下一位部下和一支箭。王雄手执长槊距离斛律光不到一丈。王雄对斛律光说:“我不杀你,将你活捉献给皇上。”斛律光以仅剩的一支箭,近距离射中王雄面额,王雄退走,将近大营时落马而死。

《北齐书·綦连猛传》记载,突厥大军进逼晋阳,突厥军中一番将耀武扬威,出阵邀战,齐将綦连猛二话不说,挺身独出,驰马突进,只一合,便把敌将刺落马下,后力斩之。

《后周书》记载,北魏末年高平镇人万俟丑奴僭称大位,聚众造反。魏将侯莫陈崇率军征讨万俟丑奴,乘对方列阵尚未完毕,侯莫陈崇单骑突入敌阵,于马上生擒万俟丑奴,一时敌众无人敢动。侯莫陈崇后因战功晋升为西魏八柱国之一。

隋唐时代承袭了南北朝时期北朝的尚武好勇之气,正史中也记录了一些斗将的场面。《隋书》记载,隋朝大将窦荣定出征突厥阿波可汗,派人对突厥人说:“士卒何罪,你我应该各派壮士决一胜负。”突厥于是派遣一骁将挑战,窦荣定遣猛将史万岁应战,史万岁出阵力斩其首而还。《隋书·杨义臣传》中的一段记述最有意思。隋朝汉王杨谅发动叛乱,命大将乔钟葵围攻代州。隋大将杨义臣率军进剿。乔钟葵部下猛将王拔善使长矛,骁勇善战,无人可敌。杨义臣对此很忧虑,于是在军中招募能抵挡王拔的人。车骑将军王思恩挺身自荐,杨义臣赞道:“真乃壮士也!”随后赐酒。阵前王思恩望见敌阵中的王拔,毅然将酒觞抛于地上,策马冲杀,连杀十数人,突入王拔中军。一时两军擂鼓呐喊,如催天劈地,孰料不几合王思恩却为王拔力斩于马下,此时地上酒尚温。看来这个王思恩武技不够,温酒斩华雄的故事没有重演。

尉迟敬德大败单雄信是评书里的精彩情节,不过在历史上也实有其事。《旧唐书》记载,单雄信挥槊直奔秦王李世民,尉迟敬德跃马大呼,力刺雄信坠马。《旧唐书》又载,王世充的儿子王琬,在窦建德军中,乘隋朝皇帝的车马,铠甲华丽,十分招摇。尉迟敬德与高甑生、梁建方三骑出,力擒王琬而归。《旧唐书》又载,秦王李世民讨刘黑闼,刘黑闼部将高雅贤单骑追逐李世民,唐将潘毛大吼一声,将高雅贤刺于马下。《新唐书·秦叔宝传》称,每次敌军中有骁将夸耀勇猛,秦王李世民便命秦叔宝去挑战,秦叔宝往往能于万众之中将敌将刺落马下,次次都能取得胜利。看来秦叔宝是个真正的万人敌,当得“百万军中取上将手级”的荣誉,而评书《隋唐演义》大大低估了秦叔宝的勇猛,几乎将他排在猛将榜最末。《新唐书·薛仁贵传》记载,唐军征高丽时,敌军中有善射者接连射杀官军十余人,薛仁贵单骑出阵将其生擒而还。《新唐书·王难得传》载,吐蕃大将赞普子郎支都,自恃勇猛,骑名马出营挑战,唐将王难得飞驰而出,直斩其首。后吐蕃室韦酋段普洛扰边,唐将刘容奴单骑袭击,斩敌首而归。

《旧五代史》中记载的最勇武的将领是后晋周德威。当时后梁氏叔琮讨伐后晋,率众逼进太原。有一个叫陈章的梁将,以勇猛知名,众人赠一绰号为“夜叉”。陈夜叉对氏叔琮说:“晋人所依赖的不过是周阳五(周德威),我愿意生擒他,请赏以州郡。”就连后晋皇帝都知道了这事,劝周德威留神。周德威说:“陈章大言不惭,未知鹿死谁手!”后来在两军阵前,周德威微服挑战,佯装不敌。陈章纵马追赶,周德威猛然转身,挥铁杵将陈夜叉击落马下,将其生擒,一时周德威声名大震。后刘守光叛乱,周德威在追讨过程中,又以同样的方法擒获了叛将单廷圭。不过后来周德威在与契丹人的战事中,打了不少败仗,可见斗阵虽勇,不能保证取得所有胜利。《新五代史》中记载,后晋李存孝救援李罕之于泽州,梁将邓季筠出战,李存孝舞长槊,二马错蹬,将之力擒。

《宋史》中也散见一些斗将战例。《宋史·王君万传》载,宋将王君万在战阵中,忽一骑从敌军中跃出,长矛即将刺中之际,王君万侧身避开,力斩其首,战后才发觉对方是羌军首领药厮逋。《宋史·侯益传》载,候益早年跟随唐庄宗与梁朝战,梁将李立、李建以骁勇闻名于世,候益挺身出斗,以一敌二,力擒二将而归。《宋史·张玉传》张玉修筑青涧砦,西夏兵来进犯,有铁骑挑战,张玉持铁简出斗,取其首还。《宋史·郭遵传》载,西夏兵来进犯宋边,临阵出骁将杨言要擒拿郭遵,郭遵挥铁杵击破其脑。《宋史·王珪传》载西夏军中有骁将持白帜植枪(不知白帜植枪是什么古怪兵器),出阵骂道:“谁敢与我一战!”该将挺枪与王珪战,刺伤王珪右臂,王珪左手以铁杵击碎夏将的脑盖。这时又一西夏勇将挺枪而来,王珪挟住其枪,以铁杵将其击杀。《宋史·岳飞传》载,岳飞大战太行山,单骑持丈八铁枪,刺杀黑风大王。《宋史·赵立传》载,兀术攻楚州,周围有六将,兀术呼曰:“我乃镇抚,可来决战。”有两骑突出,宋将赵立奋矛刺杀,连斩二将而归。《宋史·毕再遇传》载灵璧之战中,金将有持双铁简跃马而前,宋将毕再遇以左刀格其铁简,右刀砍其脑,金将坠马而死。纵上所述,宋将中不乏能力战者,可惜不能改变国家军事积弱之势。

