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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柳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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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水啦]某烟自己臭美的蜗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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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发表于 2004-3-5 16:36:00 | 只看该作者
^_^

JJ的效率永远让偶汗颜滴,今天下午上了两节课,画了两节课……结果还只有几百个字,写了划,划了写……
好累人啊……


我最喜欢文华旧韵,因为喜欢里面的人物,不管是瑶姬,郭嘉,还是荀令君和曹操,没有那么多的钩心斗角,至少是被隐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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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楼主| 发表于 2004-3-5 20:11:00 | 只看该作者
以下是引用深爱天使在2004-3-5 15:18:19的发言:
...........你是不是每天不做别的事就坐在电脑旁?........... 汗汗~~


我只有周1,2,3三天有课~嘿嘿~羡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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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发表于 2004-3-5 20:20:00 | 只看该作者
JJ,你这么空啊……
昏……

那JJ用多少时间写东西呢?大概一个小时可以写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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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发表于 2004-3-5 20:24:00 | 只看该作者
仔细看来元直先生的……5555555555555555
我也喜欢……

我觉得这是生命的残酷所在,那是一种无奈,我不敢说完全明白,但是我也是一样想的,我讨厌战争讨厌死亡,讨厌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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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楼主| 发表于 2004-3-6 10:02:00 | 只看该作者
一小时啊……
我写东西不是这么算的,一般一篇从想法出先到完成要三四个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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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楼主| 发表于 2004-3-6 10:02:00 | 只看该作者
江湖独狼

○周泽雄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我们接着就来谈谈吕布吧。我们更熟
悉小说中的吕布,几乎谁都知道他是三国时代的头一号英雄。小时候
与伙伴们玩三国游戏,谁都想争着扮演这个人,找一根破竹杆,持在
手上就算吕布的方天画戟,挟在裆下就充吕布的赤兔宝马,嘴上还
“嗨嗨”地乱叫。武功盖世的英雄,每一个男孩子都会本能地充满向
往。
    吕布(字奉先)“有勇无谋,轻于去就”,这是三国时代人们的
公论,但因此把吕布说成一个泛泛武夫,只知舞刀弄枪(说错了,应
为“舞戟耍弓”),则显然又妨碍近距离看清此人。我认为,正因为
谁都能说清楚吕布乃何许人,这便反而为这位弓马好手增加了一层历
史迷雾,使我们有可能在某种“盖棺论定”的惰性思维支配下,不愿
意把他瞧得更真切一些,这便正好像没有人会认为猪八戒的性格有什
么复杂难解的一样,也很少有学者会将自己的学术兴趣消耗在琢磨貂
蝉的性心理上。潘光旦先生曾在挖掘冯小青影恋上作了大量极有心理
学价值的工作,至于貂蝉,我们还是想想她有多么美吧,想想为什么
月亮见了她都要暗叫惭愧吧。历史不是星空,我们手上也没有天文望
远镜,可以把生活在1700年前的人物倏然挪至眼前,可以像美国间谍
卫星那样,使千万公里外的人物都能纤毫毕现。好在我并不认为自己
够格算一个学者,我只是依据自己怀疑的天性,依据自己热衷于探索
人物心理的个人爱好,决定对这位众口一词的人物再做一番自说自话
的打量。
    三国时代,会舞弄刀枪的大有人在,但他们通常只会充当将才,
而非帅才。吕布虽帅才无几,但毕竟经常性地自领一支大军,在中华
大地往来驰骤,东奔西走。这里是需要一些单靠武艺无法解释的东西
的,也许就是一份雄霸之气,就像在项羽身上曾经体现出来的那样,
即使吕布与项羽完全无法等量齐观。因为,如果吕布只有一身惊世武
功,他完全可以如许褚、典韦那样充当曹操手下的“樊哙”、“恶来”,
或者像关羽、张飞那样,愿意在刘备身后终日侍立,从来不知何为疲
倦和厌倦。然而这一点吕布显然想都没想过,效忠或听命于谁,只知
在沙场上一个劲地砍敌将的头,然后到主上面前接受奖赏,顺便让自
己的头被主上亲昵地摸一下,这不是吕布的习惯。我们看他即使白门
楼上被曹操活捉了,即使眼下三十六计,保命为上,他向曹操提出的
“乞降”建议,仍然是关羽、张飞者流从来不敢向刘备开口的:“你
曹明公统辖步兵,我吕布为你带骑兵,何愁天下不平!”——作为对
照,若干年后刘备要选拔一位能够镇守关中的大将,由于关羽已镇守
荆州,所有人都认为这一职位非张飞莫属,张飞本人也坚信不疑,但
当刘备出人意外地擢拔了当时藉藉无名的魏延时,张飞虽无比恼怒,
但出于对“哥哥”的无限忠诚,硬是吓得屁都没敢放。张飞后来对士
卒的鞭挞越加凶狠,以至丢了自己的性命,其心理起源除了可能和更
年期有关外,是否还源自因魏延而起的恼羞成怒感,也颇费思量。
    吕布是与众不同的,三国时代,除吕布之外,我们几乎可以发现
这样一条规律:越是骁勇的武士,对主人往往也越是效忠。关羽、张
飞、赵子龙之效忠刘备自不必说了,曹操手下最为雄壮的两位武士,
典韦为保护曹操而死,许褚则据说是因为无法承受曹操死亡所带来的
心理打击,竟至哭嚎着死去。事实上我们还可以把这个规律加以延伸,
比如我们可以不加思索地断定,李逵肯定最受不了宋公明大哥的死去。
我们共同的观感经验是:几乎每一个军阀或黑社会头目身边,都会站
着几个誓死效忠的天煞星般人物。狼狗是最凶恶的,狼狗同时也是对
主人最为忠诚的。但吕布不是一条狼狗,他身上显然没有多少狗性,
他最不懂得的恰恰是像狗那样准确揣摩主子的心意。吕布是一条独狼。
他给本来有可能成为自己丈人的袁术写的信,我发现几乎也是三国时
代私人书札中最为轻狂侮傲、也最具独狼本色的:“吾虽无勇,虎步
淮南,一时之间,足下鼠窜寿春,无出头者。”联系到古人书信中常
会有一些习惯性的客套,吕布以虎自譬,将大名鼎鼎的袁术直斥为鼠
辈,即使证明不了多少胆略,至少在坦诚上也一时无左。须知曹操、
孔融等人骂袁术为“冢中枯骨”,怎么说也得在私下场合。
    在出生地上,吕布与其他三国英雄也有着明显的不同。他出生于
五原郡九原,这地方在今天内蒙古包头的西北,秦朝末期曾长期归匈
奴所有,西汉元朔初期(约在公元前128 年以后)才重新得到设置。
当地犷悍的风土人情与中原大异,那地方经常有狼群出没,也是毋庸
置疑的。吕布本人也深有体会,他在一封致琅琊相萧建的信中,曾这
样写道:“布,五原人也,去徐州五千余里,乃在天西北角,今不来
共争天东南角。”换言之,在籍贯认同上,他自觉地与别人保持疏离,
在埋怨中原人将自己视为异己的同时,他也有一种将中原汉人视为
“非我族类”的心情。附带提一下,吕布之所以一度和刘备老是夹杂
不清,像一对欢喜怨家,忽而推杯把盏,称兄道弟,忽而又怒脸大翻,
兵戈相向,正在于吕布私底下把刘备引为同道。他对刘备可说是一见
如故,竟至请刘备坐在自己妻子床上,还让妻子对刘备敛衽行礼,自
己则只管刘备叫“阿弟”(这事到了罗贯中笔下,便引出张飞的勃勃
怒气来:“俺哥哥是金枝玉叶,你是何等人,敢称我哥哥为贤弟!你
来,我和你斗三百合!”)。“我和你都是边地人,”吕布对刘备这
么说,意思是咱俩和他们中原人可不是一路货。到处声称自己是“汉
室宗亲”的刘备听了不会高兴,但表面上仍与吕布“酌酒饮食”,所
谓“外然之而内不悦”,正可见刘玄德的“玄”处。——刘备所在的
涿郡与吕布的出生地,确实也算得毗邻。
    读《三国志》,我意外地发现,吕布可能还有着一定的文字功夫,
不然,刺史丁原为骑都尉时,为什么要任吕布为主簿呢?主簿与参军
虽同为要职,职责却是典型的文官,典领文书,办理事务,大概相当
于今天的秘书长,偶尔也客串礼宾司司长之任。三国时最著名的主簿
非陈琳、路粹莫属,两人后专充曹操手下刀笔吏,所呈之文,皆有华
佗施药之效,可使曹操可恼的头痛病立刻痊愈。这当然属曹操一流的
佳话了。若说丁原(字建阳)故意要为难吕布,存心用买椟还珠法糟
践人才,使吕布无法在自己最擅长的岗位上人尽其才,一展身手,则
显然又错怪了刺史大人。罗贯中在《三国演义》里说丁原为吕布义父,
当非无中生有,史书里至少留下丁原对吕布“大见亲待”四字,供罗
贯中驰骋想象。这样,我们便不得不提到一种可能性,即吕布先生除
武略外本来也略有几分文韬,事实上也只有结合这一点,吕布在江湖
上的作为才可能得到索解。《三国志》裴松之注引里曾载有几通吕布
手札,上面我也曾略有摘引。我的研究心得是:吕布言词说理自有一
套,虽没有多少花哨的句子,但粗通文墨,则属显而易见。
    三国时的谋略老手实在太多了,吕布又很不幸地撞上那个也许竟
可算中华两千年第一奸雄的大谋略家曹操,相形之下,吕布这点微末
伎俩自然只能贻笑大方,只有出乖露丑了。然平心而论,就说吕布的
辕门射戟,在向他人展示“温侯神射世所稀”的后羿式神功的同时,
也毕竟抖露了一点战术思想,使刘备、袁术两家,至少暂时打不成架。
想想,如此恃强好勇的武士,竟然还能处之泰然地自夸“我生来不喜
欢争斗,劝和的兴趣倒浓厚得很”,吕布如果不是想幽上一默的话,
八成就是想展现一点吕家谋略。
    当今世上拳头最铁的美国佬迈克·泰森,会在拳击台上突然返祖
现象发作地咬断对手的耳朵,三国时期武艺最高的“飞将”吕布,身
上大概同样流淌着不绝如缕的兽性血脉。我相信最理解吕布的,便是
与吕布有着同样血色素构成的董卓大人。董卓明知丁原与吕布的关系
非常之好,却仍然撺掇他提着丁原的头来见,而吕布竟然真地一切照
办,这事的确匪夷所思。因为,如果换一个角度,则只有疯子才会建
议典韦去谋杀曹操,只有白痴才会要求张飞把刘备的头拿来,而董卓
向吕布提出的这个要求,却不仅只有董卓会提出,也只有吕布会照办,
两人立刻草签一份父子关系证明,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了。有道是
“虎毒不食子”,却未闻“虎毒不食父”,吕布后来又毫不犹豫地杀
死义父董卓,当时就没有多少人大惊小怪。
    即使吕布与貂蝉(关于貂蝉,后文《三国时期的女人》中别有论
列)之间有点爱情,看来也不像是什么值得讴歌的东西。《三国演义》
中吕布娶貂蝉之前原已有妻严氏,纳貂蝉为妾后不久,又成了张豹的
女婿。这位后来在张飞手下死于非命的张老汉,显然不是什么厉害角
色,所以吕布纳妾属政治婚姻的可能性可以预先排除。杨玉环能使贵
为九五之尊的唐玄宗李隆基从此不再移情别恋,视三千佳丽为无物,
貂蝉却显然没能控住吕布的心猿意马,她的魅力仅止于当时使吕布甘
冒乱伦之责,在风波亭外勾勾搭搭而已。吕布更为人不齿的婚外恋出
现在裴松之注引《英雄记》里:在白门楼上吕布一脸困惑地问曹操,
为什么自己手下大将会在危难时期把自己卖了?曹操用下面这句话使
吕布“默然”:“你老是背着自己的老婆,偷偷地和手下诸将的妻子
上床,怎么还能指望他们为你效忠呢?”——我们知道曹操其实也喜
欢搞女人,但“朋友妻,不可戏”这一条,他好像还能遵守。
    相比较之下,吕布虽然无比迷恋战争游戏,却从来不想打听一下
有关游戏规则,他热衷于使自己本身成为一架战争机器,往来驰突,
八面威风,《三国演义》中那句“吾怕谁来”,最能概括吕布内心的
忤逆和张狂。为什么到了中原后吕布身边总能有大量兵士追随,其中
甚至还有极具才能的将才,我想这可能和吕布的沙场魅力有关。立于
战阵前的吕布,天然就是一只伟大的号角,常能使兵士们下意识地获
得敌忾之情,而使勇气倍增。因主将的光彩而自豪,自古至今就是战
士的常规心理,也正因此,后来在曹操手下成为一代名将的张辽,当
时也甘愿接受吕布的调遣;另一位颇具周亚夫之风的大将高顺,竟然
对吕布忠诚到“头可断,血可流”的程度,亦足证吕布之名非全然浪
得。高顺明知吕布患有“不肯详思”的毛病,明知吕布对自己不愿重
用,却仍然誓死效忠,原因只能从对吕布强烈的个人崇拜上去索解。
    不拘行迹,让个性大开大阖,这虽然是获致人格魅力的终南捷径,
却往往也会预露凶兆。吕布是野性的、率真的,也许在他那“妇女皆
能挟弓而斗”(《资治通鉴·卷五十九》)的家乡九原,不太有人把
睡他人老婆当一回事;也许在他的家乡,天性豪爽的牧民们更崇奉比
武场上的获胜者,就像古希腊人热爱奥林匹斯冠军一样;也许在他的
家乡,依旧奉行着某种动物界的权威生成法则:领袖属于最会角力的
家伙。
    他本应该回去,回到属于自己的“天西北角”去。
    时间在初平三年(公元192 年)的六月一日,这一天,他在长安
城外勒住赤兔马,后面隐约有追兵,那是李傕、郭汜。摆在吕布面前
的路有两条,一条是一人一骑,回自己老家去,一条是像当年出函谷
关的秦兵一样,一路前进,杀向自己无比陌生、无限向往的中原大地。
    他选择了后者。理由部分在于:他觉得自己是枭除元凶董卓的大
功臣,他隐约感到中原人正期待着自己的援手。再说,临出逃前,司
徒王允曾在青琐门外对他有所叮咛:“努力谢关东诸公,勤以国家为
念!”想到王司徒那充满遗嘱意味的声音,吕布便难免陡生一股慷慨
之气。鲨鱼有权拒绝窄小的鱼缸,是雄鹰就必然会向往更加辽阔的天
空,既然体内的狼血正汹汹不止,他当然会产生一种对于杀伐的强烈
饥渴。何况,一个凑巧改变了历史的人,一般是很难突然收住脚步的,
他根本不会想到自己对历史的改变,已经到此为止。当然我们也不必
对吕布多所苛求,想想此前就连德高望重的司徒王允都那么不晓事,
在除掉元恶董卓之后根本不知道自己对汉室江山的贡献已可点到为止,
偏偏还要内杀名士,外迫穷冠,结果反弄得“城头变幻大王旗”起来……
相形之下,吕布缺少那么点自知之明,也就可以理解了。
    他几乎是单枪匹马、踉踉跄跄地独自杀向中原的,这以后整整六
年时间里,中原大地被一股骤然来临的胡地野风吹得歪歪斜斜,血流
如注。战争被赋予了一种奇怪的节奏,战争的对象也突然变得影像模
糊起来,至于说到战争的目的,我相信,即使胸怀大志的曹阿瞒,这
时也不得不眯缝起双眼,觉得有些难以把握了。那么多战争同时因吕
布而起,而吕布为什么要挑起、卷入这些更像是游戏的战争之中,我
恐怕吕布本人都说不上个所以然来。中原无吕布一州一郡一县,他完
全像一个搅局者,硬生生地绰一枝人见人怕的画戟闯将进来。中原的
水更浑了,中原的城郭更低矮了,中原的百姓也更遭罪了。因为吕布
那谁也说不上个所以然的存在,不同利益集团开始倏分倏解,政治变
得完全无信义可言,战争旋起旋落,轻率得简直就像麻将和了一圈又
一圈。军阀豪强们每天都得重新审视自己的敌人,每天都得重新辨认
自己的朋友,昨日敌忽成今日友,亦如昨天刚吃过甲鱼所以今天不想
再吃一样简单明了,无须解释。
    吕布是一个播乱天使,他纯粹以一种好事者的身份加入中原的战
团,并由此将战争的瘟疫撒向尘寰。“吕布将士多暴横”,这显然不
是袁绍一人的观点。我怀疑吕布身上是否有一种希腊奥林匹斯诸神的
脾性,他仅仅因为自己天赋的战神气质,而妄启刀兵,莽开杀戒。我
怀疑,如果天下真地被吕布莫名其妙地打下,他是否反而会不知所措
起来。
    唉,那个智慧过人的谋士贾诩,为什么不暂时离开李傕的营帐,
偷偷跑到吕布身边,劝他远离纷争呢?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不是那句
“历史容不得假设”的假正经格言,而是我发现贾诩,某种意义上与
吕布乃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他不也天生就是一个捣蛋鬼吗?(容后再
表)
    那么就让我来假设一下吧,按照某种好莱坞的模式,让我借助文
字试着转转历史车轮。
    我们且再次回到公元192 年六月一日。时已黄昏,在长安城东六
十里处,吕布在等朋友庞舒把自己遗落在城里的妻子貂蝉送来。乌鸦
齐齐地向西飞去,带着那种令人生厌的鸦鸣,看样子是要去长安赴宴。
吕布在心里掂量一下刚才那场恶战的伤亡规模,觉得那边的尸体够这
些乌鸦吃不了撑着了。想到丁原与董卓先后死于自己之手,吕布突然
生出一股强烈的厌恶之情。他厌恶了汉人之间争权夺利的勾当,他觉
得自己本不该参加这场寻找秦鹿的畋猎游戏。残阳如血,赤兔马在原
地打转,这时,远方传来一道既幽怨又慷慨的音乐,是用吕布最为熟
悉亲切的草原尺八所吹奏出的。我瞎猜猜歌词大概是这样的:天将暮
兮云苍苍,汉宫播越兮秋气扬,不如回家兮牧牛羊。
    吕布与庞舒郑重握手道别,托起貂蝉猛地上马,马蹄声跪,向着
草原的方向,绝尘而去……
    当然这是另一个故事,另一个可能比范蠡与西施泛舟湖上更为烟
波浩淼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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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楼主| 发表于 2004-3-6 10:37:00 | 只看该作者
子君
(一)


