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事起突然,距离又近,谁都来不及出手援助,甚至连惊呼都来不及。亏得疾风应变神速,匆忙之下一个铁板桥,那几点寒芒堪堪从他下巴掠过,跟着一个倒翻筋斗,身形急退,以防那人再施毒手。
这两下闪躲真是险倒了极点,饶是疾风武功卓绝,也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在座的宾客中不乏轻功卓绝之士,电光火石间已思索了数十种身法,都觉得难逃那近在咫尺的一击,思来想去还是只有那一招铁板桥方能度此危厄。这些人看了疾风那倒翻筋斗,自忖轻功上决不至输了他,但当刚才那种危急关头,再好的轻功都派不上用场,若是自己与疾风异地而处,多半是以自己最拿手的身法闪避,绝对不会使出那一招人人皆会的铁板桥,眼见那暗器喂有剧毒,自己不免命丧当场。慕容自负绝技此间不作第二人想,也不禁叹服:我若当此情景,也惟有一招铁板桥而已,没有更好的办法。
疾风本是十分机警之人,这等伎俩平日里哪能骗得了他?不过一来与玄武素来交好,所谓关心则乱。二来他目光敏锐,已看出这人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之,确是不假,哪里想得到这人不举手不抬足便能突施暗算?总算大门外有人示警,虽说只缓得一刹那,但对于他来说便已足够。
疾风轻飘飘的落在三丈之外,门外示警之人脚步未停,已奔到那人身边,大堂里众人跟着一拥而出。看时,那人嘴唇乌青,已七窍流血而死。口中流出的毒血中混合蜡丸碎片,显是咬毒自尽。示警之人缓缓道:“一击之后,无论中与不中,决不留活口,好毒的手段!”人从中一少年人道:“那何不搜搜这人身上,一定有什么线索。”一面说一面便伸出手去。慕容大骇,急道:“不可!”飞身而起,一记劈空掌将那人震开。那人后退几步方才站定,一张白净的脸涨得通红,片刻又恢复正常,众人认得这少年人是岭南新近风光无限的哥迈师。他暗运内息,绝无阻滞之相,当下冷笑道:“慕容公子好大的威风!莫非这人是公子派来的,故不敢让在下搜上一艘?”这两句话说得极快,想来他性子也极急躁,但声音极大,周围之人无不听得明明白白,不由得都起了疑心:莫非这人真是慕容公子手下?嘴上虽不说,站的却离慕容远了一些。
示警那人站起身来,对那哥迈师道:“若非慕容公子及时出手,阁下这一搜之下,不但自己尸骨无存,这里的人只怕有大半要命丧当场。”众人乍见他脸,纷纷叫了起来:“无情!”
这示警之人身穿捕头衣服,站得笔直,一张脸不怒自威,恶人见之丧胆,正是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
慕容,疾风,好夺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极是古怪,均是又惊又喜中掺杂着大惑不解。
无情做了一个四方揖,又转向哥迈师道:“那人身上绑有极烈性的火药,你若搜他的身,引发药引,任你是大罗金仙,也要粉身碎骨。”哥迈师本来白净的脸又涨得通红,明知是自己鲁莽,险些送了众人性命,但素来心高气傲,要自己当众认错,那是死也不干的,当下一言不发,涨得通红的脸却变得铁青。
慕容方才为救众人性命,情急之下那一记劈空掌使得是重手法,甫一出招便已暗暗后悔,只怕在这重击之下对方会呕血成升,甚至命丧当场。却见哥迈师只是脸红了一红,旋即无事,听他说话也并未受内伤,当即放心,心下也不禁佩服,心想即便当年自己像他这般年纪之时,也绝无如此功力。当下抱拳道:“哥兄弟年纪轻轻,功力却深厚如斯,慕容实在是衷心叹服。”哥迈师正在面红耳赤之际,蒙慕容出言解围,况且方才自己这条命实在是慕容救下的,心下十分感激,忙还礼道:“不敢当,慕容公子神功盖世,小弟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慕容笑道:“哥兄弟何必过谦?愚兄不过痴长几岁,哥兄弟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这边厢疾风向无情长揖到地:“多谢捕头方才及时出声示警,否则疾风今日难逃此劫。”无情一拱手:“疾风大侠何必如此自谦?若非疾风,在下这一声示警只怕也是徒劳。”转身向慕容道:“近一步说话?”慕容会意,与疾风耳语道:“借府上密室一用。”疾风点头,道:“这边请!”无情微一迟疑,向好夺与风灵言道:“事态紧急,二位也请进来一道商议。”疾风听他说得郑重,忙道:“既是事态紧急,在下也与各位一起商议好了。”无情刚要开口,慕容已抢先道:“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就不必操这份闲心了。再说还有这么多客人等着你招呼呢。”疾风还要说什么,慕容又道:“真的不用了,就算有天大的事,有我们几个还不够吗?你就好好帮新娘子招呼客人吧。”无情脸色微变,随即附和:“正是,正是,新郎官还是陪着新娘子的好。”疾风心想自己的新婚妻子方才受的惊吓可不小,若要要抛下她去商议事情也实在是于心不忍,便道:“也罢……请随我来。”便欲领诸人进书房。
便在此刻,门外又是一声高呼:“无情有诈……”大堂外众人闻言人人变色,看那无情时,已是面如死灰,动弹不得。原来慕容出手如风,连点他身上七处大穴,跟着手一抬,卸脱了对方下巴,以防他像方才那人一样服毒自尽。这几下出手旁人没有瞧见,站在慕容身旁的数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俱觉快得眩目,心下大为叹服。他们却不知慕容对这无情早有怀疑,是以时时警惕,一有变动,先制住他再说。就算最后知道是弄错了,那也说不得了。
门外那人此时已奔到众人之中,众人看时,此人身穿黑色捕快衣服,一双眸子精光四射,都是暗自心心惊:这小小一个捕快竟是硬手!却不知什么来头?”又听他出言指认无情是假,又不由得疑云大起:怎么六扇门的头头和属下窝里反了?