《明史》记载,熊天瑞据赣,常遇春率兵围攻。熊天瑞有一养子元震十分勇猛。一日元震率兵出城侦察,与常遇春遭遇。元震发觉,遂单骑直奔常遇春。常遇春的部将挥大刀,元震手执铁挝,二将且斗且走。遇春叹道:“壮士也,不必追了。”《明史》又载,明将傅友德守徐州,元朝扩廓遣将来攻。傅友德单骑奋槊,力刺元将韩乙于马下,元军遂败去。《庭闻述略》记载,蒙古也先入寇时,有一将手持旗,一将手持弓矢,到达城下。明朝守将石彪出城,手执大斧,一斧砍落了敌将的脑袋。

《汇书》记载,明朝成化年间刘千斤聚集流民在湖广起义。刘千斤本名刘通,力大无穷,县衙门前石狻猊重达一千多斤,刘通一只手就可以举过头顶,因而得名“刘千斤”。康都督招募紫微山的僧人惠通进剿。惠通直入刘千斤大营,对刘千斤曰:“你违抗朝廷,祸及老僧。老僧今天与你约定,各以毡裹兵器,蘸灰试斗,身上白点多者为负。如果你输了,则当面自缚以降官军。”刘千斤自然不把这个老和尚放在眼里。两人一直缠斗到天黑,刘千斤浑身上下斑斑点点,不计其数,于是愿赌伏输,来到明军大营请降。《水浒传》第十二回“青面兽北京斗武,急先锋东郭争功”讲的是杨志与周瑾校场比武的故事,双方也是用毛毡包了兵器蘸上白灰厮杀。斗了四五十合,周谨身上,“恰似打翻了豆腐的,斑斑点点,约有三五十处”。施耐庵的这一段描写,很可能源自《汇书》中的这段故事。不过《汇书》所载也不足为信,《明史·白圭传》称刘千斤为明将白圭擒获,而并未提到慧通与刘千斤的比武。

《柳轩丛谈》记载,南明靖国公黄得功早年与张献忠部起义军作战。黄得功裨将林报国被张献忠部将赵虎诱杀,黄得功大怒,直入对方阵中,力斩赵虎于马下。起义军中有一号称无敌将军的少年猛将,匹马赶到,欲取黄得功,却被黄得功生擒,横置马上而归。

到此为止,历史上战阵单挑的战例介绍告一段落。可以看出,真实历史上的阵前斗将厮杀,实比演义中的夸张描写还要凶险。根据以上的介绍,大致可以总结出以下几个特点。

首先,临阵单挑往往靠的是一鼓作气,一击得手。厮杀中很少有演义里所描述的那样,你来我往,杀他个几十回合,甚至数百回合。正史中提到的厮杀,很少有超过三个回合的。这就如武林高手过招,在金庸的小说里,华山论剑可以比个几天几夜不见分晓。在古龙的作品里,高手之间往往一两招便分出高下。世间如果真有武林世界的话,古龙的描述也许更接近现实。冷兵器时代的搏杀,容易令人想起欧洲古代的一种搏击方式,搏击双方持长长的木质兵器,骑马快速互相冲锋,二马相交互,猛然出手,必有一人会被击落。力大者,准头好的,往往是获胜者。中国古代的战阵斗将也许与此类似。程咬金前三招天下罕逢敌手,在评书和戏曲中却成了一个搞笑明星。历史上如果程咬金真有威力强大的三板斧,那么他一定是一位令人生畏的万人敌(历史上的程咬金使的是槊)。

其次,投射式兵器在厮杀中有很好的效果。上文中,楼烦,潞州小将,庞德,可悉陵,蔡祐,斛律光等人都是靠精良的箭术获得了胜利。当然,战场上对箭术的要求是很高的,既要射的准,又要射的狠。中国古代的铠甲不像欧洲的铠甲那样有护脸部分,因而面部就容易成为对方的攻击目标。《三国演义》里关羽战长沙的故事中,真正的胜利者应该是老将黄忠。黄忠能将关羽头盔上的簪缨射下,射中面部自不是难事。可见黄忠实是对关羽手下留情了的。

第三,上述战阵斗将的战例中活捉敌方将领的比例高的惊人,例如,公子友擒莒挐,邓羌和吕光擒张蚝,平先勇夺陈安大矛,侯莫陈崇擒万俟丑奴,尉迟敬德与高甑生、梁建方力擒王琬,薛仁贵活捉高丽神射将军,周德威擒单廷圭和陈夜叉,李存孝力擒邓季筠,以及明末黄得功生擒张献忠部下“无敌将军”,等等。看来马上生擒敌方将领并非单是演义、戏曲中的渲染编造,正史中也屡有发生。从胜利方来看,活捉对方需要有极大的勇气、高超的武艺,以及对时机的把握。从被活捉一方来看,很多时候还没怎么打就被对方生擒,这说明在马上高速行进中作战,动作幅度大,动作也容易变形,所以较易产生失误。一不留神,就给对方拿住了,浑身功夫便再也使不出来。