  我笃定我们曾经见过——不是在某场宴会,也不是在那个你抱着琴、带着冷笑出现的午后——而是在久远、久远更久远之前。也许当你年幼,还被什么人抱在怀中的时候,我们曾经蜂拥于同一群逃荒的流民;在同一间被战火和贫穷啃食待尽的废屋里休息——夜里我于睡梦中惊醒,一回头,就对上你长燃不熄的眼睛。

  对于孩子,或者说是幼儿,我始终有种可笑的畏惧。我总觉得在它们那明亮的双眸里,有大人永远不会懂得的东西。也许我们,在记忆出现之前,曾经完全了解过这个世界,但是为了换取成长的机会,不得不把无所不知的自己舍弃了。我害怕、害怕那些目光哀伤甚至怜悯的婴孩,大概就因为这个原因,在漫长的二十年里,我都没能够带给我的主人一个儿子或者女儿——它们了解我的无措与恐惧,所以不肯到来。

  对于流民或者饥荒,你的印象应该比我更加深刻。十二岁之后我就摆脱了它们,而在那之前,因为脸颊上的伤痛过于鲜明,而使得其它的感觉出奇模糊。

  境遇限制了我的心和我的眼,让整个世界局限于高墙之中。我不了解肉体上的饥渴与欲望上的空虚,你知道,这些东西我早已不再需要:当我的内在如野草般疯长的同时,我的实体以加倍的速度枯萎。所以我想,我是终究无法了解你的,毕竟我们的世界相差悬殊。我无法想象你守着琴,一天一天安静的样子;正如我无法想象自己,横长剑笑斩人头。

  但是你是我这个狭小世界里,唯一与众不同的女人,也许在你的广大世界里,也是个独一无二的存在。子君,文氏子君。烈马白衣血色的披风,与我拥有同样眼睛的女人——只不过你眼底的冰芒是张狂的,你用这种张狂挫折对手的锐气然后割断他们的喉咙;而我眉间的霜意是内敛的,我把这种内敛隐藏于黑暗之下然后透窥在阳光里奔忙的芸芸众生。

  ——你是舞台上主角,嬉笑怒骂着是让整个时代惊艳的花:而我是幕后的影子,始终冷冷的看着并且始终缄默不言。

(二)

  忘记了第一次见到成长后的你时是什么日子,大概是场宴会,丞相指给我看世子身边的单薄人儿:“那是奉孝收养的女孩,很是机灵,我让她跟着丕儿……”我想你凭着天生的敏锐一定已经注意到了,那整个晚上我的目光都没有从你身上离开:我也许希望在你的脸上能找到一抹奉孝先生的仪态,一丝奉孝先生的神情——毕竟你待在他的身边并不算短。可是最终我发现你除了喝酒的时候像他那样鲸吸,其余的一切特色都只属于你自己。

  如果你知道我这样的呼唤他们也许会因而失笑,我想你会的。丞相、荀令君、奉孝先生,从我的称呼里谁都无法想象我拥有的感情。我想你和世子、以及后来那个惊世骇俗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都会随意的叫他们的名字——那不仅仅是亲密,甚至已经是一种对双方平等身份的坚持。我无法了解平等,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真正融入这个世界,不管我有多么的爱或者恨,对象始终都是与自己不同的人。我在自己的四周筑了屏障,我清楚它的坚固——它让这个时代最耀眼的男人穷其一生都无法逾越;但是你不同,在我醒悟的时候你已经站在我面前了,我的防线只对你无能为力。

  子君,所以我用你的名字呼唤你,这一生唯一的一次特例。呼唤你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把它送给你的人,然后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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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楼主| 发表于 2004-3-6 10:39:00 | 只看该作者
妖小乙 的 三国志八同人故事

《一梦黄巾》



   昨夜又做了一场春梦、梦里黄巾飞涌、红旗翻动。
  多少年、多少年没有回去了、回去故乡?
                 
