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剑指着他的喉,不需用力,只要轻轻一送,他的血便会溅涌出来,染红这雪亮雪亮的剑。那种红色,妖艳而诡异,说不出的好看。然后让这锋利的剑身划过我的颈,我的血,他的血,便可以在一处,我们也在一处,不用分离……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一个生命的消逝是多么容易的事情。我早不记得有多少人死在我手里。师父说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杀人就只能被杀,所以我很早就不再吝啬于将我的剑或者箭送入人家身体。
原来很多事情和最初想的是不一样的:比如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却原来父母皆在,比如我叫了那么多年的师父一夜间变成我娘;我也是在用剑对着他的时候才知道,要下手杀一个人,并不一定很容易……
我的剑终于哐当落地,他的一句“婉妹”遥远得仿若来自天外,胸口一点一点就空了起来。
所谓宿命,大概如此。遇上他,是我一生的劫!
原来以为是许得一生姻缘,从此就双宿双飞做得神仙眷侣了,谁料想世事无常风云突变,如今我杀不得,更嫁不得。进退两难进退两难啊!
从此看日出日落,云聚云散。幽谷里杜鹃声声泣血,茶花艳艳落了满地,这如画的美景终于也教我看出了血泪。
娘的相思,是苦,是怨,是恨,念得难受,尚可以打那套五罗轻烟掌,可以拿那些茶花出气,可以将爹和爹的情人一个个骂上一阵。我却连苦都道不明,无人可怨,无人可恨;偏生又忘不了,心里反反复复的念叨,想得心口生生的疼,那样的痛,咬得你躲无可躲,藏无可藏,逃无可逃。只一个无奈,徒胜叹息。
原来一个“情”字,如斯煎熬。
再见他,仍是原来的那个翩翩少年郎,仍然会柔声细气叫我婉妹,说什么“你又清减了“,只一句,就教我的心就这样一路地软下去,水似的摊了一地。
只是如今,他是哥哥,不是段郎。木婉清只是妹妹,比不得那花容月貌的王姑娘,一颦一笑,将他的心填得满满,哪怕是冷冷相对也不能教他的殷勤少了半分。
多情不似无情苦,他早不在其中,只剩我一个覆水难收。
娘终于为了爹爹付出一切,她跟了他,忍了他的多情,为他而死。我想不透却明白这样绵薄的幸福就填补了她一生的苦。
他携了她的手,从此是比翼双飞恩爱白头。
大理的明媚阳光却再也照不亮我的心,它在崖顶,在我面纱揭下的时候交付了出去,从此要不回。
初见的刻骨铭心,抹也抹不掉; “水木清华,婉兮清扬”,记得的,也只剩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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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写的时候还满满意的……现在不大喜欢开头……
罢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12-24 23:24:24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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