上文中的各种战例中,秦汉时期的战阵斗将在正史中描述很少,而秦汉时期偏偏是中国古代军事战争的最高水平时期,后世中难得一见象秦灭六国、汉击匈奴那样的经典战役。这是因为,秦汉时期较多发生大规模作战,战争规模越大,战略战术、集团性的作战方式成为首要致胜因素,个人武力的作用就越小。相反,十六国南北朝时期战阵斗将的比例最高,而这一时期,乱战、混战、无准备之战发生的相当频繁,因而主将的个人武力就会发挥较大作用。唐朝李靖说过,前代战争往往是“以少术胜无术”。指的就是这一时期。可见这一时期,能近身搏战的猛将虽多,能名垂青史的名将却并不多。唐朝则集两方面之长,既有秦叔宝、尉迟敬德、薛仁贵这样的猛将,另一方面,军事指挥水平、战争水准也很高。宋朝不乏能力战者,但其军队的战略战术水平历来弱于辽、金、元等朝。至于明朝,虽有刘誔那样的大刀猛将,在八旗军精良的骑射术面前,仍一败涂地,战死于萨尔浒战场。

主将乃军中之宝,是军队指挥系统的首脑。主将一失,三军尽墨,所以全军上下必须要全力保护主将的安全。主将阵亡,必然导致军队指挥系统的失灵,全军的崩溃也自是在意料之中。自古以来这种例子实在数不胜数。所以古代主将参与的战阵斗将在真实的历史中发生的并不普遍。赵翼、王士禛二位先生搜尽前代史籍,才找到数十个例子,今日被刘郎添油加醋着力渲染一番。各位权当茶余饭后之谈资,姑妄听之,姑妄听之~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85#
发表于 2005-7-27 19:38:00 | 只看该作者

少林长枪

1、高四平枪势


2、中四平枪势


3、低四平枪势


4、青龙献爪枪势


5、磨旗枪势


6、活棚对进枪势


7、活棚退枪势


8、死掤对枪势


9、翻身掤退枪势


10、勾枪势


11、抱琵琶枪势


12、地蛇枪势


13、铁牛耕地枪势


14、提枪势


15、尽头枪势(又名美人认针)


16、悬脚枪势


17、诈败枪势


18、鹞子扑鹌鹑枪势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7-27 19:40:18编辑过]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86#
发表于 2005-7-27 22:02:00 | 只看该作者
呵呵  又多了不少内容  楼上的图 又让我想起小时候画兵马了~~~~
76楼中所说交战而死的大多武艺平平   秦明还勉强  忘记了死于何人之手?  反而相对武艺高强者多死于疾病   医疗后勤保障条件太差  非战斗减员啊  到底是地方部队改编的非正规军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87#
发表于 2005-7-27 22:07:00 | 只看该作者
最喜欢 <水浒> 和 <三国> 对 < 西游记> <红楼梦> 是一点兴趣没有 除了个别章节 而<水浒>是可以随身带随时看的 可以带来联想的~~~~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88#
发表于 2005-7-28 22:34:00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89#
发表于 2005-12-27 12:52:00 | 只看该作者
五尺五寸为步下枪,七尺为花枪。步将最多用到花枪,太长了不好使。林冲雪夜使花枪因为他那时没马。

八尺二寸为中平枪,一丈二尺为大枪,一丈六尺为大杆,一丈八尺为长矛。马将最多用大枪,攻守兼备。宋以后就几乎没人用大杆,更不用说长矛了。林冲马上敢用长矛,没点金刚钻是不行的。马上兵器,不是越长越好,斜马荡开兵器,敌将就到你身后了,长矛是来不及回枪的。花荣马上只敢用花枪就是没这能力,当然他神箭压身是另一回事。

而且使大枪者必带短兵器防身,如鞭,锏等。鞭和锏大多并不开刃,携带方便且不容易自伤,斜插背后就可以。鞭为六角形,锏为四楞形,大小短长,随人力所胜用之。来不及回枪,就得靠短兵器救命。两把枪逼住了,短兵器就是杀手锏。

呼延灼未必用的是短鞭,很可能是铁链夹棒或联珠双铁鞭,宋代时是有市场的。只要有把力气,对战长兵器未必吃亏。老呼世代兵家,马术必有一套,一不小心,极有可能被他砸死。要说奇门兵刃,老呼可以上榜。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90#
发表于 2006-3-13 16:30:00 | 只看该作者

那么《兴唐传》中老定交给罗成的单枪破双枪的方法是什么呢?很简单,单枪要后发制人,一打、二拨、三平杆。

老程的招数大体是这样的。
兴唐版:

1,劈你的脑袋。(老程独家出招起式,平抗大斧,斧攥向前,斧头藏在脑后,泰山压顶,搂头剁下);
2,掏你的耳朵。(如果第一招落空,二马错蹬,斧头反手荡回来,基本奔着耳朵和后脑勺扫去);
3,小鬼剔牙。(第二招扫空的话,斧头顺势向后,扳斧头,衔斧攥,以斧攥作枪尖用,扎敌人的哽嗓咽喉);
4,捎带脚。(算半招。这招没怎麽弄清楚,估计是如果第三招走空,斧头刚好转回来。至于奔哪去,就不一定了,可上,可中,可下,甚至有可能招呼座下马匹。)