  睁开眼、才惊觉──我这一场的春梦、竟然做了三千万里。自河北至中原至江东又至荆襄……
  昔年地将军张宝帐下扛旗的小卒、谁能料到、今日摇身一变、就成了统领江东四十万人马、翻转八方风云的上将军?
  鲁肃在风里抚掌大笑:「好、好个吕子明、却已非是昔日的吴下阿蒙……」
                 
  麦城已经被吴军重重围困了一个月。
  关羽也终於到了未路。这曾经温酒斩华雄、千里走单骑、水淹七军、威震华夏留下无数传说的英雄、也还是逃不出我吕蒙的手掌心。
  关羽、当年你一骑纵横而来、斩杀了我黄巾多少的同伴、兄弟以成就汉寿亭侯的赫赫威名。但彼时可曾料想、三十年後、你竟然会惨败在我这当年死里逃生的黄巾儿的算计之下……
                 
  黄巾军兴的时侯、我还是一个在乡下割麦子的赤脚少年。
  一日、从我身後的陇上匆匆行经了数千头缠著黄巾的男女。他们都在唱歌──「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秽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秽在甲子、天下大吉……」
  我在歌声里抬头看天、天上流云万般、却是已隐了昭日明月。原来这天也会死──那麽人呢?
  那时我犹少年、自不明白这後来许多的生离死别。
  当我低下头来就远远看到了人群中的那个女子。黄巾藏不住她满头的青丝、随著河北的风儿轻轻飘舞。
  幽圆。
  幽圆著一身粉色的箭袍、腰间斜跨著石青蓝的长剑走在队伍的最前列。
  她在笑著、如天边的彩虹一般让人遐想翩翩、可莓当我伸手去抚、想使指尖留下几分温暖的余彩时、却总是捉摸不透、捉摸不定。
  我看得痴了、心想仙女终於还是落下了凡尘。
  不知不觉间、我就抛下了除草的铜刀向幽圆的秀发弯眉走去。从此我加入了黄巾叛军加入天下风云加入了撕杀拼咬不死不休的战国乱世……
                 
  「小子、新来的。叫什麽名字啊?」身边的周仓扛著一柄九尺多长的大刀这样问我。
  「恩……我叫阿蒙、吕阿蒙……就是前面那个村子的。」我的额头已经覆上了一条崭新的黄巾。
  「哈哈哈、那麽小就出来打仗了、不怕家里父母担心哇?」
  「恩……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再说……你老兄年纪好象也不大呀……」
  「哈哈哈哈哈哈……」周仓闻言暴发出一阵滚雷般的笑声、只引得前面的战士都纷纷回头来看我俩:「好、小子嘴还挺利的哪。俺叫周仓──粮仓的仓。以後你就跟著俺後面去杀那帮官老爷吧──杀光官老爷、俺们黄巾的兄弟姐妹自己来当。哈哈哈哈哈哈……」
  「哎、周仓周大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大姐是谁?好象是咱们领头的哪。」我指著前面幽圆那苗条的背影问道。
  「漂亮吧?仙女。是俺们这一方黄巾众的副首领、叫幽圆。听说以前在江湖上可是威风得紧的女剑侠哦。」
  「江湖?什麽叫江湖啊?又什麽叫黄巾?什麽叫女剑侠呀?」我有些不解地问周仓。
  「哈哈哈哈哈哈……」周仓闻言又暴发出一阵宛如滚雷地长笑。幽圆忽然回过头来、杏眼圆睁地向我俩高斥道:「快给姑奶奶闭嘴、消停些、个死人!」
  我和周仓各自吐了吐舌头、相视而嘻。
  幽圆看到我们俩的死样子、也忍俊不住、格格格娇笑起来……
                 
  多少年、弹指间。
  轻舟已过万重山。
  惊变、惊变……
                 
  一抹柔柔的笑容凝在了我的嘴角、挥之不去。在一旁枯坐了很久的陆伯言终於鼓足勇气、向我问道:「不知吕帅为何而笑?」
  「为故人。」我不假思索地答道。
  「故人?」
  我方觉失言、忙自打圆场道:「想起了昔年本座在先王、在周故都督麾下气呑万里如虎地豪情胜概。想当年先王何等的鹰扬伟烈、而周都督又是何等的羽扇风流、若是二人今日都在、那天下莓一寸的土地恐怕都要插上我东吴的王旗。」
  陆逊听了、眼角眉稍间也不禁充满了神往:「只可惜属下迟生了十年、不能目睹「小霸王」一统江东、威震宇内的雄姿……」
  我微笑相应、心中却轻轻一叹。
  轻轻一叹、无了故人……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四面金鼓大作。探子急报说有人单骑来闯连营。
  「哇、单骑就敢来闯我东吴二十万大军的连营。盖世猛男哇……是不是关云长?」陆伯言极为紧张地询问。
  关羽斩颜良、诛文丑、於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割草一般。
  陆伯言开始摸著自己的脖子、乱出冷汗。我向他摆摆手、确定道:「不是关羽、是周仓。」
  「周仓?」
  我吐出了一口浊气、重覆道:「我知道是周仓……伯言啊、吴王那呵新送来了一批粮草、麻烦你到後面替我清点一下好麽?」
  陆逊如蒙大释、也来不及客套、只是连滚带爬地向粮仓逃去。
  我摇了摇头。然後吩咐侯在一边的众侍从道:「快去给本座准备最好的酒菜、要最好的。快去、尽快。」
  侍从们兔子似的散去、只留下我孤寒独坐。
                 
  战鼓冬冬越敲越急、杀声越来越近、我的心弦也随之越缠越紧。
  江山外是谁又吹起了悠悠的短笛、且挑动了连营上空一千面一万面招展的旗幡。
  孤高一片。
                 
  我麾下近卫的五千「虎豹骑」精兵已悄然聚集在中军帐外、正刀甲鲜明的护卫著我的周全。
  战马声嘶、周仓倾刻间冲破了十七道封锁、闯至辕门之外。
  酒菜业已准备妥当。我拍了俩下手掌、帐外阻住周仓来路的五千精兵霎时四散而去、如狂风卷落了乌云。
                 
  周仓提刀纵马一下蹻入了帅帐之中、他箭一般地向我冲来、手中兀自挥舞九尺长的开山大刀。
  我闭上了双目。
  我睁开了双目。
  电光石火!大刀已斩到了我的头皮。
  我遂抽出腰间的长剑奋力相迎。
  「叮叮当当……」一连串眩目的火花迸溅。
  火花过後、我俩人各自将相交的兵刃撤回、仰天哈哈大笑。
  「长久不见、果然宝刀未老啊。」
  「那还用说、俺是虎老雄风在嘛。」
  我拍了一下桌子、大叫一声:「好!」然後一指斜侧的酒坛道:「来、吃酒──江东独有的「梨花一笑」哪。」
  对面周仓也解下了腰畔的大酒壶、抛给我道:「也来吃吃俺的、蜀中才会有的「剑南一春」。」
  伺侯在旁的几个小厮见状、急忙七手八脚地将俩个吴王御赐的「冰碧软红小夜杯」恭送到了我二人眼前。
  我大怒、一挥袖给了我这面的小厮一个大大的耳光、斥骂道:「一帮蠢才、我等兄弟难得相见、哪能用如此小杯吃酒──自然是要换大碗来饮得。」
  一帮下人慌了手脚、只得唯唯诺诺、连大气都不敢出。
  周仓上前打圆场道:「好了、何必呢、他们也是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就别计较啦。」
  我假意吁出了口怒气、再一挥衣袖向左右道:「都下去吧、没本座将令、不得进来。」
  未待下人退得干净、周仓早已仰脖把「梨花一笑」喝去了大半、我也不甘示弱、急忙抱起「剑南一春」来痛饮。
                 
  「好酒、我们到底有多久没有象这样如牛对饮过了?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一百年?」
  「无论如何、能活到今日再一次见面痛饮、上天也总算待我们不薄。却问那些早已化作枯骨、化作飞灰的黄巾兄弟们又当是如何计较?」
  「……呵呵。不说了、不说了。现在我们来喝酒、喝酒才最重要……」
酒将尽、人未醒、帐外天风如刀、号角吹斜云阳。这秋却是已残破不堪、更何况、犹停在别离伤透情怀……
  「阿蒙、此番前来、有一事相求。」周仓放下酒坛、一抹淋漓的嘴角道。
  「不必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麽。」我也跟著放弃了酒壶。
  「你真的知道?」
  我点点头:「是的。本来以你我当年的交情、要我松动一下重围、让你和你相好的兵将逃出麦城、逃回蜀中原不是什麽难事、可我知你此番孤身闯营却不是为了个人的安危……」我忽而长眉一挑、粗了嗓子道:「阿仓你来是要我放那关云长一马、让他走脱、是也不是?」
  「还是阿蒙知我心意。关侯爷可真是个好人啊、就请……」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答道:「关羽也许在你们眼里是盖世的英雄、是好人。可对我江东来说却是最危险的敌人。关羽必死。」
  「嘿!小样。想当年黄巾军兴的时候、别忘了我曾救过你三回哪、有一次自己的背上还中了一箭、阿蒙我今天要你报恩、一命换一命、只求你放关侯爷回蜀地、那我麦城里残存的兵将就束手就擒、任由你们发落。」周仓还不死心。
  「不行!」我再一次斩钉截铁:「你对我有恩、我心里记著。可这一次是国与国之间的仇恨、不能以我个人的荣辱得失来计较。为了把关羽逼到麦城这地界、我江东阵亡了七万子弟。七万子弟哪、和我们当年在黄巾军中的同伴一般都是捧捧的小夥子、会笑会跳会唱会跑、他们家里又留下了多少孤儿寡母?我若取不下那关羽的首级、又如何对得起七万战士的亡魂、以及身後那些孤儿寡母的眼泪……」
  周仓听完点点头:「如此说来只能一战到底罗。」
  「非我所愿、却不得不为。」
  周仓转身欲去:「那麽下次沙场再见、你我兄弟只好刀剑相搏、不死不了。」
  「不试试在这里刺杀我麽?难得有如此美妙的机会、我……本座现在可是统领江东数十万人马的总帅。你若能杀了本座、那说不定东吴大军就慌乱了、能轻易解了你和你关侯爷的困境。嘿嘿嘿嘿。」我假意提醒周仓。
  「耶耶、美得你。怕别人不知道阿蒙你出息了。呵呵、也是。想不到当年地公将军帐下的马前卒现如今竟会出息成了东吴的上将军……不过俺心领了、你Y让「锦帆天动」甘兴霸这等的决顶高手藏在壁衣里以防备俺出手、俺哪有机会啊……横横、还是兄弟哪!」周仓说罢抬脚便行。
                 
  「幽圆……幽圆可还好麽?」我鼓起勇气、在最後的机会向周仓问道:「听说、你们早就成亲了……」
                 
  我们黄巾又败了这一场。
  数万黄巾众在杂乱中退到了黄河畔。
  我裹好了腿上的箭伤、眉目流转间就看见了幽生在河边岸上的那一蓬车前草。
  宝石蓝的星星花、在河北的骄阳下闪烁著迷人的微光。
  我温柔地笑了、轻抚花儿、又想起了那个在我心之彼岸的女子──幽圆。
  我兜著刚摘下来的那些车前草走在宿营地中、满眼都是呻吟翻滚著的伤员。
  终於、我找到了幽圆的身影、自是坐断在乱军惊艳处。
  我笑意更深、拨弄了俩下怀中的花瓣、正待向幽圆走去、就看到了周仓──个破东西!
  他正自顾自在抱著酒葫芦痛饮、不时还打个酒啧、发出一俩声粗豪的长笑。幽圆轻轻蹲在他的身边帮他包扎著臂上的伤口。
  一瞬间幽圆抬起头凝向周仓的面庞、眼波温柔情如水。我静静地注视著、她的星眸荡漾在我的心底、便成了千重浪便成了万里雪。我忽然间全明白了、於是只好抛落了那花、转过身子、背对著二人离去……
                 
  「还记不记得管亥?」
  「记得、又怎麽能忘了那小子哪。当年在黄巾军中哭著喊著要和俺们结成异姓兄弟来著。」
  「呵呵、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说起来那小子真是短命、北海城外被关羽「卡察」那麽一声就玩完了。」
  「……那时候俺不在场、俺正和裴元绍在山寨上。」
  「裴元绍也早八百年前被赵子龙给一枪挑了。」
  「………………」
  「关羽号称一世英豪、可是现在我要弄死他就犹如踏死只小虫一般容易。」
  「………………」
                 
  黄巾军不管是有何等的屠天豪情、何等的新生希翼、终於还是到了毁灭的未路。
  遂州城外、最後一万的黄巾儿女被十万官军的铁骑重重围困。
  暮色苍茫、一个头覆黄巾的老人开始吹动了悠悠的短笛。
  笛声中飘忽起一万的歌涛──「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秽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秽在甲子、天下大吉。
  天下大吉、天下大吉、天下大吉……」
  沟火跳动、我却没有歌唱、只是远远看著相互依隈在火之影里的幽圆与周仓。
  第二天清晨、官军发起冲锋。
  我们也排好了方阵、与官军的铁骑进行对攻。
  一排排的黄巾战士向布满了晨雾的前方涌去。幽圆紧紧握著周仓的大手。忽然、她眼波流转、看了看身旁的我、咬咬红唇、也一把抓起了我的手。
  我笑了、幽圆笑了、周仓也跟著笑了──浅笑轻笑还作柔笑──千古一迈、千古一迈、迎向死亡何惧哉?
                 