疾风知慕容此般出手是为求万全,半分马虎不得,当下向这人言道:“兄台说这无情有诈,不知有何凭证?”他既口称“这无情”,自是对这人的话已信了几分。
这人深深一揖:“在下姓过,单名一个儿字,乃是无情捕头属下一名捕快。这个人却是假扮的。”说着伸手入怀,掏出几样东西:“空口无凭,这是在下的令牌,这是捕快文书,这是无情捕头命小人给疾风大侠的亲笔信。”疾风奇道:“信?信上怎么说?”言语间颇有不信之色。过儿已知其意,道:“无情捕头吩咐小人,见到大侠后便拆信诵读,然后请大侠辨认真伪。”说着撕开封皮,展开信纸朗声读到:“疾风贤弟:欣闻贤弟之大喜,本当亲身道贺。然愚兄前日听闻有人欲对贤弟不利,近更探得彼将假扮余以取贤弟之信。欲前来示警,然彼似更有重大阴谋,余需继续留意,故派过儿送余亲笔书信一封,贤弟当一切小心。无情手札。”读毕双手捧信,送到疾风面前:“请大侠一辨真伪。”疾风一瞥之下,向慕容,好夺言道:“此记认确是无情无疑。”当下更无怀疑,双手接过信,放入怀中,向过儿抱拳道:“适才多有得罪,勿怪,勿怪。”过儿忙还礼道:“大侠言重了。事关重大,无怪大侠难信。何况身处危地,自当小心为上,正是高人本色。”顿了一顿,又道:“在下自后山小道赶来,路遇一场恶斗,一个短打汉子力敌四个白衣人,掌毙其中二人,伤其二人,自己也身负重伤。那两个受伤的见在下这身打扮,不由分说便暗青子招呼。在下见此二人来路不正,顺手料理了。那汉子重伤之下不能赶路,让在下带口信给疾风大侠,说一个叫博浪沙的将对大侠不利,让大侠小心。”话音未落,不少人惊呼起来:“原来是他!”“这些都是他安排的!”
过儿又道:“那位好汉虽受重伤,但性命暂时无忧。在下权衡轻重,将他留在后山,自己赶来报信,实在好生惭愧。在下这就去后山救治他。”疾风道:“且慢,兄弟一路辛苦,还请留下休息。那位好汉赶来报信,算得上在下的恩人,在下自当相救。”过儿摇头道:“大侠美意在下心领,不过在下心中实在过意不,非亲自去相救不可。”疾风只好作罢,点起四名家丁,燃起火把,随过儿一道前往后山救人。
好夺见事情已了,心想疾风大喜日子,别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搅了心情。于是吩咐厨房重新置办酒席,正欲招呼宾客就座,忽听得空中一阵扑楞楞的响,一只信鸽落到疾风肩头,这信鸽比寻常信鸽大了一倍有余,疾风一见之下,不由得惊呼:“小强!玄武的信鸽!”
正在此时,身后扑的一声,显是有人倒地,疾风回身一看,那假扮无情之人倒在地上,脸色乌黑,已然气绝身亡。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7-19 12:59:38编辑过]
< url=http://www.013.cc">
[url=http://013.cc]⊥金⊥⊥⊥时⊥彩⊥
[url=http://406.cc]⊥合⊥投⊥注⊥⊥
[url=http://bbs.argstorm.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