说唐版

1,劈脑袋。(与兴唐版基本相同)
2,削手,再削手。(第一招出去,一般稍有把力气的敌将会选择横架出去-如果手中是铁杆长兵刃的话,此时,将斧头顺兵刃杆左右来回一荡,没几个人抗的住。)
3,掏耳朵。(记不清是不是这招了。)
4,抹马。(算半招,奔马头去)[cchere.com 西西河 红布]

孟良的招数版本比较固定,

1,劈脑们,
2,扎眼仁,
3,劈排骨,
4,砍肉垂。

老程,老孟的招数有相同的特点,简洁,紧凑,讲究出招快,一气呵成。一般人架不住这顿招呼。想想演义里,能抗的住老程三斧子半的,也都是有数的几个排名靠前的主,直到薛刚反唐时,百岁高龄的老程,用这三斧子半,差点把三齐王李成业给收拾了。所以严格说,老程还真不是什麽草包,并且隋唐演义里,老程的武艺是梦中由仙人传授的八八六十四路八卦斧,只是被尤俊达冲了梦,只记住了三十六路,在尉迟恭归唐前,老程与秦琼经常是轮流做先锋的。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91#
发表于 2006-3-16 01:25:00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92#
发表于 2006-5-19 22:24:00 | 只看该作者
想看看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93#
发表于 2006-5-19 23:11:00 | 只看该作者

清河县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划归河北省的,此前一直归山东省;而且明清时的清河县疆域和现在略有不同,鲁西北聊城的一部分当时也归清河县.这就是清河归河北但是武松被山东人认作老乡的缘由.

梁山地区的喝酒,亲自领教过.我们一行四人,酒量最少的白酒也在七两以上,结果晚上和人家三个人喝了一顿,我们挂了俩,人家都没事。第二天人家还要喝……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5-19 23:24:58编辑过]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94#
发表于 2006-5-23 14:12:00 | 只看该作者

遇到最强的一个喝酒人是上海的,一人喝翻了我们公司大概二三十人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95#
发表于 2006-5-23 18:22:00 | 只看该作者
这个嘛,俺见过喝得最厉害的是个老毛子,简直不是人……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96#
发表于 2007-6-26 13:18:00 | 只看该作者

六 和 塔

——《水浒传》同人小说


又是八月十八,钱塘潮的生日,果然热闹,江也热闹,人也热闹,不过人的热闹是白闹:水舰往来,施放烟花;沿江尽是富家贵戚张开的帷幕,赛着堆翠叠锦;更有市井儿郎,竞相弄潮,踏滚木,水魁儡,出没游戏,卖弄诸般技艺,年年要死几个人在江里,却也不过一时半刻,便都散了。惟有那潮,一日两番,铺天价来,动地般去,也不知是有信,是无情,只知这江,最初并不叫钱塘江,而另有一个凶险的名字,罗刹江。

小苏学士有两句词写得好:

“有情风万里卷潮来,无情送潮归。”

可这些和他又有什么相干呢,六和塔下冷漠的独臂僧人,额角带两行金印:迭配孟州。比这更大的人聚人散,潮起潮落,他也看了,也忘了,同时也被忘了。只是偶尔偶尔,才会有人远远的悄悄的指一指他,“那不就是行者武松。”

虽然是个粗人,倒也颇识几个字,禅房里坐着,不时也翻翻书,记得见过佛印大师的一个句子——

“禅心已似沾泥絮。”

沾泥絮,好一个沾泥絮,谩说飞不起来,就是踩也无妨了。

回忆真的有脚,一遍遍踩过心上,血里来,刀头走,杀人放火,聚散离合的半世,踩得怕不是一片狼藉,然而他的心,已经是沾泥絮了。

除了在由不得他的梦里。

回忆是男的,梦却是女的,没有脚,但有手臂,温柔得带点哀怨的缠住你,挣不开,或是不想挣开,随你怎样的英雄,到了梦里,也由不得你了。

回忆是关于男人的,梦里的却总是女人,回忆淡了,梦却固执一些,也像女人一样,更悄然,更坚持,更痴,只是过得久了,梦里的女人,爱过的,恨过的,杀过的,都蒙上了薄尘,像一件件旧物,被命运搁在流年里。



第一个是嫂子。

人皆说“长嫂如母”,但是武松自小没有母亲,从来不知家中有个女人原来是这样:每日起来,汤水梳具都是现成的;四顾明窗净几,地上一尘不染;饭前的酒先就温好了,饭后的茶早又双手捧上;隔天便是一件干净小衣放在床头,换下的转眼就洗了晾在后院。哪里破了一星半点,忙拿同色的布和线补了,细细密密的针脚......自然而然的,他拿她在的地方当了家,多早晚总是兴冲冲的往回赶,解下衣帽往嫂子怀里一扔,坐下便吃,倒头便睡,一点心也不操,真的是家了。

一日走在街上,忽见哪家铺子里一匹彩缎,五花十样锦的底子上密密匝匝的赤金莲花。武松哪里识得货色高低,只看中了一团喜气,一时想起自家嫂子来。

“连日里教嫂嫂生受,不成敬意,嫂嫂胡乱收了,裁件衣裳,权当兄弟的孝心。”他也不知女人家的衣裳究竟要多少料子,索性抱了一整匹回来,倒把潘金莲骇了一跳。

“叔叔,如何使得!怎要得了这许多---既是叔叔把与奴家,不敢推辞,奴家便接了。”说着堆下笑来,把手在料子上细细摩挲,极是中意喜欢,连武松看着,也欢喜起来。

谁也没有邪心,他是叔叔,她是嫂嫂,直到那个下雪天......