  血战很快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刘备关羽张飞那三个所谓的桃园兄弟率领义勇军冲破了我们的右翼。
  官军的铁骑纵一次、横一次地往来冲杀、沙场上的黄巾战士越战越少、只不时零星有一俩声「天下大吉!」传来、且划破了青史苍穹呜咽。
  没等我回过神来、肩头就被飞驰而来的关羽斩中了一刀。我疼晕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杀戳的筵宴已然结束、而曾经有过的黄巾之梦也从此断了……
  是幽圆仗著她那决世的剑法救下我和周仓逃出重围的。
  延津渡上、我们三人相别无语、知是此去便各了东西。
  望著远去扁舟上并肩而立的周仓与幽圆、我拼命的向他们挥手、拼命的忍住不让自己的泪水流落……
  史书之後总是已无了黄巾、然而人犹在、人犹在、这传奇就永远会被延续。
  之後、我流落到江东、隐藏了自己曾经是黄巾叛匪的身分、投效在「小霸王」孙策的帐下。
  之後、周仓占山为王、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他遇著关羽、从此成了刘家军中的先锋猛将。
                 
  男儿此世知何处?
                 
  「幽圆……幽圆还好麽?」多少年後我终於鼓起了勇气、在这东吴八百里连营深处向蜀将周仓如是问道。
  「呵呵呵呵、俺家婆娘正在成都陪著关侯爷的内眷哪、她时常念叨著你和俺们当年一起杀敌时的事儿。」
  「幽圆还不知道蜀军在麦城这面已经落到了如斯险境吧。不然以她那盖世的剑法、早就会赶过来取下我的人头、以解救你们的危难了。」我又半真半假地说道。
  「海──俺那婆娘能懂个什麽。安安乐乐的待在在家里便好……俺一直以来就不让她知道前线的情况的。」周仓很不以为然、但语声中充满了温柔与思念。
  我知道幽圆并没有选错周仓。
  「保重。」我说道。周仓没有回头、只是颔了颔首、便走出了中军帐走出了连营走出了笛声走出了黄巾飘拂地。
  故人皆已散去、唯留我孤寒独坐。
                 
  这时、陆逊那小子醉醺醺地跑了回来。向我嚷嚷道:「吕帅、吕帅。吴王这次同粮草一道送来的「梨花一笑」还真不错哩、你也去尝尝嘛。」
  我紧咬钢牙、睨向那厮、陆伯言依旧在向我浅笑轻摇。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一挙将他打倒在地。
                 
  第二天、关羽与其子关平弃下麦城、狂逃向蜀中、却正好落入了我设下的陷井。关羽父子被吴兵生擒。
  麦城中留守的王甫闻知此讯後堕城自杀、周仓则率残存的兵马出城死战、全军覆没。
  我并没有命令部下不准杀周仓。只是在激战过後的麦城城下寻著了他那已经七零八落残肢断手的尸身。我默默地将它们缝在了一处、又找了一幅棺木要俩个俘虏来的蜀兵带去成都、交给幽圆。
                 
  吴王将关羽父子斩首示众。天下第一的名将也不过落得如此下场。
  为表彰我运酬帷握之功、吴王还将关羽贴身的俩件宝物──「青龙偃月刀」和「赤兔战马」赏赐於我。
  我坚辞不受、而是把他们分送给在是役中有功的武将──潘璋与马忠。
                 
  不久、潘璋在深夜离奇的失去了自己的头胪。人们纷纷传说是附在「青龙偃月刀」上关云长的怨魂来索命了。
  只有我知道──是幽圆来了。许多年前在黄巾军中这女子就练成了传说里能取人首级於百里之外的飞剑术……
                 
  我将东吴的兵锋直指向永安、以准备迎接接下来西蜀大军那如怒涛般的复仇之战。
  就要和刘备、诸葛亮、张飞、赵云、马超、黄忠、魏延、法正等等这些不可一世的人物决一雌雄了……如果我能活著等到那一天的话……
                 
  夜中、我煞费思量的写好了遗嘱──倘若我忽然死去、就请吴王把大军交给陆伯言那个小白脸军师率领。他虽然搞笑、但在关键时刻还是能担当重任的……
                 
  那一夜、我做了好一场春梦。
  梦里春风轻盈、桃园绚澜。无边无际的黄巾涌动、如浮在九天星汉外的枯云。
  我骑著赤兔马、擒著黄色战旗毫无顾忌地在那故国大地上趁兴奔驰。
  彼时、幽圆仍在周仓仍在管亥仍在裴元绍仍在廖化仍在垄都仍在刘辟仍在……
                 
  我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真的笑意、忽而醒来、就发现残夜朦胧里有闪闪寒光在抖动ーー黑暗里有位黑衣女子持剑指向我的眉间。
  「幽圆、你来了。」我淡淡说道:「动手吧、不要迟疑、我已经等你很久很久了。」
  剑光依然在幽圆的指尖下抖动个不停。我的笑意也还未消散。
  等待。
  幽圆、就请下了决心……
                 
  我的人头带著血花高高飞起──飞出了军帐。恍惚里我看到了麾下八百里灯火通明的连营──连营外三千万里的江山──以及江山外那吹著笛儿的悠悠过客……
                 
  男儿此世知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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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楼主| 发表于 2004-3-6 10:40:00 | 只看该作者
《叛世孤兵》


  人老了、总会习惯回忆过去。
  我还未老。英雄、又如何能老?
                 
  西凉高原上那悠悠的风儿赶来吹动了我的白发。
  而凉州城上终於立起了白旗。
  「报──马超韩遂愿降。」
  「准降。」
  我……朕的身後是五百五十万的大军与无数的良臣猛将。
  他们皆在默默地伫立。
  独有朕孤身仰天长笑。霸业已成、乱世已定……
                 
  忽然间就想起了许多年前那名小小的西凉骑兵、在冲入洛阳城的那一刻、那一声遥远的大笑……
  二十万的西凉铁骑、在黄天下如斯无忌地奔腾驰聘著。纵使我们胯下都有著象「赤兔」一般的宝马、但大风大雪之中是否就能掌握住疆绳、看清自己要去的方向?
                 
  二十万的西凉子弟啊。後来能重新踏上故土的、又有几人?
  那年我刚满十八、因为生计而放下墨书加入了大汉朝的西凉边防军。
                 
  京城好大雪、记得上京城的路都埋没在了风雪中。
  二十万的铁骑、大家谈谈笑笑、称兄道弟──热热闹闹的、多好。
  为什麽要去京城?大军的最前列有著一面招展的红旗、上书「勤王」俩个龙飞凤舞的墨字。
  京师忽然发生了大乱。宦官们杀死了主政的大将军──何进。袁绍等豪族又大肆屠杀起了宦官。
  我们的刺史董卓响应了汉皇的号召、率领凉州军中全部的精锐进京平乱。
  李儒笑了。他抓紧了手中的羽扇。
  一个崭新而充满风波的时代竟然在那文弱书生的手中展开。
                 
  到洛阳了、人言洛阳花似锦、可我前来的时候偏偏是大风大雪的季节。
  我和我的兄弟们在董卓的带领下策马冲入了洛阳城。
  我不自觉的马背上大笑了一声──京城!皇上!我来了、我们来了!!!
  「强盗!」这是我在越过城门时听到京师老百姓的第一声叫喊。
  「虎狼!」这是我听到京师老百姓的第二声咒骂。
  我的心一惊、将笑停止。
  听多了、也就顺耳了习惯了……
                 
  二十万的西凉子弟啊、那样的啾啾而鸣、那样的笑仰睨天、到最後在史书的角落里只不过落下了一个「叛军」与「乱军」的名号……
  回去吧、染满乡愁的离魂。
                 
  「我的夫君是一个盖世的英雄。我知道、他很快就会挥舞著方天画戟、骑趁著赤兔战马前来杀散城下的那帮虎狼的……」
  貂婵站在徐州城头对天边痴痴说道。那个时侯、我并肩立在她的身边。
  吕布的确是一个盖世无双的战士、却不是英雄。我知道、他从不是!
  豪强曹操的十万精兵将徐州城团团围住已有三个月了。我的主公吕布在屡战无功之下便单骑冲杀出城去找盟友淮南袁术搬救兵。
  那时我是吕布帐下的一个小牙将、他在出城之前吩附我率上千的勇士保卫美人儿貂婵的安全。
  在这个乱世里、天下最犀利的兵刃不是倚天、不是青虹。也不是青龙偃月、更不是丈八蛇矛。而是貂婵那微微的一笑。
  温柔一笑里到底埋葬了多少英豪?
                 
  眉坞、春深。
  「飞将」吕布将红缨画戟轻横。
  第一次望见那个叫貂婵的女儿在曼舞。
  春断在了她的彩裙之下、水袖之间、化裂成缤纷无数。
  貂婵、「貂婵」冠的貂婵?
  我幽黑的眼眸中映满了她的舞姿。
  貂婵停下、停向了我站立处、忽而吃吃一笑。
  我心动万里、便是江山不在。我是一个持剑的侍卫、与五百名同僚一道站在眉坞的殿上警戒著已知或未知的危险。
  真奇怪、董太师今天不过喝了三杯酒、却已然迷酊大醉。
  醉里他一把扑上去紧紧揉住貂婵、哈哈大笑起来。
  殿上!一个男人的眼中都暴发出了怒火。我听到了远处「格格」咬牙切!的声音、是吕布、而董卓并没有听见。我的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不久、董卓那肥胖的身体被作成了天灯、整整燃烧了三天三夜才在这世上消失。
                 
  凉州军系大乱。李催郭汜反攻长安、吕布斩李肃杀牛辅、王允自尽、张济叔侄在宛地自立……天下皇庭竟然被一群老鼠蝗虫玩弄在股掌之间。
  我知道了接下来我该如何如何。
                 
  吕布从淮南回来了、他向将兵们宣告袁术已尽起国中十五万人马赶来增援。疲饿的徐州军终於看到了希望。
  貂婵满面欢笑的倚偎在了「飞将」的身畔。
  我在人群的稀落处远远望著她。
                 
  我因为保卫貂婵有功而被吕布赏了个军中偏将。
  可是始终没有等到袁术的援军。
                 
  曹操的青州军终於攻破了徐州城、吕布率领残存的人马展开了最後的巷战。
  吕布的勇猛举世无双、他横槊一立、单独阻住了敌军无数次的冲锋。
  尸体在他的面前堆积如山。
  我杀到了吕布的身边、向他大声道:「将军、属下来助你杀敌。」
  吕布顺手挑、劈、刺、斩消灭了四名近前的敌军後、才向我斜睨了一眼、露出雪白的牙!吼道:「好!今个就让这帮孙子尝尝我等西凉男儿的威风!」
  我也应了一声:「好!」然後出招。我用的兵刃是枪、枪名「青衣一去」。
  「青衣一去」深深刺入了我主君吕布的右肋、挑碎了他的肺叶。
  「为什麽?!」重伤之下的吕布冲我瞠目狂叫:「为什麽要叛我?!叛贼!」
  「我为苍天、即使他已死。但天理循环永在。你吕某人又反复背叛了几次?!……叛贼!我更为天下人杀你。」我一边这样说著、一边施展开轻功、快速退到了曹操军中……
                 
  「我的夫君是一个盖世的英雄。我知道、他很快就会挥舞著方天画戟、骑趁著赤兔战马前来杀散城下的那帮虎狼的……」那天、徐州城头我听到貂婵这样说道。
  貂婵的心里只刻上了飞将军。而我、则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那天夜里、我便潜到城外、晋见曹操、甘愿做了他安在吕布军中的一枚棋子……
                 
  「你为天下人?!呵呵。天下人就是天下人、他们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想法、根本不需要什麽英雄人物前去搭救。我就是我、只随著自己的心性在这乱世里过活。我没有错、没人、能判我是错!!!」吕布在死前对著我说道、他说得很轻、如梦呓。无敌的吕布竟然也有轻声细语的时侯。我偏偏在四周一大片喊杀声里很清楚地听到了他的言语。
  吕布强拄著他的方天画戟、始终不倒。一直到他流尽最後一滴血、几十万的人马中却没有谁再敢靠近他……
                 
  白门楼上、曹操论功行赏。他很高兴、不仅是因为心腹大患已除、更因为他总算得到了决世美人貂婵。
  张辽高顺魏续宋献等一众吕军名将皆降了曹操。
  而我也被封为了平南将军。
                 
  最後曹操还大宴了是役的有功之臣。我被恩赐在了未席。
  席间人们纷纷歌唱曹丞相的丰功伟绩、我也媚笑著跟他们人云亦云。
  曹操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他饮尽了一樽酒、便挥一挥衣袖叫美人貂婵进来献舞祝兴。
  我看著曹操那大红色的长袖、凌风振动──是啊、貂婵又何时能逃出了男人们的衣袖与掌握?
  我冷笑、赶忙将酒杯凑到唇边遮掩。
                 
  貂婵终於走进来了、她今天擦了最厚最厚的胭脂。
  她还在笑著、我的心开始撕裂。
  貂婵跨进门槛的一瞬间她向我座断处望了那麽一眼。
  美人如刀。
  不是英雄的不是猛士的千万不要将她拔离刀鞘……
  明堂里莓一个人的目光都凝在了貂婵的身上。
  貂婵不惊、貂婵开始起舞。
  我望著她的舞姿、缓缓站了起来、与我邻席的徐公明侧目问我:「打鬼兄欲何往?」
  我不假思索地答曰:「去茅房。」
                 
  我在曹营干了五年内政、颇有政声。
  曹丞相也在这五年间东征西讨、扫平了无数的割据势力。
  西元二零四年宛地张秀率部降曹、我在安抚他的宴会上重遇了故人贾文和。
                 
  「十五年了、弹指间、当年随董卓进京的那二十万西凉子弟又有几人能重新回到凉州故土?」贾诩望月轻叹。
  我负手立在他身旁、抬头望向了天上同一轮明月。
  「二十万的西凉子弟、他们的欢笑、他们的悲伤却是与关羽与张飞与曹操与刘备所拥有的──一般无二……」
  乱世不哭。
                 
  「还记不记得小江?」
  「我的邻居、一道与我加入西凉军、一道做过前锋探子的江南?」
  「是的。」
  「他现在如何?董卓死後他应该是一直在张老将军帐下效力的。」
  「……他也死了、夜袭宛城之役、他是被「恶来」典韦杀死的第十五名凉州军官。」
  我点点头、又问:「可知江南现今葬在了何处?我想去拾他几块骨头、将来回凉州的时侯带给他的母亲……」
  「他和几千阵亡的士兵埋在了一处、分不清了。有机会的话、就把所有的死人骨头都运回故乡吧。另外……恕老哥哥直言──你将来有命回得去麽?这还是未知之数哪。」
  贾诩话音刚落、我便一挙将这文官打倒在地。
  「个乌鸦嘴!」
                 
  西元二零五年、我因积功而被升为了弘农太守、并加武威将军卫。
  弘农是个不大的地界、但因为这里西连关洛山河东接故都长安、而使得其战略位置极其重要。
  我开始在弘农发展生産、积蓄民力、并著手陪养起属於自己的家将。
                 
  六年的时间、我把弘农治理成了一个这仇杀乱世里的太平富庶之帮。并且手中拥有了一批忠於自己的谋臣猛将──吴段、余遥、叶行、元笑、吕六楼等少年英俊、皆有经纬之才。
  另外、我还指挥著驻弘农的十三万人马。

  西元二一一年、曹丞相率五十万曹军主动北上与河北之雄袁绍麾下的七十万大军决战於邺地、双方犬牙相交经年、各有胜负。袁绍损颜良、文丑等河北名将。
                 
  直此风云机变之时、我决意叛曹。以一己之身、遂决战天下、又决战千古!
  西元二一一年九月我在弘农宣布谋反、自号「秦王」。
  同年十月、我提兵攻下旧汉第二故都洛阳。
  十一月、我猛攻曹操大本萤──许昌、以期夺得对汉献帝的控制権。
  许昌城下、我大秦军中少年英雄羊庸连斩曹军乐进、李典二员大将。但是敌强我弱、最终我军攻城失利、只得退守洛阳以途後进。
                 
  之後、我与河北袁绍、荆襄刘表结盟、相约共制曹贼。
  我在洛阳立起了绀青色的王旗、以收纳四方的俊才、并征招了二十万自秦以来为理想不死不休的关中子弟兵。
  待整备就绪、我便虚兵攻打宛城以对驰援的曹军主力进行「围点打援」。
  在宛城连续血战五场、敌我双方死伤各以十数万计。
  洛阳告急、曹操亲提大军自许昌奔袭洛阳、行「围韩救赵」之计。
  宛城方面尚有二十余万曹军的巨大压力、我实在不能抽身回援。
                 
  所幸我麾下年青的谋士沈屠终於以五万寡兵守住洛阳城、曹操的远征军又一次受到了重创。
  宛城方面、我以损失三万人的代价蹴散了当面二十二万的曹军。
  翌月、我由宛城、沈屠由洛阳出兵合攻许昌。
  苦战二十日、终於攻陷了许昌内城。
  曹孟德仓皇出奔至小沛。
  紧接著曹氏邺郡太守、曹操的亲信──贾诩率部下十余万众献城降我──很早以前、贾文和便自愿成为一枚被我布置在曹操近前的棋子……
                 
  至此、曹军军势已竭、不堪再战、更何况现在我手上又掌握著代表决对正义的旧汉朝献帝、从此天下征伐礼乐皆自我出。
  曹孟德回天乏力矣。
  俩年之後的一个雨天、曹操被我逼杀在了徐州白门楼头、这距上一次他在此处赏我为平南将军、赐我庆功宴未席已经相隔了整整十四年。
                 
  十四年、万水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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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楼主| 发表于 2004-3-6 10:40:00 | 只看该作者

  曹操也勉强能算得上是一个英雄、只可惜、他的对手是我。
  剿灭曹操之後、我接收了他遗下的一切──土地、士兵、钱粮、兵器以及一统天下、结束乱世的梦想与野心……还有……还有他後宫里的那一位貂婵──遗世独立的貂婵。
                 
  貂婵已经老了、可是她照样美丽。
  她的美丽不会枯萎。至少、在我心中。
                 
  眉坞、又是眉坞。
  我坐在当年董太师的黄金软椅位上静静等待。
  貂婵终於进来了、殿上昏灯幢幢、将她的影子拉得好长。
  她只看了我一眼──那眼波凶悍如流星。之後貂婵便低下了头、不愿再抬起来望我一眼。
  我忽然想抱住庭柱大哭一场──「为什麽、为什麽我偏偏不是吕布?」
                 
  很久、我们都没有说话。沙漏里的沙粒一点一滴地流失殆尽。那沙漏的心情、有谁知道?
  最後、我长叹了一声、便挥挥衣袖、示意下人将貂婵带走她离去的背影遂渐模糊。我咬了咬嘴唇、忽然斜目睨向了手臂上覆盖著的长袍广袖──黑色的袍袖、上面秀满了苍白的黑龙。
  呵呵──貂婵、你又何时能逃出了男人们的衣袖与掌握……
                 
  接下来、我平河北、灭袁绍、北荡高丽、南定荆襄皆如割草一般易如反掌。
                 
  男人一生总不会放弃对美女的追求。
  据说江东的水土很滋润女子。所以就有了大乔与小乔。
  我在收服乌丸的宴会上第一次听蒋干说起二乔的温惋柔美、孙伯符的英扬伟烈、周公谨的羽扇纶巾……只可惜这些都与我无关。他们生错了时代、在这一方戏台上他们现在只能沦落成勿勿而过的丑角。
  我说我想得到大乔小乔这样的美儿人、虽然我明知她们早已是别人的妻室。
  貂婵。
  我找到了新一轮征伐与扩张的籍口。
                 
  我命沈屠、羊庸各率七十五万大军南征江东──诸葛孔明、周公瑾、徐元直等人的拼死的抵抗、在我大秦百战精锐的面前竟显的如此的是可笑与无知。
                 
  西元二二三年、江东六郡平定、孙氏一族披发缚荆而降。我得到了大乔与小乔、之後便随手将她俩扔在了铜雀台中
                 
  越明年、我在长安筑受禅台、强命故汉献帝让位於我。
  从此、朕即为後「秦」朝的开国大帝。
  又过了半年朕命元笑、余遥二将率军百万取西川、定南蛮。
                 
  西元二二五、春。是到了结束旧时代的时侯。朕提全国的精兵良将远征西凉马超韩遂的乱军──这是天下最後一股割据势力了。
  在激烈的攻城战後、马超韩遂率残部降服。
                 
  至此我皇皇大秦全域八方靖平、四夷臣服。
                 
  我终於重返西凉、风光无限。
  朕坐在西凉城的玉座上、接受著臣子兵卒与黎庶们的欢呼、膜拜。
  我溥衍地笑著、却咀嚼著实现了一切之後的寂寞。
  我的秃脑门上早已被白发覆满。
  头上的白发总可以数得清理得完、然而心中的那些又当如何计算?
                 
  朕又传召貂婵入大内晋见。
  这次貂婵却是一直在注视著朕、若有所思、似乎要重新审度一番眼前这反复天地的人物。
  朕对她说:「貂婵、朕已是这宇宙八方之王、而朕今天要你做与王相伴的女子──来做朕的皇後、大秦的国母吧。」
  貂婵闻言微垂下了眼帘。
  貂婵挑起了眼帘。
  她忽而冲我嫣然一笑:「妾身敬遵圣命。」
  温柔一笑中我心动万里、便是忘了昨夜今朝、忘了妖魔故国……
  这一笑、我竟然等了整整三十亿年。
                 
  朕为了迎娶新皇後而下令全国举行最盛大的庆典。
  深朱色的龙庭上、貂婵盈盈向朕走来。
  她披著大红的盖头、实再看不到她的表情。
  貂婵来到了朕……我的面前。
                 
  朕仰天大笑、急急上前抓住了她那双藏在宫装下的柔荑。
  寒光一闪!
  她的手上带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叮──」一声。
  匕首被朕的贴身软甲弹开。
  貂婵猛拉下红盖头、咬牙抬首看我。
  美人如刀!
  不是英雄的不是豪杰的千万不要将她拔离刀鞘。
  拔出了刀鞘、且化作赤练彩虹的刺客。总是伤了心肝、断了肚肠……
                 
  殿上大乱。
  孔武有力的将军与卫侍们屁滚尿流地赶过来护驾。
  人潮涌动、将我和貂婵分散开来。
  一瞬间、无数的猛将精兵将这美人儿刺客团团围住。
  人头攒动、貂婵依旧凝望著我、凝望著朕──这大秦的开国皇帝。
  貂婵真美、美得可以横断千古、可以惊碎星空。
  但是她是那样一个弱女子。
  关羽、张飞、赵云、马超、黄忠等高手都挡在了我的面前。
  她知道她冲杀不过来了、不能用手里的匕首杀伤朕替亡夫报仇。
                 
  貂婵垂眉微笑、她冲不过来、可是她照样有法子能伤我。
  是的。
  她一下子用那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貂婵倒了下来。血流了一地、流到了我脚下。
  早猜到了是这样一个结局。
  「我的夫君是一个盖世的英雄。我知道、他很快就会挥舞著方天画戟、骑趁著赤兔战马前来杀散城外的那帮虎狼的……」
  她的夫君不是我、她的夫君早已败亡在了徐州城中。而杀死她夫君的男子则在剿灭了所有的强敌之後、最终惨败在了这皇庭之上、婚典之中……
  貂婵伤得我好重。
  美人如刀啊。
                 