潘金莲清清冷冷立在帘下,换了一件簇新夹袄,周身开遍了同心并蒂的莲,赤辣辣的金色,烧得两腮嫣红,越发显得双眼比水犹清,无风还要起波,怎当武松正踏着那乱琼碎玉,渐渐归来。长长一件山底青斗篷,扫起一路雪粉,一似一阵白旋风,拥着个如狼似虎强健的身子,白范阳毡笠压得低低的,看不清脸面,独有顶上一撒红缨,雪天里竟是活的,那妇人心里,蓦的一酸,像着什么拧了一把,融了似的饧下去,收也收不住。一路软到底,早将水也似的心肠,搅得浑了。

酒也是浑的,漾在暖和得发稠的屋里,一句话,涩滞得几乎说不开,听不见,却又一径烫进人心底。

“叔叔若有心,吃了奴这半盏儿残酒。”

武松顿时大怒,劈手夺了,泼在地上——“嫂嫂休要这般不识廉耻,倘有些风吹草动,武二眼里认得是嫂嫂,拳头却不认得是嫂嫂!”——然而世上又不尽是吊睛白额大虫,偏有拳头敲不碎的缠绵,她拼着泼了后半生,什么做不得!她不比他,他是个男人,是个英雄,有外头整片江湖,一世英名。她有什么,她要什么,只这一时半刻,拼了这一时半刻,她怕什么……

武松逃一般夺门而出……

后来是另一个故事了,一个为兄报仇的侠义故事,男人的事,英雄的事,容不下什么男女之情,有的话,也叫作“奸情”。他已经忘了。

只有梦里,仿佛看见帘子后一朵一朵赤金的莲,浮在五花十样锦的底子上,俏丽、轻盈而寂寞。



帘子放了下来,烛光斜斜的钩出一个影子,浅拨低唱,却不是一味红牙檀板的柔媚,另有一种清越高远的腔口,中秋的月光里,连英雄的心肠,也不由得听住了。

“转朱阁,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这样的声音,该是怎样一个人呢,方寻思间,张都监唤了她出来,

“玉兰。”

荷色衫子,笼着软烟罗,裙拖六幅湘江水,人真如一枝玉做的兰,月色里无风犹颤,几近透明,竟是极品的美玉。

武松吃了一惊,忙低下头去。

张都监笑道:“此女颇明慧,我和夫人一向另眼相待,如你不嫌低微,数日之内,择了良辰,将来与你做个妻室。”

武松起身下拜,只是推辞,那女子回身便走——她虽只是府上的养娘,一般绫罗绸缎,金奴银婢的,镇日不过焚香抚琴,寻常人家的小姐,怕也没有这么尊贵;

他是什么人,一介武夫,发配来的囚犯,背着几条人命,如何嫁得!

张都监还说,“我既出了此言,必不负约,你休再推阻。”

“莫非恩相醉了,说的酒话。”武松暗想,却忍不住往她的去处张了一眼,一个袅袅的影子,烟烘雾托一般,一转就不见了,月下水上,长廊寂寂。她的去处不是他的地方,然而蒙张都监见爱,也放他穿房入户,偶尔两人遇上,一个是小心翼翼的低了头,怎奈总有一丝半片的轻
罗软纱扫过眼角,飘飘洒洒,颤颤巍巍;另一个却总是扬长自去了,仿佛并没有他这个人,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一个抱琴,一个捧几幅手卷,腕上挂一支碧玉箫。

若是他娶了这样一个女子,只隐约想一想,便已手足无措。惟有一次,是拉车的马惊了——

众人四下里惊呼狂奔,只有武松,大步抢到路中,觑得亲切,迎头一拳,正中马颚,那马一个趔趄,早被他另一只手捉住缰绳,大喝一声,生生往下一拽,谩说是马,便是受了惊的狮子,也站住了。

一双玉一样的手,软软的推开车帘,原来车上是她,隔了方才那一线生死,她看定他。

他掉头,拉过缰绳,慢慢把马牵了回去。

惟有这么一次而已。

后来的事,就不必去想了,反正世上自有人去传说,“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英雄好汉,快意恩仇——至于她,究竟是一场阴谋诡计里关键的一环,还是无辜,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已经杀得起性了……

可是在梦里,却总还有一丝半缕的歌声在飘。



但那都只是底色,一时浮现出来,看真些,又模糊了,像全相百卷本里的插图,英雄身后衬着的什么,千朵赤金的莲,或一枝如玉的兰,而那人心底印着什么样的笑貌音容,却连后世说书的人也不知道。

该是上了梁山之后罢,各人皆搬了宅眷上山,或在山上成家立业,他却作了个带发修行的头陀,虽不曾真的出家,早被唤作了“行者”,散发披面,八风不动的神情,一言不合,抽身便走,连性子,也不像当年的武二郎了。

他守的是山前南路第二关,坐的是忠义堂上第十三把交椅,堂前石碣上分明刻着:

“天伤星行者武松。”

难怪独来独往,等闲不与人搭话,小事付诸一笑,不然翻手就擎出戒刀,原来行者武松是“伤星”。

便是这样,不知怎的,徐家那小丫头,就是爱缠着他。

她是金枪徐宁的小堂妹,父母皆没了,一直跟着兄嫂,也就上了梁山。本只是个小家眷,因她生得可人意儿,性情古灵精怪里透着十二分乖巧,一山人皆喜欢,就如自家妹子般,顺口唤她作“吟儿”。