  大秦建国十周年的庆典、贾文和准备了各种各样的礼乐祭典来宣扬帝国的万世不拔。
  宣政殿上。
  我走下玉阶去接见那些在大秦建国战争中阵亡战士的遗属代表。排在这群人最前列的是一个雷姓的老太太──她的夫君雷洛、大儿子雷羽扬、二儿子雷明登、三儿子雷老虎、以及小儿子雷恩都在朕一统天下的战争中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朕走到雷老太太面前、那是个豪无表情的女人、怕是眼泪早已在之前的风雨中流干了吧。
  朕一把抓起了她粗造的双手、露出了一个假意真诚的微笑。
  正想开口相慰、便是寒光飞闪!
  雷老太太的袖底带出了一柄七首、蓝色的七首──想来锋刃上涂满了剧毒。
  七首极简单的刺入了朕的胸膛──我已经很久没有穿什麽贴身宝甲了。
  削去了天、折碎了地、揉断了星空、沈默了宇宙……
  我……朕终於倒在了地上。雷老太太在被庭卫乱刃分尸前向朕说──笑著说:「是你这个强盗暴君抢走了我的丈夫和孩子。我今天要替他们报仇……」
                 
  「「强盗!」这是我在越过城门时听到京师老百姓的第一声叫喊。
  「虎狼!」这是我听到京师老百姓的第二声咒骂。」
  几乎以为都已经忘了。
  又如何能忘?
  听多了、也就顺耳了习惯了……
                 
  沈屠贾诩将朕扶起、武将群臣都纷纷围上来使出吃奶的劲呼唤著:「陛下、陛下……」
  朕张开了双目、却看到了一个面若死灰的自己。
  朕没有子侄。沈屠等人的脸上虽然挤满了悲伤、但朕能看透他们心底的希望与野心正越燃越大。
  我已无力、我便要死去。
  我知道又一个战国乱世将在朕的尸骨後面诞生。多少的血腥、多少的悲伤与死亡?
  告诉孩子们、且重拾起野心、也不要抛离希望……
                 
  在我、在朕的弥留之际就忽然又忆起了多少年前那名小小的西凉骑兵、在追随董卓冲入洛阳城的那一刻、那一声遥远而无忌的大笑──却原来、那笑声、早已被埋葬在了洛阳城的黄沙深处……
                 
  二十万的西凉子弟。能回来故土的、还剩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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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楼主| 发表于 2004-3-6 10:41:00 | 只看该作者
《鬼意魔心》


    麦城之役後没多久、是役生擒斩杀关羽父子有功的吴将潘璋就忽然在某一天深夜失去了自己的人头。
  人们开始传说这是关羽怨魂作崇的结果。
                 
  而在潘璋死後的第七十七天夜里、东吴大军的总帅、目前位列天下诸名将之首的吕子明也离奇暴死。
  东吴三军震动、六郡震动、朝野纷纷传说那关羽已然化作了地狱幽冥里的杀神、现在重回尘世来要杀尽东吴所有的人畜以替自己报仇雪恨……
                 
  吴王孙全又惊又怒、连夜召集诸重臣入宫禁共同商讨对策以安定一片慌乱中的军心与民心。
  本来陆伯言的官资尚浅、是没有资格和张子布等宿老一样直接入大内和吴王同席相议的。不过在阚泽的推荐下他被吴王恩赐了个参议未席。
                 
  石城摇天宫。
  据说吴王最近酒色过度、大伤了元气、以至病体缠绵。
  陆伯言远远看著垂头丧气蜷缩在玉座上的吴王──这是他的主君。陆伯言打小就精研星藏相术、所以用他在看相方面的知识来计算──吴王金发碧眸紫髯、西极诡异之鬼相也、非常人更非池中物。今日威震一方、他年反覆天地亦若等闲哉……
                 
  白发苍苍的张子布坐在离吴王最近的右上第一席、他还在滔滔不决唾沫横飞的演说著、这演说已然进行了大半个时辰、竟还没有半点停歇的迹象。
  他先从早八百年前先王孙坚惨死於荆襄始、到「小霸王」孙策由袁术处借残兵四千南下打江山、从此一统六郡、威震宇内。到克复江夏、力屠黄祖。到赤壁风涛、周郎一笑里轻起火硝。到巴丘斜阳、卧龙吊孝……总之是往後年复一年巨细无遗的诉说著他们江东孙氏王朝的辉皇与苦楚──这是张昭个死老头一直以来在莓次开会时的习惯了、而江东诸臣包括吴王在内碍於他俩朝元老的身分也只好默默忍受──尽管心中早就打了一百万遍哈欠骂了一千万遍张姓的祖宗……
                 
  待张昭说累了、吴王才在极度虚弱中接过话头、说起了正题。
  首先、他给这次军中高级将领的离奇死亡事件定了性──不是什麽鬼魂作崇、更非是上苍的诅咒、而是一起国际和国内敌人勾结起来要破坏我们伟大的东吴王国安定团结的大阴谋!
  另外、吴王还声明之前那场剿杀蜀将关羽、收取荆襄全域的会战是一场决对正义的反侵略兼反国际霸全主义的正义战争。杀死关羽父子也是为了满足我江东广大人民的强烈愿望而实行的英明决策。
                 
  座中群臣在听完了吴王的高见之後纷纷表示欢喜赞同。倾刻、明堂上夸颂我们吴王英明神武、聪明雅达、博学多才、温柔善良之声此起彼伏。在大门口的陆伯言也不禁跟起风放开喉咙猛拍了自己主子十几二十句的马屁。
  而为了表示吴王所说的话是正确的、就必须派人去努力证明潘璋与吕蒙之死真是出於人为的阴谋、并且还要察清谁才是真凶……
  所以接下来吴王和群臣讨论的重点就是到底要派谁去才能最好的完成这件使命。
                 
  最後议定的人选便是陆伯言了。
  提议陆伯言担当此任的是以张昭、诸葛谨为首的十余大臣。张子布庙堂已老、他在反复心算了东吴朝臣各派犬牙相交的利害得失後、终於决定推荐自己平常看不太起的毛头小夥陆伯言来处理此事。张昭一直以来最得意的就是在政争场上各方面的平衡技巧。更何况他与江东陆家向来就有隙。
  诸葛谨则是因上次朝议时张昭当众夸赞其子诸葛恪聪敏果毅、将来必是东吴栋梁卖给他一个天大的交情、而要借此机会报答一番。
  反对这项提议的是阚泽和陆绩二人。阚泽是江东陆家的世交、他是看著陆伯言长大的。
  而陆绩是陆家第六旁支的家长、按辈分是陆伯言的族叔。他们都知道撤察此次吕蒙与潘璋之死的任务不仅吃力不讨好、说不定最後还会被当作替罪羊来开刀。所以他二人要极力反对此事并与张子布等人唇枪舌箭起来……
                 
  这面坐在未席的陆伯言一直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静静的在等侯吴王的决定。他清楚自己在这议政明堂中所要扮演的是什麽样的角色──谦卑而恭顺、没有锋刃、没有杀伤力。
  看来有气无力的吴王终於下令陆伯言调察这件阴谋、并限期三个月内完成。
  张子布脸上有了微微笑意。
  诸葛子寓长舒一口气。
  阚泽面无表情。
  陆绩摇头不已。
  陆伯言识相的跪地磕头言谢吴王恩典。吴王格格格笑了、座上群臣也忙跟著格格格笑了、满堂大笑。事情总算暂时有了圆满的解决。
  吴王晃晃悠悠的走下玉座、在宫女们的掺扶下向後宫缓缓行去、诸谋臣跪送。
  陆伯言自前一刻在接受王命时就五体投地的伏在地上了、而这时、他心中便忽而一动、猛然抬头去看那正悠然退下舞台的吴王──他看到了吴王的侧面──却原来、吴王也正斜著一双碧绿碧绿的眸子睨向他──那眼神里充满了阴森冷酷之意、又哪有一丝一毫的病弱之象?!
  果然……陆伯言大抵确定了自己猜得没并有错。他重新将面庞贴回了冰冷的地面、做足了臣子应为的本分。
  而背上的官袍则早已被重重的冷汗给浸得湿透……
                 
  第二天快响午的时候、陆伯言回到了姑苏陆家「千华庄」。
  「千华庄」是江东陆家数代的基业、占地千余顷、依海朝山而立。庄中多的是机关与神秘。
  陆家先人以劫掠东海而起。但到了近三代的弟子却都是靠笔墨谋略来觅著富贵。
  陆伯言便是这陆家当代的家主。
                 
  「千华庄」深处百花林中藏著座全用青花玉雕成的二进小楼。
  此刻、陆伯言就坐在这楼上一边斟饮著碧碗中的「梨花酒」一边笑看天龙女打著胡旋。
  天龙女是一位来自天竺的姫儿、当年白马西来、不仅带来了妙谛佛法、更带来了西方极乐那佛陀拈花微笑的无限风情……
  天龙女最初是作为被曹丞相派到江东刺探消息的第四百八十八名死间而潜入「千华庄」的、但当经厉了几番变故之後、她却深深地爱上了自己的少主人陆伯言。
  她当然是个很美很柔很多情的女子──这样的女儿、又如何忍心让她生在这样乱世?
  天龙女善舞、舞得最好的就是她故乡的胡旋。天龙女在自己的爱人面前尽情地旋著、她腰畔的百折轻纱飞扬、她足上的千曲金铃叮当。
  天龙女舞得万千自在、因为只有在这舞的片刻、她才能在自己的心之海中偶而抓著了故乡的影子……
  陆伯言真的有些醉了。
                 
  然後陆满就走了进来、按族谱、陆满是陆伯言的表哥、俩人孩提时曾多少次携手去後山同游。
  但现如今当陆伯言在庙堂上晋见吴王、在小楼里狎玩胡姫的时候、他却只能蹲在地下密室里尝著某人某人的粪便……
  今天早上、他刚尝了魏之大将──张辽的粪便──那粪便是死间自张辽府中盗出又用八百里流星马以最快速度送过来的。
  粪便还没有完全干枯。
                 
  陆满尝粪便的时候很仔细、很小心也很缓慢。基本上他把这件差事当作一种亨受来看待……也许他只能如此。
  陆满先用银质小刀将张辽的粪便切成一小片一小片、而後仔细的观察了几遍粪便的色泽与内里有何杂质。再拿起来放到鼻尖下闻上一刻钟、最後他才把粪便塞进嘴中慢慢咀嚼以分辩其味道……
                 
  陆满莓回上得小楼後总是习惯悄悄望天龙女几眼、然後再向陆伯言禀报──「报少主、小人已尝了今日晨时送来的张辽的粪便、粪便呈青黑、内有血丝与细虫、味辛辣、润唾液後则转为大苦……这样综合前三次的情形一道来看──那张辽确是在重病中、而这场病怕是会拖很久、他挺不挺得过今夏也很难说。」
  陆伯言听後挥了挥衣袖示意天龙女停止舞蹈、天龙女好不情愿却也只得遵命。
  陆伯言沈思道:「这样看来、魏逆在南方战线上实已无大将可派罗。那在他未来几个月里都不会对我江东发动攻势了。」
  曹操麾下的武将阵营近年来死的死、病的病、老的老、而年青一代的将领又没有成熟起来、真正到了青黄不接的地布、早已没了昔年猛将如雨时的盛况。樊城外水淹七军之役、曹操不得不拜西凉小卒庞德为先锋大将去与关羽决战就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万军易得、一将难求。曹魏在没有足狗的统兵大将的情况下要保土求全还勉强可以、但要远征决战却是难上加难了。
  「如此说来既不用担心曹操与刘备会勾结在一起共谋我江东国土。也可以放心大胆的把拱卫长江的兵马南调至荆楚一带以防备蜀汉即将对我们发起的复仇之战了。」陆伯言舒服的将自己靠在了梨木百雕的太师椅背上、微笑微笑。
  陆满抬眉来看他。
  天龙女也正自温柔凝视著。
  「明天我就遵王命开始去军中府中调察吕子明的死因。陆满、明日午後自西蜀会连带著最新的军情送来张飞、黄忠与赵云的粪便──检察得仔细些、与蜀军开战在即了。……天龙女、今夜再替我暖上一壶梨花酒……」陆伯言说道。

翌日、陆伯言便展开了一连串的搜察行动。
  他先到石城扁鹊府向负责俩次尸检的仵作「半夜离魂」莫刹询问了吕、潘二人的死因和死状──潘璋确实是在睡梦中被利刃割去了人头、失血过多而死。而吕蒙却似乎只是自然死亡、他死时神态安详、嘴角甚至还带著微微笑意、身体上也无任何伤痕。
  吕蒙少年时曾因风寒大病一场、从此便落下了病根、时常在夜间巨烈咳嗽不已。他的死可能与此有关吧。莫刹把扁鹊府内吕蒙歴年的医疗记录拿给陆伯言看。
  陆伯言点点头、要求莫刹随时准备和他一道去吕子明的墓上重新开棺验尸。
                 
  然後他赶去摇天宫通过内侍向病中的吴王敬上了一分要求恩准再一次为吕蒙故都督验尸的奏章。吴王命宦官传话给陆伯言说等自己过几天身体大好之後、先与张子布等重臣商量商量再答覆他此事到底是准与不准。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陆伯言一直在吴军的西线军营中进进出出调察聆问著潘璋生前和他有过交往或摩擦的兵将以及吕蒙暴死的那天夜里负责守护的众卫士。
  於是他便从这些人口中听到了各种各样离奇古怪的谣言。
  比如说:有人看见一具无头的干尸倒骑著髑髅马象风一样穿行过军营。
  有人看见所有军帐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手印、但到第二天就都全然不见了。
  有人看见关羽父子巨大的乳白色的幽魂一荡一荡地飘浮在夜空的薄雾之端。
  有人看见半尺来长的小血人狂舞著黑竹木片潜进中军帅帐。
  也有人听到远山绵绵不断地传来了鬼神夜哭之声。
  更有人恍惚里就以为那夜中的连营便是藏在了妖魔故国的深处……
  陆伯言听来暗暗好笑、有时实在忍不住了、就借口要解手而跑到茅房里格格格悄悄笑了个饱。
                 
  吴王与宿臣谋议後驳回了陆伯言的请求、其主要原因是吕蒙的遗属强烈反对。
  陆伯言再次上书请求开棺验尸、吴王照旧不准、吕蒙的寡妻独子前往摇天宫向吴王哭诉。此事一下引来东吴朝野的眼球、人们渐渐忘了关羽复仇的鬼怪故事而沈迷於谈论和湍测目前寡妇哭街这样希罕的事儿。
                 
  时间被一点一滴有计划地浪费著。
  陆伯言於一个月後又一次上书给吴王、言辞肯切。吴王终於同意其打开吕子明的墓穴以探明真相。
                 
  吕蒙的新墓位於滔滔的长江畔。陆伯言蹲在墓碑前抓起一把江东特有的温暖的春泥、心中就有了一些感慨──吕子明起於行伍、早年被那帮江东大儒嘲笑为「吴下阿蒙」。但凭其敏而善学、不屈不挠的个性最终在百火千血之後作为吴军最高统帅逼杀关羽、收服荆襄使天下情势巨变於一瞬间。
  ……一生的奋战、企不是就为了那最後一刻的惊艳?
  吕子明为臣为将至此、虽死得不明不白却也应是无憾矣。
  那麽陆伯言他自己呢?他何时才能象吕阿蒙那样风虎龙云弹崩天之一角只在曼声一笑间?
                 
  陆伯言眼前那条湍急的长江从几千年几万年前横流过来、流向几千年几万年之後的时空。那麽江边的人呢?几千年几万年前在这里的不是我、几千年几万年後我也不在这里、而今时今日的我又在何方?
  彼时、陆伯言并不知道自己正处在被後世称为「三国」的时代中。而载著天下万里江山的厉史巨轮已悄然驶离了诸侯群雄混战的那方年月、驶进了魏蜀吴三国大军师们指点千军万马斗智斗力的时期。
  谁是大军师……
                 
  吕子明的棺木已经被打开、尸身早已开始腐烂、肌夫口鼻上布满了寄生的蛆虫。
  「半夜离魂」莫刹虽然是仵医、但陆伯言却不许他去碰那尸体、只叫他待在墓坑外等消息。
  陆伯言要自己动手。
  这一场验尸整整花了三天三夜。陆伯言吃喝拉撒睡都在尸体旁边。
  最後他有了结论──吕子明是被毒杀的!但他并没有说他凭什麽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只要吴王能接受就可以了……
                 
  十天後陆伯言就抓到了杀害潘璋与吕蒙的真凶。
  杀死潘璋的是他帐下的一名亲兵、因为不满潘璋平日的刻薄而趁夜斩下他的人头抛到河里、并四处散播是关羽怨魂来索命的谣言。
  而吕蒙则是被军中的一个小牙将毒害的、他之前因为玩忽职守而被吕蒙下令乱棍打瘸了一条腿、由此怀恨在心买通了夜里侍候吕蒙的小厮、在饮用的酒里下毒、终於害死了一代名将吕子明。
                 
  俩名凶手在五日後被问斩、整个东吴都松了一口气、事情总算有了个完满的结局。
  摇天宫深处的吴王也很满意这个结局、他重重赏赐了机智万千的陆伯言。
  不是鬼神诅咒江东、而只不过是人心中的一场误会……
  与此同时、天下八方的战鼓也越敲越急、越敲越密。
  却问离「秣陵之战」──还有多少里?
                 
  春已死、夏方生。
  天空里忽然侵入了几千几万片乌云的铁骑、象是百代以前夏朝商朝周朝的古巫师留下来的预言的舞蹈、召告著大雷雨们即将到来的消息。
  陆伯言此刻正坐在「千华庄」百花林中的青玉小楼上苦练著自己并不是十分出色的书法。
  他写满了一方锦帛、又写满了一锦帛……原本一直长伴在樽前的天龙女却已全失去了踪影。
                 
  陆伯言最近接连几夜都做了相同的梦──一位浑身浴血的汉子静静站在床头凝视著他、分不清样貌、却看见他手中擒著一把很大的刀、刀身掩青龙、刀锋宛月眉──「青龙偃月」!他被恐惧淹没、猛醒来──却发现月隐云中、龙潜海底、而人犹困於枕中……
                 
  少年时的陆伯言也曾做过要象关羽张飞赵云那样千里走单骑、一吼断长阪、纵横百万军的英雄豪杰梦。
  可惜他自小病弱、弱得都不能拔出腰间的佩剑──即使拔出来了──却还是斩不到飘浮於风中的柳絮。而那血屠千里威武风云的男儿理想也只得被这春衫公子深深埋藏在了去年江东的梦里。
                 
  因此陆伯言只得想法扮演起了保卫大吴帝国之後数十年繁荣安泰的智将的角色。
                 
  陆满又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走到陆伯言的身畔。是陆伯言叫他来的。
  陆伯言没有抬头、只是依旧醉心於书法。陆满站在一旁默默地观看。
  这样一直过了很久、陆伯言才问陆满道:「天龙女告诉我你很想知道谁才是杀死吕蒙与潘璋的真正凶手是吧?」
  「……」
  「是吧?!」陆伯言的眸中射出了一双冷电。
  「是的……是的!少主人。」陆满忽然觉得很悲愤、他忆起小时候与陆伯言一道携手同游欢笑无忌的日子。但现如今当陆伯言在谋划著挑动天下风云、败尽四方英豪时、他却只能隐在地底尝著这一位那一位英雄名将的粪便……彼少年时又何曾没有做过要决战千古、横断春秋的旧梦?
  「是的!是的!少主。小人这一次想知道真相!」
                 
  陆伯言点点头、忽然自怀中取出一方白绢、他把笔醮足浓墨仔细地在绢上画了柄弯刀。之後他拍了拍佩在腰畔的长剑又问陆满:「告诉我此剑何剑?」
  陆满咽了口口水答道:「此剑剑名「屠尘」、乃我陆家祖传的宝剑。昔年先祖曾执此剑於东海上斩杀五色蛟龙、保住了江东百万生灵的平安。现在则作为我陆家家主发号施令的信物代代相传……」
  「好、好一柄「屠尘」!好一个江东陆家!」陆伯言弹铗许之。然後他提起笔飞快地在白绢中那柄弯刀上勾出了「屠尘」二字。
  「他的名字也叫作「屠尘」。」他指著弯刀说道。陆满搔首不解。
  腰畔的长剑、绢里的弯刀、到底谁更加真实一些?又或者、那剑所身在的十丈红尘、那刀所身处的绢内乾坤、哪一个更加真实一些、美好一些……
  我看画中人、画中人看我。
                 
  陆满道:「少主人、我只想知道那真正凶的名字。」
  陆伯言用食指敲了敲桌上的白绢。然後慢慢地在那柄亦名「屠尘」的弯刀旁写上了三个小字。他说道:「这便是凶手的名字。」
  陆满凑上去看了那三个字。他立刻面色大变、黄豆一般的汗珠划过他苍白的面颊滴落在青玉小楼的地上。
                 
  天上的惊雷亦醒、隆隆隆震动大地。大地自是千年万年不老、而来去的、沈沦的只不过是其间我辈的身影……
  一只想要避雨的彩蝶轻轻的飞入了小楼顶、蝶翼刺破空气发出了微微震动之音。这声音听在陆伯言的耳中、使他生出了无限的幽烦。他顺手拈起砚上的一滴墨珠、猛然弹向那蝶儿。
  墨珠射中彩蝶、它的身子一瞬间便被染作了漆黑。
  蝶儿无力的跌落在墙角、裂成数片。陆伯言看了微微而笑。他再抬头去看身旁站著的陆满──却发现陆满已七窃流血而死。是谁杀了他?
                 
  外面开始下起了大雨、陆满的尸身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陆伯言的笑意更浓。
  这时珠帘外就忽然传来了天龙女娇美的声音:「禀主人。张飞因为慢待部下而被其部将范疆张达暗杀、割去了人头。刘备则认定此事也是吴王一手策划的。他现在不顾诸葛亮赵云等人的劝阻、下令征召蜀中所有的男丁。欲东来与我们决一雌雄……」
  陆伯言听著听著终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吴蜀秣陵之战从此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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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楼主| 发表于 2004-3-6 10:54:00 | 只看该作者
太多东西找不到了~哎……

如烟:洛阳大雪
鬼刀:关于桃子的片段小说
子君:情人 陆逊传
小猫:如何成为酱菜

现在好怀念我的沧海明月楼 里面存的东西太齐全了~哎[]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3-6 10:57:5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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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楼主| 发表于 2004-3-6 11:25:00 | 只看该作者