日子久了,亲近之外,有时也不免闹得人头疼。江湖女儿,另是一种心性,她的万种聪明,竟没有一丝用在正途上。也学的是枪,偏不爱家传的钩连枪法,不知哪里偷来的些杂乱招式,一团花里胡哨,若说是胡闹吧,冷不防一招半式又被她得了手,往往把徐宁气了个目瞪口呆。真的发狠要责罚她时,不拘谁在左右,弃了枪奔过去,拦腰抱住,有妻室的叫声“姐夫”,没有妻室的叫声“哥哥”,躲在人家身后,满口求救,作出好可怜见的样子,谁不心软,替她讨个情——若不依她时,便留了无穷后患:小人儿伶俐活络,各家各人皆熟,常常扳着手指计较,“小七哥欺负我找小五哥,小五哥欺负我找小二哥,小二哥欺负我找吴用哥哥;李逵哥哥欺负我找小乙哥,小乙哥欺负我找卢大哥;孙新欺负我找顾大姐姐,张青欺负我找孙二姐姐,王英欺负我找扈三姐姐,秦明欺负我找花大哥的妹子花姐姐……”等等,等等,娴熟无比,一告一个准,谁敢不依她,何况,这么个精灵似的小妹子,大家疼爱还来不及呢,有什么不依的。

就连宋江,有时听她朗朗地告诉,“西南水寨的童大哥和西北水寨的童二哥要还山前南路第一关解家两位哥哥的席,已经央了南山酒店的朱大哥和酒醋监造的朱二哥同来,只是未必能来,若宋大哥和吴用哥哥得空,好歹来坐坐,不然千万央宋二哥过去帮忙,再一齐乐乐,因为恰
好第二坡左一带房内的孙大哥把东山酒店的顾大姐姐并姐夫先请了去,同一天他们房里四位哥哥请正北旱寨的四位哥哥和采事马军的扈三姐姐并姐夫。”宋江便茫然问吴用,“吟儿说的什么,你可领会得来,我只听见大哥二哥的,一些也不懂。”

吴用笑道:“我领会不来,这丫头若和我说什么,我且先答应着,真要和她理论,我也没精神干正事了。”
便有人冲徐宁嚷嚷,“你也不管管你家吟儿,简直反了。”
徐宁说:“还不都是你们惯的。”

又有人哇哇叫屈,“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她不欺负我,我就烧高香去。”

………

只有一个武松,总是瞧也不正眼瞧她,扬长来去。

徐吟气得无计可施,一腔无名火都发向他的手下,扯过一员小校,不由分说,左右开弓便是两嘴巴,打得那厮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不敢声张,只苦笑着说:“姑娘和我们二爷较劲,打小的作什么。”

“不服么,找你们爷啊,问他惹姑娘作什么!还有,我和你们爷平辈,谁又大似谁,叫他一声爷,我就是你姑奶奶,也不知什么人调教使唤的,这样糊涂!”

一顿披头盖脸,那小校怎敢应一声。武松却站住了,慢慢回过身来,淡淡地说:“我生平最见不得不明道理的人。”

徐吟赌了气要惹他一回,“很好,难怪武二哥从不照镜子。”刁蛮里却已带了三分嬉皮笑脸。不料武松一伸手便擒她过来,冷冷地说,“还从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平白打人。”

“打了又怎样,不成你也打我?”说得刚硬,心里已自有些发怵,还在飞快地盘算着,“武二哥欺负我,武二哥欺负我……”谁知急切里竟寻不出一个对头管用的人来,这却是破题儿第一遭,心下大叫不好,耳听得武松慢慢说道:“你道我不敢么,天下还没有我打不得的人。”

好吟儿,忽然一扬头,朗朗地说:“今次原是我错了,很是对这为大哥不住,大哥怎么处置,我自领了。既然这位大哥是武二哥的人,武二哥一定不平,不妨一样还吟儿两下,也不要轻,也不要饶,轻了不是好汉行径,饶了倒是钩肠债。”

这会子她又大哥、二哥地混叫起来,一边还故作坦然地闭上眼睛。

这叫做“以退为进”,果然厉害,但是记险招,神情极力装作磊落,身子却不禁簌簌发抖,眼睛还忍不住偷偷睁开一条缝——谁不知武松赤手空拳打得死老虎。

倒把武松怔住了,一丝笑意竟然不自主地想浮上来,忍俊也不禁,只得赶快放手道:“去罢。”

小姑娘大喜,仰脸笑道,“武二哥是好人。”又怕他反悔,忙一溜就不见了。

年纪随小,身手却好,武松方点头间,听见身边的小喽逻嘴里嘀咕,“还不是白打了。”武松瞟一眼,他忙不吱声。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97#
发表于 2007-6-26 13:20:00 | 只看该作者

几天后,武松可巧进了正东旱寨,远远地就听见吟儿脆生生地吵闹声,“你休推旁人,我只问你要,虽不曾托付于你,只在你手边,不干你事,干谁的事?便是分说到宋大哥跟前,也须你赔来!”说话夹着哭腔,又是跺脚,又是摔东西,定是不依。一个小喽逻,脸上分明肿着指
痕,还赔着笑道:“姑娘别恼,是小人一时多手多脚,明儿薛爷回来,咱们央他再逮一只……”

不说还好,说着,吟儿真的哭出来了,“不要不要!再逮一百只也不要!我只要我那只!”眼看着要有一场大发作,一旁的鲁达,笑着捂住眼睛说:“我佛慈悲,我不敢看了。”

“吟儿。”武松忍了忍,没忍住,路见不平,怎能不拔刀相助。

吟儿回头见是武松,破啼为笑,“武二哥!”飞奔过来,又猛地站住,心虚虚地忙先告状,“是他放跑了我的小松鼠!”说着,眼圈又红了,一大颗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只见武松抱臂站定,神情八风不动,淡淡地说:“前番我怎么说的。”

吟儿把小手指头儿咬着,小小声地说:“不可平白打人。”又忙申辩:“我不是平白啊——”见武松一扬眉,声音就又低了下去,头也跟着低了,乖乖地说:“是吟儿又错了,请武二哥管教。”眼珠儿悄悄一转,不妨故技重施,便又仰面道:“不如,武二哥依样着实掴吟儿一掌
。”然而心里已知他如何会真打呢,于是一对酒涡待现不现,只在笑影里跳着,她自己却还没觉得。

武松看着她,一时间,不知是该笑该怒,脱口道:“小鬼——知道就好。”说着,还是掌不住微微笑了。

就听见鲁达那厮,念一声佛:“我竟不知武兄的修行,到了伏魔的境界。”

吟儿吐舌头作个鬼脸:“臭和尚,那你还不赶快现出原形,逃之夭夭!”

武松待要呵斥,奈何笑意越升上来,压也压不住,然而吟儿哪等他变色,自己忙一溜儿逃之夭夭了。

倒是那捱了打的小喽猡,接茬嘀咕道:“可不是,徐姑娘直截是个魔头,除了武二爷,谁能降得住她。”

“鬼也怕恶人。”

这还罢了,谁知到后来,连徐宁也会说:“这丫头,我管不了,找她‘武二哥’去。”

就见她人前人后,满口“武二哥长、武二哥短、武二哥这样、武二哥那样……”成日混在山前南路第二关,总不离武松左右,便有人笑说,那道关上一个和尚,一个行者,慈悲气太重,不是绿林气象,非得再添上吟儿这般一个罗刹夜叉般的小魔头,才成气候。又不知是谁,因此
上送了她一个绰号,唤作“俏罗刹”。

有一次,她不知怎的摔下山去,也是武松下去背她上来,所幸没什么大碍,只觉她调皮的发梢垂在他颈上,拂着淡淡的香,一扫一扫,扫进一个莫名的念头:

“这孩子,今年十几了,十六了吧。”

倘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儿,该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可她还这般天真烂漫,不晓世事。每回山上饮宴,从不肯好生坐在内席,一溜便溜到武松他们那一席。就像那年重阳,开菊花之宴,她早赖到武松身边,突然咭咭笑道:“你们说小乙哥说话好笑不好笑,我央他教我扑人,他却说
不敢,怕武二哥玉环步鸳鸯腿扫他。咦,他自教他的,武二哥干么踢他。”

武松一下子僵住了。

同席的张青老成,咳嗽一声,还正色道:“是你小乙哥脱滑么,有什么……”说着瞥见武松的脸色,想不笑也不成。那边鲁智深一口酒全喷了出来,背过身去,笑得脊梁上的花绣跟活了似的。一旁席上的人不知就里,一叠声地问:“怎么那么乐,说来大伙一块儿乐乐。”孙二娘
高声笑骂:“乐什么乐!燕小乙这厮在哪里,捉来灌他,自家兄弟妹子的玩笑他也敢开,真真浪子气性!”

谁料吟儿忽然懂了,一下子飞红了脸,“呀”了一声便跑,一溜就不见了。一桌人哈哈大笑。

谁料她竟会忽然懂了,猝不及防地,她懂了什么——武松完全不知所措,正在这时,耳听得乐和唱着:“愿天王降诏,早招安……”

原本就听不得这两个字,更好借题发作,武松顿时一擂桌子,高声喝道:“今日也要招安,明日也要招安,冷了兄弟们的心!”那边李逵跟着闹起来,一混,又是一番局面……


“招安”,武松辗转了一下,仍不能平静地念到此事,一样地南征北战,血流成河,只是有些什么,已经天翻地覆地不同了。

家眷们应是都留在京中的,然而吟儿一直跟着。

她若要跟来,谁拦得住。

他便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那里,暗暗地、细细地、轻轻地,非常温柔,年轻的带着淡淡的清香的温柔,可是他分不开心。一战紧似一战,兄弟们渐渐零落,谩说人,连两口半夜呜呜作响的雪花镔铁戒刀,一日不磨,也自钝了,教他如何分得开心。

或者,只是他以为分不开心。不然何以会有那样的念头,不经意滑过心底,“若是一直留在山上……吟儿,将来横竖要嫁人的罢……”真真是胡思乱想罢了。

而她也似乎远着他在,往往只见一个影儿,一晃,又不知哪里去了。仿佛长高了,人也略瘦了些,到底年轻,烽火硝烟中也不见委顿,石榴红销金抹额,千朵花猩猩红战袍,小小一套黄金柳叶琐子甲,配着金叶红裎盘螭带,大红香羊皮云根战靴,千军万马之中,一身深深浅浅明
明暗暗的红,纵然他分不开心,也不由得要多看一眼。

后来,徐宁中了毒箭,吟儿护送着回秀州养伤,夹在送行的人群中,和他也不过淡淡地互道一声保重。行得几步,她忽又拨转马头,不知把什么看了一看,依旧掉头驱车走了,而武松侧过脸,只见一轮苍黄的落日,一点点坠下去……

半夜里躺在帐中,听得刁斗的声音,一阵缓似一阵,记不得在杭州城外驻了多少天,人心都慢下来了,独自躺在帐中,有时竟不知是醒时梦里,恍惚听见谁沙哑的歌声,“……忠心义气一秤称……”一会儿,歌声也暗了,一阵冷风吹来,仿佛帐门被谁轻轻掀开了,也许是睡梦中
的幻觉,然而却有低低的哭声,在他身边响起来。武松忽地惊起,想也不想,脱口道——“吟儿!”

夜色里看不分明,唯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眼圈红红的,睫毛上晶莹欲滴,不正是她。

吟儿把脸埋进他的膝头,仍在哭着,小小的声音,衬着沉沉的夜色,一抽又一泣,如一粒粒冰凉细微的雪霰子,漫漫地,寂寂地洒下来,落到他身上,一酸又一凉,渐渐就侵到他心里去了,又有一颗颗小水泡,从不可知的深黑里冒上来,冒上来又破了,冒上来又破了,一时间,
他拿整个胸膛作了那潭深水,把她紧紧地揽近自己怀里,她就靠在他肩上,尽情地恸哭起来……


不知何时,天色大亮,武松唬了一跳,惊坐起来,榻侧已然空了,他只道吟儿定是死了,昨夜托梦回来,这才觉得衣上的肩头袖侧,犹自润湿,忙冲出帐来,就看见她一身缟素,站在众人中。

是徐宁死了。

她慢慢回过脸来,看着他,远远地,他从不曾见她这么美,像梦中一样,轻轻地,她笑了,那一刻,他觉得她微笑的美丽的脸,正无限温柔地俯向他,贴在他心底,好留下一个永不磨灭的印记。

那真的,是一个永不磨灭的印记。

跟着,是攻城之夜。


杭州,纵然把后半生都留在这里,也不敢生煞煞想起那一夜。吴山顶上放起连环子母炮,各处紧跟着火光冲天,一时不知多少人马混进城中,东西南北十座城门皆被围得水泄不通,武松仗着两口戒刀,霜地西风似的扫进荐桥门,混乱里不辨是谁,但杀得左右无人,就如一团雪,
偏有火星血花乱溅,满身满脸,凶神恶刹一样,已到了六和塔下,眼见得张横一声怒吼,扯了方天定下马,不觉叫声好,不知高低,张得耳后风声,待要避开,一张戟斜取过来,就听得一声喊——

“武二哥!”

一条雪白的人影,顺理成章地,她为他挡了一箭。

一箭贯心,立刻气绝,武松却还不知,先已狂喝一声,一手拽她到背上,另一手疯了一般,翻作八条手臂,不论是什么,一气狂砍过去,目訾欲裂,钢牙咬碎,眼中直欲冒出火来,杀得一片血雨腥风,忽然几缕发丝拂来,扫过他的脖子,仿佛有点淡淡的香,武松手一软,戒刀飞
将出去,周围只余层层残尸。

肩头犹自润湿,原来是血。
杭州是终于攻下了,然而她死了。

“可还有救?”武松问安道全。
神医摇头,再不多看,转身便走。
“可还有救?”武松再问一句。
没有人回答。

“可还有救!”武松发性吼道,又一歪身,扑跪在她身边。

从不曾这样近地细看她,从不曾见她这样乖,不吵,不闹,不哭,也不笑,只合眼静静地躺着,脸上带点血污。
他拿袖子给她揩净了,这么美的一张脸,宁静而安详,又笼着淡淡的阴影。真的是长大了,也不会再飞红了脸,从他身边跑开……
回头去寻他的刀,寻到了一把,另一把就丢了。

不过很快,他也只用一把了。

那是睦州城下,武松独自陷入重围,到头来被一剑砍中左臂,血晕倒了,却得鲁智深一条禅杖忿力打入,救得武松时,左臂已自被砍得伶仃将断,一时醒来,见此情形,一咬牙,一发挥刀自己砍了下来,抬回营中时,已自血晕了几番,金创药一敷上去,便给血水冲开了。半边衣
裳卧榻,尽皆殷红,那安道全急了,牙齿咬住一头布条,另一头用双手扯了往死里勒,格格之声如磔,饶是众人英雄了得,尽皆变色。武松面色死灰,散发湿津津地贴着他的脸颊脖颈,神情却仍是八风不动,虽然作不到关王爷刮骨疗伤,谈笑对弈,若哼一声时,也不算英雄。

谁料一个念头不经意地滑过:

“幸而吟儿已不在,若不然,此刻还不知哭成什么样子……”

完了,此念一生,凭是怎样的英雄,怎样了得,也不觉痴了,连痛也不觉得似的,只顾掉过头去,眼泪潸潸而下……

一梦惊醒,眼角心底,仿佛还有湿润流动之感,已经过了多少年,他的心,不是作了沾泥絮吗。


潮声又来了,浪涌蓬莱,飞撼高台,如风马万群,银鞍齐聚,江妃狂笑,鲛人乱舞,全不管人世间的聚散离合,爱怨嗔痴。

——六和塔下,一个独臂僧人,寂寂的听潮。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98#
发表于 2009-10-31 12:51:28 | 只看该作者
回复下,只是为了看隐藏内容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小黑屋|手机版|Archiver|阿根廷风暴 ( 沪ICP备05003678号   

GMT+8, 2024-6-3 17:35 , Processed in 0.140625 second(s), 19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