     
陆逊(183--245)原名议,后改名逊,字伯言,吴郡吴县(今江苏苏州)人。陆逊出身于江东有名的土

著大族;祖父陆纡,东汉晚期曾任城门校尉;父亲陆骏,官至九江都尉。陆逊十岁丧父,与母亲一道由从祖

父陆康抚育。当时陆康担任庐江太守,陆逊便随他一道住在官府。陆逊自幼耳濡目染,管理、组织的能力很

强。成年后,为江东名士之一。

    陆逊二十一岁时被孙权征辟为幕僚,在孙权手下先后担任东、西曹令史,又出任海昌屯田都尉,兼任海

昌县令。其后,海昌县境连续几年遭灾,陆逊打开官仓振救百姓,又劝农桑,带领大家渡过了饥荒。当时吴

郡、会稽、丹阳一带有很多逃户,陆逊采用查户整顿的方法,将其中的精壮招募为部曲,其他则用于屯田。

当时,会稽有“山贼”大帅潘临,造反多年,官府无法。陆逊便招兵进讨,终将其克服。鄱阳的“贼帅”尤

突作乱,影响甚大,陆逊率军将其讨平,因功被拜定威将军。通过这些战事,陆逊初步显示了出众的军事才

能,很受孙权器重。孙权将孙策的女儿嫁与他,经常找他商讨治国大策,又将他调到帐下任右部督。

    不久,丹阳“贼帅”费栈受曹魏策反,扇动山越造反,配合曹军。孙权即派陆逊率军前往征讨。费栈人

多势大,陆逊带去的兵马较少,但采用多插旌旗牙幢、分布鼓角、夜里派人潜入山谷吹号击鼓等疑兵之计,

很快扫平造反者。陆逊又将归顺的山越中的精壮数万人收编入军,其他则改为编户。会稽太守淳于式这时却

上表告陆逊“枉取民人,愁扰所在”,陆逊返回知道此事后,反为淳于式说好话。孙权也有些不解,陆逊说

这证明淳于式关心百姓,孙权对其风范甚为佩服。

    建安二十四年( 219)秋,吕蒙称病回到建业。陆逊前去拜见吕蒙,认为现在若出其不意,可一战擒获

关羽,收复荆州。吕蒙为迷惑关羽,即向孙权建议用陆逊坐镇陆口。孙权即拜三十六岁的陆逊为偏将军右部

督。陆逊至陆口后,即写信吹捧关羽,又说自己刚来上任,以后望多多照顾,还建议关羽要注意曹军增兵等

等。关羽见到此信后,甚为轻视陆逊,即把留守后方、用于提防东吴的军队调至前线。陆逊及时上报孙权,

孙权命吕蒙与陆逊同时分道攻取荆州。十一月,陆逊率军直下荆州公安、南郡,被孙权任命为宜都太守,拜

抚边将军,封华亭侯。接着,陆逊又派军攻打房陵、南乡等,又用计斩获招纳蜀军数万人。孙权即拜陆逊为

右护军、镇西将军,进封娄侯,镇抚荆州。

    章武元年( 221)七月,刘备亲率四万军来攻东吴。孙权命三十八岁的陆逊为大都督,假节,督朱然、

潘璋、宋谦、韩当、徐盛等人率五万人抵抗。蜀军来势甚猛,第一战,东吴便丢了巫县、秭归。接着,蜀军

又请出“五溪蛮”诸部相助,战斗力大增。陆逊先指挥部队且战且退,不久便退后数百里,将大片山区让给

蜀军。黄武元年( 222)二月,蜀军推进到夷陵(今湖北宜昌)。陆逊命令部队不再后退,但仍坚守不战。

当时诸军首领有的是孙策时的老将,有的依仗自己是公室贵戚,不愿听命,反复请战。陆逊案剑道:“刘备

的才能早已天下知名,曹操也怕他。他是我们的强敌。我虽只是一个书生,但受命于主上,国家之所以屈使

诸君听命于我,主要是因为我能忍辱负重!各位必须服从命令,不可违犯!”这才把各位将军镇住。吴军长

期不出战,蜀军只好从建平(巫峡东南)至?亭(今湖北长阳县南)一线,沿江南岸依山屯营,立数十屯,

史称“树栅连营七百余里”。陆逊见此,给孙权上书说:“臣开始还有一些担心,蜀军水陆俱进,对我威胁

甚大;但现在蜀军舍船上岸,处处结营,放弃了处于上游的有利条件。愿您高枕无忧,不要以此为挂念。”

陆逊继续镇住军内将士的不满情绪,利用山险,坚守不战,静观时变,等待蜀军兵疲意沮之时。到这年五六

月,双方于高山大川之间已对峙四月有余,蜀军已出征十一个月,斗志有所松懈。这时,满山树木茂盛,盛

夏干燥,宜于火攻;加之夏季东风灌峡而进,速快势猛,更有利于由东向西进攻。入夏之后,蜀军仍未及时

撤离山林,为吴军火攻准备了条件。到六月陆逊试攻了一次后,即命全军将士五万多人各执一把火,全线出

击。蜀军四十余营,俱遭火攻而破,大将张南、冯习及“五溪蛮”首领沙摩哥皆被斩首,大将杜路、刘宁被

迫投降。刘备逃上马鞍山,绕山集军,准备再作一拼。陆逊即率吴军四面围攻,蜀军土崩,死者数万。刘备

乘夜突围,逃回鱼复。蜀军舟船器械、水路军资一时略尽,尸骸漂流,塞江而下,损失之大,失败之惨,在

我国军事史上亦属少见。如果说赤壁之战初步孕育了魏、蜀、吴的鼎立,那么这一仗才完成了三国鼎立的局

面,它使诸葛亮以荆州为基地、北向攻宛、洛的战略设想失败,也使刘备灭吴、灭魏的美梦破产。

    大战结束后,孙权召陆逊到武昌述职,并研究下一步对魏、蜀策略。孙权特别问起当初大将们不服从命

令的情况,并问:“你怎么当初不向我报告呢?”陆逊却说:“这些大臣都是国家依重的栋梁,我只不过是

学学当年蔺相如、寇恂待下之义以济国事罢了。”孙权听了,对陆逊的博大胸襟更赞不绝口。孙权加拜陆逊

辅国将军,兼任荆州牧,改封江陵侯。

    不久,刘备病死,刘禅继位,诸葛亮执政,即与东吴恢复了盟国关系。凡吴、蜀关系处理,孙权都先征

求陆逊意见;给蜀的文书,也先给陆逊看,有意见陆逊可代改后再发出。孙权还专门刻了他的大印,交给陆

逊,供他日常处理吴、蜀间的事物所用。君臣间相互信任到如此程度,这在我国历史上是罕见的。

    黄武七年( 228),孙权针对曹魏策反工作,搞了一次反策反,派鄱阳太守周鲂诈降于魏大司马曹休。

曹休率十万大军入皖欲接应周鲂。孙权专门从荆州调回陆逊,任命他为大都督,假节钺,全权指挥围歼曹休

的战略。陆逊指挥吴军,大破魏军,斩获万余,获牛马驴车乘万辆,军资器械无数。曹休虽然率领少量人马

逃出,但不久便因气愤发病而死。陆逊班师,仍回镇荆州。

    黄龙元年( 229),孙权拜陆逊为大将军、右都护。该年,孙权东巡建业,行前专门调陆逊到武昌辅佐

太子,并同时负责荆州及豫章三郡事务。

    陆逊虽身在前线,但仍关心全国大事,常上疏发表自己的看法。如他曾上疏说当时的法律过严,建议宽

法待下,孙权处理一些大的事情,如是否派军队取夷州(今台湾)、朱崖(今广东徐闻及海南岛),曾征求

陆逊的意见。陆逊都认为不必,但孙权仍按自己设想出兵行动。公孙渊背叛孙权后,孙权欲亲自带去征讨。

陆逊上书阻挡,为孙权所采纳。

    赤乌七年( 224)正月,孙权在前任丞相顾雍死后,任命陆逊为丞相。不久,陆逊卷入孙权两子——太

子孙和与鲁王孙霸的斗争,陆逊站在太子一边。孙权派中使前去责骂陆逊,并处死了卷入两子争位的许多大

臣。陆逊忧伤过度,于赤乌八年( 245)二月死去,终年六十三岁。陆逊死后,家中没有一点多余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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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楼主| 发表于 2004-3-6 11:44:00 | 只看该作者
《情人》
http://www.cmfu.com/readbook.asp?bl_id=3755
真难找呢

至于《陆逊传》找是找到了,但是是电子书的格式~真头疼呢
[]

http://50.ad184.com/zz/main/main08.htm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3-6 11:45:5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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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楼主| 发表于 2004-3-6 12:12:00 | 只看该作者
这个——某烟也是才发现

乱世系列的电子书,虽然不全……

http://50.ad184.com/zz/more/more02.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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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发表于 2004-3-6 16:22:00 | 只看该作者
管他那么多,打包先……
回去看完了再说……
临走前抱住姐姐大亲……Aimma要专心研究下……写文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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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发表于 2004-3-7 10:00:00 | 只看该作者
以下是引用柳如烟在2004-3-6 10:01:30的发言:
一小时啊……
我写东西不是这么算的,一般一篇从想法出先到完成要三四个月吧~~



JJ的散文也要写这么久么?
还是只是指小说啊?
那Aimma就不着急,慢慢写,哇咔咔……

还有啊……JJ是很多篇一起写的吧,不然怎么有酱紫的效率?
再还有啊(姐姐:你还有完没完?AA:就这个了:P)
吕蒙是酱紫死的吗?
——by对历史不通的Aim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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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楼主| 发表于 2004-3-7 20:26:00 | 只看该作者
散文啊……有些很快……
不过我是没什么才能的,总是要靠时间来耗。

我是见过真正下笔就洋洋洒洒的人儿,自愧不如的。笑~~

是啊,我大概同时会在脑子里放上三到四个故事吧,然后慢慢来

至于吕蒙啊,史书上他是病死的。
三国演义上讲是关羽来勾魂~~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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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发表于 2004-3-7 20:49:00 | 只看该作者
以下是引用柳如烟在2004-3-7 20:26:14的发言:

不过我是没什么才能的,总是要靠时间来耗。

我是见过真正下笔就洋洋洒洒的人儿,自愧不如的。笑~~


同姐姐,偶也是酱紫写的,我的才华,差很多了……
姐姐写作多久了?
Aimma算起来,只是到了风暴之后才开始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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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楼主| 发表于 2004-3-7 21:18:00 | 只看该作者
正式来算~大概是去了三联才开始的,3年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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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发表于 2004-3-7 21:30:00 | 只看该作者
三年多啊…… Aimma还不到一年哪…… ^_^ 希望再过两年,Aimma可以有进步噢…… 偶下次去图书馆找来那本三国志看看…… 我有三国演义,可是看一半就坚持不下去…… 我不喜欢刘备>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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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发表于 2004-3-9 16:13:00 | 只看该作者
如烟jj,偶太佩服你的才华了。
记得第一次读你的文是在天空的文库,当时就有一种惊艳震撼的感觉。所以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找jj的文来读,读着读着心情就好起来了。jj的文字很有魔力。
jj可不可以重建你的沧海明月楼呢?偶知道那个地方的时候,它已经不在了~~好遗憾~~

(小小声的问一句:jj已经工作了还是正在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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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发表于 2004-3-9 20:26:00 | 只看该作者
捏着鼻子进来…………爬着出去
~~~晕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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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楼主| 发表于 2004-3-18 20:13:00 | 只看该作者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190405 贾生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192688 张良传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212952 晋书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213381 死无间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213553 回来了,我爱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213762 归来何迟迟!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221903 游园惊梦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96516 金粟柱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163535 白玉扳指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96466 黑色心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79002 点绛唇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108290 文翰郎君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78654 手把五弦断断吟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108549 秦司礼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229929 有女同车
http://jen1106.xiloo.com/pages/qr.htm 情人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163537 金弹弓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63754 夜斩貂婵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68802 前生时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230787 断指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216672 絮絮儿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70651 胡娘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139715 梅子花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204085 蒋琬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245158 Craven"a"之缅怀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98268 行路难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97634 蜀道难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98009 公无渡河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98084 梁甫吟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98614 给桑桑看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98771 白鸟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129010 杀气成形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127855 葬花天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76597 当年的故事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77120 您不会记得我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77439 一夜笙歌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88394 小燕楼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88811 直剑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114739 涂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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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119815 钻石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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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230814 陆逊传之文子君篇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147358 戏剧《兰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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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185359 松烟楼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203577 十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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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242820 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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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93055 权汝修vs诸葛亮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228956 红面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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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126511 天童殉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126695 妖贤卿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127173 建邺城门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238511 笑笑生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196992 故郡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167338 《章武痕》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40964 阿匪的故事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s=&threadid=49807 我们的游戏


http://218.106.30.246/ad184/club/text/show.php?id=355 五丈原上的爱情
http://218.106.30.246/ad184/club/text/show.php?id=1319 五弦琴
http://218.106.30.246/ad184/club/text/show.php?id=1508 黑白子
http://218.106.30.246/ad184/club/text/show.php?id=1324 江南昙http://218.106.30.246/ad184/club/text/show.php?id=1325 昆仑醉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d=731018#731018 无聊的LZ式的片段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d=717536#717536 写一个关于刘备吃人的故事
http://bbs.ad184.com/showthread.php...桓雒挥型瓿傻墓?/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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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发表于 2004-3-19 12:42:00 | 只看该作者
这么多…………先打包下了